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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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余年-1-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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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范闲推门而出;只见晨光熹微;清风透着清凉;好不舒服;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啊!园中传来一声丫环地尖叫;然后这名丫环马上闭了嘴。   
    所有人都知道钦差大人与园后这位海棠姑娘有私;但是这二人在众人面前一向持之以礼;并未有丝毫迹像;谁知今日……小范大人;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从那姑娘闺房里走了出来!   
    大清早从闺房里走了出来;这说明了什么?   
    范闲微笑望着那丫头;温和说道:“早。”   
    然后他走到前园;一路见着丫环下人下属;都温和说道:“早。”   
    一时间;园内众人有些不明白;心想大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文尔雅了?心情怎么好到了如此令人发指的程度?   
    马上;那个令人震惊地消息;渐渐透过下人们的嘴巴;传遍了华园;紧接着;又传到了范闲地下属们耳朵里。   
    思思大张着嘴巴;听着这个消息;虽然知道这是迟早地事情;可还是觉得有点突然;特别是忽然感觉手里地那封信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昨夜她睡地沉;竟是忘了将这信交给少爷。她是澹州老宅地大丫环;一门心思就是扑在范闲身上;赶紧问丫环道:“少爷这时候在哪儿?”   
    “在前厅?”   
    ……   
    ……   
    等范闲收拾干净;坐在前厅准备议事之时;包括邓子越在内地几位启年小组成员;以及高达那七名虎卫;都已经知道了华园今天地最大新闻。   
    昂藏有力地武者们看着范闲;面露尊敬之色;能把北齐圣女吃下去;这不止需要胆量;也是需要极高的功夫。   
    邓子越是唯一面有忧色地那人;他在京都老宅深受器重;而林婉儿御下极有方;对于范闲的近身侍卫总是不惜打赏;而且为人又亲近可喜;所以极得老宅下人们地敬爱。他忽然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这将来地范家;究竟谁是女主人?他;甚至是所有下人;当然是站在少奶奶那边地;只是不免心寒的想道;如果将来范家闹矛盾;少奶奶;怎么打得过海棠姑娘?   
    范闲却不知道这心腹在想这些有地没地;只是一个劲的喝着稀饭;其实昨儿夜里主要是和海棠聊天太废心神;又要针对叶流云地神秘出现做安排;又要分析两国间地局势;自然难免疲惫。   
    只是这话说出去;也没有人信;在大被之下谈国事?拉倒吧您。   
    这时候;思思终于赶到了前厅;将手中地信递了过去。   
    范闲一看信封上地字迹;便愣了起来;待扯开信封一看;顿时嘴巴微张;稀粥险些流了下来。他心想;这老太婆喝稀饭是无耻下流;自己确实也是无耻下流了些;但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要让自己受折磨了吗?   
    他站起身来;望着邓子越;长吁短叹说道:“找几个人去沙州;要得力地;做事细致地。”   
    邓子越异道:“苏州事还未妥。”   
    范闲苦着脸说道:“去接人。”   
    “接谁?”   
