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呵……呵呵……”
沈正廷的脸又变,这次更复杂,一半欣喜一般忧愁。“哎呀……这有点复杂……我是神捕,她是神偷,本来是死对头……不是冤家不聚头原来就是这么回事……呵呵……以后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跟着她看着她,她也不会反对,不让她偷好人家的东西!不让她遇到坏人!不让她受伤!呃……她要是偷不到什么东西让我帮忙怎么办……唉!”
沈正廷又在那里时阴时晴,胡思乱想好一会儿,然后才想起来无量已经消失很久,也才想起帕克来。
但此时天已全黑,他和帕克还没有吃晚饭,帕克的火气看起来越来越盛。
沈正廷便决定去找吃的,不喂饱帕克可不行。但突然发觉他身上不仅背着自己的长剑,还背着无量的包袱。背在身上不重,所以他都已经忘记他背着她的包袱了。
打开包袱,上面一堆银子,十几个包子,银色狐皮大衣,下面还有……无量的衣服!
沈正廷立刻拿出包子,系好包袱,脸烫烫的。
边跟帕克分包子吃,边担心无量有没有吃饭,想必又要偷银子了。他还是快点找到她的好,她的衣服还在他这里……他也非常担心她遇到坏人!
虽然已经酉时,但他还是劝说帕克很久,它才同意带路。在树林中穿行,过了亥时,帕克跑不动了,沈正廷就只好架柴生火,抱着帕克睡觉。
第二天,卯时沈正廷和帕克就吃完烤野兔开始继续跟踪。帕克在前面跑,沈正廷轻功跟在后面。
中午也在山里吃的,沈正廷有些担心一路上没有城镇,那么无量就只能吃些野味,不知道她能不能吃惯。还好现在是夏天,动物在外面活动的多,要是冬天,就很难打到猎物了。
下午跑了不远他就闻到香味,心里既欣喜又激动。他知道帕克很疲倦,所以示意它在后面慢慢走,他先去。离她越来越近,这时他才想到见了面后他应该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说喜欢喽!这次他一定大声坚决地说出来。
到了近处,沈正廷脚步放出声,他不想吓到她。看到她时,她也看向他出现的方向,她正在烤野鸡,眼睛有些微红,沈正廷心里一阵难过。
无量看到来人,便立刻低头理也不理。她本来想掉头就走的,可是她的包袱还在他那里。
沈正廷看到她冷冷的表情心理有些难受。
他还是硬着头皮坐到她对面。坐下后有些后悔,因为看到她旁边也有块石头。不过她的不理睬让他没有勇气过去。
“无,无量?”声音有些颤。
“无量?”又叫一遍。
见她仍不回答,只好继续说道:“我,我……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沈正廷用热切的眼神盯着她。
她终于抬眼了,不过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把包袱还我。”
沈正廷又不傻,包袱当然不能还。“沉,我帮你背着。”
“不必!我自己又不是拿不动,还我!”无量站起身。
沈正廷也跟着站起来,凑到她身边。“无量,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现在说的越来越顺。“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也不明白什么是喜欢,昨天你问我,我根本不懂,但我现在懂了,我,我那是喜欢你!”
“闭嘴!我才不信!把包袱还我!”无量伸手去抢,却被沈正廷避开。
“无量,你不要生气!你也喜欢我吧,我们成亲吧?我们成亲?”沈正廷不自觉拉住她的双手。
对于他的动手动脚,无量非常生气,听到他说“你也喜欢我吧”就更是火冒三丈,后面的话完全忽略。“放开!你这混蛋!你”
无量用力一推。
沈正廷本就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被这一推,立刻向后退去。
他一见到无量开始,她周围的一切事物便都摒除在外,因此没有观察地形。
无量心情糟透,中午吃饭就已经很迟,但她对吃的东西一向要求很高,吃饭的环境也如此。所以挑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火堆架在一处溪水旁边。
此刻,沈正廷并没有不慎退到溪水中,而是更加不慎,退到溪水的下游。
溪水的下游便是水经由无量所架的火堆处,流到五六丈下面的溪水出。
因此,沈正廷一脚踏空,落到五六丈下面的水中。
虽然情况很紧急,但沈正廷还是反应很快,知道要是无量的衣服湿了就没法换了,所以背上的包袱在他下落的过程中被抛了上来。
水花溅的很高,都溅到了高高在上的无量的脸上。
她的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第四卷 “神偷”之下聘游记:第八回 因祸得福]
无量看也没看落在脚边的包袱,飞奔绕到下面。跑过去时沈正廷正向水浅的地方游。
“不要过来!”沈正廷大吼一声,声音中还伴随着几声咳。
无量立刻停在水边,担心地看着他。她只偷东西,可从未杀过人,刚刚见他坠落真是吓坏了,而被他一吼,心里很不是滋味。
脚下触到水底,沈正廷可以站起来走,边走边咳。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呛了水。
全身湿淋淋走到无量面前,看到她担心自责的表情,心情格外好。他现在明白苦肉计的含义了。
“对……”无量欲言又止。
“是我自己掉下来的,我没有看见身后是什么样子。”沈正廷想去抓她的手,但中途又收了回来,他不是想到“男女授受”的问题,只是他全身都在滴水,不想让她沾到水。“无量,到上面去吧,小心别弄湿鞋。”
跟在沈正廷往上面走,无量有点反应不过来,但看他在远离她时挤掉衣服上的水,明白了刚刚吼她是因为不让她进入水中。心中一阵暖意,而心也乱了。她搞不懂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又回到出事地点,沈正廷又大叫一声“遭!”
