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风王的证据在哪里?”
“就在这!”说话之间,唐寅突然伸出手掌,就听呼的一声,他的掌心里燃烧起一团黑色的火焰。“有数名刺客死于本王黑暗之火的灵魂燃烧之下,我想,圣王也应该知道灵魂燃烧的功效吧?”他散掉掌心里的黑暗之火,回手点点自己的额头,幽幽说道:“刺客们记忆都在本王的脑子里,他们是受何人指使,难道本王会不知?”
广寒听脸上的笑意僵了僵,而后耸肩说道:“本王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词,空口无凭,不足为证!”
唐寅哈哈大笑,摇头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五百年来,一点都未变!”
广寒听猛然眯缝起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唐寅,过了半晌,他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说话时,他周围的灵压突然增强,那一瞬间,他面前的桌案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向前推动似的,前移好大一块。
他的灵压散放出来,皇甫秀台、金宣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形,也纷纷散出灵压,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与此同时,后面的侍卫们纷纷抬手抓住肋下的佩刀、佩剑,一时间,咔咔咔的脆响声不绝于耳。
刚才还在谈笑风生,可转瞬间风云突变,双方剑拔弩张,激战一触即发。
肖轩见状,冷汗流了出来,故作轻松地悠然一笑,对广寒听说道:“这位当然是风王了,不然还会是谁呢?”
广寒听阴冷的目光注视唐寅许久,这才缓缓移到肖轩的脸上,而后,他嘴角挑起,似笑非笑,身上的灵压也随之弱了下去。
他一回收灵压,皇甫秀台等人随之重新落座,后面的风川侍卫们也将握于刀柄、剑柄的手慢慢放了下去。
肖轩在心里长出这口,摊开手掌,掌心里都是冷汗。
广寒听不在就此事多言,正色说道:“这次本王前来,不是来向两位解释什么的,本王希望,两位能收回各自的军队,休要在进犯神池!”
“那不可能!”唐寅拒绝得干脆。
“不知风王是想怎样?”广寒听凝视着他。
“要我等退兵,也可以,不过,圣王至少需答应我们两点要求。”
“请讲!”
“第一,圣王退下神池的王位,第二,圣王离开神池,保证今后与神池再无瓜葛!”
此话一出,广寒听身后的三名侍女脸色同变。
这根本就是荒唐又无理至极的要求,无论换成谁都不会接受,就连暗中站于唐寅那边的紫月都感觉唐寅太咄咄*人,简直就是没给圣王留有任何的退路。
广寒听仿佛听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似的,身子后仰,放声大笑,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渐渐收住笑声,摇头说道:“看来,风王和川王邀请本王前来,毫无谈和之意,既然如此,本王也就不多留了。”说着话,他挺身站起。
“圣王要去哪?”唐寅没有拦阻他离去的意思,坐在那里,只是笑吟吟地喝着茶,看都没看广寒听。
“多说无益,本王当然是回神池城!”
“恐怕要让圣王失望了,现在的神池城,圣王怕是已回不去了!”唐寅含笑说道。
“哦?”广寒听转过身形,眯缝着眼睛直视唐寅,问道:“怎么,难道风王还要强留本王不成?”
“不是本王要强留你,是神池人已不可能再接受你这位圣王了!”
“唐寅,你休要在此妖言惑众!”白凡忍不住跨前一步,抬手怒指唐寅,厉声喝道。
“放肆!”白凡只是一侍女,却直言唐寅名讳,在场的风人目露火光,齐声怒喝,同时向前迈出一步,甲胄的摩擦声哗啦啦的声响一片。
唐寅倒是不以为然,抬起手来,向后挥了挥,示意众将士无须动怒。他乐呵呵地看着广寒听,说道:“你暗中培养的那些暗系修灵者就藏身于幽殿当中吧?如果不出意外,现在,神池的长老们业已闯进幽殿,将你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早已看得一清二楚,广玄灵,你认为你还能回得去神池,继续做你的神池圣王吗?”
