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皆被钱冲吓呆住了,搞不懂他突然发什么神经。也就在这时,中军帐外隐隐约约传来喊杀之声,而且声音并不是从一个方向传过来的,而是来自四面八方。
桓将们脸色同是一变,互相看了看,紧接着,齐齐冲出中军帐。到了帐外,向四周再看,联军大营的四周已经变成了四面火海,喊杀之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此时,即便桓军想向外撤也撤不出去了。在联军大营的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的联军军兵,和留在中军帐内地图上的勾画一模一样,联军对进入大营内的桓军展开四面围攻的战术。
被布置在联军大营寨墙上的草人现在都已变成了一堆堆的草垛子,粘火就着,联军将士在顺着营门冲入大营的时候,顺手把寨墙也点燃,以此来阻挡桓军的外逃。
桓军方面则是毫无防备,被突然冲杀进来的联军将士杀了个措手不及。只见联军大营的东侧,一马当先的是位高人一头乍人一背的步将,这位正是风国的战虎。
他手持巨大的灵锤,杀进桓军当中,真仿佛虎入羊群,灵锤挥动之间,周围的桓军将士粘上就死,碰上就亡,盔甲破碎和骨骼断裂之声此起彼伏。
联军大营的北侧,为首的一将身罩白色灵铠,*白马,手持偃月灵刀,这位是风国四大猛将之一的吴广。
偃月灵刀在他手中,不时乍现出万道的霞光,各种大范围杀伤的灵武技能接连释放,前方迎战的桓军成群成片的扑倒在他马前。
联军大营的西侧,为首的一将手持长枪,这位正是玉国的猛将石宵。他的力气没有战虎大,灵武也没有吴广精湛,但他的勇猛仍不是普通桓军所能阻挡。
催马狂奔之间,石宵灵枪连点,周围的桓军就像是一颗颗射出膛口的炮弹,纷纷倒飞出去,落地后再看他们的尸体,皆是胸口露出个巴掌大的血窟窿。
在联军大营的南侧,负责率军冲杀的是安军主帅白晴连同麾下一干安军将领,他们这边的推进速度是最为缓慢的,当然,这也和安军盔甲的沉重有关系,不过此时安军倒是表现得很沉稳,步步为营,阵形齐整,抱成团的安军整体向前推进,对桓军所造成的杀伤也是极大的。
风、玉、安三国大军,四面围攻,这下可把刚刚进入大营之内还立足还未稳的桓军打了个晕头转向,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联军大营的营门已被不断涌入的联军将士所堵死,桓军根本跑不出去,而营寨的寨墙此时也变成了火墙,桓军想翻墙逃脱那就如同是飞蛾扑火,在战不能战,逃不能逃的情况下,桓军只能向大营的中心处退缩。
很快,联军大营的东营、西营、南营、北营便被联军相继占领,数十万众的桓军被*压在大营中央的这一点。
就这么点的地方,却要容纳下近四十万人的桓军,其结果可想而知,此时再看桓军,已毫无阵形可言,现场上是人挨着人、人挤着人、人推着人,叫喊连天,哀号声四起。
把敌人死死压在己方大营的中央处,联军方面反而不着急展开进攻了,全军重整阵形,重盾手顶在前面,压住阵脚,箭手位于其后,布好箭阵,而后,联军士卒把军营当中的抛石机调转方向,一致对准营内。
在梁启和子缨二人的命令之下,联军开始一齐发动抛石机,顷刻之间,无数的石弹由四面八方砸进桓军阵营当中,那么拥挤的人群,躲没地方躲,藏没地方藏,石弹的威力也不是靠盾牌能抵御住的,就听桓军阵营里惨叫声惊天动地,哭喊和哀号声震耳欲聋,到处都有血肉横飞,随处可见散射满地的残肢断臂以及被粘满血肉的盔甲残片。
在抛石机的一轮齐射下,惨死和伤于石弹下的桓军将士就已不下万人。
眼前桓军的惨像,真仿佛是地域一般,让不少鲜于上战场的玉军和安军将士都惊呆吓傻,人们张大嘴巴,瞪圆着双眼,一时间好像快要忘记了呼吸。
以梁启和子缨为首的风军们对此倒是早已习以为常,这也远不是他们所打过的最惨烈的一仗,在这两名统帅的连连催促之下,联军方面又展开第二轮、第三轮……的抛石机齐射。
被*上绝路的桓军并不甘坐以待毙,钱冲也有率领麾下将士向外突围,可是此时他们又哪能突围得出去?
