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璟此刻仍是那般轻扯着唇笑着,目光中暗流涌动,笑得深沉:“好。”
只单声一语……
根本连话都不多说了,只是提着杯盏轻笑如风。
他这般敌动我不动,淡然笑之的样子,只让夏诗昭一颗心都悬了起来,这会儿头疼得很。
“绝璟……”还是低低喊了他一声。
一如方才最初听到慕容鹤出声,说他不是最想欣赏歌舞之时,那一声低语。
满满都是担心……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给鸡拜年,慕容鹤虽然看着风轻云淡,可是有前事在前,哪怕是璟王府中他那句王嫂,还是寝殿中那一箱药,如果不是这些,她现在还不会和慕容绝璟在这儿坐着看戏。
人在观戏,可也身在戏中。
只怕是没这么简单吧?
这会儿看着慕容鹤脸上的笑,还是如桃花般稍睨了眼,仿佛他一笑天地都跟着为之动容似的,“那鹤就开始了。”
也虚词称之,不再在这些兄长面前用“本王”一词。
夏诗昭看着他准备起来。
只见慕容鹤从一旁使了个眼色,让人也把琴送上来了,琴在人在,已经随时可以开始。
再然后,琢磨不透意图之时,已经铮铮的流水声从琴下流出,慕容鹤绝对是那擅音律之人,所以弹得音一出,便引了众人,可慕容绝璟这会儿听着,也仿佛只是一直带笑而已,左耳进右耳出。
仿佛心不在焉。
夏诗昭这一刻也微凝了水眸,准备留意起来,存了几分探究的心思。
他那时在入席初,那略微动容的神情,还仍在她心中……
这会儿听着弹琴声,终于低低出声:“绝璟,你说他给你弹琴做什么?”
慕容绝璟抿唇,只笑不语。
可她眼角余光看之,又根本不是在笑,他也在看慕容鹤了。
上一次是在探究,而这一次呢?
又是想在这宴席之上做些什么?
带还疑有。只见慕容鹤真是用心在弹了起来,一曲毕也让许多朝臣都听得忘乎了所以。
只见弹毕,慕容鹤笑着站了起来:“鹤弹好了,仅以此给王兄。”再蓦地看向了慕容端,“三王兄,到你了。”
方才他不也说了么?也要献个丑。
慕容端的气势沉沉袭来,在这众人之中,直看着慕容鹤,又是再看向了慕容绝璟。
见慕容绝璟此时笑着的样子,仿佛欣赏完,脸上的笑都多了几分,根本看不出有声色表于形。
只好也从席位上站了出来:“那我也就献丑了。”
下一瞬,便已是抽出了剑,这剑是不允许御前佩戴的,可他唯独做之,吓得众人抽了气,慕容绝珛目光也一沉,下一刻却是他舞了出来,只是让大家赏个脸而已。
而后丝竹声起,与他相附和。
慕容绝珛以一刻脸上虽是在笑,但说不出的暗流已在席间涌动……
他就是要看看谁心思有异啊,可这一两个王,都早已按捺不住了,当年之事,谁所为,才会对慕容绝璟的出现那般在乎和动容。
慕容绝璟这一刻也只是看着席上舞剑的慕容端笑了,舞的是他多年前教会他的剑法,这么多年早世事变迁了。
他们是想看到他此刻应当再捂着心口发痛,再以证实他确实有问题?
三王,不是想夺帝,便是最想夺权,怕是盼不得他有事,再有所作为。
皇家无情……
这一瞬慕容绝璟暗眸敛着,里头也出现了点点寒意。
慕容端却是剑尖一挑,挽了个剑花,再朝这儿刺过来了。
夏诗昭心都悬了,可他无动于衷只是在笑看,仿佛从中已经看到别的地方去了。
终究慕容端不敢刺过来,只说是献丑,有意跟着慕容鹤的风罢了。
舞毕,“皇兄,王兄,献丑了!”
“好!”不知哪个大臣早已经出来鼓掌了。
慕容绝璟看着,似笑非笑。
慕容绝珛在龙椅之上,也沉沉笑了出来:“不错。”
再看向慕容绝璟:“你觉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自然是……
“不错。”从嘴里吐出句低沉的赞赏。。
再拿起酒杯看似要喝酒……让宴席继续。
可这会儿慕容鹤已经再出了声:“我弹曲,三王兄舞剑,二王兄也来一个如何?”
已经直看向慕容绝珛,似想让这帝王出声。
慕容绝璟脸沉了下来。
(。 )
绝璟,咱们不表示表示?
