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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天地,是要开心些
夜色撩人,喜到了极致,便是踏水轻过,脚步像在水面上行走,于是也一路涟漪。
一圈圈水波在脚下荡漾,就宛如在这湖面上漾开了一个个同心圆,扣在了一起。
慕容绝璟收凝着的目光一直在笑。
夏诗昭也不说话,就这般被他带着上前。
直到最后,看到喜船近在咫尺之前,身边的莲丛已是划开了一拨又一拨,岸上的漫天红色已经离这里甚远。
远处唯有嬉闹声,仿佛因为前头的热闹而不断零零落落的传来,像是在夜空中重新交织出了新的一曲。
夏诗昭就这样跟着慕容绝璟,直到最后停在了船前。
看清楚了船畔之时,还没来得及惊诧出声,已经觉得身下一轻,仿佛脚下的水波又荡得厉害了些。
竟是他将她抱了起来……
夏诗昭一颗扑通跳着的心越发静不下来了:“绝璟……”
在这天地间出声,声音都酥麻了几分。
这一刻他是不管不顾,也根本就没打算再顾及另一处的拜堂喜宴,仿佛那边的热闹与他无关似的,只唯有这边是与他有关系的。
慕容绝璟沉笑的唇都带了几分温柔。
“上来。”
将她从岸上直带到了这水中来,船面前,夏诗昭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而后下一瞬,仿佛踏水而起的声音。
慕容绝璟将她打横抱起后,直接也已将她抱上船来了。
脚步沉稳踏在甲板上的时候,夏诗昭才隐隐抽了一声。
入目是更加清晰的美景,人如在画中一般。
这船不大,却是两个人在上面足以,前头的甲板系满了红绸子,绸花球也结了一个大大的,挂在身后的船顶上,直面着满湖开得正好的荷花处,摆了一个案桌,案桌上是方才看到的东西,红烛红灯笼,瓜果桂圆,大喜字。
衬着漫天惊起的荧光,还有这皎洁美好的月色。
夏诗昭动了动身子,似紧张得有些不自在:“绝璟,你放我下来。”
不能这样一直被他抱着,越是这样抱着,从这个角度看去,更是可以看到他隐隐带着幸福笑容的样子,一双濯玉般的眸子甚至比月光还要迷人。
身上也仿佛沾染了他刻意沐浴过后带上的清香,暖暖的怀抱,叫人不舍离去与心烦意乱。
夏诗昭只好动了动,在这样的场景里头,都有了几分不知所措与羞涩。
慕容绝璟看她悄然红起的脸颊,这才又扯了扯唇笑了起来。
大手一松,直将她从怀里放开,放到了甲板上。
夏诗昭这才终于沾地,一瞬间心跳快得,都让人觉得心颤得难以附加。
从未这般紧张过,好像今儿不是琴瑶是新嫁娘,倒像是她……才是璟王府大喜之日,最幸福之人。
慕容绝璟此刻就这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轻扯的嘴角都擒了一抹说不出的温柔。
“回身看看。”
夏诗昭直像是无头苍蝇般随着他的话语而转身,这才从眼前的案桌往回看,入目便是另外一景,是船内的景象。
一模一样的装扮,像是当初在璟王府寝殿中那一般。
截取了一个小景,是当初他见到她的那一幕,他在窗外看她,而她则坐在床上,安静的饮酒的样子。
看到那船中之景,漫天的红,红幔帐红被褥,还有桌上放的那两杯合卺酒,夏诗昭的脸不由得又一红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心中流逝,也像是时光在倒流一般。
他虽不能让时间往回走,回到最初他能顺其自然给她一切的时候,这会儿却是在尽力的补齐。
若不是这儿漫天的荧光飞舞,还有远处传来淡淡的热闹声,几乎是一瞬间,夏诗昭差些以为这是她自己初嫁的成婚之日。
不走也光。“绝璟,这是……”已经如数噎了声,说不出话来。
只有他的轻笑在耳边蔓延,低着头:“喜不喜欢。”
淡淡的话语,却是热气又不断扑洒到了她的耳垂之上。
夏诗昭这一刻都有些把持不住了,直感动得落了泪:“喜欢。”
手就这般抬起,自己再蓦地上前来,将他轻轻扑住,踮起了脚尖,把头埋在他的颈脖中,低低的抽咽哭泣着。
正是这样的夜才让她难忘,感慨得想哭。
慕容绝璟只潺动了一下嘴角,温声,呵气:“吉时快到了,愿不愿意与我共拜一场天地。”
夏诗昭这会儿的手已经茫茫中寻到了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握起来,摸着他粗粝的指节,只觉得一切真实得很。
几乎是一瞬间的不经思索:“愿意!”
哽了声,为什么不愿意?
