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窃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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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本-窃明- 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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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金军在对面排好阵势后,姚与贤才猛地一仰头把满碗的酒灌进了肚子里。   
痛饮过后姚与贤把碗猛地往地下一摔,人斗然站起,大红披风和脖子上地红巾随即开始在风中飞舞,姚与贤左手扶在腰刀上,右臂猛然前伸,并指向着对面的后金军怒喝道:“建奴,是来送死的么?”   
随着这一声威风凛凛的怒吼声,沉重的脚步声就从姚与贤身后响起,数千赶了一夜路的明军结束了战前休息,浩浩荡荡地开了出来。   
一转眼眼间,后金军就发现从对面地山梁后、还有正前方两侧的树林中冒出了几千甲士,他们身上的铠甲鳞片、还有无数的兵器白刃,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凛凛地寒光。这些明军士兵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敌人。仿佛就是在看着一群会走路的银子。   
“杀啊!”   
“杀奴啊!”   
随着气壮山河的呼喊声,无数人一起发足急奔,把大地震得微微颤抖,姚与贤面前地山脚下很快就被厮杀声和金戈交鸣声充满,姚总兵凝神看了一会儿局势,突然拉过战马的缰绳翻身上马,把宝剑猛地抽出剑鞘,带着自己的亲军就纵马向山下冲去:“追啊,不要让鞑子跑了!”   
……   
中午时分,金冠的部队就追上了正在打扫战场的姚与贤部。   
“老金,我斩首三百!”   
姚与贤冲着马上地金冠大声喊道,金冠也大声回应道:“知道了,别忘了元帅的吩咐。”   
“知道了,不会忘的,一路小心!”姚与贤走之前黄石就交代过,他下一步的主要工作就是封锁青龙河周围的边墙,阻止敌军渗透、并掩护明军的交通线不受骚扰,姚与贤已经为此制定了相应的计划。他很快就要统军北上,重新控制冷口以东的边墙。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金冠在北风中大喊着,带领本部军队马不停蹄地向迁安赶去。   
上午一战后蒙古新附军已经丧胆,有一些胆小的人连城都没进就径直向喜峰口逃去,还有一些胆大地打算再看看风声再说,他们觉得还没有抢够。但这些人一口气还没有喘匀,金冠就紧追着他们的脚步抵达迁安城下,下午赶到迁安后金冠连水也顾不上喝。立刻组织攻城。   
守军看见这拨明军气势汹汹,刚到城下就开始打造梯子,而且还注意到这队明军打着另外的旗号,和上午的那帮人显然不是一回事。城内本来还有上千后金军,但其中至少八成都是蒙古人,明军这气势一看就知道显然不好惹,人也多得出乎意料。上午那批有三千许,这批又是三千多,后面更不知道还有多少。   
这些蒙古人本来就只是些零散户。比一开始陪皇太极入关、向北京进攻的那批还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之所以入关也是抱着捧场的态度来的,有东西自然不抢白不抢,但要他们为了皇太极和后金政权去与十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明军官军死磕那也是绝不可能的。   
