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月不高兴的捶了一下桌子,哪知,桌子没有生命,无法喊痛,痛的竟是她。
猛地,她的心肺像全搅在一块,疼痛一阵强过一阵。
「好痛……」姒月双手抚着胸口,疼得牙齿深陷进唇肉里也没感觉。
她费力地想爬上床,以为睡一觉就会没事,但才走了一步,抽动的痛楚更甚。
「姑娘,你睡了吗?」门外一阵敲门细问声,传进了姒月的耳中。
当这个声音是救命福星,她努力凝聚音量,喊道:「救命……救我……」 男人一听到模糊的回应,嘴角扬起一抹浮邪的笑意,立刻开门进去,正想往床的方向走去,谁知地上一个不明物体绊了他-下,差点跌倒。
「救我,求求你……我的心好痛……全身都好痛……」姒月抓着他的小腿哀求。
「啐,原来是个病美人啊。无妨,只要漂亮,大爷我都喜欢!」男人一手拉她起来,淫秽的笑道。
适才在楼下用餐,他就注意到这个似水做的小女人了。
沐浴过後的她,走过他身边时馨香四溢,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清纯不作假,教他压不下想一亲芳泽的渴望。
好不容易终於让他等到与她同行的两个男人离开客栈,一刻也不浪费?他立刻冲来她的房间,打算一偿渴念,满足胯间的慾望。
呵呵!
他低头吻上她白玉无瑕的颈项,粗硬的胡髭似针般刮遇那片雪肤。
「不--你要做什麽……快放开我!」姒月再怎麽难受痛苦,头脑还是很清晰,知道这个男人正企图非礼她。
经过娘的解释後,她不会傻得还当这是一种惩罚。
「放开?怎麽可能,大爷等着嚐你这个美人儿好久了。」将她推至床上,一使力,他撕开了她的衣裳,看到底下的那片雪白,他的眸心亮起异采。
「我就知道,你果然如我想像的那麽美……」他低下头用力吸吮着她的胸。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姒月没有力气反抗,只能扯开嗓门大声求援。
「该死的丫头,你给我闭嘴!」
深怕她的叫声引来住店的客人,男子甩了她一巴掌,不安地望了眼门口。
老天爷果然有眼,不事事尽如人意,闻声跑进来一个男人,吓得他连忙离开身下的柔软,夺门而出。
「小姒,你没事吧?」汪世文飞快地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心里一阵惊惶。
他不敢想像自己若晚了一步会发生什麽事?他又该如何向莫焱交代?
庆幸他离开客栈不久,心里顿生不妥,不好将她一人留在客栈,便折了回来。
「世文哥,我好怕……」姒月犹悸犹存,嘤嘤啜泣。
「别怕,没事了。」汪世文安抚着她的情绪。
「好痛……」
「哪儿痛?」他当是她让方才的不耻之徒弄伤了。
「心痛……全身都痛……」姒月有气无力的回答。
她突然好想莫焱,好想……
每次她跌伤了腿,他总有清清凉凉的万灵膏给她涂抹,伤口好时绝对不会留下难看的疤痕;染了风寒,只要喝他的一帖药,隔天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你的脸色怎麽这麽苍白?」汪世文惊觉有异,立刻为她把脉,忽地愕骇的望着她,「小姒,你是不是误吃什麽东西了?为什麽你的体内有毒?」
「毒?」姒月喃喃的重复这个字,似乎无法将自己的难过症状与这个吓人的字眼联想在一起。
「我的出现是否很不是时候,打断两位的好事了?只是你们办事,连门也不关,是不是太大胆了些?」
随着说话声进门的男人,脸庞宛如石头凿出来的,没有一丝的表情。
「莫焱?!」
「阿焱!」一看到想念的人,姒月急着想投身至他的怀里哭诉,没听见他冷冽的语气,也没看见他如冰的表情。
而她这一动,汪世文披在地身上的外衣滑落,露出被撕裂的衣衫。
