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早一身冷汗的尔书雅动也不敢动地望着仇愬,这名全鬼族,甚至全勒琅国人们眼中又畏、又惧,最冷血无情的仇“卫队长”。
勒琅国是个多民族的国家,以尚武的东勒族为首,爱好清幽的鬼族为次,而天都,本是鬼族的聚居地。
三十年前,在东勒族有意开疆辟土之时,未待鬼族长老们将议和书送上,鬼族叛贼李东锦却先行大开城门引东勒族入城,并假借“上意”血洗异己,令得与其不同派系的鬼族幸存者不得不四散潜逃。
勒琅国建立后,定“天都”为首都,而李东锦因“开国”有功,自然得攀高位,而后,他更一手创建了“卫场”,表面上看似是天都鬼族的管理部门,实际上却是秘密消灭鬼族异己的恐怖机掏。
卫场之中,以“青衣卫”的行动最为剽悍、冷酷,就连天都城内的东勒族人都会闻之色变,而如今,尔书雅眼前的这名男子,便是卫场有史以来最受李东锦青睐,也最令鬼族恨之入骨的青衣卫卫队长。
人们说他无血无泪,一生只为权力与野心而活;人们说他果断、孤傲、不近人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并且使命必达;人们说他……
关于仇愬的传说,尔书雅听过很多很多,她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他竟如此的年轻,而且刻苦上进。
是的,刻苦上进。
明明是一名武官,可他看过的书似乎远远超出一般文士,思想、见解更是超乎寻常的缜密与大气。
面对着这样一个有野心、有狠劲、有执行力的无情男子,小小年纪的她,就算贵为苏拉,真的有能力与之抗衡吗?
“你绝不能再继续留在卫场里。”沉思许久许久之后,在黎明第一道曙光射入屋中后,尔书雅主动开启了这个话题。
因为如今她既已成为过河卒子,那么至少她能保住多少人,她就必须保住多少人,特别是曾默默保护过多少鬼族同胞,而今却身陷囹圄的薛密一家……
“怕我功高震主?”仇愬翻动着书页淡淡说着,“那我内敛点便是。”
“就算再内敛,你那身冷兵器似的寒铁光芒终究是藏不住的。”尔书雅轻轻摇了摇头。
“那我到别的地方就不会功高震主了吗?”仇愬冷笑一声。
“会。”尔书雅点点头,“但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这样的你。”
“什么地方?”缓缓抬起头,仇愬第一次抬眼正视尔书雅。
“宰相府。”
“别告诉我是左宰相。”听到尔书雅的话后,仇愬眼眸缓缓一眯。
“正是。”尽管被仇愬的眼光看得全身发毛,但尔书雅依然勇敢地回答着。
是的,左宰相,在以武立国的勒琅国中,名副其实的“文”职最高职等。
“左宰相看似是个文官,但在百废待举的勒琅国中,可以做到的事,与日后的影响力,绝对会超乎所有人的想像。而你,有足够的野心、耐心,更有足够的狠劲与磨劲……”
在仇愬的冷冷目光中,尔书雅把为何要将他推往左宰相之位的所有理由、利害关系与未来权力前景一一道出,无论额上的汗如何由两颊涔涔流下,都不敢伸手擦拭。
是的,尔书雅明白这是个险招,可所有的成与败,甚至她为鬼族的一己私心是否能实现,都在此一举了!
终于,在一阵仿佛持续了百年的静默后,仇愬再度开口了。
“由今日此时起,这世间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你的存在,而你,也绝没有半分半毫逃离的机会。”
尔书雅那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因这句话而缓缓落地了,直至此刻,她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衫,早被冷汗彻底侵湿了。
“我知道我逃不了。”背过身去,尔书雅的眼眸完全模糊了,“并且,更没有理由逃。”
是的,她不会逃,因为在如今的景况下,她还能逃到哪里去?
