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神乘机飞归我神府。
当元神离体之际,我身躯无主,双掌虽然高举,却再也发不出去。
幸而有圣经护体,不致被龙矛的阵阵杀气裂为碎片。
龙矛若在此刻刺出一矛,我决计被命个正着,偏生龙矛目睹元神绽放出的粉红色光芒,心中惊骇,错失击杀我的大好良机。
就这么一瞬,元神已归位。
龙矛回过神来,再次一矛攻出。
碎裂声、惊叫声混作一团。
虎婆婆、巨禽公见了我和龙矛的决斗场面,齐声叫道:“大家退后!”
其实不用他们吩咐,众人便争先恐后地自行远离,胆小之更逃之夭夭,再也不想瞧这场比武了。
巨响再次传出。
那是我的右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劈中矛尖,龙矛不愧为巨禽府第一高手,居然能硬生生化解我的重击。
“砰砰砰……”
四周墙壁千疮百孔,那是被劲气洞穿的结果。
争锋宫岌岌可危。
可在场之人谁都不愿错过这场精彩绝伦、惊心动魄的决斗,眼睛瞬也不瞬地盯着垓心的岳、龙二人。
事实上,留在宫内的均是高手,区区宫殿倾塌下来,压根儿伤害不得他们。
我的元神情知主人与龙矛的决斗已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不敢擅离神府,蓄势已待,以防“王霸精神”袭击。
正当我抖擞精神力战龙矛之际,耳里突然传来香格里拉哀怨的叫声:“岳公子,你还记得我吗?”
我大吃一惊,怀疑此乃幻象,偏香格里拉的语音又是那么清晰。
心神既分,招数不知不觉变缓。
香格里拉语音甫去,自解家庄一别再也没有见到的巫晓倩的声音突又传入:
“岳钝,多日不见,你想不想姐姐?姐姐我日日夜夜可想死你了。”
接着,放浪形骸的叫床声阵阵传来。
我心中愈甚,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便在这时,“王霸精神”箭一般攻来。
元神迫不得已,离体出战。
我既分神,又乍失元神,怎还能抵挡得住龙矛的攻势?
“噗”!
我腰间着矛,血如泉喷。
“王霸精神”看似猛攻,实乃虚招,一见元神离体,立即退开。
元神不敢追敌,慌忙归位。
我踉跄倒退。
“王霸精神”、香格里拉、巫晓倩的声音,除了我,场中之人没有听知。
“虎”方之人惊骇之下,几乎都站了起来。
“龙”方之人狂吼乱叫,为我的溅血喝彩,为龙矛的小胜加油。
虎婆婆巍然稳坐,见我突似心不在焉,吃了一矛,不禁眉头紧皱。
巨禽公面带微笑,连连点头,似乎场中决战之势早在他预料中。
龙矛挟着伤敌优势,连出数矛,均为我快得匪夷所思的身法闪开。
“王霸精神”见机会来了,连连采用灵活战术,向我发动攻击。
只要我的元神全力迎战,它便以退避为主,但元神仍取守势,它化虚为实,诡诈、狠毒之极。
同时,香格里拉的哀声软语、巫晓倩的淫声浪叫不绝传入,变幻快速,有时更混在一起。
我的头都要晕了。
“啪”!
我的左臂被矛杆重重地扫了一记,虽有圣经保护,一时亦无法转动。
银矛一闪,对准咽喉而来。
我拆解不得,全速后掠。
银矛如影附形,杀气不减。
我撞破宫墙,洞穿而出。
龙矛从人形的洞口追出。
虎婆婆、巨禽公等人尽皆飞身而出,连各自伤倒的手下也顾不得了。
明月高悬。
它依然那么圣洁,那么悠闲,不动声色地俯视着发生在地面的龙争虎斗。
本来以我的身法,龙矛决计追赶不上,但元神见“王霸精神”攻得太紧太急,不得不离体奋战。
我只来得及微微一侧,躯体便被银矛挑起,直射高空,只剩下一个黑点。
虎婆婆暗叫不妙。
妙玉花容失色。
巨禽公等人叫好声不断。
元神逼迫“王霸精神”,瞬间归位,我才得以醒转,由高空坠落地下,由于伤重,摇摇摆摆,站立不稳。
龙矛正欲乘胜追击。
妙玉忽然排众而出,叫道:“不要打了!”
