严正涛看着她的背影,暗中咬牙切齿。
他在心中发誓,就算天涯海角,他也要把她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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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江书蓉深深吐了口气,抚平怦怦乱跳的心儿。
她从被扯破的夜行衣的内里,找到那张精致的面具,往脸上一敷,转眼间,她完完全全变成另一个女人。
江书蓉心中很得意。她才不信那个男人找得到自己!
不过她现在要面临的难关是——
「大夫人、大夫人,您在哪里?」
天呀!江书蓉冷冷的倒抽口气。丫鬟在找她了。
她看着手上的夜行衣,忙不迭的赶紧塞到一旁的草丛里。
现在没空毁尸灭迹。
她要怎么与丫鬟交代她跑出来?尤其是全身只穿着单衣……啊!对了,她突然想起颈子上的吻痕,连忙把头发弄散遮住,心中暗自祈祷着,可千万别被发现。
「大夫人!」
丫鬟发现她了,身后传来丫鬟的惊喜声。
江书蓉却被吓得冷汗直流,她缓慢的旋过身子,轻轻瞟了丫鬟一眼后,就把头低了下来。
她不敢抬头,害怕自己的颈子露出马脚,被看到脖子上的吻痕,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谁都晓得新郎倌没入新房,新娘子身上却出现不该有的吻痕,铁定不到下午就有红杏出墙的流言传出。
她光想到头皮就发麻。
目前,她不能走。
她得留下来,直到找到独霸山的地契为止。
江书蓉怎么也没有想到,丫鬟看到她此时的模样,眼中净是同情,小心翼翼的问候,「大夫人,清晨露水寒重,我们赶快进屋子里吧!」
丫鬟显得格外小心,扶着她进入厢房。
她在心里哀叹着大夫人真可怜,竟然穿着单衣,守在新房门口前,痴痴等候大庄主。
隔了没多久,严家庄就流传着大夫人穿着单衣,站在新房外头待了一整夜的传言。
第五章
「大哥,你的情绪似乎很不好。」严津涛玩味道。也不知道大哥到底在发什么火?该不会是听到流言吧?
情绪不好?
严正涛眼中闪过一抹怒气,他的情绪岂只用「不好」两字来形容,他甚至可以说是气得想抓狂。
严正涛磨牙霍霍,面无表情的脸孔更加的臭。
想到那名该死又顽皮的女人,他心中那把火依旧在胸口闷烧。
他下了决定,如果捉到那个该死的小妮子,他绝对会让她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严正涛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听到小弟的呼唤。
「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回过神,淡淡的扫了严津涛一眼,心平气和道:「没什么。」
严津涛挑眉,「我还以为你是为流言在恼怒。」
「流言?」严正涛眉头微蹙,「什么流言?」
「哦?你不是为流言的事恼火,那么是为了什么?」严津涛可是充满好奇,因为难得从大哥脸上看到情绪变化。
「我的事情并不重要。」他很巧妙的回避小弟的话题,不知为何,他不想让小弟知道那名很像楚楚女人的存在。
「不重要?」严津涛眼中浮起一丝疑惑。
「你说我为什么要因为流言而恼怒?」
「大哥,你没听到吗?」这让严津涛犹豫了下。
他似乎没有必要将大哥给惹火,大哥的情绪已经不好了,若听了流言,肯定会更不好。
「听到什么?」严正涛眯起双眼。
「喔……这个……」严津涛迟疑半天,眼睛虚游不定,还是没有做好要不要告知他的准备。
「快说!」严正涛低喝一声。
「好,我说,我说就是了。」严津涛露出一抹苦笑。
看来大哥的情绪会越变越不好。
*** *** *** ***
「你说什么?!」严正涛脸色一沉。
严津涛在心中叫苦。他就知道大哥会生气。
他清清喉咙道:「现在下人们都在流传说,你的妻子从昨晚到清晨,一直守在新房门口,痴痴傻傻的等着你入房。」
「这是谁传出来的?」严正涛追问,声音冷冽如冰。
严津涛停顿了下,最后决定实话实说,「好像是服侍嫂子的丫鬟口中流传出来的,现在已流遍庄里,上下都皆知。」
严正涛变沉默,眯起狭长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在玩什么把戏?」
「啊?」严津涛愣住,「大哥,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听得出大哥的弦外之音。
「她这么做,是想勾起旁人的同情吗?」严正涛冷然的撇着嘴角,眼眸闪过一抹寒光。
可惜他并不吃这一套。
严津涛蠕动双唇,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
「大哥,这原本就是你的不对。」严津涛表情严肃道。
「不对?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严津涛收到大哥冷冷的目光,还是得硬着头皮道:「若不是你在新婚之夜,抛下新娘一人独守空闺,又怎会有此传言?」
「你的意思是应该怪我啰?」
「我没这么说……」严津涛嘀咕着。
瞧大哥投过来的杀人视线,他真怕自己会惨死在他的目光下。
「那你的意思是?」
严津涛轻咳了下,「大哥是不是应该去看一下嫂子?」
「为什么?」严正涛冷漠无情道。
对他而言,钟心潼只是他买来的妻子,为了只是那一张薄薄的地契,除此之外,她对他一点意义也没有,她只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严津涛表情凝重道,最后还加上一句,「至少不要让下人们看不起她。」
「嗯……」严正涛摸着下巴,沉思着。
小弟说得的确没错。
于是严正涛回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就算是做件善事吧!
