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天见到蒋玉如端着饭菜进来了,高兴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两眼放光,盯着饭菜道:“厨房的师傅做饭怎么这么慢呀,就两个菜也要做上半年,真是的!”
蒋玉如低声应付着,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紧张地望着笑天。
笑天一把抓起米饭,就往嘴里塞,可是饭到了嘴里,便传来一阵苦涩的味道,他忙吐了出来,叫道:“这么咸啊,难道素女宫的盐都是不要钱的吗?”
蒋玉如一脸尴尬地道:“是吗,可能是……哎,你再尝尝这个菜炒的如何?”
笑天奇怪地望了蒋玉如一眼,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表情,摇了摇头,叨起一口菜便往嘴里送。可是他又咽不下去了,这菜竟比刚才的米饭还要咸,而且竟有一种血腥的味道,于是他又吐了出来,抱怨道:“我现在就怀疑素女宫是不是做私盐买卖的,否则怎么会……玉如,你怎么啦,不舒服吗?还是……喂,你去哪里?”
笑天每说一句,蒋玉如的脸色便难看上几分,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哭着跑了出去。
笑天一时间虽然没明白蒋玉如为什么生气,但他想到蒋玉如进来时那开心而又羞赧的表情,与自己说米饭难吃时她那尴尬的样子,便明白了一切,他心下一阵感动,忙追了出去。
他跑到了法场,长生祠,圣灵大殿……跑遍了素女宫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找到蒋玉如的影子,此时,他心里暗暗焦急起来,想道:“难道蒋丫头竟然不辞而别,离开了素女宫?难道她生了我的气,再也不想见我了?应该不会啊,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此时,素女宫中走过三三两两的女弟子,纷纷向她们的新任宫主施礼致意,然而笑天却没有心情理会她们,他的心里只是充斥着那个人的影子,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的地位在自己的心里变的那么重要,已经挥不去,抹不掉。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轻声道:“宫主,您在这里做什么,吃过饭了么?”
笑天转头望了她一眼,发现她正是郑灵凤,淡笑道:“兰长老,你怎么来了?”
郑灵凤一怔,不明白笑天的话是什么意思,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您还记得吗?”
笑天道:“这里不是我的房间……”转头望了周围一眼,却发现自己竟在郑灵凤的阁楼下,苦笑了一声,道:“是我糊涂了,竟忘了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
郑灵凤虽然认识笑天并不算很久,却知道他是一个非常坚毅的人,不可能出现这种神情恍惚的样子,不由担心地道:“宫主,您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笑天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走了一个人罢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对不对?”
与其说这句话是对郑灵凤说的,不如说笑天是自己在安慰自己,但郑灵凤却从他的话中听了端倪,道:“宫主说的该不会是蒋姑娘吧,我刚才看到她出门去了,你现在出去的话,应该能追的上她。”
笑天一惊,道:“真的吗,她刚刚出去?”
郑灵凤道:“没错啊,我还纳闷她为什么出去呢,该不会是你们又吵架了吧!”顿了一顿,她又道:“年轻人吵架是很正常的事,蒋姑娘又何必太认真呢?真是的。”
笑天却没有再理会她“热心过度”的话,竟直接御气飞离了素女宫。
隐仙山的景色还是那样的美丽,周围一切的事物还是那样的静谧,然而此刻笑天的心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下来,他转遍了整个山的峰头与小径,都没有找到蒋玉如一丝来过的痕迹。
忽然,他的心中一亮,因为他想到一个地方,那便是隐仙后山的灵泉,虽然他没有去过,但冥冥中有种感觉在告诉他,蒋玉如一定在那个地方。
一股冲天而起的山泉,激撞那特制的小亭之上,溅起朵朵的水花,然后顺着小亭周围四跟玉石做的柱子流了下来,又缓缓地汇集到刚才山泉旁。它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爆发着,显得是那么的冲动而富有活力,它生生不息的执着似乎感动了周围参天的大树,在它附近环抱着,形成了一个宽大的树荫。
此时,蒋玉如正站在树荫下,呆呆地望着灵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山风吹起她那单薄的蓝衫,是那样的孤寂、凄凉。
笑天轻轻地走到她的身后,右手放在那柔软的肩膀上,柔声道:“你吓了我一跳,知道吗,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呢!”
蒋玉如缓缓的转过身,眼中还有淡淡的泪痕,她歉然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我不该如此任性的。”
笑天安慰她道:“怎么能怪你呢,都怪我啊,吃饭也那么挑三拣四的。”
蒋玉如佯嗔道:“是啊,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的饭菜,却都叫你给糟蹋了,还说什么‘太咸了’之类的话,难道你就不能假装很好吃的样子么?”