“无量!火上的肉都焦了!你在这等着,我给你去抓几只兔子!”沈正廷甩着滴水的头发就冲进树林。
“回来!”无量大声唤道。
停住转头。“怎么了?不要兔子吗?那野鸡呢?”
“你,你过来!”无量低着头,眼神闪烁,不敢看他,脸也红了。
她这一叫,其实已经原谅沈正廷了,也相信他喜欢她。也好似将自己嫁出去了。
无量的话当然要听,沈正廷立刻走回她面前。
“你在这里把衣服烘干,我自己去找吃的。”无量不知此刻该如何与他相处,所以只能低头对着他的脚背说话。
“不行!还是我去给你抓。这衣服不用烘一会儿也会干,反正现在是夏天,不会有事”
“着凉怎么办!你在这里烤火,我去抓!”无量瞪向他。
沈正廷看到她的眼神立刻不敢回嘴。“嗯,嗯……那,那你小心。”
他突然想起刚刚只解下包袱,自己的剑却陪自己下了水。这回解下剑,抖抖水。“无量,拿着我的剑吧,我看你好像没什么兵器。”
“不用,我有兵器……”无量听他同意后又低下了头。
“兵器?”沈正廷好奇地打量她全身,一时忘记这种行为是很不妥的。
“你,你看什么!”无量嗔怒道,虽然没有抬眼睛,但余光还是看到了他的眼神。
“对,对不起!”沈正廷窘迫地挠头,结果摸下一片水来。“我只是想知道你用什么兵器……”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无量仍不好意思看他,伸出一只手举到他面前。
沈正廷看到她的指尖捏着一根银针。
“银针?你会无绵针?”沈正廷惊讶叫道。
“嗯。”不过也像随风步法一样是个半吊子,但她绝不会自己承认。“银针试毒方便,开锁也方便。”
沈正廷忍不住笑了笑,这银针在她手中的确功用多多。
当日在李宅时,他是见到她用银针定住名笺,但没想到这就是她的兵器,要说这无绵针,他也是熟悉的。
“你是缘起老人的徒弟吗?”沈正廷兴奋地问。
这缘起老人其实年纪并不大的时候就有这个称号,以一套无绵针绝技闻名于江湖。但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也没干过什么大事,算是一方隐士,为人仗义,不过好赌,但赌品还是好的,从来都是愿赌服输,也没干过什么坏事。而无绵针内力阴柔,控制的银针几乎就像是随心而动,仿佛由一根看不到的线控制着,因此得名无绵针。无绵针可以说是指哪扎哪,没有缘起老人的独门心法是决计不可能练成的,在江湖上也算是门绝技。
“算,算是吧。”无量含糊答道。
“真的!我认识你师兄呀!”沈正廷此刻更激动。
无量看他这么开心,便主动回忆,但她实在不记得有人提过她有什么师兄。
沈正廷没有注意到无量不解的表情,继续说道:“你师兄,吴双,是我大姐夫!”
无量无奈地点头,她真的没听过。“我在的时候,师兄应该已经出师了。”
沈正廷过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哦……你没有见过?”
“嗯。”
“没关系,没关系!等你和我成亲时一定会见到!”他说的好像她多么想见到她那个没听说过的师兄一样。
无量立刻瞪了他一眼。“谁要嫁给你!”说完便不再理他跑入树林。
看着她的背影傻笑,背影消失了他还在笑,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看四周,还好没人。挠挠头后开始宽衣解带。火堆边上还有些树枝,拣一些碎小的扔入火中,拣起粗的插在地里,支一个架子,把里衣外衣都晒上去,裤子还是穿着的好。
坐在火边,头上还有太阳,其实是很热的。但沈正廷还是边傻笑边烤火。心里想着成亲。他可不是因为他爹的逼婚令才急着成亲的,只是……其实他也不想承认的,他就是因为唯一的弟弟都成亲了,他当然也急了!