冲开一层联军,举目一瞧,后面还有一层,再冲开,后面依旧是人山人海的联军将士,仿佛永无止境。
第577章
钱冲率军突围一次,便被联军打退回去一次,双方的激战由深夜一直打到天色大亮,桓军仍未能突破联军的包围。
此时再看战场上,桓军将士的尸体叠叠罗罗,已经堆起好高,接近四十万众的大军,此时也已伤亡过半。
战斗至此,桓军上下斗志全无,包括钱冲在内,脸上都布满了绝望之色。现在钱冲倒是后悔了,悔自己没听胡良的劝言,一意孤行,才导致今日之祸,可是他现在后悔也晚了,放眼望去,周围的将士们早已筋疲力尽,许多人都是浑身带伤,站也站不稳,更别提上战场冲杀了。
唉!钱冲仰天长叹一声,自己犯下大错,死不足惜,可连累全军的将士深陷敌营,自己哪承担得起啊!
这时候,四周的桓将们纷纷走到钱冲近前,一个个面如土色,颤声问道:“将军,我们现在当如何突围?”
如果钱冲还有办法,他早就去做了,何至于还等到现在?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联军煞费苦心,设此毒计,我军想要突围出去,又谈何容易啊!”
“将军,不如我们再拼一次,集中全力,向外冲杀!”副帅齐宁咬紧牙关,正色说道。
钱冲看了看齐宁,再瞧瞧其他的众将,沉吟片刻,用力握了握拳头,点头应道:“好!我等就再冲杀一次敌阵!”
明知道联军是有备而来,现又已做好防御,强行突围十之八九难以成功,但钱冲没有其它的选择,哪怕前面是条死路,他也得硬着头皮顶上去。
在钱冲的号令下,桓军重整旗鼓,再次集全军之力,向外突杀。只是桓军这次的突围,和前面几次的突围几乎一模一样,受到攻击那一面的联军摆出防守阵形,死死顶住向外冲杀的桓军,另外三面的联军则齐齐展开进攻,由联军的两翼和后侧进行三面挤压。
交战中,桓军阵营几乎被打压成一团,根本施展不开,阵形外围的军兵成群成片的扑倒在血泊当中,人们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断响起,流淌到地面的鲜血将泥土都染成了暗红色。
两个多时辰的激战下来,桓军的突围再次以失败告终,全军将士被联军又硬生生的给顶了回去,非但未能冲出重围半步,反而又付出数万人的伤亡。
打到这种程度,桓军将士实在无力再战,别说军中的伤兵已超过半数,即便是那些没受伤的将士,也累得快要虚脱,站在那里,双腿都直哆嗦。
这时,有桓将向钱冲提出,己方已不能再打下去,继续战斗,全军的将士恐怕一个都活不成,皆要交代在联军大营之内,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投降,也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残存下来的这些将士们的性命。
若非从内心当中感到绝望,桓将也不可能当着钱冲的面提出投降的请求。
听闻投降二字,钱冲的身子顿是一震,脸色随之阴沉下来,他目光一凝,斩钉截铁地说道:“出战之前我便已向你等说明,此战若能成功,我等当凯旋而归,若不能成功,当九泉再会!谁再敢提投降二字,休怪本帅剑下无情!”说话之间,他把手中的佩剑抬了起来,同时狠狠瞪了一眼那名劝他投降的桓将。
见状,本来还有心附和投降意见的那些桓将们纷纷垂下头去,一个个脸色难看,沉默不语。
不投降还能怎么办?再继续打下去吗?可是己方现在还拿什么和联军拼?
