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暗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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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暗之歌-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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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凌熹。” 
  展凌熹听到雷赋之的名字之后,丝毫没有意外之色,脸色不见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道。 
  雷赋之见了展凌熹的态度,眼中飞快闪过不悦与不屑之色,待听清展凌熹所报之名后,略为一讶,接着笑道:“展凌熹?呵,看我真是糊涂,早该猜出来的,风扬学院的第一高手,黑云军团的军团长,久仰大名。” 
  从雷赋之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嘲讽与虚应,完全是一派真诚的味道。 
  雷彦闻之不由暗暗叹息。 
  他的这个大哥,在外人面前向来都很在意自身的形象,就算面对敌人,且恨之入骨,他也绝对不会做出有失雷家公子风度的事情来。 
  像此时,雷彦几乎敢肯定,大哥是在发现自己的行踪之后才知道展凌熹,否则以他的自负,绝不会去关注什么学院的第一高手之流。 
  不过,雷赋之辛苦维持的形象,却得到了许多雷家长辈的赏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也正因为这坏悖准业拇笞谥骼自短焖幌病? 
  雷赋之为了讨爷爷的欢心,曾做了许多的努力,雷远天都看在眼里。对此,雷远天或淡淡的夸奖一句半句,或偶尔威严的点头,但事实上,对他的所作所为都不怎么欣赏。 
  可惜雷赋之却没看透,位列当世几大宗师之一、有着超黑榜实力、看尽世间百态的雷远天,又怎么会看不穿他的心思?一向以天道、自然为追求的人,又怎么会对伪饰的东西感兴趣呢? 
  雷赋之见展凌熹毫无反应,垂目掩去心头涌上的杀机,又接着笑道:“小兄弟的身手看来不错啊,不如我们切磋两招如何?” 
  “好。” 
  不待雷彦阻止,展凌熹已经点头。 
  妖风斩极自然地出鞘、翻转、横于身前,月色下,在展凌熹的手中放出幽光。 
  其实展凌熹的心神,一直都放在雷赋之的身上,没有片刻离开,即使他不像雷彦般了解雷赋之,但凭多年来无数次的生死之战,令他对气息的把握更加敏感,尤其是杀气。 
  就算他没从雷赋之的脸上看出半分异样,他也能隐隐感觉到雷赋之对他的杀气。 
  “大哥,土龙要塞没有援军的话,影响会很大的。” 
  雷彦笑着提醒雷赋之道。 
  对展凌熹的有战必应,雷彦真不知说什么好,希望他不会根据大哥刚才那未尽全力的一招,来判断大哥的实力。 
  不过,看到展凌熹那种一往无前、敢击垮一切的气势和战意,让他根本无法、也不能阻止他。 
  雷彦清楚,展凌熹和自己是不同的。 
  对展凌熹来说,与强者交战,正是他生命和成长的重要食粮。他正是以不断的向强者挑战,将自己一次次的置身危险之中,不断的从中汲取养分,使自己变得更强。 
  他又怎么去阻止一个人的精神、信仰以及梦想呢? 
  不过还好,阿熹此刻的危险,还不能以两人的实力差距来判断,在关键时刻,他不会袖手旁观的,相信大哥和自己的关系再复杂,现在也还没到会不顾自己安危的地步。 
  雷赋之看了一旁的雷彦一眼,轻笑道:“放心,既然是切磋,自然是点到而止了!”说着手腕一抖,一只尺余长、泛着暗青光泽的短笛,已经滑入他的手中。 
  “请。” 
  雷赋之一笑,不待展凌熹回应,短笛已经幻化出无数时隐时现、令人难分虚实的暗影,向展凌熹盖去。 
  在一旁观战的雷彦感觉还不强烈,而身在局中、为其势所迫的展凌熹,则只觉得一片强大的压力向自己迫来,比起刚刚雷赋之的那一挥,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矛头所指之下,展凌熹感觉好像周围的一切空间都在青影的笼罩之下,短笛从四面八方击向他的身上要害。 
  有感于雷赋之的强势,展凌熹发现自己在开头就输了一招,虽然他已经尽量高估对手的能力,但现在对雷赋之的身手,显然仍是准备不足,判断失准之下,为其势所乘。 
  如今,既然不敌其起势,此刻笛影似乎已经将他所有闪躲的路径封住,但有着极丰富比斗经验的展凌熹,强自让自己瞬间心神平稳,他太清楚一切都是假相,可就算是躲过,在已失先手之下,必定手手皆失。 
  硬挡!展凌熹的决定,或许是换过任何人也不会作出的决定。 
  展凌熹在此刻反而有些激动,就算看出对方高于自己,他也想知道硬挡的后果如何。 
  “铛!” 
