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狂澜 作者:圣者晨雷 (战争,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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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狂澜 作者:圣者晨雷 (战争,幻想)-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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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均出征苏国,带走了十万大军,境内只余五万人马,凤九天悉数带来,何诈之有?”庞震颇为不解。

  “为何不将百姓动员起来,此刻为生死存亡之时,凤九天不动员百姓岂非不智?”柳光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有人来了,大帅!”随侍的樵夫装扮的卫士低声警告道。

  只见城中走出一支百余人的骑兵队,当先两人一个全身在盔甲之中看不出模样,另一人则是个穿着儒者服饰的人,年龄约有近五十,须发有些发盔,神态也极为平常。但庞震咦了声,道:“这两人就是凤九天与纪苏。”

  “哦?”柳光眼光昏花,似乎只是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下老汉,他笨拙地下了驴,让到路的一旁。

  庞震掏出个水壶,借饮水的姿势隐住自己脸上的紧张,那卫士警惕地向柳光靠来,但柳光给了他一个严厉的眼神,他便将柴放在地上,坐在柴上歇息。外表看来这是一群准备进城的乡民,见了军队出来为他们让开道路。

  “凤先生为何要出来?”

  柳光耳尖,听得那全身盔甲的人用怪异的声音道,他心中一动,这套盔甲原为战神破天侍者的服饰,头盔之中有专门的变间装置,那么这人真是李均的戎族女人了。

  “只是来看看地形,估计柳光会从哪儿进攻罢了。”那被称作凤九天之人神态安然,声音清朗,与他的外表并不相称。

  “在城头看看也是一样。”纪苏四处观望,觉得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不禁问道。

  “纪姑娘之言差矣,在城头我只能看到如何防守,只有在城下我才可以看出如何进攻。”

  “可是我们只需防守便可,守上些时日,柳光老贼得知后方变故,定然会不战自溃。”

  此刻他们已经是越走越近,声音便是庞震也听得一清二楚,柳光听得这戎人女子无礼地称自己老贼,心中颇觉有趣,侧过头看了看她。那戎人女子似乎发觉了什么异样,也紧紧盯着柳光。

  “哦,一则来此便可以知道柳光可能会采取何种攻城之策,二则我也得为日后追击柳光作些准备。”凤九天仔细察看周围地形,还不时回头看看会昌城。

  “喂。”纪苏没有再问凤九天什么,只是驱马上前,笔直来到柳光面前,那遮住面容的狰狞头盔之下,寒如冷电的眼眸盯着柳光的眼神,柳光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身上流动着的武艺高绝的猛将的灵力。

  “以董成为清桂留守,将清桂军务尽皆托付于他,似乎还是太冒险了些。”

  前往狂澜城的大海船之上,魏展迎着海风,望着在船上空飞舞盘旋的海鸟,对李均道。“那一夜我们不是商定让孟远将军为清桂留守吗?”

  “以孟远兄为清桂留守,我军主力南下之时,若是多留兵马则恐不足以与柳光对抗,若少留兵马则恐当地百姓不服生事。孟远兄再加上吕无病辅佐,攻取清桂有余,而欲守则易有变故。非二人才智不及,是因为人各有所长。”李均微笑道,“董成不同,一则他长期为郡守,处理政务有经验,二则他较得苏国百姓之心,比之孟远兄易为百姓接纳,三则他自己提出,我也不好拒绝。”

  “他终究是新近投诚,只怕……”

  李均摆摆手,悠然道:“我知道他这般人物,他并非投诚于我,而是投诚于苏国百姓的百年祸福。非以百姓之名,不足以动他之心,黄选先生当初在溪州便是如此说服他的。因此,他绝不会一再倒戈,为天下所笑。况且,我将黄选先生留在他身边,时时劝导,足以稳住他了。此乃临时变化,未同先生召呼,还请先生见谅。”

