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膳月楼,刀枪剑戟修复买卖要去擎月府,河运海运要到皓月居,钱庄当然要去明月钱庄。
赚钱的行业他都要掺上一脚,从一开始无人理睬冷漠的十六岁小毛头,到今天,所有人见了都阿谀奉承,拍马溜须的人上人。他不在乎这个,只在乎成功的过程和成功瞬间的满足感。他已经是武林高手中最有钱的,商人中武功最高的。有人会轻视商人,但决没有人轻视沈正中这个商人,他是一个行业中的神化!
沈正中步行至城东,远处就看到冰镇酸梅汤那家店正排着长队,沈正中并未走上前,而在对面的小吃摊坐下。
城东并非繁华地区,因此他的店没有一家是在城东,他只是路过这里几次,以前来扬州时一般也不是夏天,所以没有听说过这家店。不过既然要在这里开店,那么就只好把城东也变成繁华区,最快的办法就是把这条街建成小吃一条街,大酒楼是有钱人去的,那这里就成为普通人愿意来的地方,正好他正有打算打开普通人的市场。
沈正中坐着也没闲着,而在筹划他的生财计策。想着小吃街都要有些什么食物,最好是各地小吃,这样才可以吸引人。
很快,未时过后不久,人就都没了,因为天凉下来了。沈正中走入酸梅汤店铺。
店铺不大,有六张桌子,样子很普通,柜台后有一女子正在专心数钱。
沈正中一皱眉,这应该不是他要娶的,这个女人梳的发髻是已婚妇人的头式,应该是那个水贵的老婆。
他是几乎不发出声音地来到柜台前。“水冰儿姑娘在吗?”
“啊!”老板娘短促地叫了一声,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抬头看到一张英俊面孔愣了一会儿才说道:“五,五少爷!”
沈正中点点头,他在扬州是名人,认识他不足为奇,他有时可以通过别人对他的称呼来确认对方是什么人。称他五少爷的就是商业人士,叫他五公子的就是武林中人。不过觊觎他的女人也是叫他五公子。
[第三卷 “贤妻”之寻妻游记:第三回 水也冰也]
“您,您要冰镇酸梅汤吗?”老板娘完全没注意到他之前说的话。
“不,我来找水冰儿姑娘。”沈正中语气平和地说。
“找冰儿?哦……好地!我这就去叫!”老板娘立刻跑入后堂,连柜台上的银子都忘了收起来。
沈正中见老板娘的表情就知道,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来干什么,不禁对水冰儿的印象再打折扣。
不一会儿,后堂传来两个人的脚步声,还有两个人小声说话的声音,沈正中听到是老板娘问话的声音。
随后,老板娘领着一身穿深蓝粗布的女子进来。
沈正中立刻觉得好像全身颤了一下,好像是凉风吹过,他把这归为水冰儿刚从冰窖出来的缘故。
水冰儿的样子完全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首先这一副就不符合,她身上的明明就是男子家丁的衣服,头上也没有任何饰物,连耳洞都没有。看见她,就会感到人如其名,眼眸清澈如水,肌肤不仅好像冻得发白而且似乎会渗水,虽然容貌不如他娘和大嫂,但清丽可人,似乎是刚出生的婴儿一般,整个人水水的,但也冰冰的,感觉很冷清,让人不禁想拥上去温暖她……
“是五少爷吗?”
水冰儿的声音不高,但沈正中听的很清晰。
“嗯,你已经同意把店铺转让给我?”沈正中收起惊喜,不对,是惊讶,正色说道。
“但您要保证还了我家的债,还有保证哥哥一家的生活!”水冰儿急忙说道。
沈正中有想抹开她皱起的双眉的冲动,不过还是忍下了。他以前的打折扣问题完全不记得了。以他多年的经商看人经验,这女子决不是有心计的人,能娶这样白纸一样的女子真是……反正他是要成亲的,随便一个就行啦!
他可不承认有什么一见钟情的事情,太可笑了,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他沈正仲的身上!荒唐!
成亲嘛……娶她省事!
沈正中瞬间为自己的冲动编了一堆理由。
“没问题。”沈正中一口答应水冰儿的要求。
水冰儿对这么爽快地回答有点反应不过来。“呃……您,您知道我哥哥好赌吗?”
“冰儿!”老板娘低吼道,责怪她说出来,如果沈正中不买这家店了该怎么办。
沈正中笑了笑,他娘子真是善良,居然开始为他担心!
沈正中一向雷厉风行,已经改称“他娘子”,同样的理由,免得被人捷足先登!
