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他果然是来找碴的。
“那表示你们的水准还不够一流,需要好好反省,有些服务人员的素养需要再加强。”他挑明地看着她,要她有自知之明。
“你……”忍不下去的季双月高举修脚的剪刀,很想朝那张可恨的脸划下去。
虚张声势!她压根没胆行凶,举起的剪刀在手中握紧又放下,对上他那双嘲弄的黑瞳忽然抿嘴,恼在心里发火,咒骂如连珠炮。
此时,烘发器设定的时间到,叮的一声,她硬吞下满腹的怨气为凯瑟琳取下发卷,稍微调整一下发型再烘一次,然后去洗净发上药水再吹出令人满意的造型。
不愧是靠这行吃饭的佼佼者,在季双月巧手的修剪下,原本风情万种的大波浪鬈发,摇身一变成了小女生的自然鬈,柔媚中带了点娇滴滴的秀气,不过份卷曲,像只惹人怜爱的小博美。
彩妆上更是用色大胆,苹果绿眼影修饰眼形,沾了点亮粉轻轻晕开,脸颊部位则刷以珍珠光泽蜜粉,营造出白里透红的粉嫩,仿佛是自然肤色,让人几乎看不出有上妆。
而润泽水亮的唇蜜一抹,丰厚唇瓣立即展现玫瑰般色泽,水水嫩嫩的唇色宛如爱笑的女学生,充满动人的朝气。
活脱脱的校园美女,清纯明艳,大功告成。
“关先生,请你验收。”她不信他还能挑得出毛病。
“嗯。”尽管挑剔的关天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确有一套,但是——
“没有女学生的气质,还是失败。”
季双月一听,气得喷火。“气质是靠后天培养,你的眼光太烂关我什么事?只重实用不重内涵,你怎么能要求我把豹子变成可爱动物?我又不是神。”
“眼光太烂?”
揽镜自照,惊讶自己也能有别于艳丽风情的凯萨琳倏地转过头,脸色难看的瞪着改变她的女人。
“女人的内涵确实不重要,只要能在床上取悦我就好。”温暖的同体不过是一种娱乐,向来他最不缺的便是投怀送抱的女人。
他的女人很多,但没有一个特别受他喜爱,在他眼中她们只有一个功用——满足欲望。
“你说我没内涵——”
怒光一射,有口难言的季双月只好转瞪陷害她的男人。“关先生,你太恶劣了。”
他勾唇一笑,状似愉快地说道:=退有更恶劣的下文,你要不要听?”
“你……”她立刻掩耳,不想知道他还想怎么整她。
具有压迫性的高大身躯走到她眼前,关天云眼露恶笑地拉下她双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几句。
“我说能让我满意才一笔勾销,可惜差那么一点点味道,你准备筹钱吧!我知道你在哪里工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季双月惊得瞠大眼,一口气梗在喉间吐不出来,瞬间石化。
第三章
古物笔记:
《宋代藩属国补遗》入手!
没有!居然没有任何关于天龙皇朝的资料,为什么?这是最后有可能找到记载的文本了,为什么还是什么都没有?
母妃他们后来到底怎么样了?整个皇朝呢?为什么这个时代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天龙的任何历史,我不明白!不明白……
难道是……全朝覆亡?!不,不可能!我不相信,也无法相信!
我一定要回去,圣物的找寻得加快脚步。
P。S。:这本古书就赐给王教授吧,念其研究我朝相关传说多年,虽无功但也有苦劳,赏罚分明才是仁君之道。
“关……告诉我,你有没有爱过我……”不求多,只要一丝丝情意,已婚的她便能鼓起勇气和丈夫离婚,永远留在他身边。
“爱?”全身肌理分明、无一丝赘肉的关天云抽离精壮的身躯,一跃跳下床,冷漠地说道:“你可以离开了。”
“离开?!”