  “统领既有把握,我便不多说了。”魏展想起自己也是一投入李均帐下便被重用,确知在用人这一方面上,李均绝非常人所能及。

  那一日在军事会议之上,李均作出了让部分和平军领导者担忧的决定,合清桂四郡为一州,州名便称清桂,以董成为清桂留守领州牧事,黄选则为其主簿。更让和平军部分将领意外的是,这项措施,李均甚至让黄选以董成名义写成奏折,派人送往苏都柳州。似乎辛辛苦苦打下的清桂,又还给了苏国昏君一般。

  “这只不过是暂且得到一个名份,以安清桂百姓之心,证明统领无意侵夺苏国之地。等到清桂百姓尝到统领新政的好处,这个名份便可有可无了。”魏展如是解释,虽然如杨振飞者仍不明白,却也知在此事上不宜横生枝节。

  接着李均综合众人建议,令孟远与吕无病领和平军一万骑兵连夜赶往枫林渡支援方凤仪,留下一万和平军给董成作机动之用,其余尽数赶到溪州,搭乘早已等侯在那里的大海船回到狂澜城。

  “统领心中,究竟有几成把握对付柳光?”终于忍不住,魏展还是问了这个明知没有任何答案的问题。

  但李均却回答了:“老实说,一成把握都没有。”

  看着李均说出这极无志气的话语,脸上却是甚为轻松的神情,魏展迷惑了。他虽然渐渐了解李均,对于李均的一些心思颇能揣测得出,但李均此时却让他无法看透。

  “哈哈哈哈……”两人都大笑了起来,笑得随在两人身边的卫士莫名其妙。过了会儿,李均方才道:“先生为何而笑?”

  “统领又是为何而笑?”

  “看来先生终究是不肯让我,哈哈哈哈。”李均眺望远方,海天一线之间,一片茫茫,若不是船队连绵而行,而只是一只船在海里漂泊,那样天海之间,便只有一个自己了。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种厌倦,有一冲想将自封闭起来的冲动,抛开那战争,抛开那野心,抛开那贼老天,泛舟于海上,既无平时的喧闹杂乱,又无战时的流血伤亡。

  “统领,统领!”

  魏展的呼唤将他从封闭中拉了回来,他自嘲的一笑,自己终究不能离开战场,因为自己是十余万军人的统领,是数百万百姓的事实统治者。若是放在千年战争最激烈的年代里,自己目前的力量已经可以算是强大的势力了。但到了这几百年,各国间兼并日重,小国所余无几,而恒国、苏国与岚国这样的巨大国家,已经巍立百年了。

  “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想,我方才究竟为何发笑。”李均略有疲意的道,但魏展询问的目光并未收回,李均长长吸了口气,指着东方天际道:“有朝一日,我欲使这大海成为神洲之内湖,先生以为如何?”

  “统领虽然豪情万丈,但也请解决了柳光再言此事。”魏展没有因为李均的情绪低落而顺着他的意思。在他看来,一个人烦躁不安的时侯,最能体现出这人的自制能力,而身为一军统帅,自制能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我回舱去歇息会儿。”

  李均脸色果然有些不愉,他转身回船舱,魏展担忧地望了他一眼。虽说每个人情绪都有高潮低潮之分,但李均自他见面起,便如一个不知疲倦的铁人般,从来没有看到他情绪低落之时,这一次不知为何却低落起来。而且,此时李均要去面对或许是他见过的最可怕的对手,情绪低落,对他而言是致命的错误。

  “果然如此。”

  吴恕在他那被书架子占去大半地方的书房之中,淡淡地道。

  恭恭敬敬侯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着紫色朝服的官员,以他的服饰而言,在朝中当数三品大员,但在吴恕面前,他却如一个仆役般恭谨,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辛苦了,你可以下去。这事情我自然会转禀圣上,你的功劳我也会一并呈报给圣上的。”吴恕端起茶,淡淡地道。

  “多谢恩相,下官哪有什么功劳,全是仰仗恩相提携。”那朝官语气中透出一股打内心里出来的喜色。

  “唔。”吴恕不再多言,只是轻轻唔了声,那官员会议,躬身行礼道:“下官这便告辞了,呃,此次来得匆忙,未能替恩相注意各地的奇物,只略备土特产,稍后下官便令人送来。”

  “你不留下来陪我吃顿晚饭么?”或许是提到礼物的关系,吴恕态度变得有些热情,但那朝官深知进退,再次施礼道:“不必,不必,下官已经打扰了恩相许久,还是告退的好。”

  待那朝官走后,吴府的管家大声呦喝道:“沧海郡守代喜求见。”

  吴恕轻轻一拧眉,闭起了眼,只从他鼻腔里发出轻轻的哼声,亲随明白他的意思,呼道:“让他进来!”

