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笑道:“安达宗景,你果然是个不中用的毛孩子,权力之争中谁若心慈手软谁便离死不远,若我不灭尽你安达一族,今日我早已成你们刀下的无名野鬼,还容得我在这里跟你废话么!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刚刚派人剿灭了你曾经藏身的小村,把千代九真连同他的一家也都杀干净了,你要不要也顺带帮他们报个仇呢?!”红衣武士咬牙道:“我当然知道,千代九真若不以死拖住你派去的人,我们哪能那么容易攻进幕府来!”黑衣武士却望向被止住的那两个武士,略显惊讶地问道:“这么说,你们并非北条贞时的人?!”那被押解来的“安达宗景”身子一抖,将绑在身上的绳索尽数挣断,一摸脸去掉假面,微微笑道:“你看老衲像是他的人么?”众人一看,都不由惊声道:“藏马大师!”护住大屋的武士们开始显得紧张起来,显然是对藏马大师心存畏惧。黑衣武士与红衣武士齐齐跪倒道:“请大师助我们攻灭国贼,重扶天皇陛下!”藏马大师扶起两人,对黑衣武士道:“惟康亲王殿下,他固然是可恨,但现在却还杀不得!”惟康亲王看了看身边的安达宗景,又看了看藏马大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藏马大师朝押解自己来的两名武士一指道:“你问他们!”两名武士移开颈上的长刀,卸去伪装,正是孙言与麻城次。麻城次朝大屋的门内怒目而视,急声道:“师父,为什么杀不得,莫非千代家的仇不报了么?!”孙言淡淡地道:“即便让你报了仇,死去的人也活不过来,但留下他却足以拯救百万之众!”惟康亲王看着孙言一愣,对藏马大师问道:“他是什么人?”孙言不待藏马大师回答,扬声道:“大元大监国,征东大将军——孙言!”惟康亲王和安达宗景面面相觑,睁大眼睛瞪着孙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任谁也想不到,敌国大军的统帅居然会出现在幕府之中!北条贞时又笑道:“好,好!攻其不备!德川俊武还是太嫩,居然让你溜了出来。不过,你现在是在我幕府之中,即便你来了,又能如何?”
第二百五十章阴谋
北条贞时话音未落,孙言等人刚才进入幕府大门时所见的两名武士从外面跌跌撞撞冲了进来,两人身上都插着几枝箭矢,其中一人尚未来到惟康亲王和安达宗景跟前便一头栽倒在地上死去了,几名惟康亲王的武士见状立刻冲上去将另一人搀了过来。那武士满面惊恐地注视着惟康亲王,语气之中充溢着极度意外地道:“殿下,我们……我们被包围了!”惟康秦王与安达宗景对视一眼,似乎像是早已料到会出现如此的变化,惟康亲王浅然一笑道:“真不愧是执权大人,行动的确比我想象中快得多!”那负伤的武士突然如被黄蜂所蜇一般站直身子,双手紧紧抓住惟康亲王的手臂,目中满是愤恨之色,哽咽道:“不、不是执……执权大人,是……”那武士话方至此,忽然双目一瞪,倒地而亡。“是我!”就在这两名武士适才冲进来的方向,一个声音平静地传来,惟康亲王与安达宗景已然听到四周响起一阵讶异之声,但他们却始终不敢抬头去看那人,只因这声音于他们而言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孙言循声望去,只见在大群武士的簇拥下,一个相貌极其普通,但身上却散发出一股逼人气势的三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朝这边缓缓走来。孙言看见他左手提了一柄长刀,刀柄、刀鞘之上镶满了珠宝玉石,摆明了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但话又说回来,通常够资格用这种货色的,一定不会是个普通的角色!孙言正自揣测着这人的身份,身旁的藏马大师、麻城次连同双方近千名武士俱都俯首跪倒,高声呼道:“天皇万岁!”孙言不禁一愣,暗自道:“这就是小日本的天皇祖宗么?!一般!相当之一般!若他站在忽必烈身边,顶多也就像个史官而已!”东瀛皇帝身边一名像是头领模样的武士指着孙言怒喝道:“混帐,见了皇上还不下跪,找死么?!”