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能证明你是无辜的。”
我道:“铁烈火是什么人?”
香格里拉对机器国的人都没有好感,道:“一听这名字,便知他不是好人!”
虚莫测道:“他是机器国王的长子,因脾性暴烈,是以未能成为王储,目下铁相如既死,他便很可能成为王储。此人若来帝国,无疑会给大帝造成极大的压力。”
他负手双手,沉吟半晌,忽然盯着我问道:“岳公子最近有否见到你的外公无目叟?”
我急道:“我外公怎么了?”
虚莫测道:“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我想了想,道:“我至少已有十几年没有见到他老人家了,不知右相因何突然提起我的外公?”
虚莫测目注窗外的夜空,道:“近日,不知从哪里传来风声,说无目叟藏有自古至今第一奇珍异宝‘掌上宇宙’,不知岳公子可否听说?”
我的心不由猛烈一跳,实不愿说出老爷爷与马飞、贾财之事,再惹事端,摇摇头道:“没有说听。”
香格里拉、费萨尔第一次闻及“掌上宇宙”,俱感惊奇,齐声问道:“何为掌上宇宙?”
虚莫测缓缓道:“我从未见过此物,当然无从评说。无目叟身藏奇珍异宝,为何不献与帝国,使大帝能够一统全球,乃至称雄环宇?左将、岳夫人既是无目叟的女儿、女婿,想必也早已知道他身藏‘掌上宇宙’,为何又隐瞒至斯?现下大帝为此颇为不悦,很可能对铁相如王子猝死之事产生微妙的影响。”
他的言下之意已很明白,独尊大帝可能因失去“掌上宇宙”而迁怒于我,处我以极刑。
我想不通自己如何这么倒霉,先是和铁相如结怨,百花女子逼我去找我外婆玉仙儿的坟墓,然后是饱受马飞、贾财的折磨,接下来我又成为杀害铁相如等人的疑凶,铁烈火即将抵达帝国,大帝怀疑我外公私藏异宝,最令我难以接受的是父亲战死,母亲生死未卜……
虚莫测道:“岳公子,不论你是否是凶手,刻下都无法安返将军府。”
我泪流满面地道:“我要面见大帝,我要申辩!”
虚莫测道:“可以,但中途你不得逃走。”
我连连点头。
虚莫测使了个眼色,数名卫士一拥而上,解下我的冷魄刀,封闭了我的穴道,推着我便朝门外走。
桃花忽然疯了一般扑到我脚下,痛哭道:“岳钝,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哪?”
我固然听得莫名其妙,其他人同样惊诧不已。
虚莫测叱道:“桃花祢想干什么?”
只见桃花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苍白俏脸,凄然道:“我已怀了岳公子的孩子,他若被处死,我还怎么活下去?”
我一听这话,错愕之下,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香格里拉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面色变得更加惨白,不敢相信地望着我和桃花。
虚莫测诸人也被桃花这惊人之语震呆了。
费萨尔喝道:“桃花祢莫非疯了,怎如此胡说八道?”
桃花轻抚着自己的肚腹,满含深情的眼睛动也不动地望着我,道:“我没有胡说八道,我和岳公子在很久之前便好上了……”
桃花有没有发疯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自己快要发疯了,怒声叫道:“桃花,我几时和祢相好过,祢几时又怀了我的孩子?祢……祢为什么要这样说?”
桃花一跤坐倒,泪水扑簌簌落下,那种神情真可令铁石人都为之心碎,道:“岳钝,我连你的孩子都怀上了,你为啥还不承认?你好没良心,好没良心……”说罢,“呜呜呜”地痛哭起来。
我咆哮道:“右相,你快带我走,我不想再听这疯子胡言乱语……”
桃花凄然一笑,道:“岳钝,你若不喜欢我,为何又要骗我?为何又要给我定情之物?”
我忍不住骂道:“放屁!我几时送定情之物给祢?”