结果在金冠打好梯子以前,就有一批蒙古人开北门逃走了,这个口子一开,城里地蒙古人顿时就跑了一大半。金冠老成持重,他一时看不清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也没有派人去抢门。等金冠终于搞清楚因果后,城内的满兵把城门又关上了,这真把金冠气得直跺脚。   
不过这时金冠也得到了好消息,有几十个蒙古人出门后没有向喜峰口逃去,他们觉得既然入关了就不能白来一趟,怎么也要为家乡的老婆孩子挣些家用钱回去。所以这些蒙古人就跑来明军阵营这里,问金冠愿不愿意雇佣他们给明军打工、当几天探马,他们每人要十两银子做酬劳。   
金冠和他们一通讨价还价,最后以每人五两银子成交。还给了领头的首领一个鞑官的身份。成交后这些打工仔把身上的后金号衣一脱,穿上明军军服就成了“明军探马”。不过他们去四周侦查前,也把城内的虚实向金冠和盘托出。   
听说城内只有三百多人后,金冠就下令三千多明军四面围攻,务必要让守军应接不暇。   
不过蚁附攻城的效率还是低了些,明军几次想从城墙上攻上城楼,但都被据守城楼的后金兵打了下来,城门一直迟迟不能打开,把金冠急得抓耳挠腮。   
“父亲,祖将军已经在十里外。”金士麒走到金冠身边,小声汇报后面传上来地消息,虽然黄石说过一天打不开官道和补给线不要紧,但金冠却迫切地想在黄石面前立功,因此他一定要以最快速度拿下迁安。   
“唔,知道了。”金冠一伸手就抓过自己心爱的青龙偃月刀,一声大喝就把它在空中划了大大的刀花,接着就大步向迁安城走去。   
“父亲,父亲。”   
金士麒连忙去拉金冠,但却被他父亲一把推开:“小子,我这辈子能不能混上总兵,就看今天这一举了。”   
勇敢地金冠第一个登上了迁安的城楼。就在三千多明军的面前,金副将站在城墙地边缘,舍死忘生地挥舞着他的大刀,和后金士兵展开了激烈的苦斗。金冠亲自带头登城极大地鼓励了明军的士气,他生生用大刀挥舞开一个微小的空隙,他的儿子、家丁和后面地明军连续不断地从这个空隙爬了上来。   
迁安后金军的垂死挣扎终于被压垮。在迁安大门一个个被打开后,远处也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一眼望不到头地骑兵纵队已经开始加速冲来,为首的那员明将浓眉大眼,满脸地落腮胡须根根炸起,正是飞将军、食人魔、宁远总兵官祖大寿,只见他弓身紧紧伏在马背上,当先冲入迁安城的南门。   
在城头上数千明军的欢呼声中,祖飞将和他身后的骑兵发出雨点般地马蹄踏地声,一刻也不停留地冲过迁安堡的中心。直出奔北门飞驰而去。   
城楼上的金冠向着祖大寿大叫了一声:“祖将军一路小心。”   
这话喊出来的时候,祖飞将正对着金冠跑来,但话才说出一半,祖飞将就已经冲过金冠脚下的门洞,金冠急忙掉头向城外方向看去,把最后几个字向着祖大寿的背影送了过去。   
而祖飞将的回应也被北风远远地送了回来:“此次聚歼建奴的首功,定然是我祖大寿的了!”   
金冠望着绝尘而去地祖大寿,哈哈大笑起来,大队的关宁铁骑正从他脚下的城门中滚滚而出。刚才金冠这一转身,他肩膀上的伤口就挣开了,金士麒连忙跑过去给他父亲包扎伤口。   
“好了,这种事让别人去做,”金冠从后面叫来一个亲兵,那个亲兵给他扎绷带的时候,金冠又对着儿子叫道:“你赶紧去元帅那里,尽快向元帅奏捷!”   
“嗯。是,父亲。”金士麒低声应承了一声,转身拔腿就要走。   
“且慢,我还没有说完呐。”金冠一把揪住他儿子,追问道:“见到元帅怎么说?”   
“当然是父亲当先登城……”   
“糊涂!”   