慕容绝璟听罢,直扯唇低笑,眼中的光亮都璀璨得不行。
夏诗昭直看着这一刻的她,眼泪又忍不住似笑非笑的流了出来。
这一刻心情复杂又尴尬得很。
慕容绝璟直抬眸,远远看向远方……将满湖的景色,还有这景色中的夏诗昭,看在眼里。
俩人红衣裳,她大红色牡丹裙装,他则是一身喜服,映着这喜堂。
直将她的手牵了起来,再带到案桌边上,看着燃起的红烛,这会儿正火光摇曳。
这一瞬两个人轻笑着对视,他又伸出手去将夏诗昭的眼泪轻轻一抹。。
强大的温柔:“待会儿拜天地,是要开心些。”
夏诗昭怔怔的忍着泪,看似随着他的话语点头。
“好。”破涕为笑。
倒是听着从大堂那边传来的喜乐声越来越响了,就好像是吉时真的到了,于是宾客们也躁动起来,十里长街的送亲队伍一并挤到这璟王府中来,想不热闹都不行。
夏诗昭与慕容绝璟就在这般天地中对视,听到了这热闹声。
“绝璟,大喜之日,你不去那一头拜堂,而是与我在这,另一头……可怎么办?”
这可是灵脩帝赐的婚,而他也是亲口答应了的。
虽然这浩浩荡荡的拜堂仪式与他无关,也根本不是他的意思,可是如今在大堂中都来了那么多官员,他不去……这合适么?
夏诗昭这会儿虽感动,却仍是忧心忡忡。
“若是把琴家小姐搁在那一头,亏待了人儿,到时候……”最初娶来的目的无用了,那可怎么办。
只见慕容绝璟这一瞬只勾扯了一下嘴角,“自有人在那候着。”
夏诗昭只听得蓦地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只见慕容绝璟却是把手一收,更是将她牢牢的带着,带到了这桌前来。
听着喜乐,伴着月光,再看着这满目的美景。
目光幽沉而温柔,“不理便是,到时自会知道。”
夏诗昭这才不管不顾,与他一起心暖得笑了出来。
……
两人在这夜色中相视而笑,就好像这一瞬其余事情全然与他们没有关系了,只有这热闹的声音,象征着另一出好戏的开演。
这会儿慕容绝璟直牵着夏诗昭微微一抱,准备以天为媒以地为妁,一拜天地。
而这一刻的喜堂中……
璟王府的大堂已是堆满了人,这会儿芍药直站在大堂正中间,因为夏诗昭蓦地说是去散步人就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儿扛着,眼看着局势越来越乱。
芍药虽然说得豪言壮志,豪迈得很,可心里头却全然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此刻只扭扭捏捏的站在大堂前,直看着前头发杵。
“天啊,怎么办才好。”
只见周围的丫鬟们也已经站得端正起来,全然守着这大堂。
喜乐声在这一片地方震耳欲聋。
花轿已经是进璟王府了,就只是还未从大门来到这喜堂罢了。
而此刻,这本应当有王妃候着,主持大局,璟王应在喜堂内,等候侧妃到来,准备行纳妃之礼之时,只见原本应当在这儿的两个人,倒是一个都未出现。
更甚的是璟王爷压根就连露面都不曾露过。
前方的官员们已经开始絮絮叨叨:“这吉时到了,怎么璟王与璟王妃还未见人啊。”
“是啊。这岂不是不拜堂了?”
“不应当吧,镇国公可是当今清太妃的兄长,而这琴家小姐可是瑞王的表妹,可不是一般官员,璟王应当不至于此。”
“是啊,璟王向来做事有分寸而滴水不漏,哪是我等可以猜测的?”
“不对,可是你们应当不知,老臣可是听到了风声,据说啊……当初皇上在双生殿前与璟王赐婚之时,璟王可是一口婉拒啊,谁知是不是不愿呢,今夜给这侧妃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不可谓知啊。”
……
芍药听着这些话,越听越觉得心里害怕。
这可是冒犯皇帝的大事儿,王爷和王妃……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破罐子破摔吧?
她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扛下来呢,怕是扛不下来啊。
这会儿满头的汗,只得四处张望。
只见……
“司侍卫?”
芍药惊讶出声,直看见司鹄款款闲步正从大堂另一侧走出来,这会儿换了一套暗红色的衣袍。
而另一处,身后跟着一个人,大红色的喜服,她看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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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验一把拜堂的感觉
芍药一下子被前头的这两道身影吓了一跳。
抬手揉了揉眼睛,想要看清。
只见司鹄她是看清楚了,可司鹄身后的人……王爷?
只见人没彻底走出来,只是站在那树下,茂密的暗影又烙着脸,只觉得身影颀长,身上的气质也极是不错。
只是……这喜服?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并不是小姐选的那一件?
芍药想走上前去看,只见这一瞬……司鹄像是脚步挪了挪,恰巧挡住身后穿着喜服的那人了。
“芍药姑娘,琴侧妃的花轿来了么?”