更何况薛密一家人的性命,以及那万千流离失所,却依然留恋天都家园的鬼族同胞,她如何能背弃他们对她的殷殷期盼而独自苟活。
“现在,把衣裳换了。”望着尔书雅颤抖的肩磅,以及她那早被汗水浸透的背部衣衫,仇愬突然丢了一件男装到床上。
“这……”听到仇愬的话后,尔书雅蓦地一愣。
因为他的话中之意,似乎是要她在这里换衣裳!
她虽只有十四岁,但毕竟是个少女,更何况她明白,一直到现在为止,仇愬似乎尚不知她是名女子!
若他知道了她只是名十四岁的少女,他会不会升起对她的不信任,并立刻反悔他先前所做的承诺?
“你若想与薛密一家做伴,我立即可以成全你。”
“你……”听出仇愬语气中的冷酷与微微不耐,尔书雅挣扎了半晌后,吞吞吐吐地说道:“可以转过身去吗?”她说完这句话后许久许久,却都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无奈之余,她也只得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衣衫脱下,然后在心底期盼仇愬又埋首书中……
“是个丫头?”
尔书雅的希望一下子便落空了!
因为一当望见那个柔嫩白暂的后背,与那虽瘦弱,却纤细娇娜的玲珑身躯后,仇愬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我……”听着仇愬语气中的那股诡谲,尔书雅的身子彻底僵硬,小脸整个白了,“我……真的是……苏拉……我没有……骗你……”
“饭菜在你左手处。”
而这,是仇愬这日对尔书雅说的最后一句话。
第二章
三年后
明明是夜晚时分,但皇宫御花园此时却人声沸扬,穿着朝服的大小官员们按职等分坐在御花园的东南角,一边喝茶,一边百无聊赖地望着远处戏台。
戏台上究竟演些什么,没有多少人关注,因为他们口中窃窃私语、讨论的话题都只围绕着一个人——仇愬。
“延了半年才举行,而主角露了个脸后就消失的左宰相就任宴会,我们究竟坐这儿干嘛啊?”
“有什么办法,谁让清上河那帮海官们又出乱子了,为收拾那烂摊子,老皇上自然得让仇愬那小子回他那号称“惫题立解策立定”的书房去想个好法子平息众怒。
“老皇上?我看是李娘娘吧!”
“李娘娘?李娘娘哪来这个本事?这几年根本就是她那身为国舅爷的李东锦在那儿把持朝政,所以才会连带着仇愬那小子也跟着鸡犬升天。”
“虽说有李东锦在他背后给他撑腰,但他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居然才短短两年半,就让他由青衣卫的卫队长爬上了左宰相的位置。”
“这也是他聪明的地方啊!与其在卫场等着功高震主被收拾,还不如早早弄个不会与李国舅有任何利害冲突关系的文职宰相做做。”
“只是可怜了我们啊!瞧他定的那些什么政策,让我们半点油水都捞不着,平白无故便宜了什么事都没做就博到好名声的李东锦。”
“不过话又说回来,仇愬那小子在两年内策试、举试都荣登第一,又老能想出点子来解决掉一堆令人头疼的疑难杂症,你们说,他那书房是不是有什么神灵庇佑啊?若换我到他那书房去坐坐……”
“别傻了,换书房?我看咱们换换脑子也许会比较有用……”
御花园中的那些碎语闲言,早离开皇宫的仇愬自然不会听见,但就算真的听见,此时坐在轿中,仰望着天都清清月光的他,脸上的神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一当轿子走出皇城,突然,静默许久的轿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
“停轿。”
“仇左相有何吩咐?”