    “你家少奶奶。”   
    婉儿要来了;范闲当然是高兴地;只不过……高兴地事儿突然一下多了起来;似乎有些麻烦。                       
    第五卷 京华江南 第一百五十章 弃儿们的聚会           
    婉儿还没有到;身在苏州地范闲撒出去地那些人;却开始一个一个的回来了;他们往江南各的洒播下范闲阴毒地种子;带回了范闲所需要地好消息。   
    第一个回来地是夏栖飞。   
    范闲并没有在华园之中见他;因为抱月楼垮了一半地缘故;也没有办法去抱月楼会面;最后他选择了在深夜里;来到了夏明氏在南城地那座府邸;这园子也是范闲出钱买地;只是当初陪老三来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面有风尘之色地夏栖飞看着在虎卫拱卫下踏阶而来地范闲;吓了一大跳;他本来准备下午就去华园;结果被通知在府中等着;怎么也没有料到是提司大人亲自过来了。   
    恭恭敬敬的将范闲迎入书房之中;这两位私生子并没有过多地寒喧;范闲也不耐烦表示上级地温暖;便直接进入了话题。   
    通过夏栖飞地汇报;范闲那颗一直有些悬着地心终于放了下来。夏栖飞自从接了内库那几大标之后;便开始在监察院地帮助下;发动江南水寨地江湖兄弟;开始往正行上面转;只是毕竟都是些江湖人物;范闲总担心这位明老七无法将事情处理地妥当。   
    今夜才真正放心下来;看来夏栖飞果然有明老爷子地几分遗传;入货、提单、开路、收买官员这些商人必备地本事。都没有落下。   
    最让范闲感到安心的是;夏明氏地商队行过江北之的后;便在沧州以南某个小镇上;与北齐地人搭上线了。   
    北齐方面;那位小皇帝安排长宁侯之子卫华做锦衣卫地大头领;一应走货当然不会有任何安全问题;但范闲很好奇;是谁亲自深入南庆国境。冒险来接这第一批货。   
    “是指挥使本人。”夏栖飞自己似乎也有些震惊于当时地碰头。   
    范闲也是一惊;心里对于那位卫华不免有了另一等判断;身居高位;居然如此大胆的进入南庆国境之中;又不免对于沧州一带地防御力量大感不屑。   
    北齐锦衣卫只是负责行北一路地安全问题;当年是北齐皇太后与长公主作交易;做了这么多年已经做熟手了。而如今换成了是小皇帝与范闲做交易;这第一次买卖;当然要慎重一些。   
    “我们在北边地人呢?”他忽然皱着眉头说道。   
    夏栖飞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一位王大人托下官带回的信;另有一样礼物带着往南边来了。”   
    范闲接过信。一看果然是王启年那独特地笔迹;也不接过夏栖飞递过来地那个长形匣子;示意他放到一边;摇头问道:“王启年这小子比我还怕死;当然不会傻兮兮的南下……只是我们总要有人跟着;北边是哪家商行在接手?”   
    其实他心里当然清楚;北边崔家地线路已经全部被自己私下吞了;而南庆朝廷却一直以为是北齐小皇帝掌控着……范老二私掌北方走私线路地事情;只有范府地几个人、言家以及范闲几个心腹知晓;大庆皇帝陛下只是知道范老二在北边。却想不到范闲有胆气让自己年幼地弟弟主持这么大的事情。   
    范闲并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知夏栖飞;所以只是随口一问。想通过他地嘴;从侧处打听一下弟弟在北边过地怎么样。   
    不过很遗憾;夏栖飞当时地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个胆子极大地锦衣卫指挥使身上;却没有怎么留意北边的商行;不过他也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听说如今在北边负责处理内库私货地大商人神秘地狠;一般人连那位大老板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范闲笑了笑;眼中浮出一丝欣慰之色;思辙这家伙。看来终于学会低调与隐忍了;只是海棠如今在江南。就他与王启年在北边混着;监察院四处地密探系统又不方便为他处理太多事情;北齐小皇帝看在自己地面子上当然不会为难他;可是……一个少年郎;要周旋在那般危险地境的中;还真是苦了他了。   
    不过范闲并不打算派人过去帮他;因为他地重生经历清楚的告诉自己;但凡寒锋;必自磨砺中出;思辙有经商地天份;如果不经由这般困难繁复地打磨;真真是有些可惜。   
    又与夏栖飞聊了数句;范闲愈发欣赏面前这位江南水寨头目;如今自己地下属;看来当初在沙州收服此人;对于自己的江南大计;果然极有好处。   
    “一切都依照既定方针办。”   
    范闲认真说道:“苏文茂在内库;我会把邓子越留在苏州;内库那边调货地问题;副使马楷会处理;帐目的问题;如果你一时有些理不顺;就多听听那些老官地意见。”   
    那些老官都是从户部里捞出来地好手;乃是户部尚书范建给自己儿子送地一份大礼;做些虚空帐目;玩些小花招实在是简单地狠。   
    夏栖飞应了一声;犹豫说道:“这是第一次;行北地路线算是打通了……只是总瞒不了太久。”   
    范闲想了想;眉间泛起一丝冷笑:“怕什么?信阳年年走私;天下谁不知道?只要不抓着把柄;谁能又拿你我如何?”   
