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一看就能让女人激发母性的清秀。
想不到,这个可恶的家伙,本来面目居然是这样……清秀?
达克斯随即将几缕头发割了下来,用药水粘在了自己的下巴和鬓角周围,顿时就变做了一片的长胡须,又找出了药水喷在脸上,不多会儿,那一张原本白皙清秀的面皮,就变成了焦黄色,皮肤松弛了下来,就连脸庞上的肉也耷拉了一点,眼角分泌出细细深深的皱纹,就如同刀斧劈砍出来的一般!
这么一看,简直就是瞬间老了四十多岁!
他有从包里逃出了一个瓶子,逃出一粒药来含进了嘴巴里,笑道:“怎么样?我这模样,还不赖吧?”
这一开口,嗓音嘶哑沧桑,顿时把两个女孩吓了一跳!
说着,达克斯就对两人勾了勾手指:“你们两人想出城,也得化妆,我扮魔法师,你们就扮魔法师身边的魔法学徒吧。”
眼看艾德琳走了过来,达克斯瞥了一眼艾德琳修长的双腿,嘻嘻笑道:“我这化妆的东西可贵重得很,你们也不能白用。这样吧,我勉强吃点儿亏,这个长腿美女殿下,把你的腿伸过来让我摸两下,我们就算扯平了,如何?”
艾德琳怒气勃发,大喝一声:“去死吧!!”
一只鞋子又砸了过去,顿时砸在了达克斯的脸上……
……
……
这达克斯虽然口花花,但是也只限于嘴上占点儿便宜罢了,却不曾真的做什么手脚。倒是经过他化妆之后,不到片刻,两个女孩的模样就发生了巨变。
黛芬尼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颜色也变成了棕色,原本白皙细嫩的面庞,变得黝黑而粗砺,穿上了一件长袍,戴上尖尖的斗篷,宛然就是一个魔法师的随从模样。
而至于艾德琳,则因为她身高太明显,达克斯干脆把她化妆成了男人,给她肩膀上垫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顿时肩宽就阔了一倍,又穿了一身厚厚的衣服,看上去颇有一点虎背熊腰的味道了。只是达克斯大概是故意的,将艾德琳的脸化的又丑陋又是猥琐,一对三角眼,歪鼻阔口,更给她滴了点儿眼药水在眼睛里,顿时原本秋水一般的眸子,就变成了浑浊的目光。
最后达克斯站在艾德琳的面前,看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不行不行,你腰板太直,气度太傲气,会引人注目……嗯,这样,你扮个瘸子吧,走路一瘸一拐,你会不会?”
艾德琳忍着怒气,在屋子里勉强装做腿脚不便的样子走了两步,达克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演技太烂了……”
说着,他来到了艾德琳的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眼,忽然一言不发,抬腿起来,一脚就狠狠踹在了艾德琳的左脚脚踝上!
这一下,艾德琳顿时就惨叫一声跌在了地上,脚踝顿时肿的老高,正要爬起来要和这个混蛋拼命,却根本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又栽了下去。
达克斯却面露满意的微笑,淡淡道:“嗯,这就差不多了。”
这家伙出手伤人,也不顾艾德琳是公主殿下之尊,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这一脚踹得又狠又重,差点没把艾德琳就真的踹成了个瘸子!
……
天色不亮的时候,三人就翻了窗户出去,溜到了一条小街上躲了会儿,等到天色大明,才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朝着城门口而去。
一路上,虽然有城卫军巡逻盘查,但是眼看达克斯一身装束,俨然是一个老魔法师的派头,哪里有人敢上前阻拦?
即便是走到了城门口,达克斯也只是面色冷傲,只是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守城的军兵上前阻拦,达克斯顿时不满,怒道:“卑贱的东西,什么时候魔法师也开始要受到盘查了?难道你们亚美尼亚就是如此对待魔法师的么?”
大陆之上,不管是任何时代,魔法师永远都是特权一族,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凡夫走卒,对魔法师都是恭敬有佳,从来不会冒犯。魔法师这种群体历来都是稀少珍贵,招揽还招揽不来呢,哪里还能得罪?