听到这声命令后,骑马走在轿前的新任侍卫长连忙回身,但未待他有所指示,轿夫们却早主动将轿停下。
“既出皇城,我便是一般百姓,一般百姓可没钱请侍卫。”迳自由轿中走下,仇愬望也没望新任侍卫长一眼便向前走去。
“这……”听到仇愬的话,侍卫长先是愣了愣,但当他望着轿夫对他耸了耸肩,一副早习惯了的模样,再想想仇愬过去任职于青衣卫时的种种事蹟,他也就不再多言地掉转马头,策马回宫。
就那样一个人静静走回位于天都东南角的左宰相府,仇愬缓缓踏过前厅、走过中院、绕过卧房,最后,抵达了他的书房。
仇愬的书房,不仅仅是一间书房,而是一座被梅树围绕着的小小院落。
这个院落的大门,就算是左宰相府的总管,除非是遇上了宫中急召,否则就连他也不敢随意扣门!
所以,也就不会有人知道,在这个小小的院落中,其实一直住着一名女子——尔书雅。
此时,尔书雅正穿着男装,坐在院落最南角一间里屋的窗旁,透过梅树的树梢,仰望着天上的清清月色。
尽管穿着打扮恍若少年,但那身男装包裹在她纤细的身躯上,却更显出一股楚楚可怜的娇弱。
她经年不见阳光的柔肌如同上好白玉般白暂,氤氲着水光的眸子清澈而又晶亮,长长的睫毛、小巧的红唇,衬得她的小脸是那般的精致、绝美。
月光,缓缓洒落在她的身前,她轻轻伸出双手,仿佛想掬起那柔美的月色,而当月色透过她的纤纤十指缝隙洒漏在地面上时,她的眼眸里,浮现出一股浅浅雾光……
“拿去。”突然,正当尔书雅眼眸随着月影而动时,她的耳旁响起一个低沉的嗓音,而她掏着月光的掌上,出现了一张小得不能再小的纸片。
望着纸片上古怪的两个字符,她的眼眸更蒙胧了,因为尽管只有两个字,但那代表的含意却是——薛密一家,一切如常,上苍保佑你,我们敬爱的苏拉。
未待尔书雅眼中的暖流盈成泪滴,她手中的纸片却消失了。
而她知道,在片刻后,那张或许连仇愬都不明其中含意的纸片,便会在火光中彻底燃烧成灰。
缓缓站起身,尔书雅坐至书案旁,等待着仇愬下一步的举动,是要她整理文牒、思考问题,抑或是直接离开。
怪的是,今夜,仇愬却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离开。
他只是静静地走至她的身后,一把将她拉站起来,然后动手解开她腰际上的腰带,将她的外衣及内单衣一起拉开,由肩上剥下,让她雪白的颈项,以及光滑细腻的脊背,彻底暴露在微寒的空气中。
“这……”小脸,微微有些迷惑与不解,因为尔书雅不明白仇愬究竟想做些什么。
他今日怎么了?
这几年来,只要没有正事,他便日日通宵在房里看书,有时累了也会直接爬上房中那张大床,迳自睡在她身旁,但他也只是睡着,从不会如今天这般古怪、唐突的。
正当尔书雅一阵疑惑时,她听到了耳畔传来仇愬那低沉醇厚的嗓音。
“清上河的海官如我们所料的捅娄子了,明日一早把上回写好的文牒准备好。”
“是。”感觉着仇愬离自己如此之近,近到她都可以闻及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酒味与男子味,她的身子微一瑟缩,“那我……我可以睡了吗?”
他今夜喝酒了?
他平常很少喝酒的啊!
“可以。”望着尔书雅肩颈上泛出的淡淡玫瑰粉色,仇愬的眼底缓缓深邃着。
“那你……”一听到仇愬的话,尔书雅连忙便想拉回身上被剥落的衣衫,但未待她有所动作,她整个人反被人一把拦腰抱起,“啊……”
“别忘了我吩咐你的事。”将尔书雅放至大床上,仇愬坐至床旁,边说边用双臂由身后搂住她的腰,并将头凑近了她的颈项附近,轻嗅着她身上的那股淡淡幽香。
感觉着仇愬对自己那从未曾有过的怪异举动,此刻的尔书雅,四肢是僵硬的,脑子是混沌的。
他明明说她可以睡,可他不仅不走、不看书,反而将唇抵在她的肩背上四处游移,双手更是怪异地由她的腰际缓缓上移。
“你……”在发现仇愬的大掌就要移动到自己的双乳下缘之时,尔书雅心中一惊,“不要!”
