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沈正义被逼着叫的。“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打破夜晚的宁静。
初晓笑道：“你是问为什么你会写下卖身契？”
“是……”那是痛苦的根源。
“呵呵……这个呢，就是夜魅宫的绝技了，其实我还打算有空教你的，但，哪想到你是坏人！”
“我不是坏人！”沈正义低吼，没再多反驳，说出多少理由也是白费，在初晓面前他知有无力之感。
想他以前，每次都是翩翩贵公子，想知道的消息三两下就搞定，多少人想与他结交，他却都可以华丽丽地退场，到最后消息怎么走漏的都不知道，任谁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而且，在他不经意间也是惹来无数风流账的，有多少女子为他衣带渐宽希望让他多看一眼！还有……
“这个呢，叫做咒术，分基础篇和高手篇”
初晓一句话就把他从美好的回忆中拉回来。
“我当然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不愧是夜魅用亲笔信和书籍教出来的徒弟，绝对的自信。
“咒术？怎么像道家的东西？”沈正义插言道。
“道家的东西？这个我不懂，只看过一些鬼故事，里面有收妖的！”初晓道。
“大概就是那些。”收妖的他也不懂。“那夜魅宫的咒术是怎样的？”
“咳！这就说来话长。”
沈正义疑惑，为什么讲个咒术要说来话长，难道是要说咒术的创造史？以初晓这种喜欢讲故事的性格似乎是这个样子。
但他想的是对的，也不是对的，她的确要讲故事，不过不是咒术的创造史。
“当年夜魅宫第一任宫主血洗江湖的时候，其实夜魅几乎只是用内功征服天下的，他外功招式如何几乎没有用上。”
“不用招式怎么杀那么多人！”沈正义忍不住问道。
“莫空长剑啊！夜魅当年十几岁出江湖，内力起码有五六十年！”
沈正义眼睛睁得大大的，嘴也张大了，但很快就喝上了，怕口水流到她头上。
初晓继续道：“他只是随便拿着剑晃一晃便杀死人，不是被刺死，而是被鸣石震断心脉！当年他出江湖只是……后来，夜魅在宫中立下规矩，夜魅宫的后人要保护莫空长剑及莫空后人，夜魅的女儿之后不久便消失没有再回到夜魅宫，而莫空长剑由他的女儿的徒弟送还莫空的后人。”
沈正义没有插嘴，惊讶于夜魅和莫空长剑的事情，那是他查过多久也没有查到的。
另一边的曲儿也在认真聆听，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夜魅宫第一任宫主的事，惊讶骄傲全部写在脸上。
“其实呢，夜魅的咒术才是最厉害的。他曾经在拜圣门的时候用咒术让所有人站直，双手伸平，然后绕着圣门一跳一跳，跳了半个时辰才罢休！而后所有人全身酸痛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只是件小事，他用咒术做的事还多着呢！”初晓讲的开心，炫耀之意很浓，却忘记当初她看到此事之时，还狠狠地批评了夜魅无视人权的，但她长大后……就变了……
有了被施咒的经历，就是什么也没有感觉到的经历，他对咒术更有兴趣。
“小姐，咒术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让别人听你的话呢？”沈正义问道。
“你这么一问……我还从来没想到过呢，我只知道用！大概……大概是，比如说你的行动本来是由你的脑子负责的，而我施了咒术之后便是我的脑子来控制你的行为。这样懂了吗？”
这么清楚沈正义当然懂，只是如此说来要是有了咒术，不是对任何人都可以为所欲为，让别人听自己的话，甚至想控制天下也是有可能的！
沈正义有些心惊，不了解咒术的程度，但如果可媲美于当年夜魅血洗江湖的本事，夜魅宫可是太危险了，难怪三教九流全都以夜魅宫为尊，对她们的事誓死不透漏！
还想再问些细节，却被曲儿打断。“小姐，该休息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曲儿不想让宫主再把宫中秘事告诉外人。
“也好，曲儿尼去马车里睡吧。”初晓道。
“是！”
这几日如果没有赶上城镇露宿外面，初晓便让曲儿睡马车，毕竟曲儿没有功夫是最弱的姑娘家。曲儿开始还不同意，但谁能驳回初晓的决定。
沈正义枕在包袱上，而初晓枕在他身上。
接下来到京城为止都没有再问出关于咒术的事情，还有不到半日便到京城，沈正义也在考虑真正重要的事他的卖身契。
“小姐……”
“有什么事怎么吞吞吐吐？”初晓来了赶马车的兴致，因此曲儿在马车内，换成她和沈正义赶车，沈正义的作用是如果有岔口要指路。
“就是……我想问那个卖身契的事……”沈正义盯着她的表情小心翼翼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把柄在人家手里他能不屈嘛。
