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13454的!为什么CNN也要插一脚!”
“全世界超过3亿人收看了那个视囧频,当月Y0utube访问量第一。”小弟以沉重的语气补充。
“他够了!”芬格尔双手合十插进自己乱蓬蓬的头发里,瘫倒在椅子里。
投影一角的电子时钟显示距离天亮只有两个小时了,天亮前这只秘密公关团队必须离开这间中央控制室。他们现在拥有的对“诺玛”的无限权力也会被取消,明天一早调查组就会进驻接管诺玛。
而三天后就是调查组的第一次“听驻会”,被副校长带着在校园里溜了三天之后,安德鲁终于不堪忍受这种明目张胆的调戏,选择了破釜沉舟。
他向副校长递交了一份由校董会盖章的正式文件,要求召开小范围的听证会,对于卡塞尔学院执行部“滥用职权”“造成灾难性的后果”进行质疑,同时怀疑“不可控制的危险血统未经审查进入校园本部”。
这些都是严肃的指控,一旦被证实,都会导致现任校长和相关人员的直接下台,其恶劣程度好比美国总统和恐怖分子在阿富汗晴朗的夜空下开篝火晚会的照片被曝光。
好在校董会虽然掌握最终的权利,却也依然需要100%确凿的证据。
“就是怀念屁股上吊着两把左轮手枪,骑马行走荒野的日子,小镇里陪酒姑娘们的大腿上罩着漂亮的丝袜!副校长啧啧连声。
剧情正是高潮,深夜,老牛仔冒着狂风暴雨冲进酒吧,以一杆长杆轰翻警长和一干手下,而后骑着马走在家家闭户的小镇上,看着他死去朋友的尸体,警告他们在他离开之后,
这里的人必须善待他朋友的尸体和那些扁佣他们杀人的可怜妓女,否则他将再次堕落成杀人恶魔,把他们统统送进地狱。
这老家伙最喜欢悲伤燃情的桥段,看得目不转睛。
“别哭丧着脸,昂热,这可不像你。”副校长瞥了老友一眼。
“这个学院建立110周年来,这是我第一次被投诉,”校长低声说,“事情渐渐向着我们不可控制的方向演变。三天后的听证会,校董会决意剥夺我对这个学院的控制权,而我现
在在这里陪你看一部西部片,没有采取任何有利的措施,我感觉到有点无力,这对我很罕见。”
“放心吧,芬格尔会处理好的,他是我培养出来的人。”副校长对于他多年不能毕业的入室弟子表示了十足的信心。
“即使我相信他的能力,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忽然召开听证会,忽然接管诺玛,校董会的手段远比想象的强势。”
“你跟我看了三次《不可饶恕》,你到底有没有记住这个片子的剧情?”副校长突然说。
“没有。”校长承认,“你有时候要请我看一些西部片,有时候看一些满屏幕白花花大腿的歌舞剧,各种品味交杂,我实在跟不上你的节奏,说真的我对于后者更能欣赏一点。”
“一个叫威廉的农民,年轻的时候是个著名的恶棍,杀人、抢劫火车,当然也有人说他是侠盗。他娶了一个叫克劳迪娅的好姑娘洗手收山了,过了些年克劳迪娅死了,他带着两个孩子孤独地生活,很穷。镇子上发生了一件事儿。两个烂仔割伤了一个妓女,毁了她的容。混蛋警长只是罚了他们几匹马了事,妓女民决意凑钱请杀手杀了烂仔。一个年轻的杀手觉得自己做这活有点悬,就来找威廉。威廉太穷了,虽然多年过去他枪法已经糙烂到家,马背都爬不上去,但是为了给他的孩子们弄点吃的,这老家伙还是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他还叫上了自己的的黑人老兄弟。最初来找他们合伙的那个小家伙其实根本没杀过人,只是嘴皮子厉害,见血就尿裤子,两个老家伙不一样,他们见过血杀过人,他们是真正意义上的混5345464蛋,他们成功地杀掉了烂仔,但在这装事里面卷的越来越深。最后,他们不得不跟警长为敌,小家伙跑路了,相帮老兄弟赚钱的黑人给警长杀了。只剩下威廉一个人,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里警长纠集了一批人准备捕杀他,再镇子上的酒馆里开party,外面插着他兄弟的尸体。
老家伙推门进去把他们都杀了,用他已经很糙烂的枪法。但是几乎没有人敢于反击他,因为这时候老家伙忽然被当年的杀人魔附身,他是真正杀过人见过血的暴徒,他开枪的手很稳定,而看见血浆飞溅,那些想抓他领赏的枪手都尿裤子了。”副校长慢悠悠地说,“这故事是不是很棒,是不是很像我们那个年代的西部?”