龙矛凝劲不发,冷瞥妙玉,道:“岳公子若认输,我便留他一命。”
现下,包括龙矛在内,所有人都认定我远非龙矛对手,妙玉嫁定龙矛了。
可龙矛望着妙玉的目光中,仍然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喜悦,没有一点爱欲。
“王霸精神”见了妙玉的仙姿妙态,霎时目瞪口呆,恨不得溜进她衣服内,亲亲她的乳房,甚至滑入那令它向往已久的秘处戏耍一番。
它虽早为妙玉色授魂与,此刻仍未糊涂到家,情知我的元神丝毫没有放松戒备,万一它贪婪妙玉胴体,恐为其所乘。
反正,只要岳钝一败,妙玉便属于它了,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
事实上,它也想听听妙玉说些什么。
妙玉叹了口气,道:“龙矛,我知道你喜欢我,可你就算杀了岳钝,我也不能嫁给你。”
龙矛事不关己似地道:“为什么?”
“王霸精神”却凶态大发,似比龙矛更关心此事,无声地问道:“为什么?”
妙玉淡淡地道:“我早已把身子交与岳公子了,所以你龙矛即使把我强抢入府,得到的亦非我的完璧之身。”
此语一出,众人皆惊。
其中最吃惊的不是龙矛,而是我和“王霸精神”。
我心知肚明自己和妙玉仍是“清清白白”的,虽然各自都早已春心萌动,且有进一步深入的意思。
“王霸精神”闻听之下,面色大变,呆若木鸡,几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幻想自己如何如何占有妙玉的处子之身,刻下梦想破灭,怎能不惊怒之交集?
我的元神怎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悄无声息地扑出,以彗星撞地球般的力道重击“王霸精神”。
“啊!”
“王霸精神”猝不及防,终于发出人人都听得见的惨叫,大败而逃。
倘非它屁放黄烟,扰乱了元神的视线,非得再遭重创,说不定留在当场,永远回不去了。
众人听得这声似比阴冥中发出的惨叫,无不悚然。
巨禽公、龙矛的面色不由变了。
我感激地看了妙玉一眼,走到龙矛身前,道:“龙矛,我不会认输的,咱们继续比试。”
刹那,龙矛容色恢复正常,冷冷地道:“这是你自个儿找死,怨不得我!”
矛影漫天,把我裹罩其中。
妙玉退回原位。
虎婆婆知她担心我安危,握住她的手,妙玉顿觉一股暖洋洋的内力输来,心绪渐宁。
“王霸精神”遁去,香格里拉、巫晓倩的语音也再没有来骚扰。
我少此“双敌”,恢复龙精虎猛,和龙矛斗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忽然,龙矛改变战略,银矛针对我的腰间、左臂两处伤口,展开暴风骤雨式地攻袭。
我左支右绌,不得已下疾弹而起。
这一飞高达数百丈,早超出人类体力范畴,纵是高手如龙矛者,亦追击不得。
我的元神机灵无比,倏地离开神府,绕至龙矛背后,狠狠地撞去。
粉红色的光芒中,龙矛惨嚎连连,鲜血狂喷。
元神见居然撞他不死,暗叫可惜,赶紧回归我体内。
我落下身来,猱身而上,双掌几乎不分先后地击中龙矛的矛尖。
银矛脱手。
龙矛仆地不起。
“虎”方欢呼雷动。
巨禽公紧张之下,霍地站起,面如死灰。
人人都明白,只要我再跟着来一掌,龙矛绝对得完蛋,可他却不会这么做,退回数十丈。
巨禽公望也不望龙矛,说了声“走”,掉头便走。
几名手下架起瘫软软泥的龙矛,急随其后。
虎婆婆叫道:“公爷请留步!”