自方才慕容端忽然从身边抽出了剑,慕容绝珛的表情已变,这会儿只是面色略暗,沉着不发罢了。
听着慕容鹤的话,只是凝着眸,不语。
而慕容鹤出了声,言语之中已经将一切再带回到了慕容绝璟身上去,这一瞬,慕容端也正在宴席之中收了剑,再退下,走到自己坐席的一半时,却是凝眸驻了足。
这会儿似也彻底明白了,方才慕容鹤为何最初会说那一段话,乃至于接连两场的献艺,是为了做什么。
此时仿佛那悠扬的琴声,和他舞剑利落的样子还犹在众人耳中眼中。
大家只蓦地抽了一声。
今日看到了二王的略微“表示”已经是破天荒了,齐王竟也笑着说璟王来一个如何。
大家的目光看回了慕容绝璟,也又牢牢的把视线凝落在了慕容绝珛的身上。
似是想看看慕容绝珛是什么表情。
只见慕容绝珛此刻还是沉着脸,似带笑的样子,根本看不出这帝王是喜是怒。
只有慕容端沉沉的声音自嘴中出来:“是啊,二哥,也来一个。”
这一瞬让众人也明了他的心意,是与慕容鹤站到了一块去。
若是不表示表示,那方才他的舞剑不也白舞了?
本就是在刻意跟着慕容鹤的风。
此时慕容鹤笑得越发淡然:“皇兄,三哥也都这么说了,就让二哥做一回百官夜宴的主宴,表示一下吧?”
哪怕是表示点什么,练一个剑也行。
总之只要他做些什么,从那位置上起身,活动活动……
有动才有制,只要让他知道,一切并不是如眼前所见的这般平和,什么事儿都没有就行。
直到此刻,他还是不相信慕容绝璟此时这番样子的,也不能接受之前所查的一无所知。
在这儿璟。他猜测了那么多,也明知道九年前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
此时又怎么肯放过这个机会。
慕容端怕也是早已明白慕容鹤的心思,并且也是一样的想法,慕容绝璟难得出门一趟,若是错过了此时的机会,下次就不知再是何时了。
这一瞬看着慕容绝珛,似是想让慕容绝珛出声,也是启了唇:“皇兄意下如何?”
这话语里都有了臣服之意。
方才他还拿剑那般冒犯,可此时这个话语声,冷沉的嘴角扯开了笑,只让二者又相消掉了。
慕容绝珛的眸色依然沉,只不过这一瞬嘴角紧抿的弧度也微不可闻的放松了一些。
并没有直接拒接,而是在考虑的样子。
此时只又将宴席全场的人看了个遍,看着慕容端似蠢蠢欲动,而慕容鹤也并不似表面上看得这般沉静。
在更偏僻的角落,内眷那一席上,几个妃嫔早已悬起了心,就连同那最不引人注目的太妃,此刻都是在阴暗处坐着,一言不发。
看到慕容鹤这般说话,慕容端这般帮忙。
低低咳了几声,仿佛身子不好的样子,将一切话音消融在这天地之间。
看慕容绝珛迟迟不说“公道话”,慕容鹤只笑着等待。
仿佛很期待似的,也像是多年没有见到兄长了,着实希望慕容绝璟表示一个。
而此刻慕容绝璟坐在原处,原本笑着的脸只沉了下来。
他们要表示,为他弹一曲,舞一剑,以证明他们安好,是他们“心血来潮”之事,此刻又将一切撂到了他身上,仿佛方才做的所有,只为等着这一刻。
这一会儿不想动,却又像是骑虎难下。
本来出席这一场百官夜宴,就是出来掺和朝堂的,可方才夏诗昭看了一圈,说是没有异样,他已经淡然得决定好好玩一玩,看热闹罢了,此时对夏诗昭的心思都比对夜宴的心思大,可偏偏有人不想让他置之事外。
这会儿似是不悦,又像是勾挑了眸眼危险的样子。
慕容鹤却是在笑:“王兄,怎么样?”
得不到慕容绝珛的答复,已经先行再看了过来。
他这一声话语,又将所有人的视线再带到了这儿来,其中包括众臣,甚至也包括了慕容绝珛。
如今宴席上唯一知道慕容绝璟真实情况的,也只有慕容绝珛一个人。
他看着他,看着他仿佛长得越发高大的身影,微微出了神。
是啊,虽然知道他是怎么了,不像是慕容鹤、慕容端那般,此刻还要极力证明他是没有任何变化的,更不像是众人心中所猜的那样,他有事情。
他则是笃定的……
可这一瞬也仿佛是出了神,多了几分莫名心思。
九年后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慕容绝璟还是没在回慕容鹤的询问,只像是不想搭理。
只见慕容绝珛却是出了神:“依朕看,还可以……”
“若不如绝璟也表演一个?”
就像是哥哥对待弟弟时说的话,动人心扉……
心里像是有了触动。
慕容绝璟这一瞬只抬头看向了慕容绝珛。
只见自己心中最亲的兄长此刻坐在那高不胜寒的龙椅上,笑着往下望,分明是将他摄在眼中。
这一瞬的慕容绝璟,原本沉着无波的眸子,也起了波澜。
如果慕容绝珛不开这个口,他完全可以轻笑着一带而过,就权当无心思玩这些小把戏。
若是慕容绝珛想帮那更好,径直开口说无需了,依他所看没必要,殿席上开个玩笑闹一闹就好。
可此时……慕容绝珛却是说:“依朕看,还可以……”
一下子就让他的眸色再深了起来。
这会儿夏诗昭的心也悬起来了,本来一齐出席夜宴,是想要将整个朝堂掀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没事儿,树欲静而风不止,也想让他寻一寻医,说不定还能寻见另一片天空,顺便再发现一些当年的蹊跷和蛛丝马迹。
可这会儿什么都没发现不说,还遇到了慕容鹤与慕容端的再一次出声联手。
此时心里并非没有准备,只是没想到,连皇帝也这般说了。
夏诗昭不喜欢这样……
可此时静静皱着眉头,揪心的样子:“绝璟……”
喊了他一声。
似乎是低着声,想要喊他拒绝算了,若不喜欢的话。
可只又觉得,若是拒绝了,那今夜这般浩荡出场,再让众人看见他丰神俊朗的样子,以示根本就没事,岂不是又再兜回了原位?
