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得很,每一次都没有能够找回圣城上的那种感觉。
索尔汉尼根开始的时候对于夏亚的袭击还抱着宽容的态度。但是到了第四次之后,索尔汉尼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巴掌将夏亚劈倒在地上:“我虽然不介意你的屡败屡战,但是老子也总要睡觉的。今晚够了!”
说着,他一弹手指,一缕锐气将夏亚打晕了过去。
……
第二天,两人继续上路。
在这浩瀚的林海之中往西而行,夏亚一路上不停地向索尔汉尼根请教,然后一路上再不停地向他袭击。
索尔吃饭的时候,索尔睡觉的时候,索尔洗澡的时候——当然了,索尔汉尼根也不是彻底的宽容,即便是顶尖强者也总是要做一些比较隐私的事情,所以当这个时候,他都是会把夏亚先打晕过去。
就这么走了十多日。
两人在这林海里边走边打,一个教一个学,有的时候一天不过只走那么十多里地,有的时候交手切磋起来,跺跺脚就能跑出几百里。
十多日的时间,也不知道在这林子里走了多远。
越是到后来,夏亚心中对索尔汉尼根的实力越发的了解,心中也就越来越震撼。
索尔汉尼根对力量的领悟是当之无愧的当世第一人,夏亚之前虽然也算是有明师指点:梅林怎么说都是小元境的高手,而剑圣亚斯兰也指点过夏亚。
可和索尔汉尼根比较起来,夏亚都忍不住觉得,这位奥丁神皇的教授风格实在很对自己的脾气。
两人有时候一说会说半天,有时候则是稍微兴起,说打就打,然后说停就停。
有时候索尔汉尼根耐心好的时候,会故意保存实力只拿出强者境界的力量来引诱夏亚出手,和他乒乒乓乓的打个痛快。
有的时候他耐心不好,就直接把夏亚暴揍一通。
可夏亚不得不承认,这十多天下来,他对于力量的领悟,的确是更上了一层。
至于什么时候能达到圣城上自己刺出的那一击的境界,就不知道了——或许,要期待某一天的某一个顿悟吧。
就如同索尔汉尼根说的,其实自己已经迈步进了门槛了,接下来就不用太过焦急。
一老一少两个人一共行走了三十六日,终于走出了这片林海。
出了林海,便算是里开了混乱之领,来到了拜占庭帝国的国境。
在林海之中,两人一路都没有遇到什么袭击——那些传说之中的精灵族矮人族巨人族之类的都没有敢招惹这两个煞星——倒是两人之间经常交手切磋引发的动静,会让林子里一些距离比较近的异族吓的远远躲开。
走出了林海,夏亚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
虽然那广袤的林海甚是美丽——但是成天到晚看着的除了树还是树,时间长了真的会让人腻歪的。
走出了树林之后,迎面而来的是一片平坦的旷野,远处坐落着矮小的丘陵,其间隐约点缀着一些小的村镇——只是距离比较远。
两人先是找到了一个小镇子,找了家旅馆痛快的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念叨了多日的索尔汉尼根终于得以痛饮——夏亚这一次终于展现出了让奥丁神皇都非常钦佩的本事:他的酒量。
不得不说,从小被老酒鬼熏陶出来的酒量的确不凡。
虽然乳沟说拼力量和境界,十个夏亚绑在一起也不够索尔汉尼根一只手打的。
但是拼酒的话,夏亚完全可以做到和奥丁神皇分庭抗礼!
前提是对方不用那种近乎于神的力量作弊。
幸好,奥丁神皇还是不屑那么做的。
所以……当晚,两个家伙都喝醉了。两个人在酒馆里抱着桌子吐的一塌糊涂,最后被愤怒的老板娘用扫帚把两人直接赶了出去。
那个酒馆的老板娘一定不知道她其实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从鬼门关前走了一次。
这一大一小两个怪物随便哪一个若是发起酒疯来,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全酒馆的人。
夏亚和索尔两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两人就躺在了镇子口大路旁的一道破栅栏墙旁。
“可惜了昨晚才换洗的干净衣服。”夏亚看着满身的腌臜,叹了口气。
刚说完,一个路过的行人瞥了夏亚一眼,随意地丢下了一个铜板,就扔在了夏亚的面前。
夏亚仿佛呆了呆,捏起地上的铜板,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我看上去那么像乞丐么?”夏亚忍不住对着索尔汉尼根叫嚷,他知道神皇肯定是早就醒来了。
“你很在意这种事情么?”索尔汉尼根的回答很奇怪。
“为什么不在意?我居然被当成了乞丐……你也是。”夏亚看着索尔汉尼根:“你可是奥丁神皇啊!”
“曾经是。”索尔汉尼根淡淡道:“在这个世界是……如果不是这个世界了呢?”