巨禽公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地道:“虎婆婆祢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吧。”
虎婆婆道:“公爷若不给面子,老婆子便不得不亲自挽留了。”
巨禽公似乎吃了一惊,转过头来,面色有点发白,道:“祢……祢要怎样?”
龙矛输了,他既吓成这样,令众手下大感不满。
虎婆婆道:“这场比武,是谁输了?”
巨禽公道:“废话!当然是……哼!”
虎婆婆道:“公爷的意思,岳公子可以娶妙玉为妻了?”
巨禽公冷笑道:“妙玉早和岳钝勾搭成奸,纵使龙矛赢了,也绝不会要她。”
虎婆婆道:“明日,我便到天一宫去探视天后,可好?”
巨禽公道:“这……这……”
虎婆婆厉声道:“你到底答不答应?”
巨禽公身子抖了一抖,道:“好,好!祢明天去见天后好了。”
虎婆婆哈哈一笑,道:“这话大家都听得明明白白,谅你也反悔不得。巨禽公,你可以去了。”
巨禽公如蒙大赦,仓皇而去。
虎婆婆一方敲锣打鼓,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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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回奇峰突起~
虎山。
到处是喜气洋洋的景象。
众人返回,谁也没有睡意,唱歌、跳舞、比武、喝酒,以示欢庆。
妙玉却躲到房里不肯出来。
我避入密室,行功三周天,左臂便完全回复,精力弥漫,腰间的伤势简直像掉了根头发微不足道。
虎婆婆见了,大为欣慰,道:“岳公子,你为阴谐军方争了脸,也把巨禽公的嚣张气焰打灭了不少。”
我道:“我赢得实是侥幸。”
虎婆婆道:“决斗时,曾有粉红色光芒及惨叫发出,那是怎么回事?”
我把众人看不见的险情说了。
虎婆婆震骇良久,良久。
她又问道:“你是否觉得今晚的巨禽公非常奇怪?”
我沉吟道:“确实如此,以他的武功,以他的沉着,不该如此失态。”
虎婆婆缓缓道:“今晚的巨禽公是个冒牌货!”
我失声道:“他是假的?”
虎婆婆点点头,道:“真的巨禽公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他必定没干好事!”
我道:“我会小心的。”
虎婆婆忽然笑眯眯地道:“老身要告辞了,不知岳公子要干什么?”
我道:“天还没亮,我想睡一觉。”
虎婆婆奇怪地道:“你不把妙玉搂着一起睡?”
我尴尬地道:“这个……这个,我俩尚未成亲,怎可……”
虎婆婆扭了一下我的耳朵,道:“连妙玉都在大庭广众下直承私情,你还想抵赖?岳钝,看不出你貌似老实,勾引女孩子的手段这样厉害,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妙玉便被你勾上了床。”
我的脸更红了,道:“我们……我们根本没有那回事。”
虎婆婆端详我半天,道:“当真?”
我点点头。
虎婆婆笑道:“难怪那丫头羞得躲在房里不敢出来。”
她正色道:“你被龙矛打伤时,妙玉以为你必输无疑,已萌死志,你若发生不测,她便追随你于九泉之下。幸而她误打误撞,扰乱了那股可怕的精神力量。你现下应该去好好感谢她才对,怎好意思一个人睡觉?”
我吃吃地道:“她……恐怕早睡了。”
虎婆婆一把把我推出门,笑道:“她没了你,孤枕冷衾,怎睡得着?”
在虎婆婆的“推推搡搡”下,我左走右转,到了一间结构精雅、犹亮着灯光的房屋前,收足不住,“砰”,险把栓起的门撞破了。
虎婆婆一声娇笑,飘然而去。
屋内传来妙玉的断喝:“谁?”