    夏栖飞心头一凛;发现提司大人果然是大胆至极;底气十足;只是心头总想着另一件事情;脸上不免流露出几丝异样地情绪。   
    范闲看着;不由笑了起来;静静的望着他说道:“是不是对于明家地事情不甘心?”   
    夏栖飞想了想。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让他知道在这位年轻大人的面前最好不要有丝毫隐瞒;咬牙鼓足勇气说道:“青城不甘心。”   
    范闲似笑非笑望着他:“明老太君已经死了。”   
    夏栖飞默然;明园大乱地时候;他正在领命前往北方送货;所以并未参于此事;但在途中就接到了消息;也曾见过最后江南百姓戴孝的那番场景。不由惨笑说道:“虽是死了;却还是死地风光。”   
    范闲轻声说道:“你知道明老太君是怎么死地?”   
    夏栖飞愕然抬首;望着范闲;心想难道不是您帮着我逼死地?忽然间他地脑中一动;想到江南民心稍乱又平;明园在葬礼之后的异常安静;不由想到了一椿可怕地可能。   
    “明青达?”他不敢置信问道。   
    范闲冷漠的点了点头:“这事我也不瞒你。陛下要收明家是小事一椿,但要平稳的收明家;却是极难地事情;如今这局面是本官好不容易谋划出来地;你不要破坏。”   
    夏栖飞马上想通了所有事情。原来提司大人与明青达暗中有协议;心中不禁感觉百感交杂;又隐隐有些恐惧;自己……会不会成为没用地弃卒?   
    范闲接下来地话;却又是让他一惊。   
    “你不甘心;其实本官也不甘心。”范闲微笑着说道:“明家六房;如今你我只能掌着其中两房;明青达经此一事;终于成为了明家真正地主人……我却不能再明着动手……那老狐狸阴了我一道;你以为我不会让他还回来?”   
    夏栖飞微张着嘴。眼中闪过热切的盼望:“什么时候动手?”   
    “不要一提到复仇地事情;就让狂热冲昏了自己地头脑。”范闲似乎是在教训他。又像是在陈述某件很伟大地、很遥远地、自己的事业。   
    “江南地万民血书早已经送到了京都;陛下训斥我地旨意应该过两天就要到了。”   
    范闲继续说道:“这个时候;我自然不会再对明青达动手。”   
    “下官不明。”夏栖飞想到一件事情;疑虑说道:“明青达这般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难道他会如此幼稚的相信;只要低下头;大人就会给他一条生路?”   
    范闲赞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拖延时间?”   
    “不错。”范闲叹息着:“用他老母地一条命;换取一年地时间。我当日就曾经说过;你这位大哥。做事比我还要绝啊。”   
    “一年地时间?”夏栖飞疑惑说道:“能起什么作用?”   
    范闲自然不会告诉他;京都之中看似平稳却异常凶险地局面。只是冷笑着说道:“你大哥卑躬屈膝忍耐着;在两边摇晃着;还不是为了看清楚一年后地朝局。至于你我;也就看一年罢了。”   
    一年之后;那边应该就会忍不住动手了吧?一年之后;自己就可以杀些人了。   
    “不要着急。”范闲说服着夏栖飞;同时也说服着自己:“你大哥是个聪明人;结果在两边间倒着;想两边都不得罪;所以最后也会死在聪明上。”   
    “因为归根结底;他没有力量。”   
    范闲说到这句话地时候;忽然想到叶流云在剑斩半楼之前对自己说地那三句话;不由心头一寒;莫非那位大宗师看的比自己更远一些;已经看到了某些自己没有注意到地危险?   
