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敖他现在在那里?”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道:“他……他现在还好吗?”
“角斗王雷敖已经死了!”德阿尔突然比我激动道:“可怜他不是光荣地战死在竞技场上,而是让贵族用毒药毒死了。这是竞技场上的悲哀,也是我们角斗士的悲哀。”
死了?我的脑海霎时一片空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没有一个亲人了,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让上天无情夺去,无法克制的心慌震颤中,我声嘶力竭地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
德阿尔蓦地一怔,慌忙回答道:“听说角斗王雷敖是在一场角斗中没有按照贵族的嘱咐输掉比赛,令到那名大贵族输掉比赛没有面子,所以那名大贵族就派人在运往角斗竞技场中的酒中下毒,毒死了角斗王雷敖与十几名的角斗士。”
“死了?就这样死了也好!”我忍下漫无边际的痛楚,也激起滔天的恨意,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为什么说死了也好?”德阿尔讶然地瞪大双眼望着我,奇怪道:“你与他是认识的吗,为什么反应这么奇怪?”
“人终归都有一死,只争来早与来迟罢了。”我抚着空荡荡的胸口,神情平淡道:“塞拉利昂不是在等我们吗?我们现在过去吧。”
“真是……那我们快去吧。”德阿尔感受到我眼中悚人的杀意,聪明的闭上嘴巴转身带路。
休斯帝国的角斗事业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到今天已经成为了一种职业,成员主要是由卖身的奴隶、破产的商人、无业的游民、失去土地的农民、甚至是重罪的犯人所组成,是所有职业中最危险与血腥的。
肢体上的语言往往也是最吸引人的,无聊的贵族们最热衷的也是这一点,没斗到最后,永远都不知道最后的胜利是属于那一个人。
角斗士发展时间越久,也越多样化,每年一次的帝都角斗大赛就是将骑马、角斗、狩猎结合在一起的大型活动,年青的贵族们骑上精挑细选的高头骏马,角力的不仅仅是财富、实力,还有政治。
我换上角斗士的装束,混在德阿尔一群人的当中步入集中地的时候,那里已经散散落落集中了不少的角斗士队列,每个人的胸口处都像我们胸襟上绣上天星一样绣上自己的竞技场名字。那个塞拉利昂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再见到我,自从那天晚上后再没有见过他的一面。
过了一会,贵族队伍进入了,一条长长的队伍以家族为单位,骑兵、魔法师什么都有,三千多人足足是角斗士的六倍之多,我左右望了自己这边只有五百人的队伍,无力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角斗士大赛,叫我们五百名手无寸铁的家伙对付那三千装备精良的贵族?这跟送死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德阿尔一脸无奈道:“参加这场角斗大赛的所有竞技场都是自愿的,送死应该是没有人自愿吧。”
“呸!鬼才愿意到这里来!”跟在德阿尔后面的古迪重重哼了一声,挑高一双浓眉道:“获胜的竞技场场主能得到三万枚金币的奖赏,而我们角斗士只能获得自己的一张卖身契罢了,不过就算如此,为了自由大家都会愿意冒险,我却不是。”
“那你是为了什么?”我奇怪道。
“当然是为了名利!”古迪没好气的冷哼,似乎怪我有点孤陋寡闻道:“历次大赛都没有多少名角斗士能回到现在集合的地方,回来的角斗士都会成为帝都内当红的角斗士,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这可是我们角斗士快速成名的捷径。本来我们天星竞技场只是帝都内的小竞技场所,为了保全实力塞拉利昂那吸血鬼从来不肯参加,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开窍了。”
“希望是如此!”我忍不住提醒他道:“为什么历次大赛都没有多少名角斗士能回来,你看看那些贵族的队伍就清楚了,想成名,问问人家贵族大爷们肯不肯答应。”
古迪圆滚滚的眼睛直瞪着贵族那边,两手叉着腰嘴里气忿地骂上几句,声音当然也要旁边几个人认真听才能听到,没有人笑他,在危险一步步迫近的时候,任何人已经没有了心情。
比赛规则很简单,三天之内不让有骑士、魔法师的贵族队伍捉住,又回到原来的地方就算胜利了。生死就需要看运气安天命了,贵族们可没有将你们当人来看。
“我们到那里躲起来最好?”走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德阿尔偏头向着我道:“贵族们为了追求更大的刺激与乐趣,选取的丛林范围也逐年扩大,现在很多角斗士都跑到丛林对面躲起来了,现在才是第一天,离贵族们最近就会最新淘汰出局。”
我停了下来,回首望向原路,贵族的骑队身形早已经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双手握紧拳头,我语不惊人死不休,沉声道:“我不走了,你们走吧。”
十二名角斗士齐齐瞪大眼睛望着我,古迪抢先呱呱大叫道:“你想找死啊?”