孙言募地被他这一骂,不由想起诸多血腥、残忍、惨无人道的屠杀画面来,不由冷冷地注视着那头领,不屑地道:“龟孙子,爷爷是你骂得的吗?给你个机会磕头认错,不然我拿你的狗头先给南京同胞提前谢个罪!”藏马大师与麻城次虽是跪在地上,但都不禁诧异地抬头望向孙言,麻城次悄声问藏马大师道:“师父,那家伙去过中土么?还是他长得像孙……的杀父仇人?”藏马大师也懒得理会这个蠢材,只很有意思地注视着孙言。这时,屋里的北条贞时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赞道:“年青人,有胆识!若我今日不死,你必定是我幕府第一将军!”孙言冷笑道:“你爷好歹也是大元的大监国,头上除了皇帝就是天,顺着数下去光是大臣将军也是几千几万!你们这个拉屎不生蛆的鸟岛一共才多少人,当你的将军?!没睡醒么?”孙言这话一出,整个幕府上下一片静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孙言身上,此时便是落下一根针来都会有如雷击一般惊煞众人!那东瀛皇帝注视了孙言良久,忽然展颜笑道:“好!看来今天还不止是一箭双雕,而是三雕!”北条贞时听完他的话又大笑起来,对跪在地上的人大骂道:“你们当真蠢到无药可解了,他已经把你们全都当作箭下的双雕了,还跪着不肯起!怎么,还要谢谢他帮你们超生不成?!”幕府中的武士本就对北条贞时惟命是从,北条贞时话才说完,一众武士便都重新站起来护住大屋,而惟康亲王和安达宗景手下的武士却一时不知该不该听信北条贞时之言,跪在地上面面相觑,一片嘈杂。惟康亲王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来,苦笑道:“他说得对!”这话犹如一道解符,武士们俱由惊愕而愤慨,纷纷执刀而起,面对东瀛皇帝和他的大批武士。但就在着几句话间,东瀛皇帝的武士早已把四周围了个严严实实,北条贞时与惟康亲王连同一干武士都被围在了核心。孙言暗自骂道:“原来小日本自他们祖宗起就都是些阴险货色,要不是总部下了死命令,我非灭了这个鸟岛不可!”这时,东瀛皇帝平静地往前走出几步,抬起握着长刀的手,用刀柄朝四周围住众人的武士和弓手一指,淡淡地道:“有这些忠于我皇家的武士在,你们谁也跑不了!你们还是自尽吧,朕会告诉你们的家人,你们是战死在中土与元军的拼杀之中,朕会好好抚恤你们的家人的!”孙言暗暗冷笑道:“果然是一个品种的货色,这种手段恐怕日后要上日军的作战手册了,而且还要一用再用,生怕不能把它发挥得淋漓尽致呢!”藏马大师一直在观察孙言,只见他的神色一变再变,心中很是好奇,但碍于眼前的形势又不便开口,只得强自忍住。大屋里的北条贞时开心地叹了口气道:“我说是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敢趁我剿灭安达一家之时,出兵火烧惟康亲王府邸,现在看来,呵呵……亲王殿下,你的帐是否还硬要算在我北条贞时头上呢?”惟康亲王望向东瀛皇帝,嘴唇嚅动了几下,终于问道:“皇上,臣做错什么了吗?”东瀛皇帝凝视着惟康亲王,淡淡一笑道:“你什么事也没有做错!论起来,你简直堪称我皇家楷模!可惜,你却生错了人家,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更不该当上征夷大将军!”惟康亲王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东瀛皇帝,讶异地道:“臣手中握有兵权,岂非正可助皇上除却幕府,重掌国政?!”东瀛皇帝似乎很是好笑地摇了摇头,说道:“长久以来,军政大权一直分掌于征夷大将军和幕府手中,皇权如同虚设!谁敢保证你今日能以手中的权力推翻幕府,明日就不会集两者权力于一身,成为更加可怕的掌权者呢?!朕要的不是这种朕自己抓不住的明天,只有把你们这两股势力一并剪除,这天下才会真正是朕的天下!”孙言心中一凛,不由重新去审视这个看上去比之一个常人还更为普通的东瀛皇帝,若以权术而论,他的确不在中土历代帝王之下!北条贞时在大屋里叫道:“你们这帮蠢材还在幻想他会网开一面么?既然能骨肉相残,天底下他还有什么人不会杀!”