高chao余韵犹在的美丽钢琴师抱着自己赤裸的身子,仿佛还能感受他那阵令她痴迷的律动,发烫的皮肤尚未降温,她表情微愕、难以置信,有些凄楚地眨动盈盈的泪眼。
“还是你要我通知你先生来接你?”他不介意帮她打通电话,毕竟她陪了他一下午。
“不!不要。”
一听到他充满讽刺的语气,她连忙从床上爬起,却因虚脱无力而脚软。面朝下的跌得狼狈。
他视若无睹,口气依旧冷淡,“穿好衣服就回去,管家会安排司机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关天云一说完便光着身躯走入二十坪大的浴室,就着莲蓬头冲洗一身的黏稠,裹着浴巾再走向通往另一间房的门,随手套上羊毛长裤和丝质衬衫。
这一整层楼都是他的私人空间,有卧室、起居室、健身房及书房,各有互通的门相连接,不需绕上一大圈,徒费体力。
其实关并非他的本姓,而是收养他的人姓关,他能有今日的一番成就,年近七十的关家老爷居功厥伟,他不仅全力栽培他成为国际知名的古董鉴定商,也把大半家产让他继承。
然而经济上十分富裕的关天云仍有不可道于他人知道的缺憾,即使过了这些年,他的心始终没有平静过,始终不曾有过真正的快乐。
望着日渐西沉的红轮,悒郁的脸庞布满隐晦的痛楚,无法舒展的眉头锁着解不开的枷锁,他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心头的愿望才能成真。
好久好久了,有十八年了,困在危险中的母妃是否无恙?她可知他此时正在思念着她,深恐再无相见之日。
“少主,你又带女人回来了是不是?”都几岁的人,还想不通。
笼罩在落日余晖之中的关天云徐徐回过头,孤僻的神色面对满头白发、容颜却依旧年轻的女子时,稍微有所松动,不再冷颜以对。
“夜姨,你的气喘好一些了吗?要不要再配几副药服用。”在这世界上,她是他唯一能放松面对的人。
面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夜姨,实际上已经四十好几了,她有着少女般娇嫩的肌肤,以及超脱世俗的清灵气质,但心态上却十分的沧桑,苍老的她不愿去计数过了几个春秋,只求主子留下的血脉能一世平安,无病无痛。
“好很多了,我这是老毛病,吃再多的药也不会好转。”她伤了脾肺,又延滞医治,病根入体,再好的良丹妙药也罔然。
“都是为了我,才害你受连累。”否则以她崇高的地位,是不必多受苦难的。
很难不自责的关天云面露愧色,对她奠大的恩惠感念在心。
“说什么浑话,孩子,保护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天职之一,你能脱离险境,夜姨的牺牲也就值得了。”她一点也不后悔为了救他而失去大半异能,反正来到这环境中不需要预知太多未来的事。
她原本有一头乌黑如墨的秀发,当年家园生变,奉命保护幼主的她为了全力保全他,她将全身的能力释放出来,与时空之神对抗。
虽然他们成功地逃出生天,可是私自动用异能的她耗尽了气力而一夜白头,时间也因此遭到冻结,除了身体逐渐损坏外,她永远也不会老,保持在她离开时的模样。
“夜姨,你委屈了。”他掬起她长及足裸的白发,眼含涩然。
她慈蔼地摇头低笑,“我不委屈,虽然孤单了些,但见你日渐成长,心里也宽慰了许多,只是……”
幽然的叹息声逸出红唇。
“只是什么?”
无奈的浮上嘴角,她苦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肯死心吗?少主。”
面色一凛的关天云露出阴郁的眼神,双唇紧闭望向窗外,深幽的黑瞳中藏着愤怨和忧伤,放远的目光似乎在寻找早已不存在的故国。
“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已成过往尘土,你该往前看,而非缅怀过去,当初我们拚死救下你是不希望你惨遭杀害,你母亲和我们的苦心难道你体会不到吗?”她也想回去呀!可是时不我予。
时间会磨去人的耐性,她虽不到五十,但也自知时日无多了,仅剩的能力得知大限即将到来,她最终放不下的还是死心眼的少主一人。
这些年来她看出他的不快乐,也晓得他一心挂念母亲的安危,一名位处高墙内的少年突然遭逢巨变,他的不甘和愤慨可想而知,汲汲于恢复以往的荣宠。
只是他们都尽力了,应该够了,老是沉溺在往日回忆,何时才能从伤痕里走出呢?
“夜姨,你不用再劝我了,那样东西我非得到手不可。”不惜任何代价。
“少主,你……”她苦恼地眉锁愁绪。“罢了,我是管不了你,不过,你也该定下心了,找个好女孩陪伴你。而不是一个女人换过一个女人,践踏女人心。”
“还不到时候。”他冷言道,不把儿女情爱放在眼底。
关天云太傲慢了,他不认为这世上有哪名女子配得上他,幼时的养尊处优造成了他目空一切的心态,对于所谓的平凡人压根没用心了解过。
他是没真正感受到生活的苦楚,一出世的富贵,后来收养他的爷爷也很有钱,他在物质上不虞匮乏,因此无法了解人世无常,过往名利转眼成空,他只想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执迷不悟,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彻底觉悟呢?”他心中背负太多仇恨了,以致忘了如何去爱人。
他不回应,只是默然。
“少主,你不要嫌夜姨啰唆,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你着想,哪天夜姨若是不在了,只留下你一个人该怎么办?”她真的相当忧心,夜不成眠。
闻言,他惊慌地转过身。“夜姨,你的异能恢复了吗?你看见了什么?”
即使年届三十,关天云面对她时仍微微透露一丝稚儿的依赖。在这个时代,能听他吐露心事的人只有她了,她不能丢下他。
“别慌、别慌,还有好几年呢!你就让我走得安心,亲眼看看你获得幸福。”一说完,她掩着嘴轻咳,老化的器官此想象中的快,不定时发出警讯。
“不会的,我不许你死,你一定要等我拿到能送我们回家的圣物。”他更加坚决的下定决心,不让任何阻碍打倒他。
“何苦来哉。”她笑得苦涩,满头银丝晃动的取笑他的白费劲,少主的霸气实在太神似他唯我独尊的父亲。
“相信我,夜姨,我不会令你失望。”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他非得到“它”不可。
“你——”
她还想说些劝谏的话,一阵敲门声打断她未竟之语,落寞的明眸里蒙上一层淡淡哀愁,她想笑,可眼眶莫名红了。
她看到漆朱的福字缓缓下降,躺在棺木中的她十分安详,双手合掌握着一束鲜花,一把又一把的泥上慢慢覆盖将要腐化的尸身。
呵……逆天而行注定要折寿,她早等着这一天的到来,魂魄飞回故土。
“进来。”
一阵低沉的召唤,铜锈色的门板由外而内被推开,一名明艳女子手捧着一堆资料,目光精明干练地走向她的老板。
“关先生,你要找的东西有下落了,这是征信社传来的消息。”
“什么?”