心动就要行动!
以前没动过,现在动了就要抓紧。
虽然不到一个时辰,但沈正廷还是急了,不停向无量消失的方向张望。想到她会不会碰到什么大的动物,遇到危险。又想到她会不会不告而别,但看到身边的包袱,又把心放回肚子里了,那个狐皮大衣她誓在必得,应该会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想到她身上的索魂符,她明明还在他的势力范围内活动,他都可以准确知道她现在的方位,居然还在这里乱猜,于是就敲了自己一下。
不多时,无量就往回走了。在她出现在视线内时,沈正廷就把半干半湿的衣服又套在身上。
无量远远也看到他的动作,她一只手拿着一只兔子。走到近处,看到他的衣服还没有全干。
无量把兔子交给沈正廷,没有看他,说道:“火边太热,你帮我烤。”转过身继续道。“衣服湿的,穿着不舒服,把衣服都烘干!我去树林里阴凉的地方。”说完便又进入树林。
“呃……嗯!”又留下一个一直傻笑的人。衣服又脱了下来,这回连裤子都脱了,不过也不是什么都没穿的,只是穿的很少而已,然后认真烤兔子。
两只兔子烤得油油嫩嫩,衣服烘的还可以,无量应该已经很饿了,他的衣服不干他也得把兔子送过去。
无量接过一只。“我吃一个就够,另一只你吃吧。”
“我不饿,你都吃了吧,中午已经过了很久,你一定很饿!”
“我一只就够!那个你吃!”无量又用眼神下命令。
“哦。”
果然好使。
这回换成无量上下打量他。“你的衣服还没全干,再去烘一烘!”眼神的动作已经非常熟练。
“哦……”沈正廷有些不舍地出了树林,走到火边。
无量撕着兔肉,脸上好像也属于傻笑那类型的表情。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这么有威慑力。
帕克终于出现在沈正廷面前,衣服也完全干了,肉也吃光光了,只剩下骨头,帕克闻了闻,没啃。
两人一狗一同出发。
沈正廷十分开心没被赶走。
“无量,我们这是去哪里?”这个问题沈正廷已经问过好几次。
“甘西。”
“那是比较西的城镇吧?”沈正廷也只是听说过没有去过。
“嗯。”
“你去那里干什么?”他脑中搜索那里是否有什么宝物。
“找人。”
“找人?”沈正廷立刻紧张。“找什么人?干什么的?为什么找?呃……男的女的?”
无量忍着笑,答道:“男的。”
“你,你找他干什么?你们什么关系?他多大年纪?”
“没什么关系……”
沈正廷的心放了放。
“……是年轻男子……”
沈正廷的心又提了上来。
“你找他干什么?找的是谁啊?”
看到他的表情,无量继续道:“其实我也不认识,也没有见过,不过是我爹告诉我到甘西找人的。”
“那那……无量!你,你没有婚约吧?”沈正廷很紧张。
无量沉默。
“无量?”声音有点颤。
无量决定还是不要耍他了。不过他这样子很可爱!
“没有。”她的声音不大。
“你说没有吗?”他再次确定。
“嗯。”
“呵呵!”沈正廷挠挠头。
帕克决定不再跟在后面,所以快走几步绕到前面,它是在受不了主人一惊一乍的样子,真是没出息!
“无量,你要不先跟我回家好不好?要不先去你家也行,我们的事还是定一定的好!”
“什么事?”无量装傻。
“当然是成亲的事!”
“谁要成亲?”
“当然是你和我!”
“谁说要跟你成亲啦?”无量的口气很淡。
“那……那你……我们还是成亲吧?”沈正廷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平常他还是挺能言善辩的。
无量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笑了!你笑了!那你是同意了?是同意了吧!”沈正廷激动地说。
实在看不出他比她大。
[第四卷 “神偷”之下聘游记:第九回 私订终身]
无量终于决定正常和他说话。“我们刚认识四天,还不了解彼此,怎么能如此草率就谈及婚姻大事,成亲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她嘴上虽然说是大事,但还不是她一时情急把话挑明,先问他喜不喜欢她的!
她只是突然听到要成亲,有些退缩,才想找理由推托,她虽没有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她只是想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