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处地方,但现在还是先住下再说,总经一直露宿在荒郊野外要好,说不定这个地方有其它的出口,能让他们出去也不一定。
可是,这地方似乎已经空置了很久了,很多东西都已经很陈旧了,且也没有一点食物和药物,她简单找了些能用的东西,便去了隔壁看到夏侯彻面色不好地坐在那里,,便道,“我们的食物和药都还留在那上面没带下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找看有没有上去的机关,不行就在周围找找看有没有能用的药草。”
“朕跟你一起去。”夏侯彻道。
“行了,你跟着反而麻烦。”凤婧衣说罢,一个人便先走了。
现在,主要是夏侯有伤在身,不能再生病,虽然这两天他都没有异样,可是她自己也知道,他是在强撑着。
夏侯彻站在门口还没来得及抗议,人却已经走远了,着实让他肚子里窝了一股火,她就这么嫌他现在瘸了?
凤婧衣一人回到他们掉的寒潭附近,却怎么也没有找到再上去的入口或者机关,可是这山谷里的树和屋子也定然是冥王教人来建的,既然是以前有人来过的,总该有来的路。
一直没有办法上去拿到先前准备的药物和食物,她只有另寻办法,在谷中寻找有用的药草和可以充饥的食物,可是天已经渐渐黑了,她便只能把池子边上的夜明珠撬了两颗回来,准备拿着当灯用,顺路摘了些谷中还能吃的果子。
夏侯彻自她走就一直站在门口等着,远远看到夜色中有光亮过来,便知是她回来了。
凤婧衣回来,一边进门一边说道,“没找到上去的路,谷中也没有其它吃的,只有这些了。”她说着,拿着摘回来的野果,拿去了有水的地方去清洗。
夏侯彻跟了过来,看着她挽着袖子忙碌的样子,突然有种再也不想离开这里的感觉。
这个地方,没有别人,只有他们。
他不再是大夏皇帝,她也不再是北汉皇后,只是相爱的他们,没有种种顾忌。
可是,这样的念头终究也只是那么一瞬,就算不顾忌别人,但总不能弃两个孩子于不顾,还是得尽早想办法离开这里才是。
凤婧衣洗完了东西,一回头又撞上他那样专注而温柔的目光,将东西端到他面前道,“吃吧。”
他伸手拿了一个,笑了笑说道,“这有点让朕想到了百鬼密林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没有现在这么倔强而固执,偶有小任性,但还是柔情似水的小女子。
可也真是奇怪,他明明喜欢她的时候是那个样子,她现在变了个人似的,他却是更加喜欢得难以自拔。
“夏侯彻,我永远不可能再变成以前那个样子,那也根本不是我。”凤婧衣说着,与他擦肩而过出了门。
“不过,朕还是更喜欢现在的你。”夏侯彻跟在后面,满面笑意地说道。
虽然有时候很气人,但让他感觉到真实,那个时候的“素素”固然温柔,但与他总隔着什么,不像如今的他们。
“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喜欢喜欢的挂在嘴边,不嫌烦?”凤婧衣没好气地扭头道。
“朕对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喜欢,天经地义。”夏侯彻理直气壮地说道。
凤婧衣懒得跟他争辩身份差别的问题,索性是说了,他也听不进去的,最后指不定吵起来的还是她。
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甜言蜜语听在耳中,又是隐隐让人心动的。
她进了门将能住的地方收拾了一下,便道,“不早了,早点睡。”
“只有一张床,你还要睡哪儿去?”夏侯彻瞅着准备走的人问道。
“不用你管。”凤婧衣道。
夏侯彻一把拉住她,道,“莫说朕不喜欢强迫女人,朕现在这副德行,能把你怎么着了?”