金士麒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金冠截口打断,他恨铁不成钢地叫道:“糊涂啊,当然是你当先登城,遂破迁安。”   
“这,儿子哪能……”金士麒一愣神,跟着就有点明白金冠的意思了,但他还是有点不愿意抢占父亲的功劳。   
“唉,你老子已经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需要太多的军功了,但你一定要给元帅留下一个好印象。”虽说四品及其以上的武将大都督府无权自行任命,但只有黄石提出人员名单,司礼监才可能批红。再说具体人员的功绩还不都是大都督府报告给司礼监的。   
金冠抓起了他那把心爱的青龙偃月刀,就是在最危急的时候——比如被后金军追得绕着宁远城跑圈时,金冠都没有丢下它。现在金冠将这把沾染了血迹的大刀郑重地交到了儿子手里:“诺,你就是拿着它攻下迁安的,你就拿着它去见元帅吧。上次觉华大战,你老子用它砍倒了正和元帅搏斗地一个建奴。元帅这人很是念旧、赏罚也最公平,我想他一看见这把刀,就会给你记一大功的。”   
金士麒双手接过了父亲的大刀,金冠又继续嘱咐起来:“记得去看看一个叫欧阳欣的福宁军游击,他是元帅面前的红人。我昨天打探到他还没有聘妻,就当机立断把你妹妹许配给他了,你这次可别忘了去拉拉交情。记住!你这辈子想升官立功,就要紧紧抱住元帅的粗腿。”   
……   
初二,黄石的部队越过迁安,金冠已经帅主力北上,前去封锁冷口北段的边墙。金冠的战绩让黄石感到非常满意,就把他儿子金士麒留在身边,跟着自己一起向三屯营进发。   
刚越过迁安不久,后面就有一队骑兵大喊着追上来,内卫问明情况后就赶来向黄石报告:“元帅,宁远参将张国青奉旨入关勤王。他请求受元帅节制。”   
“好,让他跟上部队吧。”黄石对这位仁兄也有印象,上次他就是和金冠一起被后金骑兵追得围着宁远堡绕圈地两位仁兄之一。   
张国青让部队入队后就急忙上来和黄石套近乎:“元帅,末将听说元帅在山海关登陆后,就急忙点起本部兵马,特来元帅军前效力。”   
“张将军高义,本帅深为感动。”   
张国青脸上笑开了花,又欠身拱手道:“元帅折杀末将了。”   
黄石和张国青好久不见,两人就闲扯起分别后的见闻来。说了一会儿后,后面地内卫又拍马赶来,大声向黄石报告道:“元帅,觉华参将吴玉奉旨入关勤王,已经到了我军阵后。”   
“让他来吧。”   
“遵命!”   
上一仗张国青的难兄难弟吴玉赶到后,就急忙对黄石表白道:“末将听说元帅在山海登陆,就决心追随元帅马后,一同进京勤王,只是觉华凿冰。所以一时上不得岸,故拖延到今日。”   
觉华一战后,每到冬天吴玉就发了疯一样的凿冰,所以这次他无论是收到消息还是动身出发,都比张国青晚了一点,黄石听后笑道:“凿冰正是万全之策,吴将军真是大将之才。”   
“元帅谬赞,末将愧不敢当。”   
初二下午,内卫兵又跑来汇报:“大帅。长山岛游击尚可义,率亲军赶来勤王,请求元帅节制。”   
“让他跟上。”   
“遵命。   
……   
“元帅,鹿岛游击尚可喜率领亲兵赶来勤王,特来请求受元帅节制。”   
“让他进来吧。”   
“遵命。”   
黄石启程去山海关后,他抵达登州的消息才传到尚家兄弟耳朵里,他们不约而同地派人前往登州打探,等确认黄石已经趋向天津勤王后,他们便急匆匆地率领本部精锐向天津出发。到了天津大沽口以后,他们就在天津卫看到天子诏令黄石开大都督府的消息。   
这对兄弟于是就急忙向山海关奔来,他们在徽州拐弯北上,一路打探着追寻黄石的脚步而来,结果尚家兄弟直到在黄石这里碰面后,才知道彼此都派出使者通知对方。估计他们俩的使者现在还在路上奔波呢,他们两人也是一通好笑。   
崇祯二年十二月初三,黄石的部队还在不断扩大,大批知名的和不知名的莱登镇、辽镇、蓟镇、东江镇将领纷纷带着家丁赶来黄石这里勤王。   
“元帅,广鹿岛副将毛承禄帅亲军赶来勤王。”   
……   
“元帅,旅顺游击孔有德、守备耿仲明兄弟帅亲军赶来勤王。”   