“呵呵……”初晓笑得满意了才说道：“卖身契有什么问题？”
“你想让我一辈子当你的奴仆！”“奴婢”这个词他死也不会用！
“白纸黑字，上面都是写得清清楚楚呀！”
沈正义噘起嘴。“小姐，不妨直说好了！你又不缺丫环，让我在你身边不过是想报复捉弄我！欺人也有个限度，小姐明说什么时候，什么条件才肯罢手！”
面对他的强硬态度，初晓丝毫没有生气。“呵呵……凡约真是了解我，我的确不能让沈四公子当一辈子丫环，不过这个条件，时间的我还没有考虑……”她在说谎，捉弄人的计划早已成型，就等着实施，此刻如此说不过是引他入毂。
沈正义仍是瞪视她，不过听她松了口的语气还是很高兴的。
“小姐！”
“好！好！我认真考虑……不如就三个月吧，三个月内如果你让我满意，我便还你卖身契！”
“真的！那怎样才是满意，如果你三个月后挑我的毛病，才说不满意，那我岂不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肯还我卖身契！”这种事是很可能的，弄不好就是三个月又三个月再三个月，他对初晓的人品没有信心。
“怎么说的好像我市不讲理的人！那我保证我不会赖账，有什么不满意的一定当时就提出来，他改进后我满意了就不计为不满，到了三个月满之时没有不满意的，我一定还你卖身契！怎样？”
还能怎样！
沈正义暗暗吼了一声，就是没人听得到而已。
“那好吧，看小姐也不是赖账的人。”管她什么人，这样夸她看她到时候怎么赖账！
“击掌立誓，三月之期！”初晓伸出右手。
看着她的笑容，为什么他有不好的预感，为什么有掉进陷阱的感觉。
“不想吗？”初晓问。
沈正义只得伸出右手与她击掌。
“啪啪啪”的三声，就标志着沈正义三个月水深火热日子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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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第一个月，便和在扬州的日子一样，初晓仍沉迷于风月斋的书中，没有任何难为沈正义的举动，因此沈正义便被麻木了，以至于没有一早认清她的诡计。
艳阳高照，微风将棋楼透明的纱帘拂到外面，引得路人侧目。层层叠叠随风浮动，这是夜魅宫众女子的最爱。置于其间宛如仙境，这是夜魅宫前人高人一等的举动，但搬到了外界，就是建造起家的感觉。
夜魅宫的女人已不再相互勾心斗角，争一些有的没的，到了外面，自己便自然照顾起自己人。外面的世界大了，感到恐慌，慌才会把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一同面对外面的世界。
京城的艺馆也开张了，大大的牌子街尾也看得见。这里比扬州的艺馆还要大，生意也使更加火爆，因为似乎京城有人知道扬州的艺馆。另外，这里比扬州还多了一项，便是因为京城有内湖，多了一项泛舟烤肉的项目。
而这也是沈正义噩梦的根源。
他不会琴棋书画，不会唱歌跳舞，初晓便千辛万苦给他想出了这烤肉的活！
［第五卷 “变脸”之草丛游记：第三十回 路遇生人］
到了京城他想换回男装，但却被禁止，他不是没有反抗过，穿着男装在初晓面前，但初晓不同意，说这么美的脸怎么可以穿男装！他再反抗，就是不脱又能怎么样！
但不能怎么样是他自己认为的，恍惚了一下，低头一看，自己穿着女装，当时脸就像掉进了七彩染缸，他貌似当着初晓的面换的衣服！
之所以恍惚了一下，是因为他防着她对自己用咒术来着，虽然不知道怎么抵抗，但开始也似乎有点效果，但看到初晓扬起眉毛的笑容之后便换了女装。
他果真还是斗不过她！
他又想起当日应该早些离开的，那几天都想什么去了！
他仍带着人皮面具，关键是不想让人是的人知道他这见不得人的遭遇，而初晓也没有让他摘掉面具，只是当初见到他真面目时惊呼“我还以为你是娘娘腔呢”的话，她就让他仍扮女子。
她当然要他扮女子，否则乐趣何在！
开始那个月，沈正义认为有所改善的地方便是，两人终于不用夜夜拥眠，她终于有了一点自己是女子的意识，不过他开始却有些睡不着。
庞大的游船上，初晓躲在其中一个房间，而沈正义被命令做起了烤肉，招待客人的职责。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正常的。
太阳还是很大，天气也很热，却也挡不住众人来船上吃烤肉的兴致。不只是船上烤肉的行为很新鲜，另外还有越是反常的事情人们越有兴趣。
船上唯一不事生产的人却在最舒服的房间，初晓此刻正端着一盘黄嫩嫩，上面还涂着辣椒油的兔肉，看着外面的景色，从开始正好可以看到远处街道上的情景，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湖边站立，虽看不出表情，但却似乎可以感到两人间的气氛。
