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现在如何了?”
只是微微的坐在椅子的边缘,闻听乐清河发问,那黑衣人连忙站起身来,“主人,教主天纵奇才,十分能干。只是似乎与内监大人不是很和,时常和内监大人争吵不休。此次她离开总坛,有一半的原因就是为了和内监大人意见分歧,所以……” 乐清河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慈祥笑容,沉声说道:“你告诉蒋兴权,有些时候让一让你们教主。她年龄还小,很多事情难免会有些意气用事,只要不是影响大局的事情,不要让她难看,毕竟她是教主……” “属下明白,马上将主人的话转达给内监大人!”黑衣人恭声说道。
乐清河不再说话,闭上眼睛,神色若有所思……
“若是主人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就先行告退!”黑衣人察言观色,低声说道。乐清河眼睛没有睁开,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
黑衣人悄然退出小屋,小屋的门缓缓的关上……
过了好久,乐清河的神色渐渐的凝重起来,他皱起眉头,突然沉声喝道:“来人!”
“王爷,有什么吩咐?”一个家人打扮的下人走进小屋。乐清河站起身来,来到了那地图之前,看着墙上的地图,沉声说道:“立刻请颜先生来!”
“是!”下人躬身退出了小屋。没有多久,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颜威推开了房门,走进屋来,躬身对乐清河说道:“王爷,找属下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乐清河转身过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呵呵的笑道:“颜先生,给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需如此?你直呼清河的名字,清河会更高兴的。”
颜威脸色一正,沉声说道:“王爷,您这话就不对了。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没有规矩又怎么能成方圆?这称呼一事,属下以为关乎王爷的体面,怎么能有半点的逾距!”
乐清河一愣,突然间爽朗的笑了,他走过去拉起颜威的手,笑着说道:“颜先生,清河统领兵马数十年,麾下猛将无数,却无一人敢如先生这一般大胆的顶撞。先生每一次直言清河错误,丝毫不留半点情面。呵呵,清河是对先生又怕又敬呀……”
颜威也笑了,他看着乐清河,“王爷,恕属下直言,王爷你的优点是重情,但是有时候却太过重情……”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乐清河呵呵的打断了颜威的话语,拉着颜威坐下,脸色一变,神色极为肃穆的说道:“先生,说实话,清河现在是有一件颇为头疼的事情想向先生请教。”
“哦,不知是何事?”颜威歪着头看着乐清河,沉声问道。
乐清河皱起眉头,想了想,低声说道:“先生,清河是想废去风城王的储君之位!”此话一出口,颜威神色一怔,他看着乐清河,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这又是为何?”
“先生你有所不知,清河突然发现那卫恒颇有心机。从他入京那一天清河就已经感到他武功尽复,当时清河就有些后悔。因为清河的消息是卫恒只恢复了些许功力,可是那天从声音中清河却听出,卫恒武功不但尽复,而且更加的深厚,如此的掩饰,让清河颇为不安。”
颜威眉毛微微一挑,沉声说道:“王爷,难道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要废去风城王的储君之位?”
乐清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他武功尽复,清河虽然吃惊,但是倒也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他现在对我麾下突然下手,先是在昨日击杀了朗越威,而后今日让他的随从将清河的爱将顾威击杀。黄昏时分更是血洗内务府,将内务府中清河的一班亲信之人尽数击杀。这不是明显的在针对清河……”乐清河说着把黄昏之时发生的事情一一向颜威诉说,说完,他静静的看着颜威。
颜威的脸上露出沉思神色,眉头皱在一起,手指轻轻的抚着自己的颌下,过了一会儿,他轻声说道:“王爷,您若是因为这就废去卫恒,属下以为颇有些不妥。”
“哦,为何?”乐清河神色疑惑的看着颜威,低声的问道。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种种的吐出胸中的浊气,颜威沉声说道:“王爷,若是王爷想找个傀儡,属下以为非卫恒莫属。关于昨日的事情,属下已经听说,说起来不过是他一时兴起,听侍卫们说还是朗越威找到卫恒的。呵呵,年青人火气盛,难免出手不留余地,这本是正常。而关于顾威的事情,属下以为这不能怪卫恒。这全是您的部将郎越峰为弟报仇,所以挑动顾威。顾威自寻死路,说不上就是卫恒的计谋。至于血洗内务府,嘿嘿,说实话属下以为是王爷您处理的不好,想那卫恒在风城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顽劣之人,而今更是储君身份,岂会受内务府的气?况且如你所说,他最后说的那些话语,恐怕不是一个心怀大志之人所言,听上去更像一个泼皮……”
乐清河听着颜威的分析,不由得微微的点头,好半天,他沉声说道:“嗯,如先生所言,那卫恒倒也确是一个泼皮一般的人物。”
“呵呵,再说,王爷,您如何废去卫恒的储君之位?当初可是您一力向太后推荐,并力排众议,要求卫恒担任储君。如今您因为这些许的原因,就废去他的位子,如何向太后解释您当初的推荐呢?”颜威低声说道。
“这……”乐清河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缓缓的点头,好半天,他重重的一锤桌子,狠狠的说道:“可是若不出这口恶气,本王实在是……”
“若是王爷想要出这口恶气,属下倒是有一计!”颜威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轻声说道。
乐清河闻听,急急的问道:“请先生指点!”
