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超过万人?那怎么可能呢,难得己方主动求战,联军方面虽不至于大张旗鼓的倾巢出动,但至少也得派出个几万人吧!
见众将皆露狐疑之色,钱冲笑道:“走!你等随本帅到寨墙上观战!”
且说沈放率领的一万桓军,打开营门,如出笼的猛虎一般,飞奔出去。
连日来,他们已经受够了联军方面讨敌骂阵的窝囊气,现在终于有了出营的机会,哪肯错过?
原本聚于桓营外的联军正骂得起劲,突见敌营营门大开,杀出许多的桓军,人们吓得脸色顿变,纷纷转身往回跑。
可是这些老弱病残又哪里跑得过桓军的精锐,以沈放为首的桓军追上联军的士卒,疯狂的砍杀,一直把联军士卒追杀到联军大营的射程之内,这方算罢休。
第573章
桓将沈放奉命出战,率领一万桓军来到联军大营前,讨骂联军,让联军出营迎战。
只见沈放在联军大营前,一手抓着战马的缰绳,一手提着长枪,边来回拨马走动,边用枪尖遥指联军大营,高声喊喝道:“我乃桓人沈放,可有贼将敢出营与我一战?”
沈放耀武扬威地叫骂好半晌,联军大营那边终于有了动静,营门打开,从里面冲出来五千左右的军兵,看上去倒是各个健壮,但军装太杂了,又有风军又有玉军,里面还搀杂着安军,这五千来人可是名副其实的联军。
为首的一员大将,没有骑马,是一员步将,但即便如此,看上去他比骑马的骑兵也矮不到哪去,身材高大,魁梧健壮,手中一把巨锤,看上去都摄人魂魄,仿佛天神下凡,又似狗熊成精。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风国四大猛将之一的战虎。
沈放只是桓国一名不见经传的普通武将,却把风国大将战虎给引了出来,令人意外。在桓营寨墙上向外了望的钱冲看不清楚联军方面出营迎战的主将是谁,但能看清楚对方出营的兵力,对方只出来五千来人,和他预想的简直一模一样,他忍不住仰面而笑,面露得意之色,对左右说道:“怎么样?本帅就说嘛,敌军迎战的兵力绝不超过万人!”
他话音刚落,营外有探子快马回来禀报:“报!报将军,敌军主将是风国的战虎!”
钱冲闻言,非但未惊,反而笑声更大,说道:“上来就派出战虎这样的大将,联军不是心虚又是什么?!”顿了一下,他喝道:“鸣金,收兵!”
随着他一声令下,桓营寨墙上的铜锣声当当的连续响起。沈放一见对面来的是战虎,本就没了再战下去的斗志,正好听到后方鸣金,顺势收兵,传令后队变前队,全体撤回大营。
桓军是出来的快,回去的更快,一万军兵,一窝蜂的跑回桓军大营。等桓将们随钱冲回到中军帐,落座之后,钱冲问道:“胡老将军,现在你可还认为联军是在设计?”
如果联军方面确实出现大范围的中毒现象,那么现在的表现就完全是合情合理的,从为数不多的可战之兵中矬子里挑大个,选出五千的精锐,并由战虎亲自率领,其目的是想吓退敌人,而不是要打败敌人。可是联军方面也完全可以逆其道而行之,故意做出军中将士大范围中毒的假象,好引诱己方中计上当。
胡良面色一正,说道:“钱将军,我依旧认为联军表现诡异,我方不应掉以轻心。”
钱冲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下去。现在他也看明白了,不管自己说什么,胡良都是会反对,干脆也就不用再问他的意见了。
他深吸口气,沉声说道:“联军方面现已深受我军水中投毒之害,正是我军将士主动出击的好时机,今晚,我军便全军出动,偷袭敌营,此战关系重大,希望我军将士,皆能舍生忘死,奋勇杀敌,若能一战成功,我等凯旋而归,若不成功,我等当于九泉再见!”
