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他停了下来,道,“等一下。”
两人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方向,竟有着丝丝奇怪地声音。
仔细听过之后,两人相互望了望,“是风声。”
那是风吹进来发现的声音。
“走。”夏侯彻催促道。
凤婧衣扶着她走走停停,寻着声音她的方向,终于在走了好一段路感觉到了阵阵的凉意,也顺利寻到了那条发出声音的细小缝隙。
她扒在缝隙,感觉到自外面吹进来的寒风,虽然寒意凛然却止不住心中的喜悦,“附近一定有机关,快找找。”
两人借着夜明珠的光芒,在附近寻找着可以开启的机关,虽然费了好一番功夫,但总算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夏侯彻转动着机关,随之便有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缝隙缓缓开启一道口子,呼啸的寒风从外面涌了进来,吹得两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却又相互望着对方止不住地笑了。
外面天刚蒙蒙亮,她扶他走了石门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虽然不知是在什么地方,但也隐约感觉是出了雪域城了。
相较于她眉眼间的喜悦,夏侯彻却多了几分忧虑,他自然希望他们能活着出来,可他却又怕再回去了,一切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她最终又会回到该死的北汉。
朝阳出声,照耀在冰天雪地的世界。
她扶着他到了避风的地方休息,取了冰捂化成水了给他,道,“要不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找人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她实在担心会走不出去。
“你是想扔下朕跑了?”夏侯彻虚弱地斜了她一眼。
“行了,算我没说。”凤婧衣懒得再与他争辩,休息了一朕便又扶着她上了路。
一路走了好远,两人听到了马蹄声,循着声音望去看到一行人正策马而来,她连忙用尽了力气出声出救。
过来的是凤景,带着一行人听到了声音便勒马停下了,看到远处雪地里的两人,侧头向边上的亲卫吩咐了几句,便带着人过去了。
☆、一生一次一心动61
“阿姐!”
凤景一马当先寻了过来,看到被她扶着的人,眼底掠过一丝无人可见的深冷,却并没有多说什么下了马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凤婧衣喜出望外地问道。
凤景吩咐了人帮忙扶住夏侯彻,方才说道,“一直找不到进雪域城里的路,这几天大家都带着人从别的地方绕路,看到不能绕进去,我们这才找到这里来。”
天知道,这一连多日他们都快把雪域城都翻了个底朝天了。
“外面情况怎么样?”凤婧衣并未放心将夏侯彻交给其它人,还是自己跟着扶着的。
“白前辈和九幽都已经走了,公子也走了,也没说是去了什么地方。”凤景打量了一下她的神色,又道,“这些日萧大哥一直放心不下在找你,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
凤婧衣闻言微微抿了抿唇,却没有说话。
她也很清楚,这话凤景是说给她听的,也是说给夏侯彻听的。
“现在怎么样了?”半晌,她还是出声问道。
“原本淳于越要他留下休息的,可是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他坐不住就自己也带人出来找了,他从那边分开走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凤景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边上夏侯彻越来越黑沉的面色。
“先找地方休息吧,我们需要食物和水。”凤婧衣强打着精神道。
凤景看他面色不好,这才注意到她包着的手,“阿姐,你的手?”
他这一问,夏侯彻也随之望了过去,看到他拿破布包着的血迹斑驳的手,目光瞬时一紧,“哪弄的?”
这几日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加之里面又是黑暗一片,并未注意到她手伤成这样,起码他记得在谷里还是有的。
“小伤而已,不用大惊小怪的。”凤婧衣一边扶着她走,一边说道。
她自是不可能告诉他,伤口是因为近日划开让他喝了血的。
只是,因着先前被困在雪域城遭傅锦凰连日取血,手上筋脉早有损伤,加之最近又伤了,这双手如今已经渐渐有些难以活动了。
不过,索性他们已经逃出来了,一切都还是值得的。
“前面不远有个小木屋,可以暂时落脚,从这里要走回去还得两天的路程。”凤景跟着一边走一边说道。
可是,看着走在一边的夏侯彻,却总是怎么看怎么碍眼的。
“先去那边吧。”凤婧衣道。
他们两个人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若是再不能休息,恐怕是真的走不了一天了。
一行人走了没多远到了凤景所说的木屋,侍卫去寻了木柴进来生了火,她从凤景那里要了食物和水,也顾不上一旁不高兴的凤景先拿给了夏侯彻,他却没有伸手去接。
“你想饿死吗?”凤婧衣道。
她让他喝自己的血保命到现在,可不是要他在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的。
至于凤景,自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之后,纵然是亲弟弟也总是让他难以安心的,可是到底是血脉亲人,又总不能冷漠相对。
夏侯彻瞥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去,心里却是暗自揣度着她到底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
其实,也不用猜测,以她的心性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已经是完全可以预料的。
“阿姐,你们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去通知萧大哥和青湮姐他们。”凤景扶剑说道。
“嗯。”凤婧衣点了点头,知道他再留在这里对着夏侯彻也是尴尬。
凤景出了木屋,带上了两名亲卫,走远了好一段路才出声道,“事情办妥了吗?”