*** *** *** ***
江书蓉很震惊,眼眸瞠得大大的,看着名义上自己的夫婿竟然是……那名该死的夺走她清白的男人!
要不是脸上覆盖着人皮面具,此时自己又呆又蠢的表情,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就算如此,她瞠大美目,死盯着他的模样,还是让他蹙眉,「你在看什么?」
她的眼眸让他有种熟悉感,却又说不出哪里来的熟悉。
冰冷的质问声令江书蓉回过神,马上将小脸蛋低垂。
「相公……」当她喊相公两字时,鸡皮疙瘩几乎爬满整身,怎么叫都觉得古怪又恶心。
好在他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要不然铁定穿帮。
「别叫我相公!」严正涛冷汉无情道。
「为什么?」江书蓉充满好奇,微抬起头用着无比哀怨的语气问道,楚楚可怜的眼眸凝视着他。
她没忘了自己的身分,使出所有的演技就是不想让他怀疑。
不过,他是她的夫婿——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看样子这个男人似乎也不是很喜欢大嫂,又为什么要迎娶大嫂为妻呢?
还好这个男人没娶大嫂,要不然大嫂一定很可怜。江书蓉心想着,对这名该死的臭男人印象更糟糕了。
他在新婚之夜抛弃自己的妻子就算了,还在外头胡搞瞎搞……江书蓉心底有股说不出的酸味和闷气。
「你应该知道我娶你的目的。」
「目的?」江书蓉愕然。
她怎么没听说?
看见她的眼神浮现迷惑,严正涛眉头紧蹙起来。
「你父亲什么也没和你说吗?」他冷冷质问道。
「啊?我……我不晓得……」江书蓉低垂着头,却把眼前该死的男人骂得臭头。
他摆出一张死人脸孔,活似自己欠他的债。
「不晓得?」听到她可怜又无措的语气,他的眉头松懈下来。
知道他与她父亲的交易,与她无关,但是就算她成为他的妻子,他还是无法对她产生任何一丝情感。
他今生唯一爱过的女人就是楚楚……
可是,另一张与楚楚相似,却气质不同,活泼的小脸蛋为什么会占满他整个脑海?
严正涛轻揽了下眉头,很快的就把这个诡异的念头抛在脑后。
「请问……相公与我父亲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不是叫你别叫我相公吗?」
「那我要叫相公什么?」
她略微心慌及无助的声音,令严正涛心烦气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更何况我们不是已经拜堂成亲了?我不叫你相公,是有违三从四德的。」江书蓉觉得好笑。
什么三从四德,她看都没看过。不过,这个男人越是不希望她叫他相公,她越是要与他唱反调。
想到早上他留在她手腕上的乌青,她不禁恨恨的咬着牙。
什么叫报仇三年不晚?现在她就要讨回来!
「你可以叫我严公子。」
「不要!」
「你说什么?」她毫不犹豫的拒绝,让严正涛揽眉。更诡异的是,她的态度竟让他感到一丝熟悉感!
这是怎么回事?
严正涛眯起眼,细细打量这名始终低着头,不愿把小脸正面抬起的小女人。
她的胆子似乎一下子变大了?
「你是我的夫君,我们都已正式拜堂成亲……叫你相公,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我叫相公严公子才是不应该的事……」
听着她期期艾艾又别扭的说着话,严正涛简直没了耐性。
「随便你好了,反正我从来没把你当成我的妻子。」严正涛冷酷无情道:「不过你放心,任何人都动摇不了你是严家庄大夫人的地位。」
这算是严正涛给予她的承诺,让她不被下人们欺负。
江书蓉觉得心中有把火在闷烧着,小拳头紧握,「那你娶我是为了什么?」
她在心中大骂这名该死、混蛋、讨厌的男人,他竟然敢说出这种话!要是她是大嫂的话,铁定会哭得很伤心。
江书蓉心里很矛盾,很高兴她不是大嫂,气这个男人对自己妻子的态度,可有可无。
但是想到自己的身分,又觉得他能够离自己越远越好,免得他看穿她的伪装,到时死得难看的人一定是自己。
江书蓉冷不防打个寒颤,想到头皮发麻。
严正涛看到她微颤,以为她在哭泣,心中涌起一丝丝的罪恶感。
「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不伤及严家庄的名誉,我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严正涛几乎冷酷无情道:「但是我不能给你的就是我的人和心,你要有心理准备,别对我有太多的奢望。」
这个男人是来下马威的吗?