夏亚呆住了。
“都告诉你了,要把心中的那本书丢掉。”索尔打了个哈欠:“可是你时时刻刻一举一动都跳不出这本书,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丢掉它呢。”
夏亚默默了品味着这几句话,而索尔汉尼根已经抢过了夏亚手里的那个铜板,大摇大摆地跑到了路旁的一个小食品铺子去,用这枚铜板换了一块面饼。
看着这位当世绝顶强者,曾经的奥丁神皇,却衣衫肮脏的站在自己面前,津津有味地啃着面饼——夏亚实在是有一种荒唐的感觉。
“怎么才能做到?”他深深吸了口气,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问道。
“很简单……你想超越这个世界的规则,首先要无视这个世界的一切。”
“无视……一切?”夏亚忍不住道:“一切?”
“一切。”索尔汉尼根咬着面饼:“一切,世俗,权力枷锁亲情……一切都统统抛弃掉好了。我不再把自己当成神皇,然后我发现自己就真的不再是神皇了。”
“一切都抛弃掉,那岂非根本就不是人了?”
索尔抬了抬眼皮,仿佛有些古怪地看了夏亚一眼:“你想达到大元之上的境界……那当然就不能算是人了。”
两人离开这座镇子的时候,夏亚还在沉默。
索尔汉尼根却仿佛兴致很高,他看着夏亚,仿佛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了,你们拜占庭帝国听说已经快完蛋了……我在帝都的时候亲眼看到了一场政变。我记得你在北方的实力不弱,难道不打算趁机崛起,建立一个新的帝国王朝么?”
夏亚一愣,横了奥丁神皇一眼:“你……不是说跳出这个世界,无视这个世界的一切了么?怎么想起说这个?”
“因为我已经跳出来了。所以在我的眼里,这一切不过就是一盘棋局。”索尔汉尼根看着夏亚的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白痴:“你见过下棋的棋手或者观棋的人,会把自己和棋子放在同一等级上么?”
夏亚无言。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回答了索尔的问题:“你说的倒是轻松……没那么简单的。奥斯吉利亚中央还在,皇帝也还在。南方的米纳斯公爵割据了。北方还有不少总督军阀的地方势力。我的北方军虽然实力一流,但现在的局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打破这个僵局,不是那么容易。”
索尔汉尼根冷冷看了夏亚一眼:“看,这便是枷锁……你们这样的凡人了,身上无时无刻不背负了各种各样的枷锁……如果一直是这样,哪一日才能突破呢。”
“枷锁……你说得轻巧。”夏亚冷冷道:“你是奥丁神皇,破局当然容易,我……”
“可你也是强者。”奥丁神皇冷笑。
夏亚顿时心中一动——是了,强者!
圣罗兰加洛斯死了,所有的强者全部都惨败给了奥丁神皇。
那么,那条“强者不与世俗争锋”的誓约,其实,已经被破去了!
没有了这条誓约的约束,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力量参与到这场帝国的争霸当中……
“可……依然不是那么容易的。”夏亚想了又想:“国家大事,就算个人武勇再如何突出,一个无敌统帅并不能真正做到一切……”
“顾虑太多,一向都是弱者的表现。”索尔汉尼根忽然站住了。
他伸脚在地上画了一个小圆圈:“这里,是你的北方老巢丹泽尔城。”然后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大大的圈:“这里,是奥斯吉利亚。”
最后他直接在两个圈之间画了一条直线,笔直的直线!
“我若是你,管他那么多,直接就按照这条直线带兵一路打过去就是了。”
“不,不用考虑其他问题么?粮草补给……还有若是我大军倾巢而出,有其他的军阀抄我后路,或者偷袭我的老巢……我总得先把北方的环绕强敌挨个击破,然后再……”
“愚蠢。”索尔汉尼根看了看夏亚,忽然叹了口气:“显然,你并不是一个出色的王者。”
“我原本就不是。”夏亚撇撇嘴。
“不用顾虑那么多,就带着你最精锐的军队一路打过去好了。”索尔淡淡道:“只要你一路势如破竹,击溃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敌人,那么其他那些阴谋诡计就完全可以无视。当你摆出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气魄,而且当你证明了你的确有那个实力的时候……其他人哪里敢去捋你的虎须?哼……偷袭你老巢,难道他们就不怕事后被你灭门么。”
说着,他冷冷道:“我若是你,带着几万精锐的部队一路南下,谁阻拦我,我就扑灭了谁!只要让我一口气冲到了帝都奥斯吉利亚,然后把自己的旗帜往城头上一插……这天下,就已经定了一半了!”
“你!你怎么可以说的这么轻松?!”夏亚忍不住皱眉:“这种事情如此轻佻,动辄就会死去千万人,你……”
“我说得轻松,因为在我眼里,这不过就是个棋盘,一个游戏而已。”索尔冷冷打断了夏亚的话。
第615章 这是谁干的?!
穿过层层的森严把守,鲁尔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是皇室的别院,可眼下接管这里防卫的却是清一色的中央军。
鲁尔看着防卫森然,井然有序,心中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阿德里克是听从了自己的建议。
住在这座皇室别院里的,正是帝国如今的正牌皇后黛芬尼,米纳斯公爵的幼女。
自从米纳斯公爵的嫡孙戴维少爷在帝都遇刺之后,阿德里克和鲁尔被皇帝的这种疯狂做法弄的焦头烂额,而就在鲁尔南下去见米纳斯公爵之前,便已经建议了阿德里克:必须好好的保护好这位皇后!