  兵刃相交所发出的声音,绝对算不上是悦耳,雷赋之也没想到,展凌熹会在明显失利的情况下硬抗这一招,甚至针对展凌熹下一招的变化有所准备。 
  可展凌熹却是硬拼下来了。 
  展凌熹所做出的选择,其后果立见分晓。 
  兵刃只一相交,凭着自己对兵器、对武学敏锐得惊人的感觉,展凌熹就发觉到对方这一招并非全然实招,最多只是半实半虚罢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接不下这一招。 
  展凌熹接下来能做的,就只是藉势飞退,以图把入体的气劲做最大程度的化解。 
  尚未化去的气劲透体而入,他只觉无数尖刀刺身般难过,而他承接到的压力,更是让他几近窒息,每一块肌肉都被压得裂开一般。 
  在雷赋之的气劲攻击下,他的后退看起来更像被打飞出去,所不同的,只是他还能踉跄落地,可从他不稳的姿势,以及苍白得吓人的脸色来看,也能看出展凌熹在这一招之下受伤之严重。 
  展凌熹的脚步刚刚站稳,雷赋之的短笛又至,展凌熹的面色并未因雷赋之的继续攻击而有丝毫改变,而是令雷赋之都感到惊讶的冷静,以一个伤者不该有的冷静。 
  在旁人看来,他的判断似乎完全没受刚才失利的影响,还在不停的闪身躲避。 
  面露惊讶之色的雷赋之不知道,这是展凌熹凭着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搏斗,才形成的结果,不然展凌熹也不会活到今天了。 
  就在展凌熹被雷赋之的短笛逼得后退频频,另一股强大的、透着让人不舒服的邪恶气劲,像利锥一般向展凌熹的后心处击来。 
  此刻,展凌熹前有雷赋之,后又有不知来路的高手偷袭,令他一时腹背受敌,本就因雷赋之而受了不轻的内伤,他除了尽力横移外,别无他法。 
  几乎是与此同时,展凌熹刚移动身形不到寸许之际,左方又传来一声刺耳的长笑,展凌熹不及转头,也看得到那因兵器挥动而造成的点点亮芒,缑芗钡挠甑阋话阆蛘沽桁渎淅矗坪趿谝挂脖徽樟亮诵矶唷? 
  展凌熹对自己至此才发觉此处另有两人,不觉一惊。 
  虽然,他的心神一直被雷赋之所吸引,但对无时无刻不处在危险中的展凌熹来说,即使是处于下风,在战斗中也能保持冷静,可以说是他的专长。 
  而刚才,他也不认为自己全无还手之力,他感觉自己还没完全进入状态。 
  因此,对隐匿于旁之人毫无所觉,更令展凌熹大感意外,同时能令其毫无所觉之人,也必非同寻常。 
  展凌熹感到吃惊,却不知雷赋之的吃惊更甚于他,因为对人毫无察觉的,不止展凌熹而已。 
  受突然出现的二位袭击者影响,雷赋之手中的短笛去势稍缓,可即便如此,展凌熹的处境也不见多大好转。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硬受其中一击,以求避过另外两人的攻击,而从这后来的攻击者如此悄无声息、不为人所觉的身形,加之尚未及体便令展凌熹感到极危的气劲来看,在刚才就已经受了内伤的展凌熹,已经不确定是否能挨得过其中任意一击! 