德阿尔不安道:“魔法师兄弟,虽然你的魔法厉害,但贵族队伍太多人了,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对付这么多手持武器的骑士与魔法师,应该跟我们到丛林里面恃机而动,你前几天不是答应塞拉利昂用魔法协助我们逃避贵族们的追捕吗?”
“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我的思绪钻进旧日的回忆中,似乎曾见过许多雷火交加兵刃交错的情景,曾见过无数张贵族般的面孔在闪现……不知道为什么,原来恨一个人是这么刻骨铭心,就让这些贵族的鲜血来洗涤我心中的怒火吧。
“你想怎么样?”德阿尔也来了兴致,英雄主义作祟令到他胆子比以往更加大。
“谁让我痛苦,我就让他们付出代价。”我似笑非笑地道,双眼中暴出凶光。想当年宰相府我都敢闯,什么事情我雷尔斯不敢做的?
德阿尔打了一个冷颤,仿若那天晚上的情景又重现眼前,他搔了搔头,突然道:“我也跟你留在这里!”
“德阿尔,他疯了,你也跟着发疯吗?”古迪火冒三丈地怒扬着眉,扯着德阿尔衣袖道:“古老大我最欣赏的是你,这几天成绩更是没话说,有你帮我这次角斗士大赛说不定有机会蠃,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实力起码不见了一半。”
“对不起,可能你们还不知道,是这位魔法师兄弟给了我的重生。”德阿尔怯然地望了一眼我,见没有任何反应接着道:“魔法师力量比我们所要了解的更加深奥,你们知道塞拉利昂手下最喜欢用皮鞭打人的三个混蛋那里去了吗?魔法师兄弟那天晚上连手也没有动,就将他们给汔化了,连骨头都找不到。”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古迪小心翼翼地求证道:“魔法师的力量真的是这么可怕吗?这小兄弟这么年轻应该还只是魔法学徒吧?”
“只是魔法学徒?不……不可能……”德阿尔低头打量自己的双手,呢喃道:“伤痕在瞬息间消失,然后我变得力大无穷,这如果说还只是魔法学徒的力量,那未免也太可怕了!古老大你不知道,在接受魔法力量治疗的那一刹那,我差点以为遇见了光明主神大人。”
“德阿尔你从来没有说过假话,我信你!”古迪一脸阴晴不定的表情看着我,但最后还是留了下来,毕竟魔法师的力量不容小觑,胜算自然也就多了一分。
“你们都要留下来?”我皱皱眉头,反倒不欢迎这群留下来帮忙的家伙道:“你知道我留下来是做什么吗?”
“是不是最危险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咱们偏偏不照常理推断又跑回来,贵族们是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德阿尔自作聪明肯定道:“只要躲过贵族,三天后回到原先出发的地方就算我们羸了。”
“我是怕让贵族有机会逃脱了,在后面堵上然后一个一个收拾掉。”我冷冷地淡述道:“我要让他们后悔成为一名贵族。”
众人目瞪口呆,血色尽失地瞪大眼眸,“什么?”
“很吃惊吗?”众人的反应本在我的意料之中,眼中寒意四溢扫了他们一眼,昂然道:“如果你们甘心像狗一样让贵族们追捕,还是像一个堂堂正正的人那样给贵族们一个惊喜?”
“没什么不可以的!我古老大就卖变条命你了。”古迪突然激动起来,带着满腹的怒火目光炯炯盯着我道:“其实每一次我置身在角斗竞技场中时就在想,凭什么我要在这里与别人拼的死去活来,那些人却在站台上嘻嘻哈哈地看热闹。我不服气……真的很不服气。”
“不服气就要用行动表达出来。”我在一旁推波助澜道:“你们甘心做一辈子奴隶吗?甘心一辈子过着这种贵族宠物般的生活吗?我不愿意,所以我抗争!”
