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其实是少林寺中最没有形象的才是,他只在外人面前才撑起面子,其他时刻只有里子!
方丈在菜园飞奔一圈,一个人影也没有,种菜的和尚们也不见踪影。
怒!
以为被人耍了,所以风一般地回到偏殿,无嗔一般时候打扫那里。
但到了偏殿,结果发现一堆人,是一群人围成一堆。清亮的哭声表示那堆人中间有个小孩子。
“方丈师傅终于来了!你跑那么快,我还没有来得及说呢,师兄们已经把人抱回偏殿!”
方丈疾步向人堆走去,路过无嗔时还给了他一个暴栗子,七岁的小和尚被打得哇哇叫。
排开众人。“我来了。”为了顺利他立刻抬出身份。
“方丈!”
众人行礼,让路。
这是慧加当方丈的好处之一。
看到小孩子时立刻笑开了花。“哎呀!小宝宝!”抱起软软的小人儿。“刚出生没几天呀!无嗔!让厨房立刻做米汤,稀的!无痴!取软被放到我房间!快去!”
看着一脸痴迷的方丈,戒律院首座慧心上前。“方丈师弟,这是个女娃。”
女娃!
就表示少林寺不能收。
“初出人世,善恶不辨,哪有男女之分!这只是个小孩子!”方丈抱着小孩,驱散众和尚,不理众议直接回房。
慧心知道他是铁了心要留下,只能由着他了,他的确太闲,不留下说不定他会闹出什么事,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而这一段时间便是七年。
回到方丈的房间,小孩子哭个不停。
“不哭不哭!”方丈抱着小人儿摇来晃去。“你父母扔下你以后我疼你!我疼你哦!”
他又自言自语一阵,自我介绍一番,自我吹嘘一遍,吵得小人儿哭得更加响亮。终于,无嗔带着米汤来了。
方丈经验丰富,一点一点喂下米汤,小孩子终于不哭了,脸也粉扑扑的。
无嗔在一边兴奋地盯着。以前整个寺里就他小,现在来了个更小的,他怎能不兴奋。
“方丈师傅,给她取个名字吧!”
“没错!”方丈托腮思索。
半个时辰过后,“方丈师傅,她叫什么?”
“呃……”
又半个时辰。
方丈想这么久实在是想给她取个好听的,这可是他打算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
“方丈师傅?”无嗔想上手捏一下,看方丈是否睡着了,但还是算了。
“这个……无嗔呀,上次说你这师兄弟们排名时轮到哪个了?”
无嗔噘嘴,果然是这种结果。“嗯……应该是无量。”
“无量?嗯!好听!我就给她起名叫无量!”
无嗔暗忖,这哪里是他给起的!
“那她以后就是我师弟,不对,是师妹?”无嗔怀疑,和尚可以有师妹吗?
方丈终于也正常一点,发现这个不妥。“她是女孩子,不能叫我师傅……”
“方丈师傅不养她了吗!”无嗔拉住小孩子的襁褓。
“怎么可能!”又一个暴栗子,不过这次的挺轻。
“那怎么办?”无嗔摸着自己肿了又肿的头。
这回方丈没有思考很久,奸笑一声。“叫我爹呀!哈哈哈!无量我的乖女儿!哈哈哈……”
无嗔小声嘀咕,和尚怎么可以有女儿!还以为方丈师傅终于正常了一次呢,哪想却是更荒唐的,连他小小年纪都知道荒唐,而这个师傅只能说是荒唐的师傅!
奈何,方丈师傅不是一般人能劝阻的,他只是个七岁的小和尚,人微言轻。三天不久留于方丈的房间,因为方丈太过开心,狂笑三日,引得无量大哭,但后来不哭了,习惯了。人说,习惯是可怕的,但不习惯也是可怕的!