当初桓军进攻的时候是出的奇兵,要快速偷袭联军大营,桓军方面未带任何的辎重,川国支援的大型武器都留在桓营之内,即便是箭矢将士们都没有携带多少。
现在军中的箭矢几乎全部射光,大型的武器一样没有,反观联军方面,不仅兵力众多,而且还有大批的抛石机和破军弩等武器相助,双方的战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可钱冲是全军的统帅,他不下令投降,下面的将士们也没办法,只能继续豁出性命,和联军死战到底。
且说另一边的桓军大营之内。
留在营中的胡良由始至终都认为桓军的偷营战术不妥,当桓军进攻联军大营的时候,他站在桓营的寨墙上眼睛眨也不眨地观望。
当他看到桓军成功攻破联军大营时,内心当中也不由得倒吸口凉气,忍不住暗暗嘀咕,难道真的是自己预料错了,联军当真已大范围的中毒?
可是很快,联军大营的四周便出现无数的伏兵,连带着,四面的寨墙也着起大火,变为火墙,把四十万众的桓军一股脑地困在联军大营之内。
见此情景,胡良和另外两名川将同被惊出一身的冷汗,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他们就担心桓军会中计,结果还真就中了联军的诡计。
同在寨墙上观战的那些桓军将士也都傻眼了,人们六神无主,跑到胡良近前,急声问道:“胡老将军,我军好像已被困在联军大营里了,这可怎么办?”
胡良又气又急,重重跺了跺脚,现在问他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钱冲已率桓军主力倾巢而出,此时留在桓营之内的军兵满打满算还不到三千人,只这点兵力,冲过去解救就如同飞蛾扑火。
他眼珠连转,猛然想起军营里还有一个高虎呢!他狠得牙根痒痒,怒声吼道:“高虎定是联军的细作,你等速随我去擒下此贼,绝不能让他跑掉!”
说话之间,老头子抽出佩剑,一马当先的冲下寨墙,直奔唐寅所住的营帐冲去,另外两名川将以及数百名桓军也都急匆匆地跟随过去。
当他们冲进唐寅的营帐之中时,后者在赤膊着上身,站在水盆前拿着手巾擦拭身子呢。
见到以胡良为首的一大群人突然进来,他丝毫不感到意外,反而还扭头向他们一笑,说道:“诸位来的好快啊!”
唐寅是被两名川将打伤的,他伤的有多重,两名川将自然再清楚不过,可是此时看他,就像没事人似的,身上的伤口竟然已经开始愈合,只剩下一些淤青。
更加诡异的是,他的身子黑一道,白一道的,如同鬼画符一般,让人看了都感觉心里发毛。
一名桓兵气势汹汹的上前两步,喝问道:“高虎,将军听你之计,率军偷袭敌营,现在却深陷于敌营之内,你还有何话说?”
唐寅耸耸肩,又看向自己正前方的铜镜,一边照着镜子,一边擦拭身上的黑色染料,淡然说道:“我无话可说,事实上,就像你们心里想的那样。”
“你果真是细作!”
“现在才看出来,你们不觉得太迟了嘛!”唐寅完全无视营帐内外怒火冲天的众人,继续慢条斯理的擦身子。
“贼子可恶,老子先劈了你!”说话之间,那名桓兵瞪着血红的双眼,举起手中的钢刀,就向唐寅冲去。
“等一下!”唐寅向他摆了下手,歪着脑袋,笑眯眯地问道:“难道就不能等我处理完身上的这些脏东西再动手吗?”
那桓兵先是愣了愣,随后怒极咆哮,高举的钢刀也恶狠狠向唐寅的脑袋劈落下去。
他快,可唐寅的动作更快。只见他肩膀一晃,立于一旁的佩剑已然出鞘,在空中闪出一道电光,于桓兵的脖颈前飞速抹过,紧接着,佩剑入鞘,发出咔的一声脆响。
出剑、杀人、还剑入鞘,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由于速度太快,当佩剑入鞘时,剑锋划出的电光还没有在人们的眼中彻底消失。
桓兵高举的钢刀再没有砍下去,脖颈处多出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顿了片刻,就听嘶的一声,鲜血喷射而出,飞溅好远,同时也溅了唐寅一身。
唐寅低头不满地啧啧两声,将手巾在水盆里涮了涮,然后拧干,小心翼翼地擦掉身上的血珠。
一瞬间,在场的人们都看傻了眼,像胡良这样的川国老将,一生见过的灵武高手不知有多少,可还从没见过出招这么快的人,即便用电光石火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人群当中又冲出两名桓兵,一人持枪,一人提刀,双双大叫着向唐寅冲去。
后者的动作猛然顿住,转头看向他二人,含笑问道:“你俩也不想活了吗?”