她本就也是身子弱的,今天也一起掉水里了,这还能让她去打地铺睡地上了。
凤婧衣看了他一阵,倒也真倒床去睡了,但还是小心地睡到了最里侧。
夏侯彻慢悠悠地宽衣,然后在外侧躺了下来,长臂一伸自然地将里面的人搂住了,她挣了几下没挣开,便也放弃了。
夜明珠发出柔和的光,床上的两人静静地相拥着,却是谁也了无睡意。
“你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人?”夏侯彻在她背后,低声问道。
凤婧衣沉默了良久,方才开口说道,“他喜欢我,爱护我,我也喜欢他,我嫁给他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以前,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对萧昱那种依赖感,就是爱情。
直到遇到了他,他才真正知道何为动心,何为爱。
夏侯彻默然不语,他怪不了任何人,怪只怪他们之间的身份对立,怪只怪他比那个人晚见到她。
“我有些想儿子了。”他道。
凤婧衣沉默,她又何尝不想。
“这会儿,他们都该会叫人了,瑞儿老夜里哭着找你的毛病,也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夏侯彻喃喃出声道。
那臭小子哪里都好,就是一到夜里不肯觉要找她,哭得谁也哄不住。
熙熙倒是乖巧听话,也不知东日里有没有生病,他这一走也是许久了,唯恐心中挂念一次也没有让人送消息来。
“慢慢总会好的。”凤婧衣道。
“你不知道,他们兄弟两个有多可爱,瑞儿是弟弟,可有时候却总像个哥哥,什么东西都知道让给熙儿。”夏侯彻说着,眉眼间都溢满了已为人父的笑意。
凤婧衣没有说话,可嘴角也悄角牵了起来。
自得知熙熙生还的消息,至今也没有看到他一眼,这个孩子本就在她身边的时间少,她也是格外心疼的,只可惜总是聚少离多。
如今想起来,便也格外想念得多。
对于这两个孩子,他们都亏欠太多了。
“婧衣,朕想你能盛京,两个孩子也需要你回去,若是你怕因此再起了战事,只要他们不紧逼于朕,朕也绝不动他们便是了。”夏侯彻说道。
一统天下是他多年的夙愿,如今他愿意退让,只要她能回到他和孩子的身边。
“夏侯彻,我能做到的都做到了,请你不要再逼我了。”凤婧衣沉重地叹息道。
她已经辜负萧昱太多,如何能再做出那等背弃之事,让他再受尽天下人的耻笑。
对于身后这个人,她能给的,也都给了。
夏侯彻敛目深深呼吸,良久之后沉声问道,“是不是永远,他在你心目中都要胜过朕和咱们的孩子?”
他知道他们之间相识多年,他也知道那个人不肯放手,可是要他一天一天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却在别的男人身边,这种感觉快要把他逼疯了。
☆、一生一次一心动60
次日,天一亮凤婧衣便醒了,也没有叫醒他就自己一个人收拾着周围能用上的东西。
这里虽是个好地方,但没有药没有食物,终究不是能久留之地,还是要及早找到出路才是正事。
她收拾好东西再回到房间,夏侯彻已经起了,大约是因为昨天夜里一番小的争执,两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
“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出去到周围看看。”
她一个人倒是快些,带上他反而诸多不便,也不利于他身上的伤势必恢复,索性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养伤,她自己出去找出口,等找到了再来带他走。
“朕还没有无用到那个地步,一起去。”夏侯彻道。
“行了,就你现在这样,带着你还麻烦。”凤婧衣不加掩饰地道。
她一个人走得快些,也许能尽快找到,他这两日本就有些发烧,若是再跟着她一起,伤势恶化了,又没有好的药医治,若是等不到出去那可如何是好。
可是这人偏偏就是这么不知好歹,就是懒得理会她的一片苦心。
夏侯彻不说话,却自己拄着木棍先她一步出了门等着,要他在这里等,那是不可能的事儿。
凤婧衣看着他,不耐烦地道,“你能不能安份儿点,少给我来点麻烦?”
“朕只是受伤,又没死,怎么就不能去了?”夏侯彻固执道。
她争执不过,便也不再管了,“你自己爱跟不跟,出事了我不管。”
虽是这么说着,却又还是一边走,一边小心注意着后面的人,生怕有个什么意外。
凤婧衣走在前面,自动将路面上的障碍除去,以免后面的人走得不方便。
夏侯彻看在眼里,没有说话,眼底却溢满了笑意。
两个人在谷中转了一天,最终也未能在四面峭壁的山谷寻到其它的出路,于是不得不再回到他们落下的寒潭附近,寻找看有没有能再回到上面的机关。
其它的人一定还会想方设法地找他们,他们若是一直困在这里,恐怕就是他们能找到雪域城内,也难以再找出他们。
“看看那些夜明珠,有没有有问题的。”夏侯彻道。
凤婧衣闻言去一一查看寒潭边的夜明珠,发现了一颗竟是可以转动的,随即一道石壁便开了一道门,隐约可见有向上的阶梯,两人顿时喜出望外。
“走。”她扶上夏侯彻进了石,沿着石阶向上。
可是,他那有伤的腿,加之内伤也不轻,实在不适宜这样的耗费体力的路,一步没站稳还险些滚了下去。
凤婧衣见他面色都惨白了几分,便扶他停了下来,“你还好吧!”
“没事。”夏侯彻道。
她担忧地叹了叹气,扶着他先坐了下来,“你等等,我上去看看。”
夏侯彻点了点头,额头都有些冷汗涔涔。
凤婧衣一个人先沿着石阶往上走,可是这楼梯的却跟没个尽头似的,走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尽头,这是夏侯彻现在的身体完全无法负荷的。
可是,不往上走,他们也没有办法再有第二条路出去了。
她折了回去,道,“上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撑不撑得住?”
“不就那么几步路,走吧。”夏侯彻道。
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还能被这么一段路给难住了?