“是你的西部吧,那时候我基本都在欧洲活动。”
“我的意思是,你就像那个叫威廉的恶棍。”副校长说,“你已经很老了,快不行了,其实你没本事再臭牛逼了,对么?你年轻的时候是握着一把折刀敢与龙类近身搏斗的人,但你现在冲向龙王,背后却叫一个年轻人拿着阻击步枪,把一击毙命的事儿交给了别人。”
昂热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我不否认自己老了。”
“但你跟年轻人不一样,在他们吓得尿裤子的时候,你不会。因为你和我,是从那个野蛮战场上幸存下来的人,我们是见过血的恶魔,弗罗斯特算什么?他才50岁,他生于可笑的1960年,那一年越南战争,可他见过欧洲战场么?见识过敦刻尔克大撤退么?见识过诺曼底登陆么?见识过纳粹空军轰炸伦敦么?他当然没见识过我们拿着冷兵器跟龙类死磕的场面。”副校长啐了一口,“他懂个屁!”
“你好像一直不喜欢弗罗斯特。”昂热说。
“别逗了,一个50岁的幼齿,我犯得着不喜欢他么?”副校长耸耸肩。“说起来你到底活了多少岁?”
“反正带上脚趾数起来都不够用……我已经懒得计算这个数字了。”副校长懒洋洋地说,“我很好奇加图索家族这些年到底想做什么,他们在校董会的发言权越来越大,除了你亲爱的侄女儿丽莎,其他校董都支持加图索家族而不是你。”
〃其实我不在乎踏在你们两个优雅高贵的校董会多么臭屁,但是如果他们走进了我们的领地。。。。。。” “我们的领地,你是说校园?” “不,是和龙族之间的,真正的战场,”副校长声音低沉,“满地都是血,只有见过血的人,才能站直了。”他舔了舔牙齿上的雪茄烟丝,“跟我玩?他还差得远!” 昂热点了点头,“我相信你是个地道的恶棍,因为我见过你的所作所为。但是老友,三天之后就是听证会,而你说过我们有三个漏洞,学生社团,楚子航本人和诺玛。我们来不及在三天里补三个漏洞,尤其是诺玛,即使我两个都持有黑卡,你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还持有黑卡。你准备怎么办?我可以挥舞折刀现在冲进调查组的住处把刀扎在桌子上告诉他想跟我玩,我都把他们送去地狱……你也知道这活儿我年轻的时候其实也蛮擅长。
“不不,不要试图总是这么解决问题。”副校长挥舞着一根手指,“世界如此美妙,你却如此暴躁。你需要的只是更无耻一点。”
“还能更无耻一点?”昂热一愣,“我以为你已经把一切无耻的手段用尽了。”
“不不,远未够班。”副校长炫耀着他从中文互联网上学来的新词,“你知道中国现在有一种神奇的网络公关业务么?举例说吧,某种手机总是黑屏,漏电,信号不好。被人捅到了互联网上,手机厂商就会雇佣网络公关。这种人还有个称号叫‘水军’,他们会在每个骂这个手机的帖子下回复,骂楼主事隔脑残,力撑自己用这个手机感觉无比好,飘飘欲仙。”
“确实听起来比你还要无耻一点。:
“但这并不是新生事物,你以为,密党这么多年来的历史都是真的么?别逗了。我知道几百个被篡改过的八卦,连起来可以在电视台开一个脱口秀栏目。芬格尔事隔很有潜力的年轻人,但是在我看来他还是没有突破心魔。你知道么,中国人说心魔是指……”
“别跟我谈中国文化了,你现在说话做事就像一个中国村镇的乡委书记。”昂热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你真的相信芬格尔有办法解决诺玛那里的问题?