哎呀!白凡、飞莲二女身子一震,险些当场瘫坐在地上。
直到此时她二人才明白,这次唐寅和肖轩邀请圣王根本不是为了什么议和,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将圣王引离神池,再指使高歌那些长老们去硬闯幽殿。
好一个阴险又卑鄙的唐寅啊!白凡和飞莲又惊又吓又气,身躯乱颤,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广寒听却没什么反应,仍是一脸的平静,他慢悠悠地说道:“本王早就怀疑高歌、凤夕等长老暗中与你私通,看来,本王怀疑得没错,果真是如此!”
“是啊,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现在你该考虑的是,神池的长老和民众在知道你的所作所为后会做何反应!”唐寅终于放下茶杯,笑看着广寒听,不仅脸上是笑,连眼中都透出浓浓的笑意,这一刻,他已等得太久了,久到长达五百年。
唐寅想在广寒听的脸上看到他的惊慌失措、如丧考妣,可是,广寒听的反应却令他失望了。
广寒听目光柔和地看向唐寅,眼神中竟然还流露出怜悯之意,仿佛是在看一个无比可怜的人。
他幽幽说道:“风王,本王可以告诉你实情,幽殿里并没有你所说的暗系修灵者,有的,只是神池所囤积的粮食和杂物,如果有哪位长老硬闯进去,他会毫无发现,而且还犯下了私闯禁地的死罪。”
第908章
唐寅凝视着广寒听,心里也在暗暗琢磨他说的这些究竟是真是假。
那些暗系修灵者绝对藏身于幽殿之内,他点他可以百分百的肯定,如果他们现在不在幽殿里,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广寒听事先已知道了一切,悄悄把幽暗转移到了别处。
但是这可能吗?自己这边不会走漏消息,难道是高歌走漏的消息?唐寅暗暗摇头,此事不仅仅关系到高歌个人的生死,也关系到神池的生死存亡,他不会这么不谨慎的。
想到这里,他双目一眯,对上广寒听的目光,幽幽说道:“到了现在,你还在虚张声势!”
“本王是不是在虚张声势,相信过不了多久自会知晓。”广寒听脸上的笑意渐浓。
他此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份轻松和胸有成竹绝不是靠装能装出来的,是由心而发,也正因为这样,唐寅的中里反而开始没底了。
他很清楚,广玄灵这个人狡猾多端,城府深不可测,只要高歌那边稍微有个疏忽,整个计划都有可能败露。
他缓缓站起身形,似问非问地说道:“你已事先转移走了那些暗系修灵者?”
“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又何谈转移?”广寒听轻描淡写地回道。
“呵呵——哈哈——”唐寅先是轻笑,接着又仰面大笑起来,摇头说道:“五百年了,虽然你的模样变了,但内心还是那么的阴险狡诈,这,倒是一点都没变!”
此话一出,别说得意不已的广寒听愣住,就连肖轩以及在场的其他人也同是一怔,纷纷把充满狐疑的目光投向唐寅。
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早在五百年前他就认识广玄灵?他也活了五百年不成?
广寒听下意识地握紧拳头,一字一顿地问道:“风王此话怎讲?”
“广玄灵,你可还记得当年的严烈?”
“严烈?”广寒听如同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似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中流露出迷茫不解之色,虽然他很快又恢复镇静,不过却未能逃过唐寅的眼睛。
广玄灵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忘记严烈的名字,而刚才他眼神中所流露的茫然也不像装出来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唐寅眼珠转了转,心中突然一动,跨过桌案,迈步向广寒听走过去,笑呵呵地说道:“圣王该不会连当年亲如兄弟的故友都不记得了吧?”
