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候彻眼底现出血芒,双手掐着她的腰际一阵疯狂冲刺,而后释放在她的体内,喘息片刻之后,伸手一把的掐住她的脖子。
“凤婧衣,你不该来招惹朕的!”他咬牙切齿道。
她呼吸不畅快,苍白的脸很快被胀得通红,额头青筋也渐渐暴起,头快要爆炸了一样的疼……
她想,她大约真的要死了。
可是,夏候彻却突地收回了手,起身下床迅速整理了衣袍,背对而立道,“你不必这样处处激怒朕来杀你,朕不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凤婧衣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直强忍的泪悄然涌出眼眶。
他这一辈子杀了多少,却唯独不肯杀她,是真的想要折磨她,还是下不去手,她当然知道。
他在明明猜测到她的身份还要立她为后,她也知道。
可是,他要的,她给不起,也不能给。
他漠然转身望着床上身无寸缕的人,一伸手将自己身上的外袍扔过去盖在了她的身上,出口的话冷若冰霜,“既然长公主为了南唐为了却你的夫婿那么想爬上朕的床献身,这三年朕都还没有好好享用,从今天起朕每日都会来,绝不辜负你们一番美意!”
说罢,怒然拂袖而去。
沉重的寒铁门阖上,凤婧衣瑟缩着打了个寒颤,咬着唇无声地哭泣。
这样的他们,到底真的要把彼此折磨致命才会真正了结吗?
皇极殿,孙平看着自承天门回来的人,一身怒意沉沉不由暗自叹了叹气。
原以为他去了宗人府回来,心情会好转一些,没想到变得更坏了,可见地牢里的那个人又将他气得不轻。
“皇上,您的衣服……”孙平上前,这才注意到身上的玄色龙袍外衫竟不知去向。
夏候彻沉着脸默然不语回往东暖阁,“没什么事就下去。”
孙平这才想起要说的正事,连忙道,“皇上,静贵嫔娘娘先前来过两回,说是想在去云台山之前到宗人府见上官氏一面,方才因着皇上出去了,等了半晌奴才请她先回去了。”
“不准。”夏候彻截然道。
孙平跟在他后面,却继续劝道,“静贵嫔娘娘,这一去说是不知何时才回来,只是想去见上官氏一面,说几句话而已,相信有那么多黑衣卫看着,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的直觉告诉他,帝后关系会变得这般与静贵嫔多少有些关联,如果她去见了上官氏,也许会让帝后两人的关系有所好转也不一定。
夏候彻顿步回头望了他一眼,沉吟了半晌道,“半个时辰。”
“奴才代静贵嫔谢过皇上,到时候奴才亲自跟着一起看着。”孙平连忙谢恩道。
夏候彻没有多说什么,大步进了东暖阁,顺手掩上了门。
——
S/M什么的,我真的不会写,捂脸。
☆、一寸爱恨一寸痴8
次日,孙平服侍了圣驾早朝自皇极殿出来,接到消息的静贵嫔苏妙风已经早早等在了外面。
“奴才给贵嫔娘娘请安。”
苏妙风淡淡笑了笑,道,“孙公公免礼,现在可以去了吗?禾”
“奴才已经拿到了皇上的手谕,现在可以过去了。”孙平道妲。
苏妙风点了点头,举步朝着承天门走去,一颗心却不觉有些沉重起来。
一个人要日日受着鞭笞之刑是什么滋味,这是她想都不可能想到的,她出身高门,莫说这样的酷刑,便是一丝皮肉之伤都不曾有过。
当初她若是相信了她的话,没有向夏候彻告发,也许……也许那个人就真的能逃回南唐了。
“贵嫔娘娘,一会儿你若见了上官氏,就帮着好生劝她几句,你们在宫里一向交好,想必娘娘的话,她也是能听得进去的。”孙平一边跟着走在苏妙风身侧,一边出声说道。
苏妙闻言侧头望了望她,叹道,“现在这个样子,我就算是劝了,怕也是无济于事。”
一个是南唐长公主,一个是大夏皇帝,本就是势同水火的两个人,便是有情,又能怎么越得过这么多的国仇家恨。
大夏不会要一个南唐皇室的人为后,南唐也不会让凤婧衣跟大夏皇帝有情感牵绊,再者那两个人都不可能是只为情感还抛弃一切的人,所以便是她劝了又能有什么用。
孙平沉重地叹了叹气,一边走一边说道,“虽然这几日皇上口上不提上官氏,心里又是哪一刻放下了的,昨天夜里去过宗人府回来,怒气更是不小,皇上那脾气你娘娘也知道,奴才是想请娘娘劝劝上官氏,不要总是跟皇上拧着来,也许时日一长了,皇上气消了,便也免了刑罚,她总是这样惹皇上生气,只会伤人伤己。”
“我尽力试试吧。”苏妙风道。
可是,那两个人之间的事又岂是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得开结的,他们的身份,他们的立场,这是永远也解也不开的结。
更何况,中间还隔着了那么多的人命和血仇……
皇上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皇兄死在她的手里,而他却又辗转爱上了这个仇人,这是何等的讽刺和残忍。
两人出了承天门,刚接近到宗人府便被最外围的黑衣卫给拦了下来,孙平递过了盖了玉玺的手谕,对方才领着他们进了宗人府内。
“贵嫔娘娘,孙公公,两位在此稍候,现在正是行刑的时辰。”宗人府宗令将人带到了地牢入口便停了下来。
孙平闻言有些忧心地望了望苏妙风,“贵嫔娘娘……”
虽然知道皇上下了令要上官氏日日受鞭笞之刑,可又哪里亲眼看到过受刑的场面,这会儿听到不远处的传来一声一声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一声一声听得他们都是心惊肉跳,更何况是受刑之人。
苏妙风震了震,而后寻着那声音一步一步走了过去,鞭子的声音更来更近,她终于看到了里面的刑房。