「小姒!」几乎是反射动作,汪世文立刻帮她将衣服重新披上,忘了孔老夫子非礼勿视的告诚。
莫焱紧蹙的剑眉凝聚沉沉怒气,黑瞳里闪着点点寒芒,讥诮道:「汪公子,你有虐待的癖好吗?你对她会不会太残暴了?」 「莫大哥,你误会了。」汪世文知道他误会了,眼前的状况的确会让人误解。
「你几时就已得手了?」莫焱咬牙挣狞地问。
「得手?别开玩笑了,你成天将她锁在身边,我哪来的时间对她出手?」她都是他的了,他还问这种可笑的问题。
「是吗?」他的眼底浮现诡谲的笑意,似讽非讽。
「阿焱……」姒月抚着胸口,瞥了眼烛台上那支残烛,顿觉闷得透不过气来。
莫焱剑眉星目,冷峻而肃然,汪世文朱唇玉面,俊朗而尔雅,他们各有千秋,各擅胜场,皆是令人心折的美男子,只是环绕在两人间的气流却诡谲得令人窒闷。 「在你的相好面前,这样叫我不妥吧?」莫焱的声音凛如寒冰,「原来你是个淫娃,我还错把你看成无瑕的女孩。」
他的话像穿心箭,准确无误地射中姒月的心房。
「阿焱?」感受到他话中的冷意与不屑,她僵住身体,结结巴巴地解释,「你误会我和世文哥了,刚才是因为--」
「我不想听!」他粗暴地喝止她,「别浪费你的口水了。」
不想相信她真的背叛他,但他不得不相信自己亲眼目睹的一切。
他再也克制不住疯狂的嫉妒,他,已经怒火攻心了。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而且衣衫不整,除了逾越道德的那件事,他想不出还有哪件事 他这样担心她,怕她没服解药会出事,急冲冲地赶来,期待的绝不是这残酷的事实。
「为什麽……我好难过……」
她的泣诉提醒了汪世文,「莫大哥,这事我们待会再解释,小姒好像中毒了。」
莫焱突地狂声大笑,「怎麽,汪大夫不晓得她中何毒吗?」
他笑得狂放又快意,此刻的他一点也不在意姒月的心伤。
「啊,我差点忘了,像你这种正人君子,只会救人,不会乘人之危,不像我这个卑鄙小人懂得要在她身上养毒。」
汪世丈悚然大惊,「这毒是你下的?」
「不可能!骗人……我只是吃坏了东西……没有中毒……阿焱不会对我下毒的……」姒月急切的摇头,不想相信耳朵所听列的话。 「我为什麽不会?」莫焱将脸孔逼近她,眼瞳幽幽亮亮,像有两簇火,正炽烈地燃烧着。「你每天服用的那颗药丸,说有强身健体之效根本是狗屁,其实它是慢性毒药!」
姒月僵愣住,顿时,一双深远炯亮的瞳,一双茫然无光的眸‧;日光互相纠缠着彼此。
「为什麽?你没必要这麽做……」怕他会伤害姒月,汪世文挡在他们之间。
「谁说的?」莫焱语气僵硬、冷峻,「早在多年前我知道她的生辰八字是假的後,我就开始计画这麽做,因为我鄙夷她爱慕虚荣,来当我们莫家的女儿!」
话中夹带着一丝过去没有的轻蔑,因为她的背叛。
他前脚刚走,她後脚就跟着江世文双宿双飞了,她当他们这些天的相处是什麽?
放下所有的工作陪她,朝夕相处让他明白了自己对她的情意。
原来早在第一眼见到她时,他的心里已从排斥变为接受她了,几年下来对她更从包容变为纵容,他从不知道自己对谁这麽有耐心过。
每每看到爹娘与她有说有笑,他就生气,原以为是气她夺去了双亲对自己的注意力,不料竟是嫉妒爹娘能够逗地笑得如此开怀。
「不……不是这样的……」姒月怖满哀戚的脸上已无血色,那是娘亲的安排,不是她的意思……
「不管怎样,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汪世文的人了,莫家自然也没义务继续养你,你就当出嫁至苏州,再也别回来了。」
「我不要……」姒月微晃的身子宛似风中蒲柳,只消轻轻-握就将粉身碎骨。
她形容不出心头滋生的情绪是什麽,更有一股莫名的痛楚由内心角落缓缓蔓延至四肢百骸,几乎让她承受不住。
她不要他这麽待她,她想永远待在他身边啊!