“本王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广寒听的心向下一沉,举目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过来的唐寅,本能的挺直身躯,面带傲色,冷眼瞅着他。
唐寅走到广玄灵近前,站定,两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他,越看他越觉得不对劲。广寒听的脸色与脖颈的颜色有细微的差别,若是不仔细分辨,还真就很难发现这个细节。
易容术!唐寅脑海中猛然闪过这个词。
见唐寅和广寒听近在咫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肖轩也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急声唤道:“王弟不可冲动……”
看架势,唐寅似乎已恼羞成怒欲和广玄灵动手,这可不是明智之举,肖轩的心都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同样的,皇甫秀台和金宣等人也齐齐绕过桌案,站到唐寅的背后,如果此时唐寅执意要动手,他们也只能孤注一掷、奋力一搏,与唐寅并肩和广玄灵死战。
另一边,白凡、飞莲、紫月三女同样走到广寒听的身后,目光如电,冷冷打量着周围的众人。
现场的气氛又变得急转直下,紧张到了极点,活像个火药桶,只要有丁点的火花就能将其点燃引爆。
广寒听仍是满脸的平淡,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回唐寅脸上,笑问道:“怎么?风王殿下可是要在这里与本王动手?”
“不、不、不!”不等唐寅说话,肖轩连连摆手,干笑道:“这次我们请圣王前来,只是为了商谈,可没有动武之意!”
他的话即是在安抚广寒听,也是在提醒唐寅,此时此地,不宜与广玄灵交手。
唐寅微微一笑,点头应道:“肖王兄说的没错,我们请圣王来此是为了商谈,不过,如果来的人不是圣王,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此话一出,令在场众人的脸色同是一变。
不是圣王?那眼前这个人是谁?就连皇甫秀台、金宣、任笑等人都听得迷糊了,眼前这人明明就是广寒听,神池的圣王,怎么可能会有假?
广寒听先是眨眨眼睛,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摇头说道:“怎么?风王以欲加之罪*不了本王就范,现在又换了个说法,诬陷本王不是圣王?风王不觉得这太可笑了吗?”
“可笑吗?那你就证明给本王看!”
毫无预兆,唐寅话音还未落,猛然伸出手来,一把扣住了广寒听的脖颈,同时另只手抬起,狠狠向广寒听的脸上抓去,喝道:“本王倒要看看,你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的出手太快也太突然,广寒听真就被他死死抓住了脖子,不过他反应也快,当唐寅的另只手抓过来时,他缩于袖口中的手猛的向上挥出,与此同时还带出一道电光。
唰!唐寅意识到危险,抽身而退,那道电光几乎是擦着他的手指掠过。
再看广寒听手中,已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唐寅的目光落在他的匕首上,含笑道:“原来堂堂的神池圣王竟是靠着匕首防身的!”
这一下,现场一片哗然。谁能想到,风王唐寅竟会突然向圣王广寒听出手,更没有想到的是,传言中那么厉害、灵武堪称天下第一的广寒听竟会被唐寅掐住脖子,只能用出暗藏于袖口中的匕首方才脱困。
周围的风人和川人傻眼了,皇甫秀台、金宣,甚至连广寒听的贴身侍女白凡、飞莲、紫月也都傻眼了,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广寒听身上,大眼瞪着小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你,不是圣王,你究竟是谁?”唐寅一字一顿地问道,说话时,他身子前倾,一步步向‘广寒听’走过去。
“本王的身份,无须向你解释!”‘广寒听’依旧是高傲地扬着头,不过还是下意识地把抓着匕首的手背于身后。
“你不说,本王就把你打回原形!”唐寅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再现身时,业已出现在‘广寒听’的身后,双手齐出,猛击他的后心。
‘广寒听’暗道一声好快,暗系修灵者果然诡异!他不敢怠慢,使出全力的向前窜去。
他的身法也够快,刚好把唐寅的双拳躲开,可是,就在他避开唐寅一击的同时,正前方的金宣突然向前进身,‘广寒听’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金宣业已来到他的近前,手掌顺势在他脸上一划,就听沙的一声,‘广寒听’的脸皮竟被金宣硬生生地一把抓了下来。
“哈?”