  代喜提着官服,战战兢兢跨入大门,还未来到吴恕近前,便扑通跪倒在地拼命磕头:“恩相大人饶命,恩相大人饶命!”

  “我饶你命?可是李均不见得会饶我命。”吴恕慢吞吞地道,“你与李逆勾结,至使沧海失守溪州沦陷,从而为逆贼打开了进入我大苏的门户。你蒙受国恩却贪赃枉法,你在溪州三年不曾检过兵不曾缉过盗,如今我想倒是想饶你,可你要我以何理由饶你?”

  “恩相……恩相……”代喜涕泪俱下,叩头流血:“恩相明察秋毫,实非门生与李逆勾通,而是董成与李逆暗通款曲。如今董成就任李逆清桂留守便可证明门生确属无辜!”

  代喜之所以在吴恕面前自称门生,是因为当年他考取仕途的主考官,便是吴恕。他当然不会幻想这“门生”二字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转机,只不过如今能抓着一根稻草便是一根稻草了。

  “唔,你说得也有道理。”吴恕微微颔首,似乎听进了代喜之言。

  但代喜深知吴恕其人,若是喜怒不动于颜色,那尚有生之希望,若是大发雷霆,那还有辩解的余地,若是和颜悦色如现在,那便意味着有人死路一条。

  “恩相,再过数月便是恩相大寿之时,门生自知此次死罪难免,到时不能为恩相祝寿,故此提前准备好了礼物,门生此去与恩相人鬼殊途,再也无法于恩相面前听侯教诲……”说着说着,念及自己可能遇到的悲惨下场,代喜禁不住嚎淘痛哭起来。

  身后屏风里传来唯有吴恕能够理会的异动,对于自己那个贪婪的妻子,吴恕也有些厌烦,但到底还是畏惧多了些。他略略挪动了身体,道:“念你尚有功于朝庭,我会奏明圣上,让你将功折罪。至于能否留下你一条性命,还是要看你自己。”

  当终于捡回一条性命的代喜在吴恕大门之外抹着冷汗之时,吴恕的妻子熊氏正在询问吴恕:“那李均小儿竟然夺去了清桂,老爷当如何是好?”

  “那小儿果然颇有眼光,知道清桂是立业之地。”吴恕眯着的眼在他妻子面前睁开,黄幽幽的冷光,即便是熊氏也难以琢磨透彻他内心中想的是什么。

  “余州、清桂,若是用能吏治之,都是富庶之地。”吴恕心中盘算,“如今朝中反对我者大多为我除去,皇上左右无人可用,不倚仗于我便不足以行事。皇上皇上,你有意杀陆翔,我却担上了这千古骂名,既是如此,我也不得不为自己考虑了。”

  这些话,即便是对着妻子,他也是不敢说出口的。他能说的,只有他的布置:“如今柳光大举攻伐李均小儿,清桂只余叛将董成,我正好乘机发兵,夺回清桂。”

  “朝中诸将,谁人会是董成对手,况且将兵权托付于他,怎知不会成为第二个董成?”熊氏的疑虑,不能不说是对吴恕的提醒。

  “无妨,我心中早有一人,他军略便是不及董成,也不会相差太远,令他统十万禁军,再自各地调集十万兵马,对付区区董成应是没有问题。”吴恕森然一笑,脸上的皱纹如老树皮剥落般扭动,眼中那阴森森的光芒便是熊氏也胆寒:“至于成为第二个董成,那是不可能的,我料李均恨他决不在恨我之下,谁有都可降李均,他是万万不敢降的。”

  二日后,朝庭传出,以原无敌军中重将、手刃陆翔的功臣、骠骑将军王贵为兵马大元帅,都督二十万大军南征。

  “怎么了?“

  纪苏盯了柳光半日,仍旧一语末发,倒是凤九天有些不解,诧异地问道。

  “这些人是奸细!“

  纪苏一语惊人,便是深沉如柳光者,也不禁错愕。传闻里这戎人女子不过武艺高强,却没有听说她智慧也如此,莫非她是一直深藏不入,是李均留在余州的杀着?