“你觉得你有资格对我说这两个字吗?”听到尔书雅的低呼声后,仇愬突然一把握住了她雪白挺翘的丰盈双乳,并还用大拇指来回摩挲着她的双乳下缘。
“唔……”当从未被人碰触过的浑圆双乳被人如此放肆地紧握住时,尔书雅的身子一阵轻颤,眼眸却缓缓酸涩了。虽不明白他问哦什么要对自己做这些事,但她却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确实没有任何说不的权利!可至少让她明白他究竟在对她做些什么,好吗?
是的,尔书雅不懂。
因为在十四岁以前,她是被那样细细地保护着,虽研读了许多书,懂得很多艰涩的思想、兵法与策论,但从没有人教过她男女之间的任何事。
而十四岁之后,她被牢牢地囚禁在仇愬的书房中,所以很多事,她都是由书上学来的,但更多生活上的事,她却几乎是完全不明了的。
所以她永远忘不了在她初潮来时,那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夜,没有阖眼,更不敢动弹的自己,因为她根本不知她的身子究竟怎么了,从何会那般骇人的流着血……
第二天一早,当仇愬进入书房并发现她的古怪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但那后,一名瞎眼妇人竟意外地坐在她的床前。
“丫头,放心,你不会有事的,你只是长大了……”瞎眼妇人柔声安慰着她,告诉着她她身上会产生的所有变化。
而屋内,有着一盆热腾腾的水,及几套新衣服与必需用品。
“你那当山寨主的哥哥也未免太大惊小怪了,竟大半夜的把我绑来……不过算了,男人嘛!自然是不懂这些事的。”当瞎眼妇人帮尔书雅净身时,更低声这么对她说道:“所以你更要牢牢记住大婶的话,你这身子,千万不能让你未来夫君之外的男子随便乱碰,懂吗?要是出了差错,你这辈子,就苦罗……”
那夜的尔书雅,虽不明白仇愬什么时候成了个山寨主,还成了她的“哥哥”,但她还是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不过什么叫随便乱碰,什么叫出了差错,尔书雅至今还是弄不明白,因为这些年来,她的身旁除了仇愬外,根本就再不曾有任何人出现过。
“你……这是在……随便乱碰我吗?”当感觉着仇愬的大手不断隔着衣衫,轻揉着自己那被瞎眼妇人殷殷叮嘱过不能让别的男子碰触的浑圆双乳,尔书雅低下头喃喃问着。
“我是在欺负你。”用手指来回擦抚着尔书雅衣衫下,那缓缓紧绷、挺立的红樱桃,仇愬淡淡说着。
“呃啊……”当乳尖隔着衣衫被人轻擦之时,一阵剧烈的战栗窜过尔书雅的周身,而她的口中,更发出一种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发出的古怪嘤咛,“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你多大了?”听着嗓音向来淡雅清然的尔书雅此刻那甜腻、青涩的吟哦声,仇愬眼一眯,手指缓缓一捻。
“啊啊……”当左半边红樱桃被人一把捻住并来回拧转、拉扯时,尔书雅身上那股战栗感更形猛烈,令得她的唇角不住轻轻抖颤,“十……十七……”
尽管不断在心中告诉着自己不要慌、不要乱,但不知为何,尔书雅就是无法冷静。
因为在仇愬的碰触下,她的身子竟像被火烧似的灼热、虚软,不仅一点力气也使下上,呼吸也愈来愈急促。
可她实在不明白,他这样欺负她,与她今年多大,到底有什么关系?
“是的,十七了,所以,从今而后,你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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