  就在展凌熹决心拼死一搏的那一刻,蓦地一抹灵光在他脑中一闪,他改变了原来的选择,而直接撞向正对着他的雷赋之,完全不顾在所有人眼中被视为最致命的、来自展凌熹身后的攻击。 
  不是展凌熹判断不出其中利害,这更不是他一时冲动的决定。 
  展凌熹是在赌,一旁观战的雷彦不会袖手旁观,赶得及出手帮他,在赌倘若雷彦出手,必是攻击他身后的那人。 
  展凌熹从不去赌任何事情,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运气有多坏,老天从不曾把好运给过他。 
  但这一次,他却希望和雷彦能有足够的默契。 
  这一次……他赌赢了。 
  几乎就是展凌熹在几人意外的眼神下,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后,而撞向雷赋之的同时,一道厉芒冲天而起,直击向展凌熹身后的那一人。 
  刀芒的主人正是雷彦。 
  而更令雷、展二人松下一口气的是,本来攻势缓下的雷赋之,在两人分别有所行动之后,一个潇洒的转身,让开了撞向他的展凌熹,手中的短笛行云流水般自如的一转,迎向了在展凌熹左侧、发出点点利芒之人。 
  只是,若说攻击,则稍显不够气势,“铛!”的一声轻微的兵器交鸣,雷赋之避重就轻,并没有和对方力拼。 
  原本袭向展凌熹的劲芒,被雷赋之四两拨千斤的化去了近半,剩下那半气劲则突地暴出,击向已在雷赋之身后的展凌熹。 
  至于早就受了内伤的展凌熹,究竟承受了多少,就只他自己才知道了。 
  那人一击之后,似也不想和雷赋之硬碰,也不再追击展凌熹,而是向旁跃开。 
  同时,还以尖锐刺耳的难听笑声笑道:“哈哈哈,今天真是热闹啊!有趣有趣,有趣之极!” 
 
 
 
  
 ~第二章 真力被锁~
 
  展凌熹脚下步伐略一踉跄,一抹艳红从他那绝美的容颜上一闪而过,只觉浑身一阵乏力,心知自己此时,怕是连任何人的任何一招也无法承接了。 
  不过,从他镇定的神色,与刻意保持平稳的气息中,却让人无法判断他伤得到底有多重。 
  展凌熹平静的注意着周围环境,此时他才注意到,刚才给他一击之人,实为一身形瘦高的妇人。 
  那妇人颧骨略高,瘦得皮包着骨头,但看来却还有些姿色。她此刻,手中正拿着一把如蛇般弯曲且有孔的怪刀,想来正是刚才发出亮芒之物。 
  展凌熹和雷彦皆认识此人,她正是曾和二人有过一面之缘的谈金妙。 
  而原本在身后偷袭展凌熹之人,展凌熹并不认识。 
  此人身穿一白色衣袍,脸上戴着一血色的骷髅鬼怪面具,在月光的照耀下,整个人都透着阴森诡异的气息,看起来让人浑身发寒。 
  此人为雷彦的刀芒所阻之后,也没有再进一步袭击的样子,虽然其面部被面具遮盖,展凌熹还是看出其眼中透出的意外之色。 
  显然,他对谈金妙的出手,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很快的,意外之色便已消失,他先盯着雷彦看了几眼,便将眼光转向谈金妙,发出如鬼魅哭号般难听的声音道:“这位妹子也是和那长发小子有仇么?这小子偷了我一些东西,不如将他交给我处置如何?” 
  说话间,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谈金妙的身上,而对在场另外三人,看也不看一眼,仿佛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一般。 
  看清此人的衣着,和那血色的鬼面,听着此人森然难听的声音,雷彦心底不由一寒。眼前之人,不正是不久前让他险些丢了性命的白衣鬼面人? 
  谈金妙的身手如何,雷彦大概也心中有数,而眼前的这位,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事吧?” 
  雷彦光看展凌熹的面色,也知道他受了内伤,只是还不知道他究竟伤得怎样。说着,雷彦已经将手指轻搭在展凌熹的腕脉上。 
  此时,谈金妙已经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让听到的人起一身鸡皮疙瘩,道:“哦?其实小妹也不是和他有什么仇怨,只是见几位个个出手不凡,一时技痒而已。” 
  “如此甚好,这小子,我就抓回去拷问了,在此先多谢妹子成全。”白衣鬼面人用如鬼一般的声音道。 
  而这边的雷彦已经面色大变,不是因为两人的话,而是因为展凌熹此痰纳耍耆人胂笾械囊现氐枚唷? 