  “哈哈哈哈,纪苏姑娘何时变得如此多疑了,是不是太久没有见着统领了?“凤九天哈哈大笑,一面开着纪苏的玩笑一面摇头,“这些人都是附近乡民,你看你将他们吓得那样子,若是奸细,怎能如此神色大变?“

  “他!“纪苏一指柳光,神态间杀意盎然,“看他骑驴的姿势,不象骑驴而象是骑马。你们常人看不出来,我们生在马背上的戎人可是一眼就看出了!“

  未等柳光辩解,纪苏又用手一指柳光之侍卫:“再看他,额角有道肤痕,你们男子不注意,却逃不脱我们女子的眼睛,那肤痕戴头盔时间长了的痕迹,这二人都是军人,却装作百姓打扮,不是奸细是谁?“

  凤九天张开嘴呆了半晌,眼中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柳光脸上的惊慌之色却未改变,他慌忙下了驴,拱手行礼道:“将军好眼光,小老儿曾当过三十年骑兵,如今老病在家,但这多年的习惯却无法改变。那年轻人是小老儿侄子,这两年误投了莲法乱军,最近才回得家来。“

  他言语之中并无一字说自己并非奸细,但却将纪苏指证的理由推得一干二净,纪苏怔了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责问。

  凤九天冷冷盯着柳光,似乎并未被他说动,柳光坦然地迎着他的目光,脸上神色恢复了镇静。二人对视了足有一盏茶功夫,凤九天方移开了目光。

  “老先生习于行伍,可有兴趣在我军中效力?“凤九天微笑着道,似乎已经没有了猜疑。

  “小老儿不过一士卒,怎敢说习于行伍?“柳光再次拱手逊谢:“和平军兵多将广,我一老卒,于和平军大业无甚补益,而且战乱久了,小老儿也厌倦了。“

  “确实如此。“凤九天深深叹息道:“战乱久了,任何人都会厌倦,便是百战百胜的名将,也终有厌倦的那一日。老先生以为,那不败名将柳光元帅,是否也有厌倦之日?“

  “不败名将柳光元帅“八个字如惊雷般响起,柳光的部下神情都是大变,甚至开始向这边聚拢过来。唯有柳光脸上浮出沉吟之色,半晌道:“每一个人都并非天生好杀者,每一个人都有他不得不去做一件事的理由,每一个人夜深后都会有扪心自问之时。“

  凤九天再次与柳光目光相对,柳光脸上露出有些勉强的笑容:“柳光是个老兵,小老儿也是个老兵,小老儿不过是瞎猜罢了。“

  “老先生所言极是。“凤九天慢慢道:“柳光元帅有柳光元帅不得不作战的理由,我们也有我们不得不作战的理由。纪苏姑娘,我们是否该回城了?“

  望着凤九天与纪苏一行又回到城中,柳光微微笑了笑。庞震凑上来道:“主公镇定自若,非常人所能及,只是这亲身涉险之事,以后请不要再做了。“

  庞震的谏言让柳光再次微笑起来,他将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轻轻道:“若非亲自来此,又怎能见到凤九天与纪苏这两个妙人?耳闻不如目见,这两个人倒值得我亲自来此……“

  侧目见到庞震颇不以为然,柳光轻轻一摇手中的鞭子:“那纪苏能从我姿势中发现我习于骑马,用从侍卫头上的痕迹推出是军人出身,决不只是一蛮女。凤九天能推测出我的身份,以言语挑我之后又能隐而不发让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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