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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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的导师-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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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被战场的血雨沐浴过的人,是不知道箭雨的利害的。被快速而沉重的利箭贯中,真的是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而一旦受伤,防御力便要大幅度下降,然后,在接下来的箭雨中,多半脱不了身。
  利箭贯体的声音不断传来,便如魔咒般,不断撞击着众人的心灵。
  克里亚特他们绝对想不到,仅仅为了他们这百多个人,兽人方面的核心力量居然全部出动,而且竟然是采用最为直接的不是你死即是我亡的方式!
  队里的魔法师是最倒霉的人,箭雨之下,措手不及中,居然近乎于全数灭亡。而那些初级剑士以及连初级剑士也算不上的人,更是毫无腾挪的余地,被迅速格杀。
  “阿姆多,我拦住他们,你带小家伙走。”见势不可为,克里亚特低声吩咐道。
  这才是真正的战场?
  那瞬间喷射出的血花,盈满了唐远的视野。四下望去,许多平日谈笑的队友,皆已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而自己肋下的伤口,更是在不断地提醒着他明白,生命,不是游戏。
  也许,我真的是灾星呢。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些队友眼中的惊骇与不甘,唐远心中只是苦涩。就在刚才,那个叫做亚瑟的小伙子,为了帮他挡住向他斜飞过来的一支异常诡异的利箭,被刺中了小腹,还未等有所动作,第二支利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
  而这时,克里亚特的声音幽幽地传入耳朵。
  “阿姆多,我拦住他们,你带小家伙走。”
  还是成为拖累了啊,拖累的,是大家的生命。
  就在又一支利箭贯穿而来的时候,唐远不退反进,用自己的心脏,迎了上去。
  “啪!”
  不是利箭着体的声音,而是耳光的声音。阿姆多,这个平常一脸笑容的胖子,狠狠地抽了唐远一个耳光。
  “蠢货,握紧你的剑,跟我走!”快速地说完,完全不顾他的反应,转身向圈外冲去。
  唐远木然,紧了紧手中的剑,跟在他身后,冲了出去。眼眶中,有泪盈然。
  格挡,格挡,不住的格挡。纵然身为剑圣,阿姆多也很快地脱力。只能进,不能闪,不能退。这样的箭,不要说是小家伙,就算是个中级的剑士,也是一箭也接不下吧。只不知,兽人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代价吗?
  听着场中不断传出的惨呼声,那些一个个几乎可以媲拟人类剑圣实力的兽人,在整个兽人部落中,应该都不会很多吧?
  那又是为了什么?只为了给人类一个沉痛的教训?
  格挡,格挡,不住的格挡。阿姆多心头苦笑,弄不好,今天还真的要交待在这儿了。
  箭雨方疏,阵阵兵器交锋的声音传来。冲过一个小山坳,阿姆多看到已经有两批人战了起来。
  一方很明显的,是兽人方面。而另一方面,是要塞方面的人?嗯,也只有要塞方面了。
  看到两人冲了过来,要塞方面的人明显一喜,领头的示意了一下,便且战且退,迅速将两人围了起来。
  “目标确认,突击组所属,全力护卫突围。”
  “是!”
  格杀,格杀,只是不断的格杀。没有战歌,没有口号,只有不断飞溅的血花以及兵器交锋的冷厉声音,
  一步前进一步血。
  铁血相逢,没有你胜我负,有的只是,你死,或者我亡。
  眼看着周围的战士越来越少,眼看着一个个战士有时为了护卫他而倒下,唐远的心中,一阵悲怆。
  然后,防御圈渐渐疏散,唐远已经不得不提剑格闪。然后,一个个伤口,不断地在身上出现。再然后,一阵阵疼痛与酸涩,渐渐地麻木了他的神经。
  身伤,又如何比得上心伤。
  身边的这些,都是从无数死亡中走过来的铁血战士啊。唐远想及刚才要塞方向战士头领的那句话,“目标确认,突击组所属,全力护卫突围。”谁是目标?
