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秋-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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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桃之夭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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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他要和「灵」集团总裁赴霍氏企业协商合作事宜,恰好一通电话进来,是他的前女友割腕自杀,所以他不得不去关心一下。

    而刚好开完会的孟大总经理见状,便扯下领带,自愿充当司机,只因处於上位者的责任压得他喘不过气,想飙飙车以舒缓紧绷的情绪。

    难怪孟宽一早就印堂发黑,酷爱的一组茶具也莫名的摔得粉碎,出门还踩到猫尾巴——

    恶耗的前兆。

    「李谦,我听见你的笑声。」

    有吗?笑在心底也不成呀!「老大,你是在迁怒无辜。」

    「你无辜?」他想杀人。

    「又不是我害你撞树。」李谦藉发发牢骚以止笑虫肆虐。

    「嗯——」脸色难看的龙断天深沉一视,怪罪他的办事效率。

    他局促的笑笑。「还有事要交代?」

    「你继续打马虎眼没关系,孟宽很想念你的陪伴。」他十分乐意多个「受害者」。如她所言!受害者。

    车子失控时,他当下浮上脑中的念头是以身护她,不愿她受到一丝丝损伤。

    结果她回报的是一记狠踢,攻击男性最重要的部位好飞身而出,痛得他忘了自身安危而想去拉住她,无法分心顾及迎面而来的危险。

    而孟宽的左肋骨刺入右肺叶,一度情况危急呼吸微弱,在抢救了十三个小时後方告脱险,医生下令住院一个月,因脊椎受强大冲撞力而微弯,必须复健。

    龙断天冷凝著自己上石膏的右脚,他会骨折全拜这小恶魔所赐,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破坏狂,以玩他为主要乐趣。

    「你是指……」李谦还想混过去。

    「三个字,向亚蜜。」

    他恍然大悟的玩起拖延战。「是那件事呀!」

    「你在接阎王的点召令吗?」还在装蒜,派他去调查向亚蜜的一切,竟敢不回报,简直找死。

    逃避不了只好面对,李谦叹了一口气。「没有。」

    「没有?!」

    「空白。」他等著挨骂。

    「请、解、释、清、楚。」磨著利牙,龙断天冷肃的直逼视他。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片空白。」他还是头一回查到幽灵人口。

    「不可能!」

    啧!当他隐瞒呀!「她不是台湾人,却拥有台湾政府核发的身份证,电脑资料中有向亚蜜的名字,其他皆是空白栏,父母不详,地址不详,出生地不详,连身份证上的相片都是模糊不清,像是泡了水。

    「可恶的是,我查到一半竟出现个贞子画面,吓得我趺下椅子,等到回神时,它已连我存在档案里的私人机密一并吃掉了。

    也不试想他对著一堆文字闷头苦找线索,乍然一张狰狞面孔贴在萤幕似要挣脱而出,他要不受惊吓才奇怪。

    最後,萤幕上还出现十三只蹦蹦跳跳的变种绿蛙,额头写著:「哈哈!把脑子洗乾挣了再来挑战。」随即画面是肢解的西藏天葬,瞧得人怪恶心。

    他不信邪的一试再试,电脑居然当机了,从此呜呼哀哉。

    尽力了,他举白旗投降。

    「我们漂白前的杀人纪录?」

    「没了,全都成为『过去』。」肮脏事消失也好,组织里的每个夥伴都能清白做人。

    「你确定是清除而不是接收?」他不想引来无谓的纷争。

    「这……」他倒是没考量这一层。

    「再去查,不要有机会让我笑你无能。」技不如人非关她善狡。

    「老大,你当真迷上个未断乳的女娃儿?」老牛吃嫩草不太妥当。

    「这是我的私事。」龙断天不置言。

    李谦悒郁的望向窗外蓝天。「自从七年前把身受重伤的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之後,你变得不像你。」