桃花自怀里掏出一物,赫然是她从我身上抢走,说是送给公主的玉猪,只见她温柔伤感地抚摸着玉猪,流泪道:“真没想到这定情之物虽然没变,可人心已经变了。”
香格里拉曾多次见过我带着这玉猪,此刻见桃花真的拿出这玉猪,不禁身子剧颤,牙齿紧咬玉唇,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费萨尔“咦”了一声,道:“这果然是岳公子的玉猪!岳公子,桃花,你们……你们……”
他望望我,又望望桃花,再也说不下去。
我只觉得全身冷汗直冒,终于明白桃花讨要这玉猪,原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她与我无怨无仇,为什么要如此诬陷我?这于她又有什么好处?
我恨不得打桃花一百个耳光,可惜我穴道受制,除了腿能走路,其他部位都不能动弹,现下又被众卫士死死按住,连拼命扑向桃花也不可能,只得像受伤野兽般狂吼道:“桃花,今天上午祢从我身上抢走这玉猪,说是公主要的,祢怎么……怎么……”
香格里拉玉容冰寒,道:“我几时要过这玉猪?岳钝你说话不要无中生有。”
我悲愤地叫道:“这是桃花和我说的,她说祢要我身上的任意一件东西,作为定情之物……”
香格里拉再也忍耐不住,喝道:“住口!”
桃花已完全镇定下来,喃喃道:“我明白了,岳钝,怪不得你要想尽法子接近公主,原来你喜欢上了她,现下你杀了铁相如,便可以娶公主为妻了。”
虚莫测惊疑不定,目光灼灼,在我和香格里拉的脸上扫来扫去。
香格里拉气得浑身发抖,双腿却因我的“情变”而虚软无力,栽倒下来。
众宫女急忙扶住。
桃花凄惨地道:“岳钝,你喜新厌旧,我不怪你,论相貌,论地位,论才华,我哪一样都及不上公主,可我怎地如此命苦,当初竟相信了你的谎言?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她飞快地从身上摸出一粒小丸,吞下肚里,说道:“我死了,你便可得偿所愿了,我……我……”
说到这里,她的面色忽然大变,紧接着鼻孔、嘴角、耳眼便泉水般涌出黑色的血来,气味刺鼻,好像臭水一般。
桃花似想把脸转过来,嘴唇蠕动似还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此毙
命。
大殿内又多了一具尸体。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只有风呼呼地刮着。
费萨尔低声道:“可怜的桃花!”
两个和桃花感情较好的宫女更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香格里拉忽然从地下跳起来,叫道:“这是桃花咎由自取,又有什么好哭的?”
可她自己的眼泪为什么又流下来呢?
虚莫测望着我的目光中已充满了鄙夷和痛恨,吩咐众卫士道:“把岳钝押走!把这里所有的尸体都带走!”
我泥雕木塑一般被推出大殿。
我脸上的泪水刚被冷风吹干,马上又流了下来。
走了很远,忽听龙象寺内传来惊惧之极的呼喊。
身旁的虚莫测、香格里拉、费萨尔等人都不由自主吓了一跳,每人的心中都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那凶手又行凶杀人了?”
众卫士立即把香格里拉和虚莫测护在核心。
只听得寺内的卫士纷纷呼喝:“你别走!你快站住!把他拦住,不能让他走了!”
虚莫测虽手无缚鸡之力,神情仍比任何人都镇静,正待命人去察看个究竟,一名卫士飞奔过来,禀道:“右相,我们搬运尸体时,发现一个人还活着。”
我一听这话,惊喜得几乎叫出声来,只要有人活着,便可说出谁是真正的凶手。
虚莫测也是脸露喜色,道:“快把他带来!”
那卫士道:“可他……似乎已经疯了。”
“好好的人怎会发疯?”虚莫测脸色一沉,道:“就是疯子我也要瞧一瞧。”
工夫不大,那疯子便被押到了近前。
他正是那个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丝伤痕的机器国武士,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目光呆滞无神,瞧见虚莫测诸人,嘻嘻哈哈的傻笑不已。
费萨尔叫道:“防止这疯子是假装的,不要让他靠近公主和右相!”