“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他不再赌钱。”
“真的吗!”老板娘首先惊呼,沈正中的话对她来说简直像菩萨开口。
“我会说假话吗?”沈正中挑眉。
“当然当然!”老板娘立刻笑得很谄媚。
水冰儿也开心地幽幽一笑。
沈正中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没什么原因,就是不小心而已!真的是不小心!
见沈正中咳嗽,老板娘立刻说道:“我给您倒碗酸梅汤润润喉!”
老板娘跑入后堂。
水冰儿犹豫了一下,说道:“卓姐姐说……您会把这家店经营的更好,是吗?”
“这是当然!我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沈正中挺起胸膛说道,说话当然要挺起胸膛,谁说话不挺胸膛,他挺胸膛又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沈正中在商场混久了,有时候想法是口不对心的……
“谢谢……”水冰儿轻声说道。
“呃……谢什么?”沈正中不解地问,平时他挺机灵的。
“谢你答应经营这家店……义父一直希望这家店会长长久久……”
“哦!不客气!”
“五少爷……”
“叫我正中吧。”
水冰儿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变得低沉下来。“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你不打算嫁给我啦?你许了人家?”沈正中立刻问道,思路很快,一下子就想到那个上面去了。
水冰儿已经十八岁,这个时候没嫁就是老姑娘了,所以沈正中想到那上面也是情有可原。
水冰儿又是一愣。“不是,我,我没有许别人……”水冰儿声音越来越小。
“那为什么不嫁给我!”
“我,我没有不嫁啊……”
“那就是嫁喽!”
“……嗯……”
“……咳……这是应该的,否则我也不会接手这家店!”沈正中恢复
“那你对不起什么?”沈正中问道。
“嗯……我本来想着,如果您不同意照顾我哥哥一家,我就威胁您的,因为只有我才能进入冰窖……对不起……”水冰儿低下头,脸微微变红。
沈正中心情飞扬,真的太善良可爱了,他想上去咬一口。
“没关系,就这么定了,嗯,我明天再来,嗯,把房契地契都准备好!”
“是……”
“五少爷!”老板娘冲出后堂,手上并没有酸梅汤,取酸梅汤也不用那么久,而且还什么都没取来。
沈正中立刻明白老板娘的企图,不过看在水冰儿的份上就不计较她的小聪明。
“什么事?”沈正中冷冷地说道。
老板娘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眼前人可不能惹,这变脸变得太吓人。“五五少爷,还没谈价钱……”
“明天再说,包你们满意。”沈正中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翌日一大早,小二就敲响中之居的房门。扬月客栈内设有峰之居和中之居,两间房不对外开放,设峰之居是因为他大哥来的次数比较多,大嫂来的次数更多,中之居当然就是老板的总统级套房。
“五少爷,有个叫水贵的人找您!”小二在门口叫道。
“让他等一下。”
“是。”
沈正中下楼时,小二已经在他一贯的位置上摆好早饭。
“五少爷早!”楼下的掌柜和两个小二齐声道,他们的声音也叫起了一个坐在门口桌子旁的人。
沈正中冲众人点点头,猜想这个人应该就是水贵。长得一副丢在人群里看不见的脸,但身上的衣服却不像个汤水店铺家的儿子该穿的,事先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哪个官家的败家子,想到水冰儿穿的居然是粗布蓝衣,沈正中脸色又沉了几分。
沈正中坐定提起筷子后,水贵立刻凑上前。
“五少爷,小的是水贵!”水贵的脸笑得像荷花,不过是开得过头掉进泥巴中的。
“坐吧。”沈正中冷冷地说。
“谢,谢五少爷!”水贵激动地回话,他可是要和大人物同桌而坐,他能不激动吗!
水贵坐下后没有说话只盯着沈正中,后来又盯着桌上的菜。
“吃了吗?”沈正中语调中仍冷冷的,他吃的只是普通的酱萝卜,卤牛肉,水贵的眼神好像自己正在吃什么珍奇异兽。他只是比较会赚钱,让人感觉他已是高高在上的人,但他也是普通的吃饭睡觉上茅厕的!
