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应该离婚呢?她抚著下巴,开始认真的思索起来。
离了婚,她可以给他他要的天空,也可以让自己呼吸自由的空气。
她不会离开这里就饿死,因为她身上有潘爸爸之前留给她的零用钱,她也能靠自己的能力打工赚钱,所以,她不要潘家的财产也能养活自己。
如果她要离婚,他一定很高兴吧?毕竟他们的婚姻完全没有实质意义!
她愿意把自由还给他,如果这是她唯一能够为他做的事,她愿意去做。
他若是怕她会拿潘家的财产,她可以打电话给尤律师,言明她对于潘家的财产全部放弃,她宁愿分毫不取,只要离婚!
若他能够脱离她,他应该会很开心吧?她揣测著他可能有的反应,一颗芳心依依不舍、沮丧而没有活力。
离开他,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是,一直相敬如“冰”下去,她真的会疯掉!
她愿意把自由还给他,只要他可以不要再像冰块那般的冷!
好,就这么办!
他不想见到她,她就走得远远的,因为,她真的觉得被潘毅忽视还有仇视的日子过得好痛苦,比潘爸爸离开她还要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离婚吧!
第四章
接到尤律师的电话,潘毅整个人如坐针毡,放下电话后,他咬牙暗自低咒。
“她就不能不给我出状况吗?”
潘毅拨打分机给秘书,“下午的会议一律取消!有任何重要事情都往后挪,明天我回来再一起处理。”他一脸严肃的说完就从董事长办公室冲了出去。
跟董事长办公室紧邻的秘书室里,秘书跟助理秘书都看到了潘毅一脸的火冒三丈,她们两人面面相觑,感到不可思议。
跟新任董事长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向来是冷漠不可亲近的,居然会有怒火滔天的神情,难怪她们会感到讶异了。
不过,她们不多话,自顾自的忙碌起公事来。
潘毅搭电梯直接到地下室停车场开车,他有著满腔的怒火,一脸铁青难看。
唐语诗居然敢打电话跟尤律师诉请离婚!
她果真露出本性了!他把她冰封,对她置之不理,她终于按捺不住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很好,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拿潘家财产是吗?他会让她知道,她一分一文都拿不到!
潘毅启动引擎,一路猛踩油门,狂飙到家。
唐语诗打完电话后正在餐厅吃著饭菜,听到了熟悉的车声,她感到不可思议,本以为是听错了,但是,潘毅的身影一步一步的接近她,她眨眨眼,再眨眨眼,差点忘了将嘴里的饭菜咬碎吞进喉咙。
“现在都几点了?你居然在吃饭?”
“呃——我中午不饿,现在两点吃刚好有胃口。”
潘毅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恶狠狠的瞪视著她。
唐语诗感到心里一酸。他就不能给她一点好脸色看吗?她究竟哪里得罪了他?
“你不是在上班吗?”她垂下头不看他的脸,试著找话题跟他说话。
“你想离婚?”潘毅扬起浓眉,重重的从鼻孔里冒出一声冷哼。
“咦?你怎么知道?”唐语诗以俏皮的口吻问道:“难道我们心有灵犀?”
她的心里其实是吓一跳的,因为她料不到他会这么快就获得消息,应该是尤律师告诉他的,她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也不想在两人之间引起战火,所以只能用比较轻快的口气故作天真的当开场白。
潘毅气得想要吐血。
他目光如炬的瞪著她,“你不要装傻!你跟尤律师告什么状?我让你在这里白吃白喝白住不好吗?你为什么想要离婚?”他咬紧牙关,加重愤懑的语调。
唐语诗浑身一颤,因为他的话语太过伤人。“原来,你认为我在这里是白吃白喝白住……我想,我真的该离开了……”
其实,她可以打工养活自己,可以住在学校宿舍里,这几年光潘爸爸给她的零用钱最少也有六位数,她只是想要见他,想要跟他生活看看,才会一直住下来。
跟他结婚,并没有她想像中来得好。
潘毅在他们两人之间筑了一道好深好深的鸿沟,她怎么努力踩踏也跳不过去!
他们的婚姻原本就很不实际,很像是小孩子在办家家酒,只是一场可有可无的儿戏。
现在,她彻底看清他那冰寒阴沉,教人看了毛骨悚然、直打哆嗦的表情,他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他不会爱她,永远都不会……
她无法再自欺欺人,更失去了继续编织美丽远景,告知自己会有美梦成真的一天的动力,他那张对她恨入骨髓似的男性脸庞,彻彻底底打碎了她的梦,她的痴,她的盼,她的傻!
既然住在这里他看不起她,她愿意离开,更愿意离婚!
她认了,她输了!
她不想要再继续跟他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
她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了……
潘毅的太阳穴隐隐鼓动著,他目光凌厉的逼视著她,“你这么想要拿潘家的财产?我不准你离婚!”