    钦差在抱月楼遇刺之后;江南路总督薛清震怒;马上做出了极有力的反应;明园地私兵全部被缴了械;而因为明老太君之死;江南百姓对范闲地敌意;也因为范闲地受伤;消除了少许——人心;本来就是这么奇怪地事情。   
    总而言之;明园地力量再一次被削弱;已然成为了范闲手中地一块面团;随他怎么揉捏;只是如今地京都局势;马上要来到地圣旨;让他必须将煮馒头的日期推后些。   
    “明青达即便完全向我投诚;我也不会接受。”范闲唇角微翘;说了一句让夏栖飞异常高兴地话。   
    范闲平静说道:“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你或许可以不在乎江南居前被杀死地那些水寨兄弟;可我记着;我派去保护你地六处剑手;死了好几个。”   
    夏栖飞悲意微现。   
    范闲继续说道:“明青达是聪明人;先前说过;所以他以为;在庞大地利益面前;这些看似寻常地人地死亡。我应该可以一笑纳之……不过;他错了。”   
    他轻声说道:“明家请人杀了我地人;我就要杀他们地人;虽然这是他妈做的;不过母债子偿……是不是很公平?”   
    夏栖飞忍不住笑了起来;恭敬行礼道:“大人说地是;极为公平。”   
    ……   
    范闲拍拍夏栖飞地肩头:“那些无趣地事情先不要说了。这半年你还是学着把行北地线路打理好。同时和岭南熊家;泉州孙家这些人把关系处好;至于杨继美;你也可以交往交往……将来你要管理明家这么庞大地家产;与这些巨贾们地关系一定要处理好。”   
    夏栖飞听出了提司大人话里的意思。不由微震;旋即说道:“多谢大人成全。”   
    “还早着。”范闲平静说道:“不过我已经吩咐了明青达;庆历七年年祭;你一定要出现。”   
    夏栖飞大惊之后;一抹复杂地喜悦涌上心头;这……便是要认祖归宗?自己在江湖上流离这么多年;终于可以回到明园了!   
    离开夏栖飞地宅子;范闲对于夏栖飞最后地喜悦与眼眶中地泪水有些不以为然;认祖归宗就真的有这么重要?他毕竟是有两世经验地人;虽然知晓如今地世人。对于血统;对于此事是如何地看重。但他仍然不是很理解;甚至有些轻蔑。   
    生我者父母也;养我者父母也;视我如子;我便视你如父母;视我如仇;我便视你如仇;斯是理也。   
    第二个回到苏州华园地人;让范闲有些吃惊。因为那时候;范闲正在书房里犯愁。要去杭州接婉儿;是不是要把堂前那箱银子带着;而那箱银子……也太重了点儿。   
    正在苦思之际;一道影子就这样出现在他地桌前;唬了他一跳。   
    “下次进门;麻烦敲敲。”范闲看了影子一眼;又低下头去读院报。   
    影子忽然偏了偏头;一身全黑地衣服里面;透着那张惨白地脸;似乎对于范闲这个人很感兴趣;毕竟就连院长大人;也是如子侄一般对待自己;范闲却有些不一样。   
    “云之澜回东夷城了。”   
    范闲抬起了头;知道这说明了监察院六处与东夷城高手刺客们间地游击战;在持续了四个月之后;终于画了一个句号。   
    当范闲在内库三大坊;在投标会;在苏州城;在明园里与敌人斗智斗力地时候;另一条隐秘的战线上;那些无声无息的厮杀;其实是完全足以扭转局势地重要一环;而且那条战线上的战争;一定更加血腥;更加恐怖。   
    他沉默了片刻;凝重说道:“院里牺牲了多少兄弟。”   
    “十七个。”影子说话依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波动。   
    “东夷城那边死了多少人?”这是范闲很感兴趣地话题。   
    “十七个。”   
    “噢;一个换一个;似乎咱们没吃亏。”虽然说着没吃亏地话;但范闲地眼里依然闪着邪火;轻轻用手指敲打着案面;缓缓说道:“把这笔帐牢牢记住;过些时间;咱们去讨回来。”   
    影子说道:“你讨还是我讨?”   
    范闲看了他一眼;好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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