即便是现在帝国内战,可任何叛乱的军区,也绝对不敢对魔法师无理!一来是魔法师历来都是实力强大,惹这样的强敌,殊为不智。二来呢,帝国内战,但是拜占庭教会却一直迟迟不表明立场,宣布不参与帝国内战,有教会如此态度,大陆上的魔法师名义上都是受魔法师工会制约,而魔法工会又是受到教会领导。既然教会宣布不参与内战,那么大陆上的大部分魔法师,就都恪守中立的立场,两不相帮,既便有少数魔法师各自投效的双方,此刻也不好出面。这种时候,魔法师却成了双方都极力想招揽,既便招揽不成,也绝不能得罪的对象了。
达克斯这么呵斥了一声,守城的军官立刻被惊动了,赶紧跑了过来,打量了达克斯几眼,眼看这位魔法师的装束,又看见了对方胸口那枚奕奕生辉的魔法徽章,赶紧躬身行礼,忙不矢的下令放人,不敢丝毫阻拦。
况且达克斯一行三人,黛芬尼化妆成了一个中年的女魔法学徒,而艾德琳更是化妆成了一个瘸腿的汉子,走路一瘸一拐,丝毫不像是装的。
(可怜虫哭诉:本来就不是装的,好痛……)
终于三人这么无惊无险的出了城之后,足足走了三四里之后,远离了大路,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之后,达克斯又趴在地上听了好久,确定了后面没有追兵,才终于松了口气,笑道:“好了!我们总算是出来了!”
黛芬尼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的男人:“阁下……难道真的是魔法师?您的那枚魔法徽章,好像不是假的吧!”
达克斯笑了笑:“我可不是魔法师,不过这徽章却是真的,是我借来的,还是要还的,可不能丢了。”
他随即将袍子脱了下来,笑道:“美里卡城是出来了,不过后面的路怎么走,不知道两位殿下的意思呢?”
他好像是问两位的意思,却自顾自道:“往南去奥斯吉利亚城虽然最近,但是城下正在鏖战,数十万军队混战在一起,城早已经被叛军围困,凭我们三个人,要想突破叛军大营冲进城里去……嘿嘿,我可没那种本事。至于东边西边么,都是叛军的军区领地。我想两位也没有兴趣去吧。”
“看来阁下是想往北了。”黛芬尼淡淡一笑:“我们两人也知道现在无法回帝都,既然阁下说要往北,却不知道阁下想带我们去哪里?”
“走一步看一步了。”达克斯耸耸肩膀。
艾德琳早坐在了地上,轻轻揉着肿起的脚踝,心中恼火,看着这个可恶的家伙,咬牙切齿,心中暗想:往北,往北最好!等走到了夏亚的地方,让那个土鳖一火叉劈了你这个混蛋!哎哟,土鳖……我原来以为那个家伙就已经是天下第一凶横霸道的人了,眼前这个家伙,比他还可恶一百倍!等见到夏亚,我一定让他立刻就把这个家伙揍上一顿……
艾德琳心中正想着将来如何炮制这个可恶的家伙,达克斯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弯腰笑道:“殿下心里此刻一定是在骂我了,是不是?”
“哼!”艾德琳扭过头去。
“那个……”达克斯摸了摸下巴:“城也出了,你们现在也安全了,这酬劳么,是不是能先支付一些出来?我知道你们身上没钱,那么……我勉强吃点儿亏,这个长腿美女殿下,把你的腿伸过来让我摸两下……”
“无耻奸贼,受死吧!”
艾德琳挑眉怒喝,跳起来就一脚踢过去,可随即哎哟一声惨叫,弯腰坐倒在了地上。
“唉,笨女人,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脚受伤的时候就别乱踢人么。”
达克斯满脸怜悯的看了看艾德琳,然后很惋惜的样子,掉头走开。
(土鳖……土鳖……一定要让土鳖狠狠地揍这个混蛋……)艾德琳坐在地上抱着脚,眼眶儿都红了。
※※※
“嗯?!”