“回皇上,已经办好了,只等时机了。”那人说着,扭头望了望不远处的木屋。
凤景眉眼沉冷地点了点头,道,“朕先走了,稍后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是。”那人低头拱手回话道。
凤景望了望不远处的木屋,一接缰绳打马离开。
木屋里的两人简单用了些食物,凤婧衣把了下夏侯彻的脉搏,道,“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再赶路回去。”
相信有夏侯彻帮忙医治的话,应该还是没有问题的。
“你又要回北汉?”夏侯彻没有去看她,开口的声音有些压抑的愤怒。
凤婧衣沉默地望着跳跃地火苗,尽量以平静的口气说道,“夏侯彻,你我之间,是没有相守的可能的。”
“你明明心里是有朕的,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个人的身边,他能给你的什么,朕不能给?”夏侯彻扭头,血丝遍地眼睛望着她的侧脸,沉痛地质问道。
她明明就已经承认了,她心中的人是他,可却还是固执地要回到那个人的身边。
“那你到底要我怎样?”她含泪侧头望向他,道,“要我背弃南唐,背弃他到大夏,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南唐长公主背家弃国,红杏出墙爱上了敌国的皇帝?”
“你我之事,关天下人何干?”夏侯彻忿然道。
难道,就为了畏惧别人的指点,他就要永远放弃她。
“我欠了他太多,不能再对不起他。”凤婧衣道。
“那你又对得起朕?对得起我们的孩子?”夏侯彻沙哑着声音质问道。
她敢与他生死相随,却还是不敢与他相守一生。
凤婧衣别开头,泪无声涌出眼眶,“求你,别再逼我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去面对萧昱,可是他一天不放她走,她也不可能背弃他的。
“你若真要让朕再眼睁睁地看着你跟他走,不如你就让朕死在这里了。”夏侯彻颓然道。
痛失所爱的滋味,他不想再承受了,更不想再承受一辈子。
“夏侯彻!”凤婧衣一侧头,看到他敛目压抑着的神情,却又不自觉软下了语气,“你连孩子都不顾吗?”
“你都不要他们,朕顾着他们又有何用。”夏侯彻道。
两个人就此沉默了下去,再也没有说话。
直到天黑了,夏侯彻靠着墙壁闭目养神,突地觉得胸腔内阵阵血气翻涌,一手捂着嘴咳出一滩血来。
凤婧衣本就睡觉睡得浅,一听到声音顿时便惊醒了。
“怎么了?”她慌乱地走近,把了把他的脉搏,才发现脉息紊乱不堪,这分明是内伤发作的征兆。
可是,淳于越还没过来,这里也没有可以缓解的药物,再这样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了。
“来人!来人!”他冲着外面的人唤道。
“长公主,有何吩咐?”几名侍卫闻声赶了进来。
“淳于越现在在哪里?”凤婧衣扶住他问道。
一人想了想,说道,“他是是和青姑娘和北汉王一路直的,离这里大约有一天的路程吧。”
凤婧衣想了想,扶着夏侯彻出门上了马,“我们去找他。”
一行侍卫护送他们起程去跟淳于越一行人汇合,可是离开小木屋走了没多远,便在遇到了路上的雪崩,马匹很难再通行过去。
“你怎么样?”她扶着他坐在雪地里担忧地问道。
夏侯彻摇了摇,连说话也没了力气。
凤婧衣想了想,咬牙说道,“你们带他在后面跟着,我先去找淳于越。”
若是派别的人过去,依淳于越那怪脾气还得耽误时间,她若是尽快找到他,赶过来与他们会合还能节省些时间。
“是。”几人回话道。
凤婧衣看了看坐在雪地里的人,道,“你再撑着点儿,我很快回来。”
说罢,一个人上了马朝着所指的方向离开。
夏侯彻微微掀开眼帘,看着雪地里策马而去的人,眼前陷入越来越沉重的黑暗,但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握住了身边唯一的兵刃,以防不测。
这内伤发作得蹊跷,她不相信她弟弟会使什么下作手段,他可是不信的。
一开始倒没有怀疑,可是就在刚才发现那几个侍卫有些诡异的神色,他便知那南唐小皇帝怕是在给他设着圈套,要趁机送他去阎王了。
索性,他留在这里也是左右为难,还是让她先走了,由他自己跟那小子作个了结。
他坐在雪地里,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调理着内息,以便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状况。
果真,没一会儿功夫便有马蹄声过来了,以景带着团团围住了盘坐在雪地里的人。
“夏侯彻,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一生爱恨一生殇
半晌,夏侯彻缓缓掀开眼帘,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却并未有一丝身陷绝境的恐慌,反是那一副沉稳从容的王者风范,让人颇是意外。
“杀我?就凭你?”他冷然一笑道。
若非是因为他,就凭他当初害他儿子一事,他又岂会再留他在今日。
凤景高踞马俯视着雪地里的人,平静道,“以往的你,朕不敢说,但对付如今的你,绰绰有余了。”
若夏侯彻还是以往的夏侯彻,便是再有十个他也难是他对手,可是现在他重伤在身,性命岌岌可危,要杀他根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
只是之前皇姐一直在,他无法下手,如今她走了,就不会再有人会护着他了。
“送来的食物和水里,你早动了手脚是吧。”夏侯彻道。
这个人想杀他,但不会当着她的面下手,才想方设法地将她支开好借机下手,终究也是让他达到目的了。
“皇姐对你心软,朕可不会。”凤景咬牙切齿地道。
如果他不在食物和水里动手脚把皇姐支开,等到他与他的那些将领会合了,他又哪里还有下手的机会。
“不过,你也只会使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夏侯彻冷笑哼道。
虽然看不过去,但总归他现在是栽在他手里了。
凤景下了马,杀气凛凛地一步一步逼近前去,“朕很清楚,自己不是你的对手,若不使这些手段,又如何能打败你?”