我慌慌张张地道:“我,我。”
妙玉听出是我的声音,静默许久,道:“夜已深了,岳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我道:“是……是虎婆婆叫我来的。”
妙玉打开了门。
我只看了一眼,目光便再也舍不得从她身上移开,呼吸也似停顿了。
妙玉穿着长长的丝质睡袍,把全身优美的曲线包裹得纤毫毕现,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诱惑美。
若非晚上突然造访,我决计看不到这种惊心动魄的诱惑美会在妙玉身上展现出来。
奇怪的是妙玉明知来访的是一个少年,并未刻意换上其他衣着。
或许因我是她未婚夫的缘故吧?
这个想法,尤令我血脉贲张。
妙玉高耸坚挺的胸膛一阵剧烈起伏,勉强以镇定的语气道:“岳公子请进。”
我呆头鹅般走入,找了个凳子坐下。
房间简单、洁净,但每一个装饰,都充满了温馨与情趣,表现了女主人的匠心独具及高雅品位。
妙玉端坐床沿,道:“虎婆婆叫你来干什么?”
我吞吞吐吐地道:“她叫我……叫我……”
妙玉催促道:“说呀。”
我再愚笨,再激动,也知不能说出“虎婆婆叫我陪祢上床”这句话,忸怩万分,难以措辞。
妙玉看了我半晌,轻轻地道:“岳公子,谢谢你。”
我道:“祢谢我什么?”
妙玉道:“因为你,龙矛再不敢明目张胆地来骚扰我,可是……”
我道:“怎么了?”
妙玉目现忧虑之色,道:“你不知道巨禽公的厉害,你今晚击败龙矛,使他大失面子,他必会以雷霆手段展开报复,岳公子武功高强,自不必畏惧,可我……万一我被他掳去,没有时间取出毒丸,后果不堪设想。”
我道:“有我保护,祢无须害怕。”
妙玉抬起一双妙目,凝注着我,道:“你会永远保护我吗?”
我壮着胆子道:“我们马上就是夫妻了,我自然永远保护着祢。”
妙玉眼里闪动着喜悦而羞怯的光芒,双颊渐渐晕红,低下头去。
我不禁又看得呆了。
妙玉忽地嫣然一笑,道:“比武期间,我斗胆说了那番话,你有没有生气?”
我傻傻地摇摇头。
妙玉等了好久,见我仍傻傻地看着她,心中生气,脸色倏地转冷,道:“我困了,岳公子若没有其他事情,便请返回吧。”
我失望地站起身来。
妙玉冷冷地坐着,连相送的意思都没有。
我尴尬地道:“我……我走了。”
妙玉似是没有听到,目光冷漠地注视着窗外。
我羞愧万分:“岳钝啊岳钝,妙玉虽答应做你的未婚妻子,但始终冰清玉洁,怎会与你卿卿我我?你有这等想法,便是亵渎了天仙一般的妙玉。”
我逃跑一般跑了出来。
“砰”!
房门被妙玉重重关上。
我狂奔一阵,仰望星空,面颊仍是那么滚烫,羞耻之感仍充塞着我整个心田。
哭泣声由妙玉房里隐隐传来。
我悔痛地想道:“我如此失态,一定使妙玉大失所望,唉,她恨透我了。”
忽听得妙玉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死岳钝,臭岳钝,我恨透你了!你这个傻瓜、笨蛋、蠢物,人家毕竟是女孩子,怎好意思主动亲近,偏你不懂风情,害得我浑身难受……”
我一听之下,禁不住心花怒放:“原来妙玉渴望我留下来陪她过夜,我还以为她……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她的心思就是叫人弄不明白。”
我又暗自庆幸:“幸好我没走得太远,幸好我练了圣经,不然,怎听得到妙玉这番表白?日后见了,恐误会更深。”
妙玉饮泣声若断若续。
我怎还按捺得住,身形急起,转瞬掠至妙玉门前,轻轻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