芍药极是不甘心的想看,又觉得身后的人这气质少了几分气势,又不像是慕容绝璟。
只得先答了话:“司侍卫,花轿来了,只是还没进喜堂呢。”
只见司鹄这会儿听罢,轻扯了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
仿佛看到她只身一人,也不觉得好奇,也不寻璟王妃,只是蓦地抬了眸直看向前方的路,出声:“这样啊,看来这拜堂之事,还是要再等一会。”。
“……”身后穿着喜服的人一直不讲话。
芍药越是觉得不对劲。
恰巧此刻也有大臣眼尖儿,发现这里来人了,直直看了过来。
“哎,来了来了,老臣就说,今夜这场婚礼,绝不会被放置到一边的,这不是人来了吗。”
“是啊,怎么说都是御赐大婚,虽是纳娶侧妃,可终究是风光大办啊,璟王怎能不出席。”
“唉,璟王……”有人抬了步,就想往这来。
只见司鹄听着眼前这些人的话,只身影动了动,又仿佛是随意一般,再将身后一袭红喜服挡住了。
这些大臣看了看,步伐一顿,霎时收敛起来。
司鹄笑,而后便是人群喧闹了起来。
“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
哗地一声——
唢呐声、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
看着前头的景象,果然是众星捧月,数几百人围捧着一抬花轿过来,前头还有花童拿着篮子,撒着花瓣,整个装点过后的璟王府大道,顿时像是下起了漫天花雨。
司鹄看着这一幕,只垂眸朝后看了一下,出声:“陆大人,这人可来了。”
一直被遮掩在后头的陆逸之一脸无奈的表情,此刻就连万年不变的笑意也没了,全然没了那风轻云淡的样子,只有着被逼上梁山的无奈之感,还有几分豁出去了的洒脱之感。
“唉,罢了罢了,我知道了。”
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是灵脩帝所赐的大婚,竟然要他来顶替拜堂,自古以来就没有新郎官儿由人替代的。
“璟今夜的所作所为,可是洒脱了。”
不羁了他,可是难为了他。
只见陆逸之笑了笑,第一次穿着喜服,竟还不是自己娶妻。
此刻颀长雅致的身影在这树下暗影里站着,说不出的惹人遐想。
司鹄看着陆逸之,被自家王爷逼上梁山,只得无奈来出席这婚宴,行这拜堂之礼,也觉得好笑得很。
于慕容绝珛来说,这一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顾全了所有人的颜面了。
若是真不管不顾起来,惹恼了自家王爷的下场,那可才真叫修罗地狱。
此刻,他还算是乐见其成:“陆大人,待会儿好好享受一把,体验体验,来日真遇上了心仪之人,做这成亲拜堂之事,才会更加的轻车熟路。”
司鹄笑,陆逸之则脸色微沉,更是一脸无奈:“若不,司侍卫,你来?”
质想看觉。俩人一人衣袍暗红,一人衣袍鲜红,这树下动了动身影的样子,说不出的惑人。
喜乐声仍在继续,前头花轿终于来了,这刹那天地间,也觉得更是热闹了许多,璟王府里的丫鬟与宾客众臣,有些已经迎了过去,还有些翘首以盼。
司鹄和陆逸之这会儿收了笑,也只直是往前看去,微微驻了步伐。
此刻的花轿中,听着这热闹的声音,琴瑶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玉如意,今儿她一身大红色裙装的模样,头上戴着厚重的凤冠,一面喜帕将她面前的所有视线遮掩,只唯有花轿一摇一晃的幅度,晃动了她头上的帕子,荡出了几分可见的光影。
前头人声鼎沸,仿佛像是梦境一般。
这一刻她的心中也早已全然紧张得不像话,一个女子的一生……就将在这儿绽放出最美的光芒。
她虽是不想嫁,也明知道嫁过来会怎么样。
可是听着这会儿外头的声音,只在喜帕下,忍不住的……悄悄的……芳心一动,弯起了嘴角,有些羞涩。
好似从着眼前刺目的红中,能够看到那一日在宫中见到的那一道身影,在巍峨的殿宇下,站得挺拔笔直,那一道就像是要穿破雾霭那般,锋锐得有些摄人心魄的视线……就这样朝她看来。
都说是一眼定心,这样的话语,在她这儿,倒是不假。
那个人……也就这样,这般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此刻微微垂了眸,在花轿中坐着,听着外头的声音,只像是想象到了那人穿着一袭喜服,等着她来的样子。
不管他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什么样的表情,只要她知道,她来到了他的身边,终有一日她会努力,不求他只爱她,但求他心里……也有她。
琴瑶这会儿坐在花轿中,就这般隐隐不安着。
感受着花轿更是向前抬,轿外陪嫁而来的丫鬟在外出声:“小姐,璟王府的大堂到了,喜堂就在前头了。”
“嗯。”琴瑶在花轿里头出声。
这一刻在轿内也坐直了起来,姿势端正。
准备再前行一会儿,便等来那人的迎轿、拜堂,最后……送入洞房。
司鹄在前头站着,这会儿也看到这缓缓而来的喜轿了,出声:“陆大人,你可以先进喜堂去了,待会儿这人,我来迎便好。”
陆逸之当然没意见,此刻也随着司鹄的眸光看去,看到那一顶轿子正缓缓上前来。
不做声:“那就有劳司侍卫了。”
一齐与他担下这烂摊子。
整齐的送嫁队伍到了这儿来,此刻在大堂前头聚集的人已经有些许走进了大堂中,陆逸之也夹杂在人群中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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