  除了他唐远,还有谁?
  他一个小屁孩,有这么重要么?重要到让无数披血的战士,舍生忘死,护着他突围?
  还有阿姆多,还有克里亚特,还有亚瑟,还有……
  这一切的一切,又如何是一句“百死莫赎”所以言表的?可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啊?
  只为了我那么一点小小的所谓本领?我做了些什么,要用你们无数精英的性命来偿还?
  罢了,罢了,若我不死,便跟随你们一起沉沦吧。
  用我的命,来还你们的命。用我的血,来祭奠你们的血。其它的一切,一切因缘,一切是非,都远去吧……都远去吧……
  一种木然绝然的情绪,溢满了唐远的整个身心。一步步无意识的行进中,一种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叫做暴虐的感觉,渐渐地在他的视野中扩大,扩大。
  无意识的格挡,闪避,格挡,闪避,然后,视野中,渐渐地黑暗……我真的好恨,好恨,生在这个世界,认识这样的人……只是,这样的领悟,是不是太晚太晚了……
  真的好累。
  我真的,只想做个凡人。
  我也只是个平凡世界所来的一个凡人啊!
  ……
  ……
  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唐远对上的,是奥尔特那带着关怀的目光。
  “这一切,为的是什么?”怔然了半晌,唐远轻轻问道,声音是说不出的嘶哑。
  “为了你。”奥尔特直认不讳。
  “值得?”
  “值得。”
     

第二十三章 明悟
更新时间2008…5…26 12:51:51  字数:2554

 死里逃生,对唐远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愉快的事,尤其是当唐远知道整个事情的始末之后。
  这一次,他们这一小队,活着回来的,有二十八人。而为了他们这些人,要塞方面付出的代价是差不多整整三个精英突击组。
  这样的突击组,整个卡其顿要塞,一共只有十四个。而仅仅这一次,仅仅为了他们,不,准确地说,仅仅为了唐远一个人,就搭进去了差不多五分之一。这种沉重的代价,换来的只是奥尔特的两个字——
  值得。
  真的值得吗?对奥尔特的这个回答,唐远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些为保护他们突围而死去的要塞战士,或许更有权利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事实上,人们并没有回答的资格。
  因为上面那样命令了,所以他们那样做了。
  对于这种事实,唐远说不上感到荣幸,当然也说不上感到什么不高兴,也许,身在这个世界,身在这样的环境,这一切,原本就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吧。
  只不过是自己太过理想化了些,也太过“飘”了些。事已至此,再感慨什么“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也太过无谓无耻了些,那么,该来的,就让它来吧。
  对着伤重的惨不忍睹的克里亚特和阿姆多躬身一拜,在这一刻,唐远在心里正式认了这两位大哥。而至于他们身上的伤势,唐远并不以为虑。事实上,以他目前对人体的设想性认识,以及依据这种认识所配制出来的各种丹药,只要不是缺胳膊断腿什么的,都是小意思吧。而至于疼痛什么的,想必身为剑圣的两位老大,对这些该都无所谓吧。
  拜会了两位老大以及同队的余生者之后,唐远一个人静静地端坐着冥想了一夜。第二天,在和奥尔特的一次长谈之后,仅仅是等待了不到四个小时,唐远便多了一个临时的身份----卡其顿要塞战务系统器械统筹组组长。
  这个职位的名称并不太显眼,也并不正规,因为事实上卡其顿要塞并不存在什么器械统筹组,但是要塞最高部门赋予给这个职位或者干脆地说赋予给唐远这个人的权限却大的可以吓死人----对要塞一切与战争相关的防御、攻击、医疗方面的部门、人员具有最高节制权。
  什么叫最高节制权?其实不需要详细解释了,一个“最高”,已经说明了一切。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要塞方面对唐远以后的做法并不满意,可以一纸终结他的职务,但在那之前,唐远的权限,在某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越了要塞总长!