说到这里,我霍然转身就走,但我知道会有人跟上来的,贵族制度存在了几百年甚至于上千年,人们的怒火与反感也是压抑了上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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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我的魔法与一名贵族魔法师魔法相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的炫丽火花,贵族魔法师咧到嘴角的笑意还没有露出,一道冰箭已经在火焰的俺护下直接贯穿他的身体,魔法师的防御力与攻击力往往是不成正比的,受到重创往往也是一击毙命。这……这……不可能……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同时间施展二种不同属性的魔法?”穿透他身体的晶莹冰箭还在不停地摇晃颤摆,中年的贵族魔法师睁着不甘的双眼,慢慢瘫倒在地上,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冗长的咒语也能瞬间发出二种不同魔法,这与魔法的基本原理背道而驰,不止他想不明白,死在我手上的贵族魔法师们都想不明白。
我叹了一口气,这已经是第四十六名魔法师了,走上前证实他已经没有一丝孱弱的鼻息后,我转身望向其它战场。
日子整整过了三天,丛林间的泥土也让贵族们的鲜血染成红色,足足二千一百多人永远留在了这里长眠,夜袭、设陷、伏击等手段一一在我们手中施展出来,将一心玩乐的贵族们打下万丈深渊,以各个家族为单位的贵族骑队,往往分散成一、二百人为一队团体,在击杀他们的魔法师后,吓得软瘫在地的家伙又怎么会是似虎如狼的角斗士对手。
鲜血激起了角斗士们天生的暴戾本性,也或者说在角斗场上累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摆设似的贵族骑队往往一击即溃。人杀得多也就麻木了,十二名角斗士加上我就像十三张吞噬生命的血口,无情地吞噬着贵族们性命。
一阵微风从战场拂过,古迪像一只发了狂的凶狠野兽猛扑进一名马背上骑士怀里,狠狠地将他缠住一同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没有等这名骑士反应过来,前额已经重重敲击在骑士头额之上,趁骑士晕头转向中板住头颅轻轻一扭,骑士全身强烈抽搐一下死去。
“第一百八十九个!哈哈……”古迪缓缓在站了起来,向着一旁打扫战场的德阿尔得意道:“你才一百五十多个,我比你多了三十多个。你真是越来越窝囊废了,连莫桑比那个笨蛋也快赶上你了。”
“你就不会动动脑筋,贵族们已经是醒悟了,我们的日子也快不好过了。”德阿尔摇了摇头,手上拎着最后一个幸存者来到我身边,焦急道:“我们袭击贵族的风声应该已经漏露,前面几股的贵族队伍已经合拢在一起,并停止对其它角斗士的追捕,现在我们又袭击了他派出来的侦察小队,更是打草惊蛇。”
“怕什么?”我轻淡描写道:“就让这些家伙在进入地狱之前饱受一下精神的折磨,尝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的滋味。”
“恶魔……你是恶魔……”在德阿尔脚下的那名幸存骑士突然惊叫了起来道:“你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不知这是死罪的吗?”
缓缓地扫了他一眼,我懒得与这种人说话,转问德阿尔道:“怎么不将他拿去埋了,将他带来给我看是为什么?”
“别……别杀我。”还很年青的骑士惊骇地全身颤抖起来,沉重地喘息苦苦哀求声在空气中回荡,“你们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我是斯洛文尼亚子爵,现在的皇后娘娘是我亲姑,你们杀了我的话,我表兄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说什么?现在的皇后娘娘是你亲姑?”我简直不敢相信,竟然是抓住了这么一条大鱼。
德阿尔也呵呵笑道:“怪不得侦察小队也有魔法师,原来是我们的斯洛文尼亚子爵大人想偷跑,谁知却是送死来了。”
“我……我只是想早点回家罢了,这场角斗士狩猎大赛越来越危险。”斯洛文尼亚子爵沮丧非常,突然他的态度又强硬起来道:“你们快放了我,不然你们就麻烦大了,知道是谁在前面的队伍中吗?知道是谁不是贵族却被邀请参加只有贵族才能参与的大赛吗?”
“谁?”是谁这么厉害?令到斯洛文尼亚子爵如此充满信心。
“战神阮渥。”
第六章 魔族回归
休斯帝国与罗德兰王国打了几百年仗,一直都是在外围边界上打打碰碰搞点小摩擦,唯有阮渥带领的三十万大军闯过重重包围,打到罗德兰的王城达普洛,虽然最后退兵回到休斯帝国只剩余十多万将士,但已经是休斯帝国几百年中的名将排行第一名。
也是在场休斯帝国军民的骄傲,当然除了我不是。
“妈的!你不提起这个人,一提起我就一肚子的火。”古迪两眼炯炯地盯着斯洛文尼亚子爵,眼里开始充血道:“不是为了那见鬼的几十万大军粮食与军饷,老子也不用没饭吃跑去做角斗士了。”
说完还不解恨,上前狠狠踹上二脚。
“古老大,别踢伤我们的斯洛文尼亚子爵大人,这可是咱们的附身符。”德阿尔忙上前阻拦,并有些担心道:“我们的运气真是太好了,战神阮渥竟然从战场上回来并与贵族们混在一起,我们是不够资格跟他作对的,趁现在还没有发觉前赶快溜吧,在圣骑士级别面前,什么都是不堪一击的。”
“呸!什么战神。”古迪没有半点担心的迹象,嗤之以鼻道:“能打仗就很了不起吗?有本事现在就出现我的面前比试一下角斗技巧,看看谁最厉害。”
“德阿尔,你的担心是否多余?”我虽然不断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字,心里也很好奇这位传奇中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样子,但现阶段是不可能也不适合与他碰面的。“这位斯洛文尼亚子爵大人所说的一番话还有待查证,就算是真的,我们也没必要只听到这个名字就吓跑吧,不战而逃不正是你们角斗士的耻辱吗?”
“是真的……是真的……”自称是斯洛文尼亚子爵的贵族声嘶力竭地大声申辩道:“我没有理由骗你们,快将我放了,不然阮渥将军会将你们这些卑鄙下流的叛乱奴隶全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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