养大一个孩子是非常不容易的,要听得懂比佛经还高深的“咿呀语”,要给她喂饭注意卫生,要注意她是否身体正常,不能冷不能热到,不能磕不能碰到……住持方丈可是辛苦的很。
少林寺内有俗家弟子,所以多一个长头发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当无量三岁时,方丈突然决定,他的女儿不能再穿和尚的衣服。不是每个和尚都有女儿的,既然有了女儿当然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但和尚去买绸缎布匹一定会遭人侧目,于是方丈就派无嗔去买,因为无嗔还是小和尚吗。方丈之所以欺压无嗔是因为无嗔是方丈的弟子,方丈要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盯着无嗔,告诉无嗔他看中哪块布。本可以派俗家弟子去买的,但方丈还想要点面子,而他从不在无嗔面前顾面子,所以丢人也不会丢到哪去。
其实少林寺内谁不知道他的真面目。
布买回来了,方丈就开始既当爹又当娘,亲手为无量做衣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是真的没吃过猪肉。衣服做好了,女儿长大了,穿者粉红色的裙衫可以满寺跑了,终于为少林寺增添了一点颜色。
寺内,大和尚小和尚都由着方丈,都宠着无量,平静的和尚生活也增添了不少乐趣。
无量四岁,很聪明,但也没有注意到全寺几百号人她是独特的,没人告诉她呀。方丈开始教她认字,别人看什么书学字她不知道,但她看的是金刚经,无量寿佛经,想当然认的字比别人多,比别人复杂。
五岁时才知道自己应该有娘,问方丈,才知道自己是被捡回来的,也才发现只有她的爹在少林寺。
六岁时,明白原来自己是女的,其他人都是男的,而少林寺本只有男的,而她是特别的。
七岁,戒律院首座慧心大师终于忍不住了,这女娃他也疼,每天伯伯的叫着他也开心,但人是会长大的,少林寺几百年的戒律不能破。无量也很明事理,提出搬出少林寺。七岁的孩子都比方丈懂事。
慧心大师是打算在山脚盖一间房子让她住,寺里的人也方便照顾,但方丈不同意,嫌弃新盖的房子太简陋,这样太委屈他女儿了。
所以无量便寄居在武当,武当可收女弟子,方丈的师傅与上须真人是朋友,所以上须真人欣然接受。只是,少林寺的方丈也寄居到武当了。
上须真人快五十岁,武功就不用说,为人温和与世无争,但人总是有忍耐的限度的。看着可爱的娃娃天天叫一个懒和尚爹,他不服!所以向慧加提出,如果想留在武当,就得让小娃娃叫自己爹!慧加为了留在女儿身边,只好答应这不平等条件,所以无量便又有一个爹。
上须真人没当过爹,也没见过别人怎么当爹,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某日早上,趁和尚还在睡觉,拉着女儿到武当山顶坐着。首先讲述自己的生平事迹,然后是武当的百年基业,后来是武当武功的独到之处,再后面是现在弟子的长长短短……中午,上须真人背着无量回来,因为她睡得很香。
又某日早上,和尚还在睡觉,无量在院子里打拳,当然是少林寺的基本功。上须真人平静的脸很平静,上前开始指点他女儿武当剑法,并递上武当镇派宝剑,但太重,提不起来,更别说练剑。
[第四卷 “神偷”之下聘游记:第十三回 爹爹争宠]
年关,大人要给小孩子新衣服,要给压岁钱。除夕夜,两个爹吵了起来,因为他们都想让自己的女儿穿上自己做的新衣服,武当弟子岂是用震惊可以形容,他们德高望重的掌门什么时候和人吵过架。之后更严重,争着争着就变成除夕夜武林两大一流高手对决。
世人皆道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是相约除夕夜公平比武,以便促进彼此武学。又有谁知道是为了一个女娃娃穿哪套衣服。
武当弟子上下当然瞒地严严实实,少林弟子听到此等消息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么懒的方丈怎么可能去促进武学!
最后,两个爹打个平手,无量穿的是无嗔送来的新衣服,其实少林寺中除了方丈就属无嗔对她好。
新衣服没成还有压岁钱,放在红包里两个人也不用争了。所以过完年后,两个没什么钱的爹这回更穷了,他们好不容易攒下的私房钱都给了无量,无量反倒是有钱了,不过她也没有花钱的地方,所以银票只是从两个地方放到一个地方。只是两个人都偷偷问无量,对方给了多少压岁钱而已,聪明如无量,怎么会再挑起两个人的战争,所以两个人得知对方给的钱与自己的一样。
看着小孩子成长,时间过的好像很快,无量已经九岁,两个爹也好像重新活了一遍,是比以前的小时候更像小时候的活了一遍。
本来少言寡语的上须真人现在也已经牙尖嘴利,多亏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和附带的爹,两个爹吵来争去也算成了莫逆之交,不过就是不承认,谁也不服输就是。
又是炎炎夏日,宝贝女儿刚过完生辰,即她被捡来的那天,武当又来了个闲人。
缘起老人路过少林寺,本想见见多年不见的朋友,哪知他却离寺两年,偶尔才回来一次。所以缘起老人也就跟上了武当。
缘起老人比慧加大几岁,但却比慧加更显年轻,而且面相风流,一看便是难得的美男子。而性格,与慧加是朋友,当然是物以类聚那种的。
见到慧加,连正眼也不看一眼,就飞身扑向无量,大叫“好可爱的女娃!”
结果未能达成心愿,被同时飞出的两脚踢飞。长期的争吵,让慧加和上须真人也有了默契。
上须真人也没想到自己会出脚,如果是踢慧加,他一定不会意外,但这次却是个陌生人。但踢也踢了,与缘起老人反而立刻成了朋友。这样交朋友是最快的。
缘起老人在武当白吃白喝了一个月,期间没有再和无量说过话,只是与慧加和上须真人相处,聊聊天,下下棋,赌赌钱,缘起老人是无赌不欢的。
而就是这个赌,让慧加栽了。慧加没钱了,缘起便要一个承诺,慧加也没太在意,结果就输了。
承诺就是“女儿归我了!”