第二百五十一章协议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协议那东瀛皇帝像是很认真地朝大屋里望了望,然后安静地道:“朕苦心策划那么长的时间,好容易等到你们拼得两败俱伤,朕当然不会因为任何一个人而放弃这个计划,更何况还能将大元的大监国监押在手,日后我军进击中土岂非又多了十分胜算,再者,就凭你们现在的兵力,逃得出去么?!”藏马大师叹了口气,苦笑道:“乱了,乱了,这个世界全乱了!”孙言死死地盯着东瀛皇帝,扬声对北条贞时喊道:“北条贞时,他说得不错,以此刻的局势来看,即便这里所有的人加起来也决不是他的对手,你准备如何?”北条贞时略一沉默,平静地道:“确是如此,但又如何?莫非任由他宰杀不成,他既然不君,那我也只好不臣了!”东瀛皇帝面露得色地大笑起来道:“北条贞时,你怕是还在指望京都的救兵吧?朕可以老实告诉你,你那七千余人的守备军已被我派两都六波罗探题给截住了,除了十余个冥顽不灵者被就地正法之外,其余武士都已发誓效忠皇家,你恐怕再没有任何指望了!”孙言听完这话,笑了笑又问道:“怎样,北条贞时,你还要死撑么?”北条贞时淡淡一笑道:“即便我逃不过这一劫,你未必就能讨得什么好处去!”孙言极度蔑视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皇家武士,不屑地道:“就凭这些臭鸟蛋,能拦得住我?简直笑死人了!”众人不由诧异地望向孙言,却看见藏马大师和麻城次都不自禁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孙言所说不假,心下都不禁感到骇然。大屋中静寂了片刻,又传出北条贞时的笑声,“你未免太夸大了吧,若你真有如此本事,你会任由我东瀛大军直入中土无计可施么?!”孙言忽然歪着嘴一笑,说道:“若我兄弟小雷在,一定会赞你王八蛋!你是要我把你的那些臭鱼鸟蛋都灭了种你才甘心么?”麻城次忙不迭地颔首道:“北条大人,他所说不假,在福建海域一战,我军近两百余艘战船也拦不住他,反被他突围而走,还击沉了好几艘船,我也……咳咳……!”众人这才听出来,麻城此竟是孙言的俘虏!正是不久之前,德川俊武和血王提拔麻城次的消息才刚刚传回东瀛,所有武士都已麻城次为自己奋斗的目标,但现在他却在孙言面前显得如此不堪一击,两边的武士都不由有些意志消沉起来。北条贞时想了想,问道:“那藏马大师你莫非也是百于他的手下了?”藏马大师自豪地一扬手,道:“老衲要做的事便是将中土现下最厉害的三人一起打败,他只不过是其中一人而已,你认为老衲会败给他么?”众人听得藏马大师这么一说,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藏马大师却又接着道:“不过这小子实力不菲,修为也深不可测,若加以时日,老衲倒未必敢说不败在他的手上!”北条贞时像是下定了决心,对孙言道:“好,你的目的是什么?”孙言正容道:“我要你下令从中土撤军,不再侵犯中途任何地域!”北条贞时虽听了藏马大师和麻城次两人的话,但依旧觉得他们所说的太过玄虚,不过此刻自己处境危急,也容不得再有任何质疑,即便孙言只是一个如何渺小的希望,恐怕也只有一试了。当下北条贞时斩钉截铁地答道:“好,只要你救得了这里所有的人,我答应你!”惟康亲王和安达宗景不禁愕然望向大屋,北条贞时笑道:“若是死在如此阴险小人的手中,简直是身为武士的耻辱,等了结了这事,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惟康亲王和安达宗景嘴上没有说什么,却都朝着大屋微微一躬身,算是对北条贞时谢过了。两人手下的武士一看主子都已和幕府化解了眼前的恩怨,纷纷转过身来,与幕府武士一起对抗皇家武士。孙言看了看东瀛皇帝,又往大屋里瞟了瞟,暗自叹道:“有这样子的将军,恐怕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坐得了这个皇位了!