“呵呵,那卫恒不是一再要求向你挑战吗?您不妨借交手的时候,好好的教训他一番。”颜威笑着说道。
乐清河眉头再次皱起,他沉声说道:“可是他是储君身份,过些日子就是当今的皇上,本王如何与他交手?没有什么理由呀!”
“王爷,您真是糊涂呀,顾威一死,御林军统领一职必然许多人都会争抢。王爷不妨借此机会,举行一个比武大会,然后派麾下最为悍猛之将前去夺取。待大会结束之时,再邀请卫恒比武,在大庭广众之下好生的羞辱那厮,不是很好的方法吗?”颜威低声的说道。
乐清河连连的点头,“颜先生此计甚好!”他眉头顿时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容,“到那时,清河定要让他无地自容!”
颜威呵呵的笑了,笑声中带着一种莫明的自得。乐清河没有在意他的笑容,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然尽是如何与卫恒交手的事情。
……
炎黄历二一五零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升龙城举城素白,和着远处的皑皑白雪,更显出一派凄凉之色。升龙帝国建国之后的第二十个年头的最后一天,卫宏的大行祭礼终于拉开了帏幕……
从清晨一早,各地进京祭拜的官员都来到了太平岭上,肃立在寒风之中。卫宏的寝陵就建立在距离卫夺寝陵不远的地方,寝陵外旌旗招展,在风中猎猎作响。更有数不尽的珠宝玉器已然放入了寝陵之中。灵棚招展,更显出一种悲伤之气。
午时,大行祭礼开始,张敏在卫恒、飘雪、谭真及颜柔儿的陪同下,一身素白宫装,来到了寝陵前,随行的还有卫宏的灵柩。当灵柩进入寝陵,寝陵外数千斤中石门轰然落下。张敏站在寝陵外,没有落泪,她的眼中尽是悲伤,白发在空中飘舞不停。倒是卫恒哭声震天,全然没有半点的风范。站在一旁的群臣不由得眼中露出了一抹轻视……
大行祭礼一直持续到了黄昏时分,送葬队伍缓缓回转京师。文武百官跟随张敏来到了金銮宝殿之中。按照升龙的规矩,在今夜文武百官会在大殿上渡过一夜,一同迎接新年的来临。
金殿上已经摆上了酒菜,张敏坐在龙椅之上,闭着眼睛,久久不语。卫恒就坐在她的下首,文武百官躬身坐在大殿两边的大椅上,大殿上一片死寂,每一个人都十分明白,下面紧接着的将会是今夜的高潮……
“众卿家……”过了很久,张敏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沉声说道:“先皇骤然驾崩,并未指定谁来接任他的皇位。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新皇登基迫在眉睫。今日众卿家都在这里,那么我们就商量一下谁来接任皇位的事情吧。”
话一出口,顿时大殿中的空气不由得为之一凝,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张敏。张敏再次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沉声说道:“先皇猝然驾崩,哀家心中甚是纷乱,也无心考虑此事,所以委托了军机处和内阁三辅商议此事。新皇人选,还是由忠勇王宣布吧!”
乐清河闻声从左首的臣班中站出,先躬身对张敏一礼,然后又看了一眼陈星。陈星微微的点头,乐清河转身面对群臣,沉声说道:“经军机处和内阁三辅大臣商议,并交由太后审视之后,决定出新皇人选!”说着,他从大袖之中取出一卷圣旨,摊开来洪声说道:“太后懿旨,风城王接旨!”
话一出口,文武百官,连同卫恒同时跪下,卫恒洪声说道:“儿臣卫恒恭领太后懿旨!”
“奉天承运,太后懿旨:风城王德才兼备,宽宏仁德,乃是新皇不二人选。经军机处及内阁商议,委卫恒接任升龙第三任帝位,钦此!”乐清河洪亮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念罢,他一领手中圣旨,看着卫恒,沉声说道:“风城王卫恒,接旨吧!”
“儿臣领命!”卫恒洪声高喝道。说着,他站起身来,从乐清河的手中接过圣旨,刚一转身,突然间就听到一声怒声的呼喝:“慢,十八弟接任帝位,儿臣不服!”
……
第三十章 血染皇庭
随着这一声怒吼,顿时大殿上的气氛似乎凝固了。张敏的脸色依旧平静异常,脸颊不过是轻轻的抽动了两下,两眼开了一条线,向那高喝之人看去。
只见卫诚大步走出了臣班,先是向张敏躬身一礼,然后看着张敏沉声说道:“太后,儿臣以为十八弟接任帝位,确有不当!”
此时的乐清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丝毫不在意卫诚的话语,只是静静的看着卫恒。而卫恒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卫诚,丝毫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倒是好象此情此景与己无关。乐清河心中不由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张敏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脸上依旧是满面的笑容,沉声说道:“哦,威武王为何以为风城王不适合担当皇位?”