笑天一听,心下暗道:“要是把那些东西吃下去,还不把人给咸死,幸好当时我没吃下去,否则现在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那是你做的啊,如果我知道的话,说不定会吃上那么一点点的。”
蒋玉如道:“谁稀罕你吃了,我真的受够你了,下次在也不做饭给你吃了,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吗……”
笑天望着蒋玉如那细嫩的小手上多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心中一阵刺痛,喃喃地道:“你的手……难道是……”
蒋玉如忙缩回了手,放在了背后,幽幽地道:“没什么,那是我不小心划伤的。”
笑天忙道:“伤势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蒋玉如摇头笑道:“没关系的,你不要担心。”
笑天大声道:“我说给我看看,你没听到吗,难道这点事你也做不到吗?”
蒋玉如一怔,然后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只见一条长长的伤口从手背直划到手臂上,细白的手上混杂着艳红的雪丝,是那样的明动而妖异。
笑天伸出手,握住蒋玉如的右手,她轻轻一挣,没有挣拖,只好任由他握在了手里。
他暗运傲天真元,一股淳厚的真元力在蒋玉如的伤口流动着,泛出柔和淡然的色彩。渐渐地,伤口平复了,笑天收回真元力,放开了蒋玉如的右手。不知道为什么,蒋玉如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失落感,仿佛自己的人生突然没了依靠,竟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笑天叹了口气,道:“不要再发大小姐脾气了,好不好?这样会很叫人担心的。”
蒋玉如柔柔的一笑,道:“你担心我吗,我真的好开心。”
笑天道:“不要太自以为是哦,就是……”
“就是一只小狗你也会担心的,对不对,我都听了几百次了,你难道不会说点新鲜的?”蒋玉如接口笑道。
“新鲜的我也会啊,比如……危险,玉如,快闪开。”说着,笑天把蒋玉如撞到了一边,然后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呼,一个人影便倒飞了出去。
蒋玉如迅速的站起身来,却发现笑天已被高高地吊了起来,无数的藤蔓层层的缠绕着他,无论他如何地挣扎,都无法摆脱被困的厄运。
突听周围响起一阵“嗖嗖”的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缓缓地袭来,然而蒋玉如四处望了几眼,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响声越来越大了,似乎因为靠近了猎物,而加速了许多。
蒋玉如还是茫然不知的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接近。在她的周围,发出几声沉闷地巨响,然后大地裂了开来,从中出现了几跟幽碧粗大的藤蔓,迅速地向她缠绕了过去。
然而就在它们将要缠住蒋玉如的时候,那些看似强壮的藤蔓却突然断了开来,一节一节的,好似被什么锐利的物品给削断了一般。细看蒋玉如,原来她的身上已围起了一圈金黄色的护盾,在这幽暗的树荫下,闪着明亮的光芒。
蒋玉如环视了周围一眼,冷笑道:“既然攻击了我们,还躲躲藏藏的做什么,难道还要我把你揪出来吗?”
犹如老鼠啃木头般嘶哑的笑声响起,使人听了不禁全身寒毛直竖,然而蒋玉如却镇定了下来,仔细倾听着周围的一切。她此刻决不能疏忽,如果因为她的疏忽,而对笑天造成什么伤害的话,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沉静了半晌,那嘶哑的声音终于开口了:“好个小丫头,本事倒不小,竟然能轻易破坏掉我的千年老藤,不过你的灵力越强,我越是喜欢,哈哈……”
蒋玉如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见前面不远处竟多出来一个高约十来丈,数人才能环抱的千年古树,古树全身散出粗壮而妖异的藤蔓,看样子笑天便是不小心被他抓住了。
原来这棵千年古树吸收了灵泉的精华,在日月星光的沐浴下,竟化成了妖,此刻它突然见到蒋玉如那强大的灵力,不由便起了歹意,没想到突施暗算下,没抓到蒋玉如,却把笑天给逮了个正着。
蒋玉如心里知道这些树精木怪最嗜人血,如果不快点把笑天救下来的话,惟恐他会有性命之忧。她刚刚镇定下来的心神,却因为对笑天的关心而变的散乱起来,然而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所以只好借用“冰心决”的力量镇住了自己的心神。
她缓缓的拿出青龙杖,准备施放最强的法术一击灭掉那高大,恐怖的树精,然而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犹豫,怕一个弄不好,便伤了笑天。
微咬银牙,她决定尽力一试,否则笑天在树精的手上就不止是受伤那么简单了。于是她嘴上默默念起了灵咒,青龙杖也闪起了金黄的光芒。
她决定用金系的最强法术——血煞千劫,来消灭掉眼前的敌人。
大地上突然刮起了冷粟的狂风,就像刀子一样无情的吹打着眼前的一切。树精似乎看出了什么,眼中现出慌乱的神色。
慢慢地,风突然止住了,它来的是那么突然,去的也是如此怪异。然而身在其中的树精却知道这风绝对没有停,而是已静止聚集在自己的周围,它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那致命的威力,滴滴透明的液体从那高大的身躯上流淌了下来,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因害怕而产生的冷汗。
树精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它是被吓傻了,其实它是在酝酿一种木系的法术,以反抗蒋玉如那致命的攻击。
无数的树叶与藤蔓从地上,岩石上冒了出来,遮住了天上原本就难以照入的阳光,然后铺天盖地的席卷向蒋玉如。那看似无用的树叶突然变大了不知几百倍,上千倍,团团把蒋玉如包了起来,然后像蛇一样灵动,像宝剑一样锋利的藤蔓齐齐钻向蒋玉如的要害。
然而蒋玉如却没有一丝闪避的意思,只是顾着发动那强大的法术。
突听树精发出了一声惨叫,满天俱是被切成碎片的树叶与断成一节节的藤蔓,它恶狠狠的瞪着蒋玉如,似乎想施展更加强力的报复。
然而它已经没有时间了,那压缩过的空气中突然出现了无数血红的利刃,各式各样的,有的像刀,有的像剑,而有的则像是枪的样子。慢慢地,那些散发着恐怖红光的利刃突然像有了生命般动了起来,准备给眼前的敌人致命的一击。
在藤蔓缠绕中的笑天看着眼前怪异的一切,惊的半晌没有说话,此刻,他已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哈哈笑道:“树精兄,我想你也是个男的吧,和我这么亲热,你不觉得有些恶心吗?”