幸好,忽必烈身边没有这样的人!”藏马大师盯着孙言,有意思地问道:“你话是已经说下了,老衲是决不会向皇上动手的,你倒是要如何救这里的人?”惟康亲王也靠过来问道:“孙……先生,如何行动,请示下!”孙言微微一笑,朗声道:“今天便让你们看看我中土的实力,免得你们终究是贼心不死,对我中土包藏祸心!”说完,孙言从怀中取出一枝哨箭,甩手抛向空中,一声尖锐地响声响彻四周。片刻之后,幕府之外喊声骤起,火炮声此起彼伏。东瀛人虽从中土学到了制火药之法,但对火器却从来闻所未闻,此刻听到外面惊天动地的隆隆之声,都不禁显得万分惊恐,只有藏马大师和麻城次因是先前已经见识过火炮的威力,此刻倒也还算镇静。外面不住地有皇家武士飞奔进来禀报,脸上一律都是如同见了夜叉一般的神色,“皇上,幕府外出现了大批军队,看服色应是中土军队!”“皇上,中土军队不知用什么法术,我军武士俱被火雷击倒,伤亡惨重!”“皇上,中土军队已尽灭我军幕府外的武士,正朝幕府内杀来!”每有一名令旗兵飞报一次战况,幕府内对阵的双方便都会心中狂震,从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得到,中土军队竟会如此骁勇,势不可挡!“皇上,中土军队……”最后一个令旗兵话方至此,却已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已没有必要再说,一队元军士兵已经冲到了东瀛皇帝身后,带兵的将领正是范文虎,马可•;波罗和千代秋叶紧随其后。范文虎大声朝孙言禀道:“大将军,属下已将外面的敌军尽数歼灭,接下去该如何,还请大将军示下!”惟康亲王看了看范文虎,忽然惊声道:“你不正是数年前被我军击败,抛下十万将士独自逃命的元军汉将范文虎么?!”范文虎苦涩地一笑,淡然道:“正是本将,我这一来正是为那些死去的将士赎罪来了!”千代秋叶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安达宗景,大步奔过去悲声道:“安达少主,我父亲和两个哥哥都被北条贞时给……”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惟康亲王看了看千代秋叶,又将目光转向东瀛皇帝,道:“恐怕未必便是执权大人吧!”
第二百五十二章撤军
第二百五十二章 撤军东瀛皇帝神情漠然地看了看四周,他手下的皇家武士都已是军无战心,显然是被元军气势所慑。“好,我败了!”东瀛皇帝朝孙言一笑,丝毫不失气度地道,“你要如何处置朕无所谓,只希望你放了朕的武士们!”孙言还未开口,惟康亲王忽地转到孙言身前跪了下来,恳求道:“孙先生,求你放过皇上,我愿以自己的一命相抵!”北条贞时在大屋里笑道:“好一个亲王,若我北条族中有如此一个角色,何愁天下不平?!”孙言定定地注视着惟康亲王,问道:“你真愿为他抵命?”“我愿!”惟康亲王没有抬头,却斩钉截铁地说道。“混帐,朕的命你能抵么?”东瀛皇帝突地大声骂道,“朕便是死在任何人的刀下,朕还是朕,还是一国之君!”北条贞时笑得有些喘息地道:“死到临头还如此狂妄,当真是当皇帝当傻了!”东瀛皇帝厌恶地朝大屋里看了看,径步走向跪在孙言身前的惟康亲王,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沉声道:“朕这一死,皇族之中便只有你能与幕府抗衡,莫非你想把天下拱手送给北条家族么?论开疆拓土,朕不如北条贞时;论安邦治国,朕不如你!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东瀛皇帝又朝大屋里大声道:“北条贞时,朕在位之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