只一句话,让直冲向他的两名桓兵硬生生收住脚步,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尸体,再瞧瞧唐寅抓着手巾毫无血色略显苍白的双手,二人心头同是一寒,不约而同地倒退数步。
“呵呵!”唐寅低笑两声,再次正过头,洗干手巾,然后慢悠悠地擦拭面颊。看着他旁若无人的姿态,胡良是又气愤又惊骇,忍不住开口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高虎只是一死鬼的名字。”唐寅擦掉脸上的黑色染料,缓声说道:“我姓唐名寅,你们可以称呼我为风王,也可以叫我殿下,当然,我更希望你们能直呼我的名字!”
说着话,他放下手巾,露出洁白的面颊,转头冲着胡良笑了笑,洁白的牙齿现出森光。
第578章
唐寅?风王?胡良以及在场的川将、桓兵们皆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唐寅,惊讶得爱去说不出话来。
谁能想到,这个混入桓军当中化名为高虎的细作,竟然会是风王唐寅本人,这得有多大的胆子啊?
“你……你当真是风王?”好半晌,胡良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如假包换。”唐寅笑呵呵地耸耸肩,扔掉手巾,拿起挂在一旁的衣服,慢悠悠地穿起。
胡良的眉头皱得快要拧成个疙瘩,转头向自己身边的两名川将看了一眼。
此二人立刻会意,双双抽出佩剑,抖手将其灵化,与此同时,二人也罩起灵铠,并一步步地向唐寅*压过去。
他们虽说对高虎的真实身份又惊又骇,但也马上意识到机会来了,桓军可以反败为胜、逆转目前岌岌可危局势的机会,当然,前提是他们必须得擒下唐寅。
“杀——”毫无预兆,两名川将齐齐发难,两把灵剑,在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寒光,分向唐寅的面门和胸口刺去。
两人全力出剑,速度奇快,眼看着双剑的锋芒要触碰到唐寅的时候,后者的身躯突然消失不见,连带着,立于一旁的佩剑也没了踪迹。
两名川将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地转回身形,举目一瞧,只见唐寅正站于他俩的背后,动作缓慢地抽出佩剑,定睛细看,他身体的周围还环绕着丝丝的黑雾。
早就听说过唐寅是暗系修灵者,而且灵武十分高强,今日得见,果然不假。两名川将不敢存有丝毫的大意,对视一眼,双双释放出灵武技能。
营帐之内,突然光芒大盛,紧接着,数以百计的灵刃凭空生出,呼啸着向唐寅的周身笼罩过去。他二人想用灵武技能先压制住唐寅,再找机会把他拿下,可是那又谈何容易。
唐寅的身形在无数灵刃的切割之下,化为残片,只不过那是残影罢了,他的真身早不知闪到了何处。偌大的营帐,在顷刻之间便被灵刃绞碎,破烂的碎布从半空中纷纷散落下来。
一名川将连连挥手,想先把飞落下来挡住自己视线的碎布条都打开,再去找唐寅的身影,可突然之间,他眼前一花,一道电光迎面向他而来。
那川将暗道一声不好,他反应也快,身子猛的向下一低,堪堪把迎面刺来的灵剑避开,可还没等他直起身,他的脖颈便被一只大手死死扣住。
是唐寅的手。手掌上覆盖着黑色的灵铠,尖锐又锋利的指尖像刀子似的,刺穿川将的灵铠,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当中。
那川将吓得脸色大变,痛叫出声,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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