在场的桓将们精神同是一振,纷纷挺身站起,插手施礼,齐声喝道:“将军放心,末将必倾尽全力,歼灭敌军,扫平敌营!”
见钱冲真的决定去主动偷营,胡良大急,起身阻拦道:“诸位都等一等,现在联军大营的情况到底如何,我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贸然出击,一旦中计,岂不有全军覆没之危?”
钱冲等桓军无不翻起白眼,要如何才能知道联军大营确切的情况?让人家主动打开营门,接你进去瞧了一瞧吗?胡良现在说的就是废话。钱冲沉声说道:“本帅心意已决,胡老将军若不敢与我等出战,就留在大营里静候佳音吧!”
胡良老脸涨红,气道:“老夫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老夫怕的是钱将军中联军的诡计!”
“哈哈——”钱冲仰面大笑,傲然说道:“这一点胡老将军就不必担心了,本帅统兵,向来谨慎,从不冒进,也从未有失,这次更不会例外。”
这倒是实话。钱冲打仗的风格是典型的保守派,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没有确定己方占有绝对的优势,他是肯定不会主动求战的。
也正因为这样,当他决定主动出击的时候,下面的桓将们皆是信心百倍,好像接下来的战斗就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似的。
看钱冲以及众桓将们胜券在握的表情,胡良心中的忧虑更重,不过他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现在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老头子眼珠转了转,不再劝阻,而是向另外两名川将使了个眼色,转身向帐外走去。
胡良退出中军帐没过多久,两外两名川将也相继退了出来,到了外面,见到胡良,这两人快步上前,拱手说道:“老将军?”
将两人拉到不远的僻静处,胡良先是向四周望了望,然后低声说道:“此次,联军举动实在诡异,要说玉军、安军会中计,那还属正常,毕竟这两国军队经验不足,可是风军不同,南征北战无数,岂会不防水中投毒的伎俩?那高虎十之八九就是联军派来的细作!”
两名川将边听边点头,觉得胡良所言有理,他二人面露难色,低声说道:“可是看起来钱冲现在已经打定了主意,就是要去主动偷营,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反而还会让他们觉得是我们川人在仗势欺人。”
这一点是最难办的!胡良叹了口气,说道:“唯今之计,只能从这个高虎身上下手了,严审此人,翘开他的嘴巴,让他说出实情!”
那两名川将眼睛同是一亮,面带喜色地说道:“老将军,这倒是个好办法,只要高虎肯招供,钱冲也就不得不放弃偷营的计划了。”
以胡良为首的三名川将私下里一商议,最后把焦点锁定在高虎身上,认为只有通过高虎才能破坏联军方面的诡计。
他们三人没有向钱冲打招呼,悄悄的去了高虎所住的营帐。当他们到时,正好有一人从营帐里出来,就是当初接高虎进桓营的那位桓兵队长。
桓兵队长十分机灵,因为高虎献策有功,很受钱冲的重视,桓兵队长有意讨好,到他这里来的更勤了。
他没想到会碰上胡良和另外两名川将,桓兵队长愣了一下,急忙拱手施礼,说道:“小人见过诸位将军!”
胡良打量他几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桓兵队长没敢说实话,说道:“小人是奉兵团长之命过来看看高虎在营中住的是否还习惯。”
“恩!”胡良应了一声,便没有再多想,对桓兵队长说道:“回去见到你家兵团长后,不要说看到我们了,知道吗?”