“我可以不要任何财产,我只要一个人搬出去,我已经不想再在这个夜里没有丝毫温暖人气的家里生活下去了。”唐语诗面色灰白,全身掠过一阵震颤,心里因为他固执己见的误解而感到揪心难过。
潘毅断然拒绝,“我不准你离开!”
“为什么?”她的心一凉,眸光黯淡,幽幽然的注视著他。“我已经说过,我什么也不要了,为什么你不放我离开?”
唐语诗想不通,她都愿意放弃所有了,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反而怒气冲天,脸色猝变?
“我永远也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字清晰的说道。
他痛恨他爸当年的做法,让他妈离开了这个家。因此,他在当年亲眼目睹父母离异后就告诉过自己,只要结了婚,绝对不离婚!
唐语诗的神情死白,她的眼底泪影闪动,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摇了摇头,悲凉的笑了一下。
“你明明那么讨厌我,存心漠视我,居然说不会跟我离婚?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不愿意放我自由,也放你自己自由吗?”
“对!”他神情讥诮的瞅著她,“我痛苦,你也必须跟著痛苦,我若是下地狱,也会拉著你一起下来。”
唐语诗咬著下唇,跟中蒙上一层水雾,她垂下湿气浓重的眼脸,不想让他看到她的脆弱,可是,豆大而酸楚的泪液来得滂沱,已然夺眶而出,串串晶莹。
他恨她!
他居然这么的恨她!
唐语诗的心拧了,破了,碎了,血流如注了……
她转身,往大门外奔跑而出,眼前一片雾茫茫,她只想逃到看不到他的地方舔舐内心的伤痛。
潘毅看到她的眼泪,一时间心也被扯痛了。
他整个人愣了一下,忘了上前去阻止她的离开。
“唐小姐?”
尤律师正好要进门,被匆忙要离开的唐语诗撞了一下,两人差点一起跌倒。
“尤……律师?”唐语诗抹去泪珠,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
尤律师拍拍身上,不以为意,他看了看她,突然脸色一变,眼眸专注而犀利的直盯著唐语诗一脸的泪痕斑驳。
“唐小姐,你在哭吗?你在这里过得很不快乐吗?”
潘毅没想到尤律师在打电话通知他后会登门造访,他一定是来了解内情的。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唐语诗想要离婚的事情成真,他不想放开这个女人,同样的,他也不会把潘家的一半财产拱手让人。
“我……”那张哀伤的容颜骗不了人。
“我们意见不合,她只是在跟我闹别扭,没什么大事。”潘最轻描淡写的想把话题带过。
尤律师紧抿双唇,从容冷静的在两人之间看了又看。
潘毅微微一笑,带著宠溺的神情走向唐语诗,“不要生气了,刚才算是我说错话了,我惹你伤心是我不对,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措词,我答应你,我会改。”
他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像在对心爱的女人说话般轻声细语、柔情蜜意,定定凝视著她的一双黑眸里闪动著两簇耐人寻味的奇异火光。
唐语诗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柔情款款的一面,她的脸莫名其妙的涌上了嫣红如醉的彩霞。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的心脏怦怦的剧烈作响,像是要眺出胸腔似的。
潘毅用他沙哑诱人的嗓音勾引她入瓮,他的磁音里夹杂著一抹绞人心颤的悸动,这是他对付女人所向无敌的利器之一,“相信我。”
毫无招架之力的唐语诗面对他施展出柔情攻势与那种她从来就没听过的温柔语气时,她只能够双颊酡红,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们并不打算离婚?”尤律师谨慎的注意著单纯的唐语诗。
她的喜怒哀乐在脸上一览无遗,也不会骗人。
潘毅警戒的看了眼尤律师,然后揽住唐语诗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故意在人前表现出亲昵甜蜜的表相。
在他有力结实的臂弯圈住她的细腰之际,唐语诗惊愕住了,而一种神奇的热力从他的身上传来,窜进她怦然心动的心坎里,她垂下了头,神情羞赧至极。
“我们本来就不打算离婚,她只是在说气话。”潘毅理所当然的表示。
唐语诗抬起头,两人距离得很近,她看到他的眼底含著一种警告意味。顿时,她整个人恍然大悟。他只是在演戏!这一切都是假的,只是要做给尤律师看而已……
她的心冷了,开始扭动,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开来,她选择走到尤律师身旁,不愿意看他。
“谁可以告诉我,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尤律师一脸兴味。潘毅神情微恼,他摆摆手,“她又开始莫名其妙的闹脾气了!”
“你可以告诉我吗?”尤律师慈蔼的看著她,“我可以帮你做主,而且,你绝对不会吃亏。”
唐语诗看向潘毅,他那双黑曜石似的眸子深不可测,让她起了眷恋之心。
不是要离婚吗?她却感到依依不舍!
方才他柔情四溢的样子让她芳心大悸,她好喜欢他那样子的对待,若不是演戏,若可以真心,不知道该有多好?