「莫家不收残花败柳!」莫焱拿出一包药粉丢到桌上,看着汪世文说:「给她吃下这包药後,你就有个活蹦乱跳的新娘了。」
姒月怔茫地望着他无情的离去,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个不停,不同的是,她的泪落地没有声音,一如心碎也无声……
*************
姒月服下那包药粉後,症状并未好转,汪世文见情况不对,不敢拖延,马上将她送回青玉山庄。
一路上,姒月不答应他帮她把脉,口中直嚷着她没有中毒,若是她平日就吃下那些毒药,为何这些症状从没有发作?她不愿相信莫焱会对她下毒,却又怕汪世文在她身上检查出自己中了不只-种毒。
她拚命的抗拒,努力的想着,意识却逐渐模糊。
此刻,汪世文坐在床前,帮神智昏沉的姒月把脉,身後站立的是惶虑不安的莫家夫妇与他父亲。
「怎麽可能……」他喃喃自语,脸上布满无法置信。
「世文,怎麽样了?」莫夫人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离开丈夫身边,迎向前问道。
「莫伯母……」汪世文看着她,欲言又止。
「什麽事,你快说啊!」莫夫人着急的拉住他的手,「若是连你都医不好小姒,全杭州城的大夫又有谁可以?为什麽她会一直呕吐并陷入昏迷?」
她担心小姒染上和自己一样的怪病。
「伯母,你不要激动,我想小姒是怀孕了。」汪世文暗骂自己胡涂,在客栈时竟然没有发现她已有身孕。
「怀孕?!」屋里的人同时怔愣住了。
「怎麽可能……」莫夫人第一个不相信,她的小姒虽然好动,但不会那麽不懂事的。
「是莫大哥的。」他又说出另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他不认为莫焱会用下流手段强迫女人上他的床,以他的长相及身分不需要,但他感觉到他有一种无情的特质,必要时,他会不择手段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阿焱?!」其他人再次发出一阵惊呼。
汪世文点点头,「可是小姒现在身子状况很差,体内累积太多毒素,种种迹象显示对胎儿十分不利……很有可能会小产。」他迟疑了一会儿,方才吐出最後一句话。
小产?!莫夫人闻言,整个心都乱了,「不可以!小姒不能有事,孩子也不能有意外。世文,你快帮伯母想个办法,想办法救她……」
她忽地跪了下来,「伯母求你,小姒不能出事!」
她不管阿焱说过什麽话,不在乎他话里的真实,她一直没有去查探,因为她打从心坎里喜欢姒月这孩子,喜欢她的陪伴,她认为自己的病是姒月带来的生气给医好的,所以她绝不容许姒月在青玉山庄的照顾下出一丁点差错。
「伯母,你别这样,快起来。」汪世文不禁一阵鼻酸,小姒体内的毒性已迅速蔓延。
「不是我不医她,而是我连她中什麽毒都不晓得,要怎麽医治呢?」
「连你也没办法,那我们家小姒要怎麽办?」莫夫人颓丧的往後跌入丈夫的怀里。
「夫人,你别难过,我已经派人去找大夫了。」莫闶青安抚道。
「阿焱!」莫夫人霍地大叫,「去给我找阿焱回来,我要问清楚这是怎麽回事,他为什麽要对小姒下毒?他就这麽讨厌她,讨厌到留她不得的地步?既然如此,又为什麽不让我替她找夫家……他居然一声不响就轻薄了她……小姒也真傻,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我刚才就叫人去找他回来了。」
「伯母,小姒喜欢莫人哥,她的喜欢不只是对从小依赖到大的大哥哥的喜欢,而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你还看不出来吗?」汪世文把话说个明白。
莫夫人还来不及做出回应,一名家仆就闯了进来。
「老爷,夫人,找到少爷了。」
「人呢?」莫夫人连忙住门口望去,「他人呢?」他想逃避他做出来的好事吗?