对于男爵的反应,虚莫测颇为满意,他紧锁眉头,盯着那黑甲武士道:“铁相如王子是怎么死的?燕峻又是怎么死的?你都瞧见了什么?”
黑甲武士侧着脑袋,思索良久,面容忽然大变,大叫一声,疯子一般狂奔出去,嘴里却以一种怪异的腔调笑道:“嘻嘻,妙极!妙极!真他妈的爽!”
帝国卫士伸足一勾,黑甲武士竟不知闪避,当即重重地俯跌下来,没等爬起身,已被卫士点了穴道。
黑甲武士惊恐地叫道:“不是我杀的!不关我的事!”
虚莫测柔声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凶手不是你,但你一定瞧见了凶手的相貌,你不妨把他说出来。”
黑甲武士仍声嘶力竭地叫道:“嘻嘻,妙极!妙极!真他妈的爽!”
虚莫测叹了口气,道:“把这机器武士也押回去,或许御医袁鹊可以令他神志清醒。”
我听说过袁鹊的大名,他的医术出神入化,深得独尊大帝宠信。
独尊大帝活了几万年,从没有生过病,就是伤风咳嗽也没有,可他的爱妃、子女们却免不了生老病死,是以都离不开大夫,尤其是像袁鹊这样的疗病国手。
在被押解往禁宫的途中,我的心中暗暗祷告袁大夫能够妙手回春,医好黑甲武士的疯病,那样我便可洗清冤枉。
我连看都不敢看香格里拉,我知道她相信了桃花的话,如果她真的喜欢我,那么心早已碎了。
不过我不怪她,在那种情形下,换作是我,也会相信桃花怀了我的孩子。
可我长了这么大,连任何一个女子的脸都没有亲过,更不用说其他事了。
我真是冤枉,莫名其妙的冤枉,但谁又理解我呢?
袁鹊有没有治好黑甲武士的疯病我不知道,但我却被关入阴森恐怖的牢房,脖子上戴着沉重的铁枷,身上缠着铁链,手足上戴着镣铐,每过一个时辰,还有专人来封闭我的穴道。
我痛哭流涕、百般哀恳地想求见大帝,可大帝就是不肯见我。
也许虚莫测或是狱卒根本就没有禀告大帝。
我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第四回古精灵~
阳光虽然很灿烂,冷风仍似可以吹入你的骨髓之中。
可御医袁鹊的暖阁中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气,反而温暖如春,虽然有风,但却似情人的手,在你的皮肤上抚来摸去,温柔极了,舒服极了。
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有些人被饿死,被冻死,但却也有很多人把吃不完的鸡鸭鱼肉倒入阴沟,任由它发臭,府里的绫罗绸缎堆积得太多,已经发霉生虫子了。
人比人,气死人。
袁鹊便是这种人上人。
他赤裸着上身,躺在差不多有一间屋子那么大的床上,正有一双温柔的玉手替他揉搓按摩。
袁鹊的年纪已经超过六十了,腹部的赘肉堆积得像座山丘,可肌肤却白如处女。
他舒服地呻吟着,一双手也极不安分地在身侧那妖娆风骚的美妇身上摸来摸去。
美妇一边扭动着,一边哼哼着:“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不知被你小鹊摸了多少遍,为何每次摸起来都像第一次一样?”
袁鹊笑道:“因为祢不是我的老婆。”
美妇叹道:“看来我不能叫你娶我,否则你很快就厌倦我了。”
袁鹊也叹了口气,道:“祢不知道我的黄脸婆有多么凶,一张嘴就可把我吞下去。”
美妇道:“她……”
袁鹊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说些其他的。”
此刻袁鹊的手已伸入美妇衣襟,她面色桃红,扭动得更厉害,道:“祢轻一点,撩拨得人家火都上来了!小鹊,前几天你说要替一个疯子治病,治好了没有?”