和孔有德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莱登镇的海防游击和几个将领,现在黄石的队伍中,仅各军镇的将军就有十几个,他们带来的精锐亲军也有两千余骑。而且还在不断增加中。这次孔有德带来的几个心腹军官中,还有季退思、肖白狼等人。这些人见到黄石后也都分外激动,当年听说黄石格毙奴酋后,他们都盛赞黄石果然言出必诺。   
毛文龙死后,尚家兄弟、孔有德和耿仲明都恢复了原姓,黄石此时见到孔有德和耿仲明兄弟赶来,就跳下马对孔有德抱拳道:“大哥,许久不见啊。”   
黄石的举动吓了周围的将领一跳,孔有德也大吃一惊,连忙深躬回礼:“元帅,末将怎敢在军中受元帅这个称呼。”   
虽然孔有德还是老老实实地称呼黄石为元帅,但他这么一说众人皆心下了然,此人定然同黄石关系很不一般,孔有德背后的耿仲明更是面有得色。   
“大哥怎么受不得?这不是还没有到战场上嘛。”黄石笑着对众人讲起自己和孔有德相遇的时的场景,那时的孔有德是一个保护难民、对抗强暴的爱国将领,孔有德也正因为这种所作所为而被黄石引为知己。   
“若无大哥,小弟早已死于道路,岂能有今日之成就。”黄石毫无保留地给众人讲了两人一路上的艰辛,还有自己被孔有德打得落花流水地旧事:“正是孔大哥地传授。让我得窥为将之道,八年前的彻夜长谈,仿佛就像是昨天一般。”   
众人唏嘘了一番,孔有德脸上一阵兴奋过后,突然叹息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兄弟现在的兵法韬略、武功成就,愚兄今生是无法企及的了。”   
“今日当与大哥共谋一醉!”虽然现在两人地位差距很大,但既然孔有德改回原名,那黄石也就可以重提两人当年的结义之情。自从东江一别,两人已经有七年没有用过这个称呼了,接着黄石又笑道:“不过等到沙场之上,小弟还是会一视同仁。”   
“这个自然,愚兄心里有数。”孔有德见黄石这么多年下来仍没有忘记两人共患难的情景,心里也是感慨不已,全然不知道黄石说这话却是大有深意。此时黄石心中也在暗自庆幸,孔有德的历史总算是改变了,自己也就不用和他在战场上兵戎相见。   
酒宴上孔有德发现前屯副将胡一宁和自己很对脾气。几杯酒下肚后两人就熟络起来:“不知孔老兄可有子女?”   
孔有德失笑道:“某家贫,连妻室都讨不起,怎么可能有儿女。”   
胡一宁大吃一惊,连忙追问道:“孔老兄身为东江游击,怎么连妻室都讨不起。”   
孔有德又干笑了几声,东江镇因为贫穷,军官一直没有口俸,所以孔有德一直没有成家,在原本的历史上。他和耿仲明等人的老婆还是在登州之乱时抢地。   
“吾有一女,嫡出,年方二八,尚待字闺中,也算是将门之女吧,不知道她有没有福气高攀孔将军?”胡一宁和孔有德岁数差不多,但儿子、女儿都有,他一张口就把本来想许配给孔有德儿子的女儿说给孔有德了。   
孔有德心下大喜,嘴上却连道不敢。这位胡一宁已经是辽镇副将,世袭将门富豪之家,能看上自己这个穷鬼自然是他孔有德高攀。   
……   
十二月初三,凌晨。   
一个亲兵快步跑到食人魔祖大寿身边,双手递上一份文书:“大人,元帅有急件。”   
黄石在这封信里问前锋跑到什么地方了。离三屯营还有多远,祖飞将眯着眼读着手里的信件,然后捻着胡须转头看了看脚下的城池,摇头晃脑的说道:“回报元帅,祖某已经站在三屯营的城楼上,静候元帅地大军。”   
初五,三屯营外,   
祖飞将带着九千关宁铁骑出城数里迎接黄石的中军,黄石一马当先来到祖飞将身边。跳下马大笑道:“祖将军真乃飞将军也,两日驱驰近二百里。一日而下三屯营,当居首功!”   
“元帅谬赞,祖某一点菲薄苦劳,原也不必放在心上。”祖大寿说完后又向身边看去,指着一人对黄石说道:“此次末将能下遵化城,全靠这位壮士相助。”   
“哦?”黄石掉头看着这位陌生人,饶有兴致地问道:“这位壮士姓甚名谁,有何功勋,快说与本帅知晓。”   
那人听黄石发话,当即就扑头跪倒,先磕了三个响头,才恭恭敬敬地说道:“罪人刘兴治,叩见元帅。”   
这次入侵行动中,刘兴治属于后方第二波动员部队,负责把掳掠来地人口和物资运出关外,并把零散的蒙古牧民组织成部队。他本已经是后金满洲正红旗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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