「少爷……不肯回来。」家仆支吾道。
「他在哪儿?这麽晚了还不回庄,你没告诉他姒月小姐的病状吗?」莫闶青急声问道。
「我说了。」
「那他怎麽说?」
「他说祝汪公子和小姐百年好合,还说他终於摆脱姒月小姐这个长不大又幼稚的包袱。」
「百年好合?他把小姒的肚子搞大了,居然还祝人家百年好合?!他有没有搞错?」
瞧他是怎麽形容姒月的?莫闶青气得暴跳如雷。
「他在哪里?我亲自去找他回来。」
「少爷人在杏花楼梦翾姑娘那里。」
「什麽时候了,他还跑去杏花楼?!」莫闶青只顾着怒吼,忘了他如雷的音量可能会落入床上人儿的耳里。
姒月听到他们的谈话,心头彷若受到重击,浓浓的哀伤顿成一股无法拔除的痛。
原来她会这麽害怕,怕莫焱不理她、怕莫焱误会她,全都是因为她爱他,原来这就是爱……
她一直是他的影子,起先,他像个和蔼的哥哥般对待她,长大後,她毫不保留的向他表露出自己无限的崇拜与爱慕,於是他就成了她的护花使者。
然而,昨晚他的话却像一根根的尖刺,无情地刺进她的心坎,刺穿了她包裹在心房深处的情膜,再也阻止不了的情愫霎时在她心底四处扩散漫溢。
「娘……」她哽咽的轻喊了声。
「小姒?!」莫夫人听到她那有气无力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小姒醒了,你们都给我安静!」
没人见过温柔和气的她如此惊慌失措甚至大声咆哮的样子。
「小姒,有没有哪儿不舒服?告诉娘。」莫夫人本想说会帮她请大夫,但一想到汪世文方才的话,心头又涌现一阵酸涩。
「娘,我还是离开山庄好了……」姒月哀怨的眼瞳浮上一层薄雾,面如白纸,一双明眸早巳哭得红肿。
她只是他的包袱呵,原来如此,但为什麽他的反应与言行彷佛她对他而言不仅仅是如此?或许是他的占有慾在作祟,以及对她身子的迷恋,演变成一种可笑的责任感。
「傻孩子,你说什麽傻话,这里是你的家啊!」莫夫人涕泗纵横,心疼的握住她小巧的柔荑。
小姒这副样子是从来没有的事,她向来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古灵精怪的惹人头痛,不会惹人心痛,她这样了教她好生愧疚。
「小姒不想让阿……莫大哥讨厌,我继续待着,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没有他的家,没有快乐,她留着只会更加痛苦。
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认真得几近滑稽,无论她如何倾心,在他眼里只是累赘吧?
那天在温泉边,她仍不懂杏花楼是什麽地方时,她突然要他再也不能去杏花楼,而正吮着她胸部的他答应了。
可她现在知道,男人的保证就像气泡,风一吹就破了。
娘也说过,男人往往因为不满足、不快乐,才会涉足那种地方。既然和她在一起不快乐,她还留下来做什麽?徒惹人厌罢了。
这儿本就不属於她,他亦不可能对她有一丝的牵挂,心里又怎会有她的一席之地?
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差,在客栈时,他鄙夷的眼光已说明了,本就不应在一块的两人,与其痛苦一辈子,不如各过各的生活。
「他不回来最好,我宁可要你这个女儿,也不要他那个不孝子!」莫闶青负气的说。
「爹、娘,让我走吧,我求求你们……如果连你们也不帮我……那我……我……」她别开了脸,再也说不话来。
「你又能走去哪儿?」莫夫人问道。
「莫伯父、莫伯母,请将姒月嫁给我吧。」情急之下,汪世文冲口而出。
「那可不成。」门口突然走进一位面色红润、白发长须的老者,打断了他的话。「事情早已注定好了,你跳出来凑什麽热闹?」
「元世老人!」莫夫人宛若看到救星,将所有的希望放到他身上。
他是阿焱的师父,一定有办法救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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