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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莺日记】
●作者…黑颜
『1』前言
以前住在同心路的时候,楼下不远处有一座桥,桥下是一个集市,每逢星期日,都热闹非凡。平日的话就比较冷清,只是桥上常常站着一些女子,或一人独站桥边,或三三两两的一群。我每次从学校回家时,都会遇到,却只以为是些闲来无事的人。直到有一天听嫂子说起,才知道她们都是一些暗娼。我们这里称鸡婆。
嫂子是个健谈的人,往往我和她在一起,只有听她说的份,自己几乎找不到插话的空间。我本就不善言辞,倒也乐得不必开口,只是以嗯等单音字及点头来维持她谈话的兴致。从她那里,我知道了许多现实生活中的流莺故事。
人们多是瞧不起这一类人的,我以前自许心善,但是看她们也同大多数一样,会带着异样的心态和眼光。直到听了一些她们的事后,才慢慢改变观念。
比如她们有时廉价得只需要五块钱;比如她们有时一人和两个男人做,完事后不仅拿不到钱,还被恐吓侮辱;比如有的因为安全措施做的不好,常常怀孕,然后去私人诊所流产,最后导致再也不能怀孕;比如有的做这一行竟然是为了供嗜赌的男友挥霍……
无论她们是可怜可悲还是可恨,都轮不到我来评断。我写这本书,只缘于想写。看过相关调查,一般情况下,妓女和嫖客是互相需要却又彼此看不起的两类人。可是在我的观念中,如果爱情真正存在的话,那么在它里面将不存在任何杂质。没有身份,没有金钱,没有美丑,而且不及提防。现实或许不是这样,可是言情小说就是允许人天马行空想象的领域,既然灰姑娘都大批大批地变成了公主,那么野鸡为什么就不可以变成凤凰。
经常在小说中看到作者把普通的妓女描写得庸俗而令人生厌,我不免有些不平。呵呵,所以想把主角调换一下。至于男主角,委不委屈,谁知道呢。
那么,在各位看书之前,我要先申明一点,女主角是个妓,至于她为什么要做妓,为什么不如其他那些吃得苦中苦的人努力去拼搏,去改变自己的命运,那跟我没关系。我只想让她做妓,不然不能认识男主角。
呵呵,这只是个爱情故事,没有任何特殊含义的,大家别太较真了。
黑颜
(由yanqing888制作)
『2』第一章 夜归,醉鬼,女孩
从客人的家里出来已经是凌晨两点过,吴桂兰在一个夜市小摊上吃了碗素粉,才遛达着回租的小屋。这个时候除了计程车,根本没有其他可坐车辆。而她,舍不得那二十块钱,宁可徒步走上四十分钟。天冷,走走也可以让自己暖和一些,不然回到家,又没有热水,只怕睡到天亮脚也是冰凉的。
将已经被冷风吹得开始发凉的手放到嘴边,呵气,搓热后才插进外衣兜里。这个鬼天气,无雪无风的,却干冷透骨,连累得生意也差了。一天下来,她才接了两宗生意,倒霉的是其中一个还被客人怀孕的老婆抓到,实在受不了大肚婆又哭又闹的样子,她连钱也没收就跑了。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是白痴,干嘛要管人家是不是会动到胎气,不是也没人同情她在这大冷的天深更半夜还在街上往家赶。
过了夜市,路上行人也开始少了。她租的小屋是在城市边缘的贫民区,那里除了一些七八十年代的红砖楼外,多是些违章建筑,住的都是他们这样的外来人口。每月一百的廉价租金,是它受外地打工人欢迎的主要原因。
过马路时,吴桂兰犹豫了一下,还是认命地爬人行天桥。这时候车辆虽然比白天少了许多,但是还是小心点好,她的命别人看不起,她自己却宝贝得不得了。
喘了一口大气,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却被一个矗立在上面的黑影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一个瘦高的男人,手中拿着啤酒正在猛灌。
妈的,酒鬼!她暗暗啐了一口,准备小心地避开,但是在经过那人身边时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只是一眼,让她舍不得往前再走。那一身西装虽然皱巴巴的,可是看上去质地和剪裁都很好呢。应该是个有钱人吧。