“毫无疑问,只要芬格尔想穿了那一层,其实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相,真相只是大家互相骂娘之后的结果。”副校长慢悠悠地说。
“说起来我们俩当朋友那么多年了,你虽然帮过我好些次,但从未这么力撑我。这次是为了什么?”
“说起来最初我真不想帮你,你总是那么臭屁臭屁的,从来不采纳我的意见……”
“住嘴!采纳你的意见我们校园结构和气氛就会变得相当古怪!“
“区别只是我喜欢中国乡镇风你喜欢剑桥风罢了,你们伦敦学生的桌牌能有多看?
“副校长摊摊手,“我帮你的额一个重要原因是…。。我想看到弗罗斯特生气,只有他生气,我才能知道他想干什么。”
| 2 | 攻防战
“先生,我已经准备好了。”调查组住处,帕西坐在黑暗里,面对一台打开的笔记本。手机放在桌面上,开着免提。
“现在从我给你的那个信封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卡片来。”弗罗斯特?加图索冷淡的声音从桌面上传来。
帕西从带有密码的铝箱里取出了一枚黑色的信封,倒出一张贱坚韧的金属卡片,和任何IC、IP、IQ卡都不同,它完全没有标记,也没有任何磁条状的东西,它是一块完整的金属,刀剑般简洁。
帕西的手指扫过白卡表面,感受到了细微的纹路。
“现在你的USB接口上已经接入特制的卡槽,把白卡放进去。”
帕西轻轻投入白卡,一瞬间,屏幕由漆黑亮起,灼目的莹蓝色仿佛深邃的夜空般,照亮了帕西没有表情的脸。界面在几秒钟之后显示出来,诺玛有各种界面,有的专业严谨,有的亲和力强,学生们即可以在ipad上安装插件后简单地拖拽来在晚间习题课上占座,让诺玛为他们安排夜宵,也可以使用超强的专业版,把无数的衔接集中在一个界面上以备查询。
但很少人见过此刻出现在帕西面前的界面,没有苹果风格的简洁线框,没有logo,没有工具条,甚至连字体都是难看的默认字体。
整个界面就是巨大的色块里的文字,点击文字进入下一层,“esc”回到上一层,简单的好像洗衣机的控制界面,或者80年代老电影里即将把007炸飞上天的炸囧弹倒计时器。
但帕西知道这个界面的权限,无限的权限。
这个见面所以那么简陋是因为会使用它的人很少很少,它根本不用考虑“人性化”这种事。开启这个界面的人必然是专业的来就是要获取纯粹的信息。
“接入完成,我已经获得了诺玛的最高控制权,现在在学院的系统里我是音隐身状态,但每个角落都可以到达。”帕西低声说。
“很好,那两个老混蛋为了不让我们直接访问诺玛,居然把大西洋海底电缆给挖断了,但他们不会想到我把这么高级别的卡交给一个秘书吧。”弗罗斯特冷笑,“直接从校园里接入!”