没等桓兵队长答话,另一名川将冷声吓唬道:“敢多说半个字,老子割掉你的舌头。”
桓兵队长吓得一缩脖,连连点头,应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去吧!”“是、是、是!小人告退!”桓兵队长一溜烟的跑走了。
等他离开,胡良向两名川将甩下头,撩起帐帘,走进营帐之内。他们三人刚进去,方才跑开的桓兵队长不知道从哪又绕了回来,小心翼翼地躲在营帐外面,侧耳偷听。
且说营帐之内,唐寅刚把桓兵队长应付走,见外面又进来三位,而且还是他最不愿意见到三个人,以胡良为首的川将。
唐寅面带着笑容,上前两步,拱手施礼,问道:“三位将军有事吗?小人正要去吃午饭……”
他边说着话,就想走出营帐,一名川将伸手把他拦住,嘿嘿冷笑道:“怎么我们一来,你就要走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见不得人啊?”
“这位将军说的哪里话,小人确实要去吃午饭……”他话还没有说完,那川将伸出去的手臂猛然一握拳,狠狠向唐寅的面门打去。
唐寅几乎连想都没想,完全是下意识反应地把身子向下一低,快速地闪躲开。那川将面露惊色,脱口说道:“呦!小子反应还挺快的!”说话之间,他又是一拳,猛击唐寅的胸口。
刚才唐寅是没有反应过来,当他本能地闪躲开对方的一拳后,恍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因此暴露,当川将再一拳打来时,他咬着牙没有闪避,被这一拳打了个结实。
就听嘭的一声,唐寅的身子倒飞出去,撞到营帐的帆布上才反弹落地。此时他早已服下散灵丹,没有灵气护体,这一记重拳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若非他身体健壮,都得被打出内伤。
他倒在地上,身子佝偻成一团,鲜血顺着嘴角流淌出来。
那川将揉了揉拳头,嘴角挑起,嗤笑道:“小子,你不是挺能躲的吗?怎么不躲了?”说话之间,他又走上前来,对着倒地的唐寅连踢三脚。
唐寅的身子是贴着地面一直滑撞到营帐的角落。
第574章
对方也不问个青红皂白,上来就拳打脚踢的,唐寅彻底被打蒙了。
他倒在地上,身子佝偻着,看似毫无还手之力,实则是以双手护住脑袋,以双肘护住胸口,以蜷起的双膝护住小腹和*,把周身的要害都给挡住了。
此时他心里也由不得暗暗猜测,难道是自己暴露了?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应该啊,自己自进入桓营,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并没有过失之处,对方是从哪发现的破绽?
他满脑子的莫名其妙,但是动手的那名川将可没有停,对着唐寅,劈头盖脸的不断暴踢。时间不长,唐寅身上的衣服便被踢出十数条口子,衣下又是淤青又有鲜血流出。
感觉得出来,对方向自己是下了死手,唐寅没时间再去琢磨到底怎么回事,他勉强用一只手护着脑袋,另只手像是想去保护后腰,实际上则是摸向腰带内暗藏的聚灵丹。
实在不行,他也不得不放弃原定的计划,服下聚灵丹,和敌人拼命了。
以川将这样的拳打脚踢,换成旁人,即便不死,也得没半条命,若非唐寅从小就练出很强的抗击打能力,又有效地防护住周身的要害,他恐怕也早就不行了。
就在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腰带内暗藏的聚灵丹时,站于一旁的胡良突然开口说道:“小丁,好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打到这种程度,高虎还没有还手,说明他的实力就是这样,倒是没有隐瞒。
听闻他的话,那川将终于停下拳脚,喘了两口粗气,然后退回到胡良的身边。胡良慢悠悠地走到唐寅近前,抓住他的头发,向上一提,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唐寅原本已摸到后腰的手又不留痕迹的落了下去,他故作表情麻木,眼神涣散,完全没有焦距地看着胡良,断断续续地说道:“高……高虎……”
说话时,血水不断地从他嘴角流淌出来。
“你是风人?或是玉人、安人?”“我……我是……桓人……”“联军给了你多少好处?”“联军?报仇!我要报仇——”
胡良问一句,唐寅答一句。表面上看,他是神智不清了,可实际上,他心里明镜似的,并快速地对眼前的形势做了分析。
他可以肯定,对方或许有怀疑自己,但自己绝对没有暴露。
如果自己真的暴露了,桓军绝不会只让川将来审问自己,更不会只在自己的营帐之内动用私刑。
想清楚这一点,唐寅的心情立刻轻松下来,表现得也更加自如,或者说装的也更像神智不清的状态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胡良表情阴冷下来,说道:“高虎,你当我不知你是联军派来的细作?实话告诉你,你要是不说出实情,接下来你便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我……不是……奸细……我是桓人……要找风军……报仇……”
听他还是这套说词,胡良大怒,挺身站起,冷冷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顿了一下,他侧头喝道:“给我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他话音刚落,两名川将便双双冲上前来,对着唐寅又开始暴打暴踹。
在他二人的拳脚相加之下,时间不长,唐寅身上几乎都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了,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血葫芦似的,被打得不成人形。
过了好半晌,胡良才再次叫停,继续*问唐寅的身份,可得到的回答依旧。
如此情况下,仍未得到理想的答案,连胡良心里都有点不确定了,难道是自己看错了,这高虎不是奸细,确是一心想要报仇的猎户?