一天下来,才进五十块钱,让她始终有些不甘。只是,招惹一个酒鬼……
“先生,玩么?给你算便宜点。”踌躇中,她已遵循职业本能问出了声。话一出口,所有的犹豫都消失无踪,怕什么,又不是没接过。
听到问话,那人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神色间透露出被打扰的不耐,却连眼尾也没扫她一下,显然是在等她自己无趣走开。
耸了耸肩,吴桂兰并不纠缠,迈步往天桥另一头走去。她做这一行有两年了,什么样的人会要,什么样的人不要,从他们的反应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多少?”就在她快要走过天桥中段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
咦?看走眼了。吴桂兰有些惊讶地回过头,看见男人正向她走来,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甚清,忙浮起职业的笑容。“二百,给钱再做。”她狮子大开口。如果是开始,她顶多要五十,不过现在情况换了,他看样子是想发泄,那么可以和他讨价还价。就算少一点,她也赚了。她是这一行中最廉价的那一种,很少能要到百元以上,多是五十三十,有的时候生意不好,为挣口饭吃连十块都做。
男人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她根本不值这么多的轻鄙神色,却从身上掏出皮夹,抽了两张红色的百元钞丢给她。
没想到他不还价,吴桂兰也不介意他轻蔑的态度,弯腰捡起落到地上的票子,当然不会忘记用拇指分别摩挲了一下钱角鉴别是否假钞。确定无误放入包中后,才谄媚地笑道:“去旅馆,还是你那?”
男人冷哼一声,大步往前走去,没有任何的示意,吴桂兰赶紧跟在其后。是去他家吧,她如此猜测。
下了天桥,男人出乎意料地一把抓住她拖进路侧一座建筑物的阴影里,直接拉高她的长裙。
吴桂兰低呼出声,没想到他会在这里,手无意识地挡了一下,便被他翻过身按在了冰冷的墙上。没有任何前戏的粗暴侵入,纯兽性的发泄,即使以她的经验丰富,在一反应过来后立即努力放松自己去配合他的动作,依然痛得有些受不了。
没敢发出求饶的声音,她知道那样会更惨,于是只能咬牙忍耐,还不忘从口中逸出状似享受的痛苦呻吟。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男人终于低吼着泄了出来,静止片刻,然后毫不留恋地抽离。
糟了,没用套子。吴桂兰心中哀号,现在只能乞求老天保佑这人没什么病。她虽然是最低贱的站街女,但是从来不接不用套子的客人,保护好自己是她最根本的要求,不然用这么下贱的方法挣钱来做什么。当她颤抖着抽出纸巾弄干净自己,整理好衣服转过身时,男人早走远了。
对着那人瘦高笔直的背影,她厌恶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妈的,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实际他妈就一禽兽。
一阵冷风吹过,她瑟缩着裹紧外套,将装钱的包抱在大衣里,开始往家走。冷啊!这样的天气在外面做,也亏那王八蛋受得了,还好他舍得给钱,又只做一次,不然命都得给他玩完。其实她有遇到过比这人还变态的,不过除了吸取教训外,一般都会刻意去忘掉,不然就没法做了。
快到了。前面是一道往上的深黑巷子,旁边有日报社的高楼,还有学校和宾馆,也有写字楼。但是在那些华丽的建筑物后面却是一座山丘似的坡地,从下到上密密麻麻挤满了当地农民自己修来出租的简陋房子。几条狭窄的石阶梯道开枝散叶似的将整片贫民区连接在一起。不错,这里对于整个城市来说就是一贫民区,里面住的多是她这类人。她的小屋位于山腰,大约要爬十来分钟,想到此,那本来就一直没消停过的两腿哆嗦得更厉害了。