  “老大,试试这把剑,看合不合意?”
  剑长四尺二,宽一寸三分,重一百四十七公斤,剑身重心距剑尖仅有一尺,
  “这剑,这剑……”刚刚把剑拿到手,未及细细端详,克里亚特便有一种极为心悸的感觉,“这剑,这剑……”
  说它是剑,但拿在手中的第一感觉它更像是刀,具有刀特有的那种厚重霸道的感觉,说它是刀吧,可是再细细感觉,它似乎更像是一把锤子,是的,锤子,刚一拿到手,剑尖便猛地往下一沉,那种似乎剑尖好像是锤子而后面的一大段都只是手柄的感觉让克里亚特觉得大为怪异。可是那笔直冷硬的结构,都在明明白白地显示,它确实是一把剑。
  剑已经开口,可是开口的部分和剑身其它部位一样幽黑,透过它,看到的似乎并不是锋利,而是决绝。细细地感受着手中的这把剑,克里亚特恍惚中,似乎就看到了无尽的血腥。他下意识地把斗气施展了出来,然后立即就被骇了一大跳。
  斗气沿手臂而上,却并没有向往常那般到手掌而止,而是忽然地就进入了剑中,沿剑的中线静静地流淌到了剑尖,然后又静静地返回到了手中。
  真正的如臂使指!
  斗气沿剑身传输的瞬间,一种激荡的感觉涌上了克里亚特的心头,当斗气返回手心的同时,克里亚特忍不住一剑斩向了身边的铁台,微不可闻的“嚓”一声之后,剑如幽灵一般穿过了铁台,正在克里亚特为剑的锋利而惊异的时候,被斫成两半的铁台,轰的一声,爆烈了开来。
  “这,这……”不论是克里亚特,还是边上的众人,都惊骇的目瞪口呆。一众人望望克里亚特手中的剑,再望望那几乎成为碎片的铁台,呆了半晌后,齐齐把目光盯向了唐远,期待着他的解释或者说明。
  “这把剑,专为杀戮而生。它的功能,亦紧紧围绕着杀戮而定制。你们看到的这把剑,它其实参考了三种结构的武器而制。”
  “首要的参考,便是刀。剑走轻灵,而刀走凶狠。凶战之地,最适宜之兵器,莫过于刀。刀之要义唯有一,即刀下无情。执刀在手,神魔辟易。一刀既出,有我无敌。刀之道,唯狠,唯厉,唯绝。明此三者,方可用刀。而刀的用法只有两种,一是荡,一是劈。荡者,往返,劈者,纵横。这两种用法,为的也只是培养使刀者唯我独尊之气。这个世界上,武器有很多种,各有优劣。然而适合我辈的武器只有一种,那就是刀。”
  “这把剑的第二个参考,是流星锤。将大块的铁铸成圆形,然后以铁链拴住,手执链端,以重锤伤人。因为铁锤极重,所以触之者必伤。凡力气大者,舞起这种兵器,可以说是纵横八合,无有可挡。这把剑的重心严重偏前,哦,你们不需要知道什么是重心,总之,拿起这把剑后,你们会感到剑的重量完全集中在剑尖,一剑使出,会有把一柄锤子狠狠砸出去的感觉。若在战场上使出,当真正使开之后,你会感觉人在使剑,剑也在使人,许多时候,你甚至完全不需要动作,而这把剑会自动跟据之前的余势,牵引着你劈砍。”
  “这把剑的第三个参考,就是一般的剑了,也是它最后的定型模板。剑者,挺直,冷硬,以刺而闻名。这种沉重、重心偏前的笔直结构的武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切进兽人的身体。”
  “至于剑身两边的这种纹线,叫做血槽。它的作用,它的作用,嗯,我想让你们使用后自己感觉吧。”
  解说到这里,唐远微微阖了下眼睛,心底泛起一种莫名的悲凉。
  就如他所说,这确实是一种专为杀戮而生的武器。当不久之后。要塞精英突击组的超级高手们,手执这种专为他们设计的杀戮之器与兽人交战,会是何等的一种情况呢?