这是几天前的事情,随着召开听证会的文件送达,校董会和校长的关系明显恶化,转天就传来大西洋海底电缆通讯中断大概是被抹香鲸咬断的消息,身在欧洲的弗罗斯特对学院的访问每次都以“对不起,您访问的界面暂时没有相应”为结束,恨得弗罗斯特牙痒。
他清楚的知道就在电缆中断的当天,那艘曾在三峡执行“青铜计划”的功勋拖船“摩尼亚赫号”刚巧慢悠悠地从那块海域经过……
“先生,等到您的命令。”帕西恭敬地说。
“开始备份诺玛的核心资料库,并且监控中央控制内的一切操作,明天就是我们接管中央控制室的日子,他们今晚势必安排了人手在中央控制室内试图抹掉对自己不利的记录,并且一定会用两张黑卡令这些操作不被记录在案,”弗罗斯特冷冷地说,“但你可以备案,因为你现在有着无限权利。”
中央控制室,气氛非常凝重。
狗仔队们自认非常专业。但是在这如山的案底前还是沉默了,新闻媒体的影响力太大,他们既不能把印出来的《纽囧约时报》收回来销毁,也不能给全世界人洗脑。这所校园里的八卦之王、隐藏在暗处的翻云覆雨手芬格尔也很犯踌躇,双手揣在屁兜里满屋子转圈。
这是关系他能不能毕业的大事,距离天亮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
“干脆我们咬死不承认好了!空中被一刀贯心的变态杀手什么的、倒塌的开普敦棒球场什么的,跟楚子航未必有关系,对不对?”
一名狗仔猛地站了起来,决定孤注一掷,连说话都有种孤注一掷得狠劲,“只是楚子航当时恰好出现在哪里执行任务而已,巧合!都是巧合!什么狂暴化?什么失控?压根儿没有的事!这种事儿五角大楼做过,我们也可以做。派出特工去什么拉美小国策反军方,回来说我们跟这毫无关系啊,我们只是恰好派团去哪里旅行而已,还买了雪茄烟回来。”
“幼稚!”分割而对这名不争气的下属给出了严厉的批评,“关键不是我们承认不承认。我们可以不承认,但是他们可以根据这些案底去查,必然能联系到楚子航身上。而且你们要思考,为什么他们要开听证会?这是开给各院系老大看的,那些藏在实验室里的老科学家老神学家如果都接受了校董会对楚子航的指控,校长的意见也会被压过。”
重归沉默,新闻部的口号是,“我们什么都没有,我们只有18个好用的大脑。”现在这些大脑如过热的CPU一般运算着。
“症结在于这些事件显然都是超能力事件,一眼就能看出来,而超能力事件必然由混血种或者龙族导致,”芬格尔自言自语,“如果不是楚子航这疯子做了这些,就得是其他疯子做了这些……”
“栽赃给谁呢?”他停步,仰望屋顶,“栽赃给某些主儿的话可是会被事后报复的……”
他的眼镜忽然亮了,全体小弟都惊讶地抬起头来,显然老大开始熊熊燃烧了!那种热度就像是小报记者拍到女明星在天体营luo泳!
“你们刚才谁说好莱坞要拍电影来着?”芬格尔转身。
帕西嘴角带着一丝冷淡的微笑,看着飞速切变的屏幕,平光镜面上蒙蒙的一层薄光闪动。
普通人的视力在这种高频次的切换下根本无法使用,很快就会跟晕车一样蹲地下吐了。但是混血种可以,帕西通过高速切换监控了中央控制室里每个人的屏幕,他就像一台扫描仪,每分钟扫描每个屏幕一次,把所有信息都备份下来。
中央控制室里的那些人用了一晚上来收集楚子航的各种资料,在凌晨两点进入停滞状态,几分钟前重新开始活跃。帕西还没看出他们的目的,但是显然他们想到了一些办法。
“就像是海鸟捕猎鱼,鱼却不知道海鸟在天上。”帕西轻声说着,扫了一眼插在卡槽中的白色金属卡。那是一块价值高昂的、纯粹的炼银卡,它的密码是那些精微雕刻在表面的龙文细字,它不可能被摧毁也不会被消磁,掌握它的人等若掌握了诺玛的最高权限,在这个网络空间里神一般飞行。那些爬行在这个网络里的蚂蚁根本不知神在看着他们。
他们的忙碌辛劳而又徒劳。
屏幕下方的下载进度条已经超过80%,即使那些人敢于修改诺玛硬盘上的学院档案,帕西也能抢在他们前面把修改前的版本下载完成。
新闻部并不知道他们的攻防战在一开始就是失败的,正如校长所说,诺玛是他们的要害,这套系统的建立者把后门留给了校董会。
“嗨,您好,不知道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