扶着旁边的墙歇了一会儿,她这才拾级而上。
马上又要到月底了,这个月零零碎碎加起来总共才挣了三千来块,去掉吃的,用的,能剩下二千五。寄两千回去,还可以存五百,虽然比上个月少,总比没有好。
她家在偏远的农村,有六个兄弟姐妹,虽然计划生育实施了几十年,但在她家乡却没见什么成效。除了计生站的人为了罚款的问题常去各家光顾,离去时拖牛赶猪,不然就是带走一些不值钱的东西,每家每户照样添人加口,即使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伟大的造人运动却仍在继续。
她是家里的老大,下面有三个妹妹,两个弟弟。加上年迈的阿婆阿爷,只是这几张口就足以把以农为业的爹妈压垮,何况弟妹还在念书。每年到了要交书本费的时候,整个乡里都可以看到老爹佝偻的身影,只是多数亲戚家里和她家境况相似,那里又能借到多少钱。所以她初中没上完就跟着同村的姐妹一起出来了,按爹妈说的,一是为了挣钱供弟妹上学,二是为了给她自己挣点嫁妆。要知道她上学时成绩可是顶好的,如果继续念下去,说不定也能像二妹一样考个名牌大学出来。
想到此,吴桂兰笑了笑,她总是这样,老在深夜回家时想这些过去了的事。什么上大学啊,嫁人啊,她还能再想么。
过了一个转弯,她停下来歇口气,抬头看了眼城市里灯火通明的夜空。在这里,什么都有,就是看不见家乡那么干净的天。
其实啊,刚出来那会儿可没想到自己会干上这一行。那时总想,即使没念过多久的书,只要人勤快肯干,总也能养活她自己吧。想想,那时她多少岁呢?
一只手撑在酸疼的腰上,一只手按在膝上,她看着从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气,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十五岁,还是十六……
*****
她的思绪突然断了,直起身漠不关心地笑看着前面正在上演的一幕。狭窄的巷子里,几个年轻男孩正按着一个挣扎哭叫的女孩撕扯,那样子决不会是玩闹。这里的人很杂,黄赌毒一样不少,自然是社会败类滋生的温床。像这样的事,不说每天发生,隔天一次也不足为奇,她早习以为常。只是这次不巧的是他们正在她必经的地方,除非她转回去,从另一条路上去。唉,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得这样的折腾啊。
“救我……求求你救我……”一眼看见了下面的吴桂兰,女孩一边踢打着身上的男孩一边哭着冲她哀求。在这个时候突然看见一个人,对于女孩来说无异于一根救命稻草吧。
这样一来,那几个男孩自然也发现了她的存在。随着流里流气的口哨声响起,余下三个闲着的男孩向她围了过来,但在看清她的长相后便即停住。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兰大姐。”其中一个叼着烟的男孩用着夹有地方口音的普通话轻浮地嘻笑道,一只手撑住墙与另外两个塞住了过路。“怎么样,今天搞了多少?”露骨的言外之意让另外两个男孩哄笑起来。几个男孩看上去都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正值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吴桂兰在心中骂了句脏话,表面上却笑得花枝招展,娇滴滴地道:“要死了,你们三个兔崽子连老娘的便宜都占。让哪让哪,老娘没功夫和你们扯淡……这天气,鬼冷鬼冷的,生意可不好做哪。”在这种地方混了这么久,少管闲事她还是知道的。
三个少年不约而同切了一声,悻悻地往旁边靠了靠,让出一点位置来。他们再无法无天也不至于蠢到无故招惹同类,若被其他人知道的话,这里就没他们立足的地了。
“拜了。”轻佻地打了声招呼,吴桂兰从三人身边挤过,自然免不了被他们手头上揩点油。她也只是佯装不依地娇嗔两句,便顺利地走了过去。
女孩一直在挣扎哭闹不休,却没再向她求救,显然已把她当成少年们的同伙了。
跟她没什么关系吧。每天都发生,她凭什么管?