    「人不可能一成不变,遭遇重大变故总会把人磨掉些锐角。」不管怎么变,龙断天还是龙断天。

    「你在昏迷月余醒来後变得生疏了,不再无节制地与兄弟们分享心事,我们觉得很痛心。」像是少了位手足。

    「连我自己都记不得原来的模样,能活著就该知足了。」当时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对手设了个陷阱诱他至僻静马场,心高气傲的他仗著好身手深入敌阵,未及时和其他人连络,因此在惨遭围攻时连中数枪倒卧血泊。

    那一刻,他看儿精灵似的小女孩在他耳畔轻笑,灵美的五官宛如天堂的引魂天使,他安心的闭上眼睛。

    不知睡了多久,他在一阵阳光照射下苏醒,过往的记忆已一扫而空,朦胧的印象是一片漆黑,微笑的磷光是飘浮的白光。

    还有一个逐渐淡去的小女生身影。

    他下意识的摸索身体四肢,有些讶异竟是实体,在残存的感觉中,他应是虚无的灵体,而不是有生命的人。

    而在休养期间,脑海中断断续续涌上片段影像,他惊觉自己似乎是阴间的鬼判,为了某种原因而再世为人,并且代替前世义弟奉养年迈双亲。

    後来,解散了组织,他改头换面当起商人,原本伤透心的龙家父母含泪微笑,认为儿子已迷途知返,不再打打杀杀让二老担心。

    虽然做不到绝对的孝顺,但至少可安养到天年无虑,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唯一令他百思不解的是,他再也想不起那天使的模样,这让他的心一直空悬著,因为找不到代替品,生命也少了颜色。

    「她是我梦中的天使,我要折了她的翼,废去她的脚,撕破她纯洁的白色羽衣,完全占有她。」

    李谦愕然的回过头。「她才十七岁不是吗?」

    「我要她。」一句话以示其心。

    「她很美?」

    龙断天冷硬的脸庞微微一软。「美丽不足以形容她的万一,蜜心儿有张天使般发亮的容颜,一双水眸翦翦如波,似有诉不尽的浓蜜味。」

    「可是有一颗恶魔心。」他补允的提醒。

    「是呀!天使的风情,恶魔的魔魅,完美得具备一切适合我的善恨并存。」他不自觉带著宠溺的口吻说道。

    「你中毒太深了,瞧你一脸春风,人家根本不领情地断你雄风。」想到这,李谦心情好得一片晴空。

    「你在幸灾乐祸。」经他一说,鼠蹊部位突地隐隐抽痛。

    「老大英明果敢,小的岂敢造次!」李谦故意装疯卖傻地掩饰睑上的笑意。「不过……」

    「不过什么?」

    「嫂子怎么办?」她的专情世间少见。

    眼神微戾的龙断天掏出烟点燃。「我不是吩咐过不许唤她嫂子?」

    「她毕竟曾经是你的女人。」一个美丽却命运乖舛的女人。

    「七年了,她还是不死心。」对於风琖容他毫无眷恋之心,在重伤清醒之後。应该说所有的女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潜意识中只有天使的微笑。

    「你要她如何放弃?在中枪前你们还兴高采烈的计划婚礼的布置和宴客名单,可一声枪响後却换来陌生的未婚夫,她正等你觉醒呀!」

    真是一夕变天。

    还记得两人甜甜蜜蜜的窝在床上情话绵绵,笑声不断的抚著二个月大的肚子直闹著,说要生个尚谁的宝宝。

    转眼间,他已对她失去炽热的爱慕之光,甚至不肯再抱她入怀,椎心之痛使她憔悴不已,间接影响腹中胎儿的成长。

    七个月大时,医生听不到胎动声,宣布婴儿胎死腹中。

    「她现在只有依赖著你求生存,我担心恶魔天使的事会使她崩溃。」李谦虽同情但不愿插手,自古情字最难理解。

    「随她去,她的生命由她自己负责,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他不背负别人的情债,或许她命该如此。

    「啧!说得真绝情,好歹她十九岁就跟了你,放弃千金小姐的富裕生活。」他太冷酷了。

    龙断天冷然的一怔。「心疼是情的一种,我就把她交给你吧!」

    「嗄?!」李谦急得跳脚。「我马上去追查你的天使,至死不休。」

    「不用了。」

    困惑的李谦盯著他的石膏腿。「反反覆覆,你要放弃天使?」

    「她会来找我。」他说得十分肯定。

    「喂!兄弟,你耍人呀!在我夜以继日的奔波三天三夜後,你才来说这句令人吐血的话。」根本是存心整人。

    龙断天用愧疚的语气说道:「抱歉,我适时想到她临走前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要来找你?」

    「不。」她比他想像中聪明!