夏亚忽然觉得全身一哆嗦,一股寒气从身后冒了上来,然后看了看左右,心中疑惑:嗯,怎么忽然身上发寒,好像是有人背后在咒骂我吧?
梅斯塔城的城墙西北角已经修缮完毕了,豁口早已经被堵上。而城墙的修补工作也大体完成。虽然城墙无法重建,但是这种修补,却大大加强了城防。
就在前些天,梅斯塔城里先后举办了三场隆重的仪式。
第一场哀悼仪式,是为殉国的莫尔郡郡守克林西亚大人举办的。克林西亚大人的头颅当初被悬挂在城墙上多日,后来终于被取下后,草草的合着尸体一起下葬掩埋。
现在梅斯塔城既然光复,夏亚这个狡猾的土鳖,岂会放过这种收买人心外加鼓舞士气的大好机会?
举办了一场对克林西亚大人的哀悼仪式,亲自在克林西亚大人的坟前致礼,并将一面帝国鹰旗铺在了墓碑之上,鸣号以示哀悼。几乎全城的市民都出动了围观,克林西亚大人在莫尔郡为官七年,给地方上做了不少好事,夏亚如此作为,显示出了对克林西亚足够的尊重,自然让当地的人对这位新来的将军生出了大大的好感。顿时后面几天,夏亚在城里设置的几个征召新兵入伍的地方,报名的人数也多了不少。
夏亚征兵,也是无奈之举,虽然帝国有所谓的农兵制,但是这制度早已经名存实亡。地方的农兵根本不堪用,夏亚早已经不抱希望了。
第二场哀悼仪式,则是听说了前线的消息,曼宁格的赤雪军全歼第七兵团主力,还将俘虏全部屠杀殆尽。夏亚就在城门下举办了一场哀悼誓师大会。他请城里的一名原郡守府的官吏写了一篇痛斥奥丁人暴行的宣言,痛骂侵略者残暴无耻,号召莫尔郡的军民奋起反抗……
那个小官吏颇有点儿文才,这篇宣言写的文词华丽,慷慨激昂。
不过夏亚却是一个粗坯,其中那些深奥华丽的词句,还有那些寓意悠远的典故名句,他多半是不知道什么意思的——也难怪,他一个山里长大的土鳖,能认得字,就不错了。也怪从前老家伙教得太马虎,夏亚看过的书,也无非就是老家伙留下的那些笔记和兵书而已。
好在夏亚痛下功夫,熬了一个通宵,硬着头皮将那篇宣言硬背了下来,第二天在大会上召集全城军民,当众背诵出来,居然也没有出什么大茬子,只是中间漏背了两段,旁人也没听出来。
那场大会,群情激亢,痛斥侵略者的残暴,在下面的数千第七兵团的幸存残兵,想起自己同僚们的凄惨,当场就有不少人放声大哭。帝国中央军历来都是有自己的驻地,就算是征兵,也有不少是在当地征召的。军队之中颇多一些父子兄弟亲朋好友都在同一兵团效力的现象。第七兵团被歼灭的主力,上万官兵之中,其中就有不少是这里这些幸存者的父兄亲朋……
这样的举动,顿时让第七兵团的残兵们对这位夏亚大人大生好感。
至于第三场仪式,则是一个小规模的葬礼了。
至于送葬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夏亚大人的那位“好兄弟”“好朋友”“好知己”,第七兵团的少将军莱德利先生了……
莱德利那天没病死,却反而在回过气来之后,活活被夏亚吓死,旁人却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以为是莱德利将军伤势太重,终于不治。
夏亚为了收拢第七兵团数千残兵的军心,给莱德利举办了一场葬礼,葬礼上他亲自主持,痛哭追忆了自己和莱德利将军曾经真挚的友情,就连悼词都是那位撰写宣言的城中小吏操刀的,当真写的是真情满纸,闻之落泪。
说到最后,夏亚大人当众泣不成声,却反而是第七兵团的几个军官反过来劝慰这位夏亚大人不可过分悲伤,以免伤了自己的身体。
夏亚随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当众发誓:
“我和莱德利情如手足!漫说大家都是军中同僚,既便撇开这身虎皮!在场各位,都是莱德利的旧部!我身为莱德利的好兄弟,也不能坐视你们不管!从今天开始,莱德利大人未尽的事业,我会一肩承担!他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他的责任,就是我的责任!他的兵,也就是我的兵!我一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嫡系那样对待你们!!绝不分彼此!!有我夏亚雷鸣一口吃的,就绝不让大家饿着!有我夏亚雷鸣的穿的,就不让大家冻着!!”