场内响起一片吸气之声,再看‘广寒听’,业已失去原来的模样,露出一张白皙又清秀的脸庞。这哪是神池的圣王,明明就是一女子嘛!
皇甫秀台、金宣、任笑见状,脸色大变,此人不是圣王身边的贴身侍女之一吗?
一旁的白凡、飞莲、紫月三女看清楚‘广寒听’的模样后,亦是不约而同地惊呼道:“碧菡?”
无论是风人、川人还是神池人,都万万没有想到,圣王竟然是由碧菡易容装扮的,这太出人意料,也太不可思议了。
白凡满脸惊讶,不由自主地跨前一步,结结巴巴地惊道:“碧菡,你……你……怎么会是你?”
装扮成广寒听的人正是他的侍女之一,碧菡。现在身份业已暴露,碧菡也没什么再隐瞒的了。
她先看向白凡三女,恢复本来的女子声音,柔声说道:“别怪我骗你们,这是圣王的意思!”
说着话,她又看向唐寅,含笑说道:“风王殿下好眼力,不过,也仅仅是眼力好罢了。你以为你们会用调虎离山之计,难道圣王就不会用金蝉脱壳之计吗?”
唐寅心头一颤,金蝉脱壳?广玄灵果然已知晓了一切!他缓缓眯缝起眼睛,上下打量着碧菡,慢悠悠地问道:“你现在似乎很是得意。”
“当然!”碧菡忍不住仰面大笑,直笑得花枝乱颤,五官扭曲,喘息着说道:“那些图谋不轨的长老,今日他们都得死,以后,神池将再不会出现那些吃里爬外的恶贼!”
唐寅连连点头,好高明的广寒听,好高明的手腕,连自己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心生感叹的同时,对碧菡摇头道:“那你知不知道,你装扮成圣王,就等于是替他来送死?这不仅会害死你自己,也会害死你们所有人!”说话时,他抬起手来,环指白凡三人。
白凡、飞莲、紫月脸色顿变,身躯震颤,向后退了一步。而碧菡的脸上却依旧充满笑意,她扬起下巴,傲气十足地说道:“为了圣王,为了神池,死又何惧?今日,我代圣王来赴约,根本就没有打算再活着回神池。”
第909章
碧菡说得决绝,也让白凡和飞莲心中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唐寅看了碧菡身后的三女一眼,幽幽说道:“你不怕死,可是你有没有问过她们,是不是也和你一样不怕死?”
碧菡头都没有回,斩钉截铁地说道:“身为神池人,又是圣王身边的人,当然早已做好随时为圣王献身的准备!”
唐寅无话可说,对碧菡这种忠烈之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他转头看向肖轩,询问他的意思。
知道圣王是假冒的,肖轩的心里多少松了口气,但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广玄灵用个侍女来糊弄自己,这简直就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他咬牙切齿地狠声说道:“既然你们想死,本王就成全你们!来人——”
“小人在!”周围的川国侍卫们齐齐跨前一步,插手施礼。
“拿下她们,死活不计!”肖轩沉声说道。
“遵命!”川国侍卫们齐声喝道,紧接着,一拥而上,将碧菡、白凡、飞莲、紫月四女围在当中。
帐篷内一动武,外面的风川两国将士们也跟着把碧菡带来的那二百名王宫侍卫团团包围。
就在川国侍卫要对碧菡四女围而攻之的时候,唐寅突然抬起手来,喝道:“等一下!”
川国侍卫们一愣,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后退两步,满脸不解地看向唐寅。唐寅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到肖轩身边,低声说道:“肖王兄,不能杀她们。”
肖轩皱着眉头说道:“广玄灵如此戏弄羞辱你我,难道还要放过她们不成?”
“必须得放,我们不能因小失大!”碧菡、白凡、飞莲三女在唐寅眼中无足轻重,但紫月不同,如果把三女都杀掉,只放紫月一人回去,广玄灵不怀疑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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