    「不?你在打什么哑谜?」怪吊人胃口。

    「游戏开始。」

    李谦不解。

    「蜜心儿把我当成是游戏对象,她要主控权,我只能配合。」龙断天说得很平和,不见愠色。

    「哇!酷呀!她胆子真不小,连灵首脑都敢惹。」佩服她的勇气。

    「灵能和魔斗吗?」他取笑的说道。

    「啊?」李谦顿时一愣。是呀!恶灵虽恶名远扬,但是魔的等级似乎高了一等,专门掌管人间不平之灵。

    这小恶魔的聪明才智不容小观,他是该留下看热闹还是逃难去?孟宽还住在医院里呢!

    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殷监。

    左右为难呐!

    「放下,蜜儿,你太可耻了。」

    向亚蜜才不理会那个看起来很美丽的帅小子,民以食为天,况且物竞天择,她只是顺天而行,绝不与天斗。

    「你看人家白小妹多乖巧,懂得孔融让梨的道理,贡献她的点心填饱我可怜的胃。」

    白坷坷和她母亲一样善良,完全没有遗传到她父亲的邪佞,明明肚子饿得扁扁的,还是笑著迈著小白腿为「客人」奔走厨房和客厅,倒来一杯冰果汁。

    「坷坷,你别理她,坐下来吃小白兔。」向亚泛可舍不得心上人累著。

    「哟!见色轻姊姊,你的源氏计划也未免算计得太早,坷坷才几岁呀!」想摧残国家幼苗?