释法中的蒋玉如听到在这种关头,笑天居然还能开玩笑,不禁摇了摇头,宛尔一笑。
而树精听到笑天的声音,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竟哈哈大笑了起来,它边笑边道:“小丫头,我想这个男的一定是你的心上人吧,嘿嘿,你赶快住手,否则我就吸干他的精血!”
笑天一听,心下暗骂:“袁笑天啊,你不说话难道能憋死你,这下好了,自己倒成了蒋丫头的累赘了。”
蒋玉如心下一惊,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的变化,她沉声道:“老树精,我劝你趁早取消这个念头,否则你将会死的很惨。”
树精却狂笑了起来,得意地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心上人死的惨,还是我的死的惨了。”他似乎已经知道只要笑天在手,便不愁蒋玉如不乖乖就范,此时,它竟用它那长长的藤蔓悠闲地挠起痒来。
蒋玉如怒道:“那你便试试看啊,为什么不肯下手呢?”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手中青龙杖的色彩却渐渐黯淡了下来,那些无名的利刃也都消失不见了。
树精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奏效,便开始算计起下一步的行动来,它紧了紧缠绕笑天的藤蔓,想使他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然而笑天却始终牙关紧咬,不曾发出一点声音。
蒋玉如的心在绞痛,她知道笑天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才不肯出声的,此刻的他一定非常痛苦,如果这痛苦能够转移的话,那么她愿意替他承受这份痛苦。
“住手,”蒋玉如高声叫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哈哈,我也不想把他怎么样,只要你能献出自己一半的精血,那我便是放了他也无妨。”树精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意图。
看到笑天那因痛苦而泛青的脸庞,蒋玉如毅然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但是你必须先放了他。”
树精又狂笑了起来,嘶哑沉闷的声音在后山回荡:“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吗,我要是现在放了他,你们还不把我撕成八半。嘿嘿,这些低智商的话最好少说,以免我会误会你的用心。”
蒋玉如没有想到树精竟然精明到如此地步,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了,感慨之余,她沉静地道:“好吧,你动手好了,我是不会反抗的,只希望你能够履行自己的承诺。”
树精得意地道:“对于这一点,你应该十分信任我们才对,我们妖可比你们人要讲信誉的多了。”
蒋玉如沉声道:“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树精警觉地望了护在蒋玉如周身的金黄护盾一眼,道:“你那个护身的黄光,可否先移除了去,否则我可会怀疑你的诚意。”
属性护盾——金,渐渐地消失了,现出了蒋玉如那妙曼动人的身姿,微风吹进了后山,吹起她那柔美的秀发,是那样的圣洁而高雅。只要是男人便不想伤害这样的女子,然而那毫无人性的树精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些,它的眼里只有蒋玉如身体内那强大的灵力。
两跟幽碧的藤蔓像蛇一样钻入了蒋玉如双臂的血管中,疯狂的吮吸着她那带着强大灵力的鲜血。原本绿色的藤蔓现在却已变成了鲜红,仿佛两跟无情的输液管,源源不断地将她的鲜血运送到树精身上。
撕心裂肺的痛苦仍在持续着,笑天的额上已现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然而他却还是紧咬着银牙,没有让自己发出丝毫的声音,因为他不想自己成为蒋玉如的负担。相比肉体上痛苦,让笑天更加难以忍受的是心灵上的罪责,他不明白蒋玉如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为了他肯去牺牲自己。
此时,笑天的心里充满了愤怒,他不明白自己的真元力为什么突然用不出来,全身只有酸软的感觉,否则自己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他看着藤蔓中的鲜血,狂吼道:“住手,这些鲜血早已够了,你为什么还要吸,为什么!”
树精的心里简直得意极了,它想不到眼前这两个小娃娃这么好对付,仅仅说了几句话,便都乖乖的做了自己的粮食。它听到笑天的话,感到非常好笑,边笑边道:“你们人类真是愚蠢,难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