此刻还抱怨在扬州就好了，就可以喝到冰冰凉凉的冰镇酸梅汤！
沈正义正在辛苦地把两只拔光毛的野鸡送到船尾的客人，就听到初晓的叫声响彻游船。他佩服初晓叫他也用得上内功！
“小姐，有什么事？我还忙着呢！”他确实很忙，忙得都没有注意到他比别人都忙。
初晓不理会他的抱怨，完全在自己的情绪中。“啊！凡约！我跟你说，你说我怎么这么笨！”
沈正义挑眉以示自己的不满，初晓有笨的时候吗？她不是完全的妖女吗？他一直都以为她是万能的呢！
“小姐又想起了什么事？还是书上又出现什么情节？”他可是直到她一天闲的想东想西，把书里的爱情故事当成真有其事一样。
“是啊！你看我一天不能见别人都是因为我这张脸！”
沈正义眯着眼睛，似乎猜到她想说什么。
初晓继续道：“我三岁就没有到宫外了，到了扬州也都没有游玩！”
“然后？”沈正义接道。
“我可是很想到外面玩的呀！”
“小姐，有什么事就直说，无妨！”受压迫的人是他呀，说的好像她有多委屈一样。
“凡约真了解我！呵呵……我就是说人皮面具的事……”初晓一副不敢大声说话的样子。
效果只是让沈正义更气。
“小姐是要一张人皮面具，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到外面？”
“对，对！你不知道船里面有多热！而且还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你跟我说话，我好无聊……”她之所以这个时候才想起人皮面具，是因为夜魅宫没有这种东西，她觉得很神奇，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想到，而另一点就是她想起来不能在他身边看戏，那她捉弄人的乐趣何在！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沈正义缓缓说道。
初晓一愣，笑道：“呵呵……最近我都忘记你是沈四公子了，说吧，有什么条件！”她此刻如此痛快是因为有了人皮面具，那她就可以白天出去找如晴师父了，不过找师父的事情可以先搁置一下，等处理完沈正义的事情再说。
“小姐就是痛快！我也不是要什么条件，想必小姐也知道我会提什么。”沈正义也坐下，吃了一块兔肉，有点辣。
“你想要减短时间？”初晓问道。
“是，不知小姐可以给我减多少？”
初晓笑了笑，情况确乎完全掌握在她手中，这种感觉真不错，尤其对方是任她压迫的人，让她有点内疚！不过只有一点点而已。“这样啊……那两天？”
沈正义差点把眼睛瞪出来，不过辣椒油的效果出来了，让他来不及说出什么过分的话，而只是一直咳。
初晓好心地递来一杯水。“小心一点吃！呵呵……我刚刚开玩笑的啦！别激动！嗯，十天，不能再多了，怎么样？”
够压迫！
沈正义还以为可以减少起码半个月，他心里还奢望过一个月呢！
“咳咳……好，一言为定！”他就怕她又变心。
“呵呵……一言为定！那什么时候能给我人皮面具？”
“今天下午我买些材料，估计晚上可以给你。”他可不打算做太好的面具，要知道他的面具可是很值钱的，甚至有钱也买不到！
“好！那我明天就可以出去见人喽！”
“嗯！”看见她雀跃的样子，他为什么也突然高兴了呢……
他有被虐的病……
“凡约，你去买材料吧！现在就去，早早做完！”初晓将沈正义往外推。
他上扬的心情立刻又沉下去了，这个女人！
其实他也乐得清闲，到了外面可以想逛多久就逛多久，不用在这里伺候人！
一个人走在街上，悠哉地不想去药铺。他听初晓说，因为京城太远，所以夜魅宫还没有打算把她们的药铺开在此地，而且这里的名贵药材也是很多的，只是有些死林中独有的这里没有，要是这里的人真的想用，那就自然会去扬州等地买药。
京城内街面上没有他的人，因为他之前已经支开，帮他大嫂的忙去了，另外的理由当然就是不想让手下人知道他，千面公子落难了！
没注意多远才到这里最大的药铺，突然听到有人叫他。
“凡，凡约小姐！”
沈正义脸黑了，在大街上这种叫法他是不会开心的。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他的脸呀！
不得已回过头，看到一张憨厚的，有些黑的脸。这是谁呀！
“凡约小姐！”来人气喘吁吁跑到面前。“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没想到在街上看到你！”
沈正义微微笑了笑，因为对方的笑脸实在太大，他只好不得已回复一下。只是他仍不知道面前的是谁，好像见过。
“小姐是要去哪里？”对方问道，因为沈正义已经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地往前走，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