关天云飞快地上前,迅速地取走秘书手上的文件,神情略显激动地翻阅圣物历代的持有人。
蓦地,他咦的一声露出诧异,眉头一拢地取出最后一张资料,熟悉的名字让他顿了一会儿,有些怀疑报告是不是出了错。
是她吗?
或者纯属巧合,只是刚好同名同姓罢了。
不过,同样姓名的机率有多少,也许她真是他要找的人,只是命运安排他们提早相遇。
搓着下颚,关天云陷入沉思,浑然不知有双痴狂的水眸贪恋的看着他,眼神不曾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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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你高血压的药又忘了吃是不是,君玮?你把我那件托胸、有蕾丝的调整型胸衣洗到哪去了?我怎么找不到。”
季家的一天又热热闹闹的开始了,照样睡过头的季双月跳着穿鞋,嘴里咬着吐司边梳着头,眼角瞄着右耳耳环有没有变色。
两只叮当响的挂在同一耳上,相互碰击地发出清脆的铃铛声,核桃形状的铜褐色耳环慢慢地褪去原色,微泛粉红。
咦!好事来了。
由她上扬的嘴角看来,可见她此时的心情好得不得了,有些愉快得过头,五音不全的她居然哼起时下的流行歌,还不怕被人笑的唱出声。
多么美好的天气呀!鸟不语,花不香,阴雨绵绵,不大不小的雨滴在屋檐下跳舞,欢喜地迎接梅雨季。
只是多了两具木人是怎么回事?谁家要安灶镇宅,请来两尊护门的大神。
“爷爷,药吃了没?别老要我叮嘱,还有君玮,我的胸罩你干么拿在手上不给我,我很急……”咦,他们在看什么?
门没坏呀!只要债主没来拆门,保证还能用上十年。
“呃,姊,你……你看看门口。”小小的季君玮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满脸惊吓的指着门外。
老旧的房子有两扇门,一扇是大门,大门和主屋间隔着花木扶疏的前庭,与内门成一直线,相距大约十公尺左右。
而他指的就是两门之间的石板路,目前正被一堆来路不明物体覆盖住,看不见一块石板。
“门口有什么……”她探头一看,哇地又倒回走。“爷……爷爷,我们家怎么有花?是谁送错了。”
要赶快送回去,不然人家拿着帐单上门要钱,她上哪去凑?
“咳咳!小月,你确定不是你准备开花店,把所有花卉都批来家里放?”一整片花海,看得他老人家心脏无力。
“爷爷,我还不打算改行,这些花……呃,哪来的?”数大虽是美,但也太多了吧!
有香槟玫瑰、长梗玫瑰、香水百合、玛格丽特、三色堇、鸢尾花、桔梗、海芋、石斛兰、大捆的满天星,麦杆菊……哇考!她没有看错吧!连送葬的黄菊和剑兰都有,谁的脑袋坏了,这么大手笔自寻晦气?
若是折现成一张张的钞票该有多好,她最喜欢玩地球仪的小朋友了,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代表国运昌隆,财源滚滚来。
“姊,有张卡片。”眼尖的季君玮像花有毒似的,动作敏捷地抽出夹在花束间的小纸片。
“给我的?”不太可能吧!一定搞错了。
季君玮看了看卡片上的名字,一脸古怪的点点头。
古怪?
“给秀外慧中,品貌双全的季家小姐……”念出声的季双月忽地回过头看看身后,以狐疑的眼神询问爷爷,他们季家有哪位“小姐”品貌双全、秀外慧中,为什么她不认识?
“继续念。”也想得知内情的季苍山开口道。
“……双月……咦?是我耶!我几时有像卡片上写的那么好……”现在的诈骗集团越来越舍得砸重金,连她这种穷人家也不放过。
“鲜花映红颜,美人本多娇,桃花笑靥比花娇,出得瑶池下凡尘……”天呐!居然说她是仙女欸!
“姊,你不要偷笑,快看署名者是谁?”他还要赶着上学,一堆花挡住出路要他怎么出去?
季家老少都把送花举动当成疯子行为,肯定是有心人的恶作剧,季双月的堂姊堂妹是不少,可是称得上贤慧谦恭的没半人,包括季双月本人。
当然,并不是说她不够漂亮,无法引来男人的注目,而是她实在太忙,忙得没时间发现谁对她有好感,尚未萌芽的恋情立即夭折。
通常年轻女孩最大的心愿是遇到梦想中的白马王子,然后恋爱、结婚、生子、当起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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