    向亚泛喂著白坷坷吃小白兔造型的小饼乾。「立志要趁早,老大徒伤悲。」

    「为什么我觉得这句『老大徒伤悲』在讽刺我?」向亚蜜快手地抢了一堆动物造型的饼乾搁在怀兜。

    「谁比得上你心眼多,喜欢化简为繁,专门欺负弱者。」他就是最好的证据。

    「小泛泛,你最近变坏了,敢顶嘴。」她笑咪咪地拧了他一下耳朵。

    痛呀!向亚泛揉揉泛红的可怜耳根。「你又做了几件伤天害理的事?」

    「泛儿小弟,你伤了我少女纯洁的心,我像是那种作恶多端的坏女孩吗?」多美好的一天。

    「我话说得不够婉转,是丰功伟业才是,有幸受你垂怜的生命体还幸存吧!」

    他已改邪归正……呃!正确说法是弃恶扬善,在母亲大人的刻意隔绝下,他想使坏也没办法。

    他俩这脐带相连的双胞胎自一出生就没分离过,刚开始时他十分不适应,一遇上好玩的事总会先向身边一转,想问她要不要去「帮忙」。

    而每每落空的失望差点让他变成自闭儿,後来白叔叔和茉莉姨生了个好可爱的小女儿,他的人生才有重大转变。

    一出生就笑个不停,稀疏的黄发和无牙的口像极了小海獭,让他搂在怀中怕化了。

    从小他就对海洋生物很有兴趣,小小的婴儿便成了他的私人玩具,在白叔叔的瞪视和茉莉姨的纵容下,他把白家常成自个的家,从此赖在合湾,不做资优生随蜜儿跳级上大学。

    如今,七岁的坷坷有一头滑溜溜的查长发,猫似的棕眸老是带著柔柔光彩,爱笑的酒涡一闪一闪,心动的他决定要好好收藏她。

    这项举动让所有人笑弯了腰,尤其是蜜儿,总是说他学日本的源氏太子,自己培育小新娘不假他手,活生生地扼杀坷坷的自主权。

    可是,坷坷就爱腻他,也不会动不动就使坏心眼,而且还说长大以後要当他的甜心老婆。

    甜心两字是他自己加的,因为她的口齿不清晰,点心老婆才是原意。

    不过不能要求太多,那是坷坷刚长牙学说话的「年代」,自然是含著奶嘴咿咿哑哑说的。

    「小泛泛,我好哀怨哦!」向亚蜜眼波一转,泪光盈盈。

    同胞小弟戒慎的护著白坷坷。「我亲爱的姊姊,少打我们的主意。」

    「你遗弃我!」

    好严重的控诉,多怵目惊心呀!

    但是出自恶魔女的口中,诚信度已大打折扣,七折八扣减到底,出现的数字是负数。

    「无聊出去外面溜达、溜达,只要祈祷不遇上你的仇人。」他岂会不了解她。

    「泛弟弟,你好冷血哦!说不定人家会寻错仇,因为你的风评糟透了。」她一副为他痛心的表情。

    「那是谁的错?你说得一点都不心虚。」全是那张相似的美颜惹的祸。

    妈咪一再重申不许两人「故意」狼狈为奸,所以每年只让她回台湾两次,而这仅有的两次省亲就足以让他没有朋友。

    她的心真的很恶劣,每回都假装他的模样在学校横行,一下假藉他的名义调戏校花、勾引理事长最宠爱的孙女;一下子又含羞带怯的挑逗学联会主席,语意轻佻地要和人家来场「男男」恋曲。

    偏偏她手段高超,校花为她痴迷地甩掉台法律系的男友;理事长的孙女为情和父母反目,坚持要搬出家门和她同居。

    连一向刚正不阿的学联会主席都起了凡心,无视众人鄙夷的目光与她同进同出,从不掩饰眼中的爱慕。

    到最後,她玩兴一减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烂摊子都由他倒楣承受,不管他怎么解释,就是无人相信他的无辜,纷纷指责他花心、滥情。

    幸好这一、两年,他个子急速的抽高,喉结明显的突出,声音较她低哑了几分,并刻意地晒黑了皮肤,她的把戏才逐渐派不上用场。

    只是,已开罪的友谊再也回不到最初。

    「做人失败要承认,人缘不好怎么怪到我头上?至少我的朋友从不会错认你和我。」交友贵在心。

    「那是你身上有股邪气能聚集妖魔,不像我正气凛然。」妖鬼回避。

    向亚蜜热烈的鼓掌大喝。「伟人,你将流传千古,马福林还是木乃伊?」

    「你……」向亚泛为之失笑地摇摇头。「蜜儿,我们没那么大的仇恨吧!」

    「叫姊姊,小老头。」他愈大愈不可爱,像极了向伦叔叔以前的伪相。

    「蜜儿……姊姊,你最近缺乏营养。」他仗著高她近十五公分的优势取笑她。

    死小孩,挖她的心头伤。「等我找把锯子来,你很快就能仰望我的善容。」

    「呵呵……」他笑得有点寒心,赶紧转移话题。「你的心情看来颇为偷快,分享一些给你卑微的小弟吧!」

    「拗得漂亮,可惜我不想告诉你。」这是她的游戏,不好污染他成佛之道。她那一脚实在踢得妙,龙大叔的性福八成已毁了大半,该改吃素了。

    向来都是她选择游戏对象,操纵握杆,是那不识相的短命叔叔擅自要闯入游戏区才会遭此劫,不过,她的前菜略嫌小得寒酸,只能暂时吊吊胃口。

    想想,他的身上彷佛有股浓浓的死亡气息,恍如曾置身千万亡魂之间,冰寒而带有狂气,外放不收敛。

    十七岁的她有张天真面孔,藏在胸口的心却是深沉的三十岁。

    向亚泛神秘的一笑。「有人在发春了。」

    「闭上你的汪洋大口,我看起来很好拐吗?」行动不代表心动。

    「听过一句话吧!聪明的人往往自做聪明,以为别人不如自己聪明,结果死於自做聪明。」

    「干么,绕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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