“还没有……呃……早上起得早……”
沈正中没说什么,抬头看向正擦柜台的小二,那名小二虽然手上的活没停过,但时时注意着老板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老板来了怎么能不好好表现。
见老板看自己,他立刻回视。
沈正中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眼前的水贵,小二立刻扔下抹布进入后堂,很快就拿来一碗粥一双筷子,放在水贵面前。
“谢谢五少爷!”水贵马上拿起筷子吃起来。
沈正中猜想水贵这么早前来,很可能是拿着地契房契私自来的,他想把银子都收进自己的腰包。
吃完早饭后,沈正中放下筷子,之前两个人就没有再交谈。
水贵见主人已放下筷子,他立刻把最后的馒头塞进嘴里,又夹了一块牛肉塞进去,然后举起碗把里面的粥统统倒进去。没有噎死已属万幸,然后抹抹嘴有些畏缩地看向沈正中。
“地契和房契呢?”沈正中直接问道。
“在这里,在这里!”水贵有些紧张地从怀中掏出两张纸,直接交到沈正中手中。
沈正中检查过真伪后放在桌子上,也从怀中拿出两张纸,上面写着同样内容,放在水贵的面前。“这是转卖的约定,你看一下。”
“是,是!”水贵拿起两张纸。“……转让一千两……生活费……十,十,十万两!”水贵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沈正中。
“看清楚,是一共十万两,一次付清,债务自理,以后不再照顾你们。”沈正中喝着小二送上的茶水。
“一,一次付清!”水贵震惊于有人可以一次拿出十万两,而那十万两将进入自己的腰包。
“如果你不想要一次付清,又嫌每次领银子麻烦,可以让你的妻子来领。”
“不!不嫌麻烦!一次就一次!”水贵激动地嚷道,他妻子来领自己肯定少得不少钱。
沈正中笑了笑,他可不介意水贵看见自己的奸笑,因为看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既然同意,就按手印吧,我的已经按上了。”沈正中冲掌柜一扬手,掌柜立刻拿来印泥。
[第三卷 “贤妻”之寻妻游记:第四回 房屋改建]
“那十万两什么时候……”
沈正中从怀中掏出十一张纸,是十张让水贵晕倒的纸。十张一万两一张的,一张一千两一张的。
沈正中把银票放在水贵面前。“所有明月钱庄均可以兑换成小额银票,也可以兑换成金子和银子,这十张面额很大,小心保管哦!”
水贵的手一边抖一边伸向银票,这可是可以让他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钱!
“还有什么问题吗?不按手印吗?”沈正中扬起眉。
“按,按!”水贵把银票好好收入怀中,激动地一时不知道该用哪只手去按手印。
沈正中满意地接过合同书,收起其中一份,另一份交给水贵。“我会改建你那里的房子,不过我会留两间给你家三口人住。”
“谢,谢谢五少爷!不过……我们家四口……”
“冰儿以后就不是你家人了,也不再是你妹妹,她还会叫你哥哥,不过,你不要告诉她尼已经不再是她哥哥了,你心里记住这一点就好,还要提醒你妻子,明白了吗?”沈正中最后又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是,是!”水贵捂着狂跳的心脏退出扬月客栈。
沈正中满意地仍坐在那里,不自觉嘴角扬起笑容。
卓卓伸着懒腰下楼时正好看到他笑得像个白痴,典型坠入爱河的小男生样子。
“咳!听说你做了亏本生意,小小店铺花了十万零一千两!”卓卓调侃道。
“这怎么可能,不出七天,银子都会收回来,而且还会多出两个给我免费干活的人,他的儿子据说七岁,把他交给连师兄,不能跟着那样的父母,将来说不定是个有用的人。”
“怎么回事?”卓卓好奇地问道。
“等着看吧。”
“你怎么跟你打个似的!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到最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沈正中不予理睬。“最后时才有惊喜!”起身出门,打算去城西最里面的擎月府找人。
“你去哪?”卓卓跟在后面问道。
“去找人改建房子,大嫂帮我到锦月轩去找两个帮手怎么样?”
“呃……我还没吃早饭,你自己忙吧!”卓卓立刻退回客栈,笑话,大热天她怎么可能往外跑。
沈正中满意地打发掉麻烦,他不需要去锦月轩找人,只需要打发没事添乱的人。
这里的建筑业无法兴旺起来,因为这里的男人都或多或少会建房子,只是有的建的好,有的建的差。有人要建房子只要几个亲戚或邻居就够了,而建客栈酒楼这种大建筑,或大户人家的房子时,在当地有门路就可以找到专业的,这已经自成系统,所以沈正中插上一脚也赚不了多少钱,因此他还不如省下时间和精力干点别的。
擎月府只有铁匠、雕刻师傅和制造鞭炮炸药等的师傅,但他们可以找到专业的木匠和泥瓦匠。下午,木匠和泥瓦匠师傅们已经看完了地方,回来和沈正中讨论房子修补或改建成什么样。沈正中也交待了内部的桌椅摆设改成什么样的,还有一些特殊的工具是什么形状。
沈正中自己没有去酸梅汤店铺,他工作时不想分心,可忍着不去也分了不少心。
晚上,沈正中和卓卓坐在同一桌吃饭,卓卓喜欢热闹,他这个受她压迫已久的人只能坐陪。
吃饭时来了一个人,此人也是扔到人群里找不到的,但眼神中却闪着精光。
“五公子,您说的人已经去了。”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