被叫小丁的那川将回手抽出佩剑,对胡良说道:“老将军,对这样的人光用拳脚是不够的,让末将来吧!先一根根切掉他的手指,看他说不说,若是还不说,就切脚趾,脚趾也切光了就把他身上的肉一块块割掉,即便他是铁嘴铜牙,也能把它翘开!”
胡良倒吸了口气,如此酷刑,好是好,但万一高虎确实不是细作,那自己岂不是滥杀无辜了吗?而且这个无辜还是个大功臣,要自己如何向桓军交代?
他还琢磨着,另一名川将开口说道:“老将军,末将觉得老丁说得对,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经动了手,就务必得把他的嘴巴翘开!”
“哪怕是屈打成招,也在所不惜是吧!”这话可不是川将说的,而是从帐外传来的话音。听闻这话,胡良三人的脸色同是一变,齐刷刷扭头向营帐门口看去。
只见营帐的帐帘挑起,桓军主帅钱冲在一干桓将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钱冲突然到来,胡良心头一颤,暗道一声完了,他不是说自己完了,而是再想审问高虎,已然没有可能了。
果不其然,进入营帐内的钱冲先是扫视了胡良三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到缩在营帐角落里都看不出来原貌的唐寅身上。
钱冲没有立刻说话,但脸色阴沉的都快变成黑色,拳头握紧,身子突突直哆嗦。钱冲是属滚刀肉的,能把他气要想要杀人的程度,那还真不常见。
其实也好理解,对于钱冲而言,高虎不仅仅是家破人亡、身世可怜的桓国百姓,而且还是桓军的大功臣,但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在桓军大营之内,被川人打成这副模样,受辱的又是谁啊?哪是高虎一人,又何止是自己和麾下的全体将士们,而是等于在打桓国的耳光,等于川人已可以骑到桓人的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现在,钱冲简直有种把胡良这三名川将活活掐死的冲动。
他深深吸气、吐气,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把心绪平缓了一些,颤声说道:“来……来人!把……我军最好的医官找来,为高虎兄弟医治!”
“钱将军!”胡良走上前来,拱手说道:“我们也是出于一片好意……”
“滚!”胡良不说话还好点,他一开口,就像是点燃了火药桶似的,钱冲一下子炸开了,手指着营帐外,对着胡良脸红脖子粗的厉声咆哮道:“滚出我军,滚回你的川国去,诸如此类,猪狗不如,我桓人羞于与汝等为伍!”
听着钱冲怒极的喊骂,下面的桓将们感动的都快哭了,平日来总是乐呵呵、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侯爷终于爆发了。
国与国的不平等,自然而然会造就国人与国人的不平等。
胡良等川将在桓军当中已经尽可能的表现出很尊敬桓人的姿态,可是从他们的骨子里还是会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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