凤婧衣扶着她他一边走,一边叮嘱道,“要是走不了了就说话。”
夏侯彻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牙关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沿着石阶往上走。
一路他倒是没怎么说累,倒是她一直不放心,走一段又强制要求歇一会儿才继续,但是他身体却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一路只有夜明珠的光亮,他们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这样走了多少日子,直到带着的食物和药物都用光了,两个人都渐渐没了体力,终于还是爬完了漫长的梯子了。
只是,夏侯彻已经开始发起了高烧,虽然一直强撑着,但却是着实不容乐观。
石室冰冷,只有他们带着的夜明珠有着光亮,却也一直找不到出去的出口,没有食物,没有水,没有药,他们的体力也快到了极限。
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巨大的黑匣子,他们找不到出口的地方,一直在黑暗中徘徊寻觅,从谷中爬到这里,夏侯彻已经耗尽了全部的体力,人又一直高烧不退,已经渐渐陷入了昏迷。
她将他留在原地,放了夜明珠在他跟前留做记号,一个人去周围寻找出口或是能用的东西,可是,周围都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她只得选择折回去。
“夏侯彻,你怎么样?”她跪坐在边上问道。
闭着眼睛靠着石壁的人没有出声,也没有睁开眼睛。
凤婧衣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烫手得吓人。
她也记得不他们有几天滴水未尽了,她自己都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何况是一直重伤在身的他,可是这周围没有水,没有食物,什么都没有。
她咬了咬牙,拿随身的短刀将自己手上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滴进了他的口中,大约是生存的本能,他感觉到唇上的湿润的东西便微微张开口咽了下去,只是太重病重却没有发觉那是血而不是水。
半晌,她自己包扎好伤口,起身继续去找出口,可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夏侯彻状况愈来愈不好,起先她有时候还能叫醒他,渐渐的能叫醒他的次数越来越少,连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夏侯彻,你说了我们要一起活着回去的,我们说好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她声音沙哑而哽咽,透着无尽的恐惧与害怕。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不想让他死在这里,可是她彼也找不到出去的路。
半晌,夏侯彻虚弱的掀了掀眼帘,有气无力地出声,“朕还没死,哭什么哭?”
凤婧衣抹了抹眼角,看到他清醒了笑了笑,“你怎么样?”
“陪朕说说话,说说话就不会再睡着了。”他握紧了她的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你要我说什么?”她道。
夏侯彻凝视着她,低语道,“这么多年,朕一直想知道,离开大夏之后,你可曾有过念头回来找朕?”
凤婧衣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言语。
“当真就一次没有想过?”他见她不说话,继续问道。
“我想过。”凤婧衣哽咽出声,道,“可是我不能。”
在得知有了孩子的时候,她有想过去找他,在孩子出生之后被送走她想过向他求救,甚至在她成亲之前也都想过,可是她又很清楚地知道,她不能那样做。
夏侯彻苦笑,“朕就知道。”
她这个人,从来心里想的与嘴上说的都是拧的。
“孩子出生以后,我就常常在想,若是你看到他们,当是多么高兴。”凤婧衣幽幽诉说着这些年从来不敢轻易对他人言的心事。
“可是你那么狠心,一直不肯让朕知道。”夏侯彻说着,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却也是没有几分力气。
她对别人都宽容,独独对他对她自己,总是一次又一次狠下心肠。
“便是你再怪我,这些年的事再重来一次,都还是一样的结果。”她笑了笑,说道。
性情使然,他们都是不敢轻易去放下防备的人,爱上一个人很难,与之相守却更难。
夏侯彻长长地叹了叹气,道,“确实。”
最初的最初,谁又何曾想到自己会爱上一直恨之入骨的仇敌呢?
身份的对立,国仇家恨的对立,注定他们难以走到一起。
不过,她今日对他吐露这番心事,也是难得了。
“要是我们出不去了,死在了这里,怎么办?”她有些惶然不安地问道。
“不会的,一定还会有出路。”他坚定地说道。
若是没有两个孩子,便真是与她死在了这里,他也是甘愿的,可是两个孩子还在盛京,他们不能不顾他们。
凤婧衣稍稍定下几分心神,问道,“你还能走吗?”
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就算找不到也还是要去找,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死。
夏侯彻深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道,“扶朕起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两天是昏睡了多久,但可见是真把她吓坏了。
凤婧衣起身,扶着他起了身,又担忧道,“你真能走吗?”
“走吧。”夏侯彻道。
虽然腿像灌了钎一样,但也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坐以待毙,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
“要是实在走不了,还是别勉强了。”凤婧衣见他走得艰难,心疼地劝道。
“朕不想死在这里,朕还要回去等着你再回到盛京,等着咱们的孩子长大,不能死在这里。”夏侯彻一边走,一边咬着牙低声说道。
他绝对,绝对不能让他们的儿子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凤婧衣鼻尖一酸,却又强忍着没有说话,只是扶着她一步一步地在黑暗里行走着。
突地,他停了下来,道,“等一下。”
两人停了下来,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方向,竟有着丝丝奇怪地声音。
仔细听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