  还真是期待啊。
  既然堕落,那就堕落的彻彻底底吧。至于兽人,只能对你们说一声,对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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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各位兄弟,若有什么意见建议,欢迎到百度「女神的导师」帖吧,开帖指出。
     

第二十四章 新生,以魔之名
更新时间2008…5…29 16:49:20  字数:2115

 在兽人看来,以后的我也许将会是个大大的恶魔吧。
  想到这里,唐远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某种说不出的意味。大概来说,少了以往的些许迷茫,却是不可思议的多了些明澈。
  前日,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亲眼见证着那么多的生命在瞬间如烟花般破灭,唐远忽然地,想明白了一些以前一直不愿意明白的事情。
  看似复杂万端的世界,其实仅仅只是个漩涡。任何人身在其中,不是被其推拒着甩飞游离在势力范围之外从而成为一颗不起眼的可有可无的小水滴,就是被其吸引着身不由己地向中心滑去,从而以实质上的被动的方式来主导着些什么。
  前世的所谓自由,其实是一个虚拟的名词,它实质上并不存在。天地为棋谁执子?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但人世间的棋局,又是谁来执子呢?
  大人物?自己以前差不多是这样认为。“一波才动万波随”,自有其合理性。
  提出某种新观念的人物?以前的那个世界有人这样认为。“投石冲开水底天”,新观念的冲击,向来是无与伦比的。许多时候,那是整个社会体系的崩溃与重建。
  草根?以前的那个世界也有人这样认为。“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卑贱,许多时候向来连接着坚韧。狗尾巴草的生命力绝对强于牡丹,蚓蚓的再生能力绝对赛过蝴蝶。因此,这样的说法也自有其源由。
  因而,是高端领导着全局,还是中端主导着全局,抑或是低端决定着全局?
  也许,都有道理。
  也许,都是对的。
  也许,也许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
  以棋而论,统率之军,横冲直杀,能量无比,却未必能拔二马;坐镇之帅,棋局的主导,却不能轻离其巢,若无相士之辅,它比小卒还要脆弱。至于小卒,过了河之后纵然可以左右逢源,然而终归是可进不可退,说到底也只是卖命的角色罢了。
  因此,为帅的,不必羡慕军的纵横,为军的,也不必羡慕帅的主导地位。就是最贱的小卒,在许多经典的棋局中,照样逼死老帅。
  一句话,棋子,无论为帅、为军、为马、为卒,说到底,终归是棋子罢了。
  既为棋子,其命运便身不由己。
  无所谓高贵或卑贱,统统都在“势”之下不停地改变着自身命运的轨迹。
  然则,“势”又由谁来推动?
  曰,势由风动。
  何谓风?
  曰,风相本空,因差而生。虽有万相之形,到底无有。
  人有眼睛,于是有了“色”的追求。若众生皆瞎,则美女与骷髅何异?
  人有鼻子,于是有了“味”的追求。若众生皆昧,则酸甜与苦辣何异?
  人有耳朵,于是有了“音”的追求。若众生皆聋,则下里巴人与阳春白雪又有何异?
  眼睛、鼻子、耳朵之类,是人类的本源存在。
  因着这些本源存在而形成的诸如品味、档次等欣赏、观念、需求等方面的差异,是“风”的源头。
  是以,若人在,则“风”在。若‘风’在,则“势”在。此势,笼罩一切。只要是人,就身在其中,就无处可逃,无法可逃。
  因之,“势”不可逃。
  所以,中国古代传统文化中的所谓“隐士”,先天上便患了绝症。世界上,原本就没有其存在的理论基础。而真的想“隐”,那么也只有一种方法——
  不再是人。
  要么死人,要么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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