缘起老人郑重宣布道。
立刻,武当山上烽烟再起,三人混战。
缘起和慧加对打毫无疑问,而上须真人一会儿打缘起,一会儿打慧加,因为一个是卑鄙无耻骗他女儿的人,一个是混蛋笨蛋输了他女儿的人。
无量生活一切如常,不过就是得给三个还在打的人送饭,但每次送的都没动过,他们三个一直打个不停,一打就是三天,直到累趴下。
承诺就是承诺,打架只是为了消气。因此又过了三日后,无量随缘起老人下山。分别前,缘起故意让无量大声叫他爹,无量无奈,她只有九岁,而面对不知是她岁数几倍的大人,只能低头叫了一声。随后立刻安慰另外两个爹,说她会回来看他们的,才避免又来个三日大战。两个爹泪眼相送女儿,慧加那个不算是泪眼,应该叫泉眼。
对于封锁消息武当弟子已经相当有经验,所以这三日的三人大战并未传入武林,否则还不知道变成什么传说呢。
无量首次走这么远的路,完全不知道东南西北,这个新爹还总带她走山路,哪里偏僻,哪里难走,往哪走。
行了十日,到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在山坳中有一天然湖水,湖边有间竹屋,是缘起老人的住处之一。
缘起老人迷上做菜,因此试吃的任务就是无量这个做女儿的,无量认为他的手艺还不错。其实并非如此,缘起老人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养女儿,才做菜给她吃的。
无量是个聪明的乖孩子,所以每天一大早也像以前一样练少林拳法,抽根竹条练武当剑法。缘起老人一见立刻上前指导,她练前两个爹的功夫,当然也要练他这个爹的功夫。
所以立刻向她灌输“少林的功夫太难看,武当的剑法需要剑,而剑太重,不方便,女儿家武刀弄剑不好看,爹教你用针”。于是乎,无量开始练习新爹教的新法,新爹教的武功。
缘起老人夺来这个女儿纯属一时贪玩,谁让那两个人一见面就把毫无防备的他踢出去,所以他才下定决心夺过来这个女儿的。
夺回来他就慌了,他又没养过!这是活蹦乱跳又可爱的女儿,又不能送回去便宜那两个,还也要几年后再说。不过讨好女儿,打发时间也挺有意思的。比如,女儿练自己的功夫,看着就开心,她稍有成就,他就十分骄傲,比他徒弟有成就时开心多了,完全不是一回事。
听说慧加那个和尚给他女儿做衣服后,他也开始做,做了很多,越来越熟练,每天换一套,每天一个样子,今天小女侠,明天小小姐,后天小公主,他变得更像她娘!
兴趣是一时的,不做衣服后又开始教她下棋,弹琴,像个夫子,不过教她赌的时候不像夫子。跟她赌的时候就更不像,连爹都不像。
不过最常的是教她无绵针,他的女儿不学他的绝技怎么可以!
缘起老人比上须真人聪明一点,他没有给她讲他的光辉事迹,而是问她的成长经历,说话的人是不会睡着的嘛!
缘起不会在一个地方住久,带着女儿到他所有驻点走上一遍,毕竟是他的女儿嘛!
他的住处真的很多,但三年后,也走上了一遍,无量十二岁,她又要遇到她第四个爹。
京城,这是无量第一次到这么大的城,街道也多,卖的东西也多,里面更多。缘起带着女儿在深山老林三年,决定到人多的地方吸点人气,当然不是真的吸,父女两个人是住在山里但没有成精。其实关键是缘起想找其他人赌,总和女儿赌,赌的不过是谁刷碗谁打扫卫生谁打猎而已。
到了京城,首先去最大的赌坊赌过瘾,赢了一大堆银子回来再到小赌坊去赢。把女儿丢在客栈,自己一个人去风流快活。还自称他是促进大小赌坊资金流动!
他这个爹也不是完全没良心的,他赢了银子后便去打了一堆银针送给女儿做兵器。虽然银针可以回收,但有时候打出去就收不回来了,所以打了一堆,因此这种兵器也是有钱人使的兵器。
继续讲无量第四个爹是怎么来的。
某日,他终于良心发现,带着女儿去逛京城,买了一堆女儿家用的东西,而路上却遇到熟人。
既然是熟人见面,怎么可能不赌!
而对方也跟他赌,对方是了解他的朋友嘛!
两人席地而坐,大街上就推了几把牌九,对方终于注意到他身后大包小包的女孩子。
缘起老人骄傲地宣布“我女儿!”
结果对方大怒。“女儿跟着你这种人早晚会输出去!”
于是,一次定输赢,缘起老人这回运气不佳,女儿输出去了。
其实,如果不是对方,他是绝不会用女儿当赌注的,而恰恰是对方达成了对方所说的那句“早晚把女儿输出去”。
对方其实并没有真想要他的女儿,但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