大殿上静悄悄的,就听见满朝文武那沉重的呼吸,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闷瞬间笼罩殿上,压得人心里有些透不过气来。卫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卫恒,又看了看乐清河,然后沉声对张敏说道:“风城王幼时却是聪慧,可是自他登上王位之后,何来半点的政绩?说句不好听的话,他能活到现在,若不是他的母亲,恐怕早就不知道葬身于何处了!而且放眼升龙帝国,谁人不知道他不过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无赖子,只知挣勇斗狠,又如何说他是德才兼备?此等人物让他登上皇位,我帝国必将国运不久矣!”卫诚一口气把话语说完,顿时也引得不少的臣子轻轻的点头。
乐清河冷眼看了看卫恒,卫恒的脸色已然铁青,拳头在不经意中我起,眼中似在喷火。那样子若不是张敏瞪了他两眼,恐怕早就冲上去和卫诚斗在一起了。看到这里,乐清河不由得更将心放在肚中,默默不语的看着卫诚,嘴角浮起一抹阴冷的笑意……
张敏此时的眼睛睁开,精光暴闪,她静静的看着卫诚,好半天突然冷笑起来,“但不知道威武王以为何人可当此皇位?方能保我升龙国运万世?”她的话语透出一种阴冷的气息,令闻者不寒而栗。大殿之上的气氛更加的凝重了……
卫诚丝毫不惧张敏那阴冷的眼神,大声的说道:“太后,自古长子传承皇位,先皇归天,没有留下子嗣,那么就应该顺延下来,由长兄继位。这是千古的真理,太后难道还要再次垂帘,干涉朝政吗?”
张敏冷笑不断,她听着卫诚的话语,笑声未曾止息,好半天,她停下来看了一眼殿中的群臣,沉声说道:“那么百官之中,想来有你之中想法的也不少吧。哀家问你们一句,有谁反对风城王继位?”
群臣沉默了,好半天,数名白发苍苍的老臣缓缓走出了臣班,他们来到卫诚的身后,恭声说道:“太后,我升龙帝国自建国以来,未曾有一日的安稳。太祖圣皇归天,新皇继任之后也是因为身体缘故,少有临朝。如今先皇归天,臣等以为,为我帝国国运昌盛,需要有一强悍之人执掌朝政,方可保我帝国千秋万世。所以,臣等以为威武王所言也不是没有道理……”
张敏的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沉声说道:“嗯,你们说的也颇有些道理,呵呵,只是满朝文武之中似乎并未有太多人支持你们呀。”
话音一落,又有数人走出臣班,来到那几个皓首老臣的身后,沉声说道:“臣等也赞成威武王的意见!”
张敏突然间放声大笑,“好,好,我帝国突然间有你等这些忠臣,帝国如何不兴?先皇归天,未有子嗣,按照理应该顺延下去。呵呵,二王卫哲,三年前也已经病故,那么说起来这皇位是否应该由三王你来担当?”
卫诚胸脯一挺,洪声说道:“这又有何妨?说起政绩,儿臣镇守安西,多次剿灭匪患,政绩卓著。说起战功,想当年除了四弟卫信之外,又有谁能超过儿臣?而说起辈份,儿臣也丝毫不觉得有半分的逾距。”
张敏笑着连连的点头,突然间她沉声对乐清河说道:“忠勇王爷,还请你将安西威武郡的卓越政绩好生的宣读一下吧!”
卫诚不由得一愣,他眼中透出一种迷茫神色,看着乐清河。乐清河笑着从袖中取出一叠密折,展开来看着密折大声的念道:“安西威武郡密折起奏:自威武王镇守威武郡以来,数次强行征兵,更丝毫不顾天时,与威武郡周围大肆练兵。十年来穷兵黩武,造成大片土地荒芜,百姓流离,盗匪丛生。自升龙十年威武王出任威武郡首,共有十七次兴兵,所剿灭之盗匪,全是当地流离失所的百姓。而威武王本人御下无方,凡挣勇斗狠者,皆视为豪杰,门下更是畜养门士,其中多为帝国通缉多年之要犯……”
卫诚听着乐清河那清朗的声音,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渐渐密密麻麻的密布碎汗,半天说不出半句话来。乐清河念了两页,看着卫诚,笑着问道:“威武王,不知道您是否还要本王继续念下去?”
卫诚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的神色,久久不语。张敏轻声的笑道:“威武王,莫非这就是你所说的政绩卓绝?呵呵,哀家以为即使是一个三岁顽童,恐怕也比你会治理一方。至于战功,嘿嘿,我问你,我帝国两大隐患,一为闪族,自有军机处群辅,北地兵马司总督杨陵大人抗击,你是否参与过半次?另一大敌乃是西荒羌人,自风城王镇守风城,未曾向朝廷要一兵一卒,兵不刃血的令羌人臣服西荒,十余年中未曾犯我中原。虽说其中有昭德太后的指导,但是风城可是风城王的属地,你可能与风城政绩,战功比较?”
卫诚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他怔怔的看着张敏,好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张敏再次一笑,沉声说道:“要是说起辈份,呵呵,我卫氏一族非是我皇家一脉,宗人府中尚有许多辈份高过你的人物,你又何来当仁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