夏侯彻以剑撑着站起身,直视着几步开外的人,“都没动手较量,就那么肯定朕能败在你手上?”
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也明白,这样的处境确实是对自己极其不利的。
凤景接过侍卫递来的兵刃,咬牙便劈过来了,但却没想到面对已经重伤的夏侯彻,自己这一剑竟然还是劈了空,很快又反应过来连番攻击,不给对方一丝喘息之机。
他再怎么强大,现在也是强驽之末了,逞强不了多久的。
夏侯彻一边与他交手着,一边却是在往利于自己离开的方向撤退,他现在是一个人与他交手,一旦杀他不成,定下令让人群起而围攻,他没有留下等死的道理。
但是,在他还没有抢到马匹之时,凤景却已经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扬手一挥道,“杀了他!”
夏侯彻咬牙爬上了马背,因为前路雪崩马匹跑不过去,只得调头往其它的方向走。
他现在不能跟他们硬碰硬,只要撑过一天她带人回来,相信方湛他们也会跟过来,到时候找不到他人,就一定会知道有什么变故,那时候他就可以脱身了。
说来也是可笑,自己以前一门心思地要把他们姐弟两揪出来杀之而后快,如今他们一个一个地接连站在他眼前了,他却不杀他们了,反而被人追成这般模样。
凤景咬牙看着打马而去的人,愤恨地下令道,“追!”
好不容易才等到今天,他岂会这样放过他。
夏侯彻本就有伤在身,加之又内伤发作,整个人趴在了马背上赶路,可是后面的人却一直紧追不放,加之又在这雪地里,他要想脱身掩去行踪,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凤婧衣朝着侍卫所指的方向,可这周围的路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到了岔路口一时间不知道往哪边走了,后来仔细一想凤景不也是去找他们的,寻着他的马蹄印走就行了。
可是,再往雪地里看,雪地里的印子却比来时的路要浅好多,好像只有往这边来的脚印,这不由让她有些纳闷儿了,刚才走还明明看到有的。
她想了想又折了回去,竟发现雪地里不远处又绕开折回来路方向的马蹄印,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凤景没有按所说的地去找萧昱他们,反而是避着她折了回去,而那里只有夏侯彻了……
这么一想,她心下一沉,也顾不上再去找淳于越他们求救,赶紧朝着来时的路折了回去,可是原先的地方,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踪迹,只有雪地里隐约的血迹让她昭示着发生过什么。
她寻着雪地里的马蹄印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追踪,心却一直紧紧悬着,若是凤景真要趁着这个时候对他下手,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是很难逃过一劫的,她必须得尽快赶过去阻止才行。
她一路寻着脚印追赶,可是那些脚印却好像没有了尽头,怎么追不上他们的人。
自己明明知道凤景对他心有仇恨,却还疏忽大意了,哪里料到他会去而复返对付他,如今一想恐怕夏侯彻的内伤发作,也是他暗中动了手脚的。
她习惯于提防敌人,却总是放松了对自己人的警惕,当年孩子的事如此,如今亦是如此。
另一边,夏侯彻已经被一行人追到了断崖之边,无路再走只得勒马停了下来。
断崖不高,下方却是深不见底的冰湖,他望了望咬牙弃马而行借着雪滑到了下面,准备从冰面上通过到冰湖对面去,怎么没料到自己竟有一日会被人追得如此狼狈逃窜的地步。
“不能让他过去。”凤景带着人马,下马紧随而至。
夏侯彻本想过了湖,打碎湖面的冰,让后面的人再也不法过湖追上他,奈何一路奔波加之重伤在身,又哪里跑得过后面的人。
凤景随之在后,运足内力一剑不是劈向他脚下的冰面,顿时一阵嚓嚓的声响,脚下裂开一道缝隙,冰面下的湖水随之渗了上来,浸湿得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