吴桂兰想着,快要越过他们。
“走开……呜……乔,救我……”女孩哭着喊着,嗓子都沙哑了,眼看着没什么力气继续反抗。
啪!一声脆响,夹杂着一个少年的咒骂声,似乎是被女孩咬了一口。其他几个少年纷纷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又上去一个打算帮手。
“娘的,老子非干死你个骚货……”被咬的少年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女孩的头往墙上撞去。
本来已走过的吴桂兰停了下来,因为那清脆的巴掌声。手不自觉捏紧,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如果那时候有人能帮她一下,或者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哟,我说你们几个猴崽子,对女孩子怎么能这么粗鲁啊。”在考虑清楚之前,她已经转身来到了他们身边。“你们也不怕闹出人命……”
“你他妈少管闲事!”一个手中把玩着弹簧刀的少年挡住了她。除了压住女孩的那个准备干事的少年外,其他几个都不善地看向了她。
“兰大姐是不是又想要了啊?”那个叼烟的少年懒洋洋地道,又惹来其他几个少年起哄的大笑。
“别啊……”吴桂兰一边在心中骂着自己,一边轻轻拨开面前那少年的刀,“大姐我不是关心你们嘛,玩玩可以,别把人家弄残喽,非逼着人家把你们几个小子弄进局子里啊。”
那叼烟的少年似乎比较理智,一听这话,果然有所反应,一巴掌拍在那正抓着女孩头发的男孩头上,“喂,我说你小子有点脑子行不行?”语罢,转过脸不是很正经地向吴桂兰道:“不粗,不粗这臭娘们会乖乖让咱们上?行了,你请走好。”
吴桂兰一点也不识趣,笑眯眯地道:“姐有办法让她乖乖的,你们要不要试试?要不然硬来的话,有可能伤到你们自己的哦。”
知她经验丰富,叼烟的少年有些意动,耳边又听到另外那个少年的咒骂声,于是沉吟起来,拿刀的少年显然胆子较小,于是怂恿到:“凌哥,不如让她试试,又没什么损失。”
叼烟的少年凌哥哼了一声,“好啊,你可别想耍咱哥们,不然,哼哼……”说着,让那一直在奋斗却始终没有成功的少年让开,另外两个捉紧了少女以防她逃跑。
吴桂兰笑了起来,“姐哪敢啊……海哥,你刀借下。”也不待拿刀的少年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去拿他手中的刀。
“哎哟!”那少年下意识地闪了一下,没想到那刀锋利,竟然划伤了吴桂兰的手,吓得他没敢再动,而是乖乖将刀给了她。
其他几个少年见此情况都发出了嘲讽的笑,倒也不以为意。吴桂兰闷不吭声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少年,走到被压住的女孩面前蹲下,借着昏暗的光线打量了一下。
“好漂亮的妞儿,你们几个小子哪弄来这么好的货色?唔,可惜……”她说着,受伤的手摸向恐惧痛恨地看着她的女孩的脸,“流了好多的血啊,姐给你擦擦。”
女孩愤恨地啐了她一口,偏开头抗拒她的碰触,吴桂兰没有闪开,脸色微沉,眼神变得恶毒无比,啪地一声煽了女孩一耳光,“妈的,臭娘们,别给脸不要脸。”
那几个男孩看戏般冷眼旁观着,并不喝止。
吴桂兰心中冷笑,一只手夹住女孩的下巴与她充满恨意和恐惧的目光对视着,受伤的手狠狠地在女孩额上被磕破的地方擦了擦,引来女孩痛苦的哀叫。
“小丫头,听姐的话,乖乖陪凌哥他们玩玩,不然……”从地上拾起刀,她用刀锋在女孩脸上轻轻比划着,“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