江书蓉不禁在心中生闷气。要不是紧记着现在的身分是代表大嫂,她早就跳起来,与他唇枪舌剑。
忍,忍字头上一把刀。
「我知道……可是……」江书蓉故装委屈道。
「可是什么?」
「你能不能有空的时候……来看我……就算一眼……」她用哽咽的声音轻诉。
若不是怕自己装得不够像,打死江书蓉也不想用这种恶心的声音说话,就连自己听了都想吐。
「我不是说过吗?你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的期望,我不可能爱上你。」
谁……谁要他爱上她来着?
他爱上她,才是她的苦难。江书蓉忍住想反驳的冲动,告诉自己忍,得忍着点。
她是大嫂,是钟家的女儿,钟心潼。
江书蓉抬起头,眼儿迷蒙,还故意挤出几滴眼泪。
「我再怎么说……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你……你难道不能试着接受我吗?」她低泣。
江书蓉胸口压着一股说不出的郁气,不晓得为什么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的心竟然产生一丝波澜。
「我永远不可能接受你,我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心爱的女人?!这几个字像是一击重拳,敲打着江书蓉的胸口,心居然在隐隐作痛。
「你既然有心爱的女人,又为什么要迎娶我为妻?」江书蓉闷声道。
「这并不关你的事!」
什么叫不关她的事?她被他吃干抹净,怎说不关她的事!江书蓉压抑怒火,还得委屈自己装得可怜兮兮。
「怎么会不关我的事?我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
「我已经与你拜堂没错,但在我心中能成为我妻子的只有一个女人。」
严正涛这句话等于是拒她千里之外。
疼!江书蓉突然觉得不能呼吸,听到他说的每句话,疼痛感便在胸口无止尽蔓延。
既然他心中有人,又为何碰她?
江书蓉想尖叫,小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心中。
严正涛眯起双眼,冷冷道:「所以你别以为像昨晚一样站在门口守候,就能打动我的心,我跟你说,那些都是白费功夫。」
她看着他说完这句话后,即绝情的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竟然有股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的小手紧紧揪着衣襟,眼儿陷入迷蒙中……
*** *** *** ***
该死!该死!
回过神的江书蓉陷入前所未有的狂怒中,气自己,她在心痛什么!
他只不过是已经拥有心上人,她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及不舒服,胸口弥漫着一股酸味?江书蓉气得抿着娇艳红唇。
自己居然被这种可恶的男人给吃干抹净,令她越想越不是滋味!
「气死人了!」她大叫。
「大夫人,发生什么事?」守在门口的丫鬟,听到她的尖叫声,立刻冲了进来。
江书蓉微微一愣,露出尴尬的笑容。
「没……没什么。」她忘了外面还有丫鬟守候着,「现在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可是大夫人……现在还没到吃饭的时间。」丫鬟欲言又止。天色才刚暗下来而已。
「啊?还没到吃饭时间?」江书蓉愣了下。
她怎么觉得时间过得特别长呢?
都怪那个该死的可恶的男人!都是他的错!都是他搞乱她的心,害得自己什么时辰都分不清。
就在这时,江书蓉的肚子响起擂鼓般的声响,她不禁脸红了起来。
「大夫人,您的肚子饿了吗?」丫鬟在偷笑。
江书蓉不得不红着脸承认,「嗯!我肚子饿了。」
「大夫人,请等等,我马上叫厨娘帮大夫人准备吃的。」
看着丫鬟离去,江书蓉不得不承认,就算她这个大夫人的身分名存实亡,但是严家庄的人还是对自己不错。
*** *** *** ***
天黑了。
夜晚万籁俱寂,风微微吹拂,树枝沙沙作响声格外清晰。
江书蓉在等,等严家庄所有人都入眠的那一刻。
外头更夫敲着竹子,响起三更天的铜锣声。
时辰到了!
江书蓉从床上跳起来,剥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她一定要拿到地契。
她打探过了,往西边再过去一点,就是她的夫婿严正涛的书房,重要东西应该就放在那里。
只要一拿到地契,她就要远走高飞,至于那名该死的男人,永远、永远也别想找到她。
江书蓉心一痛,前脚迟迟未踏出房门,心里掀起一股巨浪。为什么她会这么在乎那名该死的男人?
该不会……
她猛然摇头。
她才不会喜欢上那个该死又冰冷的男人,想他占尽她的便宜,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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