  展凌熹的伤势,一时之间来不及仔细分析,不过初步来看,可能是大哥后来的那一击透着古怪,再加上之前的伤,现在造成的内伤,根本不是一时间能控制住的。 
  雷彦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上有的药丸搭配着,灌了一把药给展凌熹。 
  不过他知道,这也只能拖得了一时而已,如果不快点把眼前这些人打发走,抓紧治疗,那就连他也不清楚后果会怎样了。 
  “不知两位前辈是?” 
  此时,雷赋之见后来的两个偷袭之人,完全当他不存在一般,心下已怒,但他也知这两个人定非无名之辈,谨慎而维持自身风度的道。 
  “师姑!”雷赋之语音未落,雷彦已然叫道:“师姑你不能不管我们啊!大家可都是同门中人,你不会看着晚辈们给人欺负吧?” 
  雷彦所指的同门中人,自是指他们同属魔门,可听在雷赋之耳中,却以为他说的是雷家,神色不由一愕,他怎么也想不出,雷家何时有谈金妙这样的人物,他能想到的,一些未见过面而有谈金妙这样身手的人物,也都似乎与她的形象不符。 
  “咦?原来是两位师侄啊!” 
  谈金妙故作惊奇的道,“看我糊涂的,竟然一时没有认出来!上次见面匆匆,这次怎样,师姑也要好好招待你们。” 
  “正好,上次我们就想和师姑多亲近亲近,师姑你也好多提点提点我们。”雷彦忙道。 
  雷彦心里盘算,他们行军驻扎的这处地方,离酆云城已经很远了,而酆云城到土龙要塞之间又没有城市,只有些零星的小村落,谈金妙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可疑。 
  可是,现在只能先拉拢住这个谈金妙,就算她事后有什么计算,三人联手,她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去,可若是同这两人都起了冲突,那事情就麻烦了。 
  谈金妙见雷彦这么说,看着他笑道:“那是自然!看在你一口一声师姑的分上,师姑也会好好指你一下,只怕我这两下子,比起你师尊要大大不如。” 
  说着,谈金妙又转向那白衣鬼面人,面带歉意的道:“这真是不巧了,刚才还没认出,这两位小兄弟竟是小妹的师侄,大哥就卖小妹一个面子,你们有事情,留待下次解决如何?” 
  “妹子还真是菩萨心肠,另一个随便你带走好了,至于那长发小子,若我执意要带走他,哪还有条件可讲!” 
  白衣鬼面人的声音阴森,隐隐有着怒气。 
  谈金妙发出咯咯的笑声道:“大哥何必如此?不知大哥所失何物,小妹照价赔你便是,如此要抓要杀的,岂不是有失风度。” 
  白衣鬼面人闻言,目露杀机,冷道:“物有可估价、不可估价,我所失之物,在他人眼里一钱不值,在我看来却视如性命。” 
  白衣鬼面人将右手翻转、弯成鹰爪状,向地面一探,原本坚硬而布满石块的地面,悄无声息地多了五个深孔。 
  然后,他又接着缓慢的道:“妹子给性命又估价多少呢?” 
  “好厉害!”谈金妙拍手做出愉快状道:“可是,谁又说性命不可估价了?我就估它只值几张破纸! 
  “咯咯,乌师兄还是那么喜欢自以为是!小妹的消息是不及师兄灵通,手底下的那些小子也不争气的让人恼怒,也没乌师兄那么喜欢装神弄鬼,只是也还没到耳聋眼瞎的程度而已,也还知道一些不是只有师兄才知道的秘密。” 
  在场的几人都清楚地看到,白衣鬼面人因谈金妙的话而身形一震,与此同时,雷彦也知道这位白衣鬼面人老兄到底是何许人了。 
  除了不知道谈金妙身分的雷赋之,就连识人不多的展凌熹,也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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