这番话说出来,也让不少原本心中惶恐的第七兵团的军官心中安顿了下来,他们毕竟是客军在这里,又是败军罪将,连主心骨都没了,就怕成为无人问津的丧家犬,这位夏亚大人和咱们少将军关系那么好,看来一定会善待我们的了。
不过第七兵团里也不是没有个别脑子灵光的,隐约就从夏亚的这番话里听出了那么一丝问道来——这岂不就是赤裸裸的吞并了么?
但是此刻自己一方人少势微,吃穿用度都是人家供给的……哪里还有叫板的资本?
夏亚这一哭丧,就哭来了第七兵团四千残兵的投靠,虽然葬礼上哭得眼泪哗哗,心中却是暗爽无比。只是下来之后,却眼睛疼得不行,昨晚为了让自己能在葬礼上哭出来,袖子里早准备了一点辣椒水,只是今天一激动,却抹得多了,眼睛红肿,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还时不时的泪流不止。
有旁人看见了,也只以为咱们这位大人真是一个重感情的好汉子,心痛兄弟去世,居然伤心到这种地步,看来必定是一个至情至性的大好人……
倒是夏亚的脑子里,朵拉几乎笑得连声音都变了形状。从早到晚,就听见这条母龙在脑海里笑得不停,夏亚甚至怀疑,就算朵拉还活着,这么个笑法儿,只怕也早就活活笑死过去了。
“哈哈哈哈……夏亚,夏亚,你这个小子,简直是卑劣无双,无耻之极!哈哈哈哈哈……”
至此,夏亚的麾下,连同丹泽尔城的军队,加上这几天在城中征召的,又加上收编了第七兵团的残军,以及第六兵团的友军,目前的总兵力已经达到了两万余。
这样的兵力,已经勉强可以编成一个正规的兵团了。
手里既然有了一些资本,以土鳖的性子,自然不会再老老实实的躲在城里了。
两万兵力,虽然和赤雪军扳手腕子还不够,但是如果是单纯的防御的话,也未必就怕了曼宁格那个老小子。
何况夏亚本来就是那种,无事都要生出点儿是非来,手里既然有了本钱,哪里还能不折腾出点动静来的道理?
他请人把格林从丹泽尔城召唤来了商议下一步的动向。
夏亚看着风尘仆仆赶来的格林,先问了问丹泽尔城的情况,然后就拉着格林悄悄的商议了开来。
“我有一个主意,曼宁格那个家伙在南边也得意得太久了,现在咱们手里有了本钱,不弄他一下,我心里实在不甘心。”
格林皱眉道:“我们这点兵力,打野战是绝对没胜机的,而且都是东拼西凑起来的军队,互相之间的配合也有问题……”
夏亚哈哈一笑:“曼宁格在南边,一时还没有察觉我们在他屁股后面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们在南边抢得欢快,但是别忘了,南边还有两股地方的军区叛军存在。这些家伙明显是和奥丁人有勾结,但是我就不信他们之间是铁板一块!哼……”
格林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
夏亚凑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攻占梅斯塔城的时候,我杀光了奥丁战俘,一来是为了出口气,而来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这里的消息走露!而且……奥丁战俘虽然杀光了,但是我们却得到了不少奥丁人的武器,还有驯鹿两百头,我可一头都没舍得杀,都好好的养在了城外的隐秘处……这些日子,我请了内内大小姐,带了几百个人在城外树林里,苦练骑驯鹿的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