袁鹊道:“那家伙已病入膏肓,没救了。”
美妇道:“以你的医技……”
袁鹊眼里突然现出一丝悲哀,叹道:“就是我能治好,也不敢治。”
美妇吃惊地道:“为什么?”
袁鹊缓缓道:“因为大帝不想他神志清醒。”
美妇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明白了,大帝一心想那姓岳的傻小子去见他爹。”
袁鹊呵呵笑道:“岳钝是个傻小子,每天还在哀求面见大帝,可祢也不会是个傻丫头吧?”
美妇道:“即使是傻丫头,也不会把这秘密说出去。”
袁鹊嘻嘻一笑,道:“我知道祢聪明得很,更懂得把我服侍得神魂颠倒。”
美妇禁受不住老色鬼的“袭击”,呻吟得更厉害。
袁鹊笑道:“祢欲火来了,还有我替祢浇熄,可有些宫里的妃子却没有祢这么幸运了。”
美妇道:“此话怎讲?”
袁鹊一边猛攻她的要害部位,一边道:“祢知道大帝最是好色……”
美妇吃吃笑道:“难道你不好色?”
袁鹊道:“十个男人,有九个是色鬼。言归正传,大帝后宫的妃子多达数千,个个国色天香,大帝虽然称雄天下,也不可能把甘露洒遍每一个妃子的身上啊,是以,有的贵妃寂寞难熬,便以萝卜替代……”
美妇失笑道:“这样很容易出事的。”
袁鹊道:“莫非祢试过?”
美妇摇头娇笑。
袁鹊道:“果被祢猜中了,那贵妃兴奋过度,用力过猛,萝卜断了,下半截怎么也挖不出来,渐渐地肿胀,实在没有法子,便去求我诊治……”
美妇忽然扭住袁鹊的耳朵,嗔道:“说!你有没有占她的便宜?”
袁鹊道:“她是贵妃,我怎敢乱来?”
美妇道:“可没有一个男人拒绝一夜情的。”
袁鹊嘿嘿笑道:“祢别忘了她是个贪婪如虎狼的女人,一旦从我身上尝到了甜头,怎肯罢休?我若被她缠上了,时间一久,纸里必定包不住火,我可不愿惹火烧身,那样我就搂不到祢这个小亲亲了。”
美妇转嗔为喜,道:“算你还有点良心!后来怎样了?”
袁鹊一本正经地道:“我在她那地方使劲又挤又按,不料萝卜突然射出,不偏不倚打中我脸上,我不由惊呼道:‘我医千医万,没想到这玩意儿也会打弹……’”
话未说完,美妇便花枝乱颤地娇笑不已。
出乎意料地,屋顶上居然也传来格格的娇笑声,只不过笑得更响更动听。
袁鹊、美妇无不大吃一惊,抬头上望。
不知什么时候,屋顶上像一张画似地贴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一身青衫,笑靥如花,眼睛漆黑灵动,好像会说话似的,双足荡来荡去。
袁鹊面色大变,喝道:“祢是何人?怎生到了这里?”
少女撇了撇嘴,道:“瞧你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这般无耻!不过,你讲的事儿挺有趣的。”
袁鹊跳下床来,仰瞪着那少女,道:“祢来了……来了多久?”
少女笑道:“也没多久,只不过恰好听到你说独尊大帝一心想害死岳家那傻
小子。”
贵妇惊叫一声,躲入袁鹊身后,体似筛糠。
袁鹊面如死灰,眼里却充满了狠毒,道:“有些秘密,祢不该听到了,即使听到了,也该装作耳聋。”
少女不屑地道:“你想杀我?”
袁鹊一按床头的靠背,外面顿时警铃大作。
少女却像没事人似地,哼起了小曲儿。
片刻间,数十条如狼似虎的大汉扑入屋里。
袁鹊一声令下,数十人冲天而起,似欲活生生把那少女撕裂了。
袁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