可能吗?她可以再赌赌看吗?
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唐语诗的心里有了决定后,她咬咬下唇,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只是有点累,我先回房休息了。”她说完就兀自上楼回房去了。
她没有再提“离婚”两个字让潘毅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想通的,至少,他不用再提心吊胆。
“尤律师,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相处模式就跟一般夫妻无异,虽然偶尔也会有意见不合起口角的时候,但哪一对夫妻不是床头吵、床尾和?现在没事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尤律师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后才开口,“我可以看一下你们的新房吗?”
潘毅呆了一下,发现尤律师犀利的目光直瞧著他,他赶决点头。“可以。”
唐语诗进房后第一件事是把房门给锁起来,因为她需要一个自己的空间,她不喜欢在楼下跟他们虚与委蛇,她做不来,她真的做不来!
她不喜欢潘毅虚情假意的样子!
她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她要的是潘毅发自内心的关怀跟喜欢,而不是他的逢场作戏。
刚才潘毅可以用那么温柔的表情对她,做得那么真,让她的心不由得悸颤连连,却也免不了会吃醋嫉妒。
他……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他……是不是对其他的女人也这么的柔情似水?
唐语诗感到满腔护火难平。她明明就是他的妻子,为什么她却觉得自己一点地位也没有,一点实质感受也没有?
她想要他的爱,她想要他的爱!她想要他的爱……这是她最大的希望,难道,就像是要摘采天边弯月这么的遥不可及吗?她的眼角不由自主的流出了泪水……
“诗诗,开门,诗诗。”潘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听起来这么亲切,这么柔和,恍若幻觉。
“诗诗,赶快开门,尤律师要进来。”她没有听错!是他在叫她,他从没这样子唤过她,嗓音听起来柔情似水,如梦似幻,毫无真实感。
她不想理他,可是,她也不能让尤律师吃闭门羹。
唐语诗从床上起来,擦掉眼角流淌而出的泪液,慢慢的走过去开门。
尤律师一进新房就左看右看,不知道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唐语诗一脸茫然的看著潘毅,潘毅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警示她一下之后就没有再看她。
唐语诗的脸色刷地惨白了,她轻咬了下唇角,表情瑟缩。坐立难安。他的眼神很明显的告诉她:不要再要花样!
唐语诗觉得自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尤律师礼貌性的看了眼唐语诗,指著衣橱,“不介意我打开来看一下吧?”
“我……”她想摇头,因为里面只有她的衣服,一打开来他们并未同床共枕的事就穿帮了。
潘毅不喜欢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神态,直接帮她下决定。“不介意。”
尤律师打开衣橱看了看,又看了看新房的浴室,然后开门见山的问著潘毅,“新房里虽然有两个枕头,不过,衣柜里并没有你的衣物,浴室里也没有你的毛巾跟盥洗用具,你并没有睡在这里。”
潘毅早就有所防范,他从容不迫的表示,“刚接手潘氏企业,我忙得作息不定,时常三更半夜回来,我怕吵了诗诗的睡眠,所以才会暂时睡在客房。”
他说得从容不迫,脸不红气不喘,仿佛真是一个体贴入微的好老公,让唐语诗听得感到骇然,更觉得震惊。
“是这样吗?”尤律师精明的眼射向唐语诗。
唐语诗迎上潘毅的眸,他的眼里明显的警告意味让她瑟缩了一下,不禁垂下眸。缓慢的点点头。
“我想,已过世的潘老总裁若还在世,一定不希望你这么做,你们分房睡就不算是夫妻,唐小姐,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让你觉得生活一点也不幸福,你才有想要离婚的念头?”
“我……”唐语诗还没开口解释,潘毅已经夺走了她的发言权。
“当然不是!我们分房只是暂时,现在公司在我的掌控下一切营运正常,我随时都可以搬回来新房住。”
唐语诗看著他,小嘴张得大大的,几乎可以吞下一颗卤蛋。
他在说什么?他要搬回来新房住?
那……他们不就……要睡同一张床、盖同一条棉被了?唐语诗一想到那种情况,整张脸都爆红,连脖子也染上了晕红。
尤律师漠视她的震惊,点点头,“随时是吗?今晚开始可以吗?”
唐语诗想要摇头,潘毅已经先替她决定了,“没问题。”闻言,唐语诗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独裁、这么的擅作主张?至少也要给她适应期,她现在一点也无法接受两人必须要同床共枕的事实……
她已经一个人睡习惯了!
“我会不定期过来看看唐小姐过得快不快乐,这是潘老总裁在世时交代我执行的任务,希望你们不会觉得是一种叨扰。”
“不会,当然不会。”潘毅笑里藏刀的说。在他的心里,他不禁要佩服入土为安的父亲竟然每一步棋都不得这么漂亮,然而,他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会这样就任由摆布!
要不是为了财产的继承问题,他甩都不甩尤律师。
他父亲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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