天知道这位已经有些发疯征兆的皇帝又会做出什么激烈的举动——刺杀小戴维已经让时局变得异常艰难,若是这位兔子皇帝再做出什么举动来,打主意打到了皇后的身上——黛芬尼可是米纳斯公爵的唯一的女儿,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只怕战争就是迫在眉睫!
无论如何,要保护好这位皇后的安危。
鲁尔从南方回来面见了阿德里克之后,心中毕竟还是不放心,亲自来这里走了一遭,看着这座别院无恙,心中稍微松了松。
他并没有求见皇后的意思,只是略微巡察了一下防卫,便打算离去。可偏偏就在他准备离开之前,别院里却出来了宫廷女侍,带来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召见我?”
鲁尔愣了愣。
面前的这个宫廷女侍必然是米纳斯家族留给皇后的心腹。
别院虽然被中央军接管了,但是对于皇后却是保持了足够的尊重,阿德里克严令,守卫军兵绝不许踏足别院内半步,违令着格杀勿论!
而别院里,原本宫廷里带来的大部分内侍都已经被驱赶走,留下的也都是这位皇后认可的米纳斯家族的嫡系之人。
一座别院,内部由皇后自己的贴心人看管,外围交给了中央军。
鲁尔也是好奇:皇后要见自己,有什么用意?
眼下这位皇后在帝都,其实已经失去了任何的作用,纯粹是一个象征性的摆设罢了。有她在,至少还算是米纳斯家族和皇室彻底翻脸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这个女人……想做什么?”
鲁尔心中叹息,却不好拒绝皇后的召见,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胖子没有带任何侍卫,只好单独一人进入了别院内。
皇室的别院,自然修建的恢弘大气,一座充满了古典意境的建筑,大厅之中放置了一些大师级的雕塑作品,墙壁上的壁画也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只是这偌大的别院,不免显得有些冷清。
皇后只留下了数十名内侍,这么大的一座别院,几十个人在其中自然就显得冷清之极。
鲁尔走进大厅的时候,没看见一个人影,只有前面的那位宫廷女侍带路,带着他穿过走廊,走过了几扇门,来到了别院后。
穿过一道院墙的时候,那个宫廷女侍才回头看了看鲁尔,略微犹豫了一下。
鲁尔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直接取下了身上携带的军刀,那个侍女才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都说鲁尔将军聪明伶俐,果然。”
鲁尔笑了笑:“我这种粗人有机会拜会皇后,就怕一身的丘八腌臜气惹皇后不开心——这位姐姐,不知道皇后召见我,是为了……”
胖子果然皮厚,这侍女看上去最多二十出头,给胖子当侄女都嫌太老,这家伙居然开口就喊姐姐。
这侍女果然脸红了红,低声道:“贵人的意思,我们这些下人哪里敢猜测。不过……”
她看着鲁尔,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听说,将军和北方的那位交情莫逆。”
这话仿佛是答非所问,不过胖子是何等精明的人,顿时就心中一动。
随即两人不再说话,胖子把军刀交给了侍女,在她的指点之下,从这院墙门走了进去,那侍女却退开在一旁,不再跟上去了。
鲁尔走过这里面的内庭院子,却看见满院的郁金香绽放,这些花仿佛都是新栽过来的,满院春色,看上去颇有气候。
鲁尔心中不免又猜到了几分,心中忍不住暗暗骂了一句。
院子的尽头的一扇门,那门里自然便是皇后所在了,鲁尔站在门外,清了清嗓子,大声道:“鲁尔觐见!”
里面沉默了会儿,就听见一个幽幽的嗓音传来:“将军请进吧。”
话音落下,房门打开,两个中年的宫廷女侍走了出来,漠然的看了看胖子。
胖子何等眼色,一眼就看出这两个女人虽然穿着普通的宫廷侍女的服饰,但是行走之间,气度俨然,分明都是身手高明的女武士。
鲁尔大步走进了门去,那两个侍女随即将大门关上。
这里面的房间不大,正前方却是落了一道帘子,帘子后隐约可见一个纤细苗条的人影坐在当中,空气之中满是芬芳的香气,也不知道是喷了什么香水。
鲁尔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多看,低头道:“鲁尔奉命觐见……不知道皇后召见末将……”
“鲁尔将军不用客气。”里面皇后的嗓音娇柔,仿佛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和忧郁,轻轻道:“将军是帝国的功臣,我不过是一介无用的女子,倒不用太客气了。”
“您的话实在让我不安啊。”鲁尔叹了口气。
沉默了会儿,里面的黛芬尼才低声道:“将军去了一趟南方回来……想来是见过我父亲了,不知道他老人家……”
鲁尔略一沉吟,酝酿了一下措辞,小心翼翼道:“公爵大人精神很好,看样子身体也是很不错的,想来南方的气候宜人,公爵大人老当益壮,皇后您不必担心的。”
黛芬尼听了,语气似乎很平静,听不出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是轻轻的“哦”了一声。
又沉默了会儿,黛芬尼再次轻轻开口:“鲁尔将军,其实你也是出身自我米纳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