今日一见才震惊众人,拒绝了便是显现心虚,证明果真有事。
如若不是这样,怎么会让他也来一个,都如此的为难?
莫不是有隐疾或者深藏着什么秘密?
才会让一切这般……看似令他为难?
其实今夜慕容绝璟并不是做不了这些,今夜恢复了二十六岁的样子,便是一只恢复着了,这一刻就是真正的他,绝对不会有什么样的限制,可他这一瞬也似是真的不爽着。
最讨厌被人逼着,城府算计,搁谁都不悦。
可更让他深了眸子的还是慕容绝珛。这会儿听着夏诗昭低低喊他的声音,没有回答,只是敛了一双幽眸。
颔着头的样子,仿佛也沉沉的出了声:“皇兄。”
慕容绝珛此刻已看了他一会儿,等着他的答案。
看他迟迟不回答,气势也微变,这一瞬的慕容绝珛也只是晃了晃金冠上的流苏,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显得刺眼。
这一刻只再出了声,像是根本就没在刻意要求他一定要做的样子,笑出了声:“朕只是随意一说,若是可以就来一个,若不想就罢了。”
潜台词是我不逼你。
这一刹看他的眼神,也像是饱含了情感。。
毕竟啊,他是为了他才会弄成这个样子的,九年不出,再出自然心里有愧疚。
慕容绝璟:“……”
这一瞬只依旧沉着声,谁的话都不回答,甚至连眸子都未抬一眼,去看向慕容绝珛。
夏诗昭也静了,就感受着这一次的气氛,慕容绝珛那般说,看似给了他后路,也像是真心不想去逼他,却也只让人觉得慕容绝璟若是不表示,太过意不去了。
这璟王爷到底身上藏着什么秘辛,原本就觉得深不可测,可这会儿再继续“深沉”下去,只让人觉得过了这个度。
仿佛所有人都在等着慕容绝璟的回答。
在这样的气氛中,就连夏诗昭都静了声。
他安安静静的坐着,而她却是这一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地就从桌子底下再握住了他的手。
慕容绝璟的手像是随意垂放着,她攀上的那一瞬,他也像是有感觉的动了一下。
夏诗昭只也静静的坐着,这一刻的眼里也有了不一样的暗光。
那些人……是将他们当做吃素的了么?
他本无意去再探查他们了,而此时却是一个个紧缠着不放。
夏诗昭这会儿眼中也出现了不爽之意。
看着慕容鹤和慕容端,俩人已经笃定了慕容绝璟不会再语,都沉默了如此之久,所以此时眼中的笑都变得深沉起来。
果然……其实他们猜的没错,有些蹊跷还是有迹可循的,如今慕容绝璟不过是气势而已罢了,内里早已不如九年前。
看来九年之事早将他抽丝剥茧一层一层的剐开了,此刻不过是油尽灯枯的最后一瞬,竭尽全力维持的向荣风华……
真的有事。
两人的目光这般耐人寻味,可在这样的眼光中,夏诗昭只勾起了唇,低低压着声音:“绝璟,咱们不表示表示么?”与慕容绝璟说了这么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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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慕容绝璟的眸光也幽深得很,那眸犹如鹰隼般的锋利,只掠过一瞬暗色。
而后再下一瞬,已经暗暗的勾起了唇。
着扬唇的弧度太小太小,小得甚至都看不见。
外人看来只觉得慕容绝璟是依旧在沉着眸子,只有夏诗昭离他离得近,发现了这一个变化,这一刻自己也笑了出来。
果然……两个人想到一块去了。
“嗯。”这一瞬,慕容绝璟也出了声,就仿佛是在应和她方才的问话似的,低沉一答。
而再一瞬,夏诗昭还没完全回缓过来时,已经换他出了声。
这声音不大也不小,恰巧宴席上的众人都能听到:“来一个自然是能行,只不过想知道,皇兄想让我来什么?”
直接把幽幽的目光抬起,投到了慕容绝珛的身上。
眼中看不出是喜是怒,只是略微有些凉的看着慕容绝珛。
慕容绝珛脸上的笑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而后早已同是微妙的掩藏而过了,帝王术哪是寻常人能窥透,加之此时两人隔着的举例,他金冠前的流苏,都将他深深藏了起来。
只能看到他仍是在笑着:“绝璟?”似也是没预料到慕容绝璟的态度,忽然转变了。
竟还应承了下来。
此时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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