披头散发的人正被吊在阴暗的刑房,两个持着鞭子的老嬷嬷交替挥鞭行刑,被吊着受刑的人却始终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可是每一鞭落在身上她都在发着抖。
苏妙风踉跄着退了两步,不敢再去看里面的画面,扶着牢房的栏杆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可是那一声一声鞭子落在人身上的声音却在她耳边久久不息。
孙平跟过来看得也是心惊胆颤,望向宗人府宗令请求道,“大人,人都那个样子了,就不能……”
“孙公公,这是皇上的旨意,我等也不敢违抗。”宗人府宗令打断他的话道。
皇帝要他们每日行刑,他们又哪里敢抗旨不遵旨意而为。
孙平叹了叹气,也知道这也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于是便只能咬牙别开头,不忍再去看里面的行刑的场面。
直到半晌之后,里面的一个狱卒出来禀报道,“大人,人晕过去了。”
宗人府宗令连忙侧身朝身边的人道,“快把人送回牢房,让林大夫快过来。”
苏妙风和孙平两人闻言已经快步进了牢房,一身是伤的人已经人事不醒一解开绑着的绳索便软软地往地上倒了。
“娘娘……”孙平同苏妙风将人扶住,急声唤道。
宗人府宗令带着人进来,望了望两人道,“让人先带她到牢房医治吧。”
说罢,两个女狱卒上前将人抬着出了刑房,孙平重重地叹了叹气,“皇上也未免太狠心了。”
苏妙风没有说话,快步跟着出去看到狱卒将人送回了牢房,站在床边看着一身血痕的人不由捂住了嘴。
大夫很快赶了过来,诊了脉之后留下了伤药,道,“先上药,再煎了药给她服下,别耽误了。”
皇帝下令不能把人打死了,每天行刑她们哪个不是悬着一颗心,生怕一个疏忽出了人命,他们便只有以项上人头向皇上交待了。
宗人府宗令望了望孙平,道,“孙公公,你我不便在场,先出去等着吧。”
孙平点了点头,一侧头看到扔在墙角的衣服不由怔了怔,那正是昨日皇上身上穿着的龙袍,回去却没有穿在身上,原来是在这里。
“孙公公?”
孙平回过神来连忙跟着退出了牢房,苏妙风看着两名狱卒拿着药,上前道,“让本宫来吧。”
“是。”狱卒将药递到了她手里,一人帮着将凤婧衣身上的囚衣解开。
苏妙风看着落入眼中的一身血痕不由一阵揪心,眼底瞬间泛起了泪光,他还当真是狠得下心呐。
“贵嫔娘娘,要尽快上药处理伤口,耽误了伤口发炎会让人发烧的。”狱卒在边上催促道。
她们每天给这个人行刑鞭笞,却比任何人都要操心,生怕下手重了伤了人命,又怕做得不好让上面怪罪,这一天一天比她们当差几十年都要累人。
苏妙风抿唇点了点头,赶紧开始给伤重晕迷的人上药,好在行刑的人每一天的鞭的的地方并不一样,便也让旧伤有了复原的时间。
三个人忙着给她上完了药,两名狱卒便收拾了东西退了出去,苏妙风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便在床边坐了下来等她醒来。
半晌,凤婧衣微微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的人怔了怔,“是你啊。”
苏妙风抿唇沉默了一会儿,方才问道,“你还好吧。”
“还好,反正死不了。”凤婧衣勾着苍白干裂的唇笑了笑。
苏妙风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不知该怎么说。
“你要走了吧?”凤婧衣问道。
苏妙风微微点了点头,沉吟了半晌说道,“对不起,是我在封后大典之前向皇上提及了对你的怀疑……”
凤婧衣面色平静,望了望她道,“你有你的立场,换作我是你,也一样会那么做。”
这件事,之前只是怀疑,但进到宗人府之后,已经肯定了,所以她现在说出来,也并没有多少意外。
苏妙风惭愧地低着头,道,“真的很抱歉,我以为你会对苏家下手。”
“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你的打算,也一定会以苏家相胁。”凤婧衣坦然言道。
那个时候,星辰一直派着人监视着苏家,只是那个时候夏候彻的反应有异,却并没有将她治罪,她不能肯定是不是她所为,便也没有下令为难苏家。
“果然。”苏妙风笑了笑,却并没有怨恨之意。
凤婧衣疲惫地敛目,没有再出声。
苏妙风看着她,开口道,“皇上在封后大典之前就知道了你的身份,却还是执意举行了封后大典,这其中深意以你的聪明应当是知道的,当时若是你不走,也许皇上永远都会当作不知道那一切。”
“可是,就算时光倒流,就算所有的事情重来一遍,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凤婧衣闭着眼睛,睫毛有些微微的颤抖。
“你这是何苦呢?”苏妙风叹道。
她相信,如果她真的能放下南唐,不再与他敌对,他也不会这般狠心折磨她。
凤婧衣睁开眼睛,侧头望着坐在床边的人,嘲弄地笑道,“这世上有些东西于我而言重逾我生命中的一切,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相处三年的男人就背弃,何况还是自己的敌人?”
“可是你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他。”苏妙风劝道。
她想,以她的智慧应该看得出夏候彻的真心,可是为何还要这样伤人伤己。
凤婧衣闭上眼睛,敛去眼底一瞬翻涌的思绪,说道,“于我是他,这是最好的了结,就算走到这一步,就算将来有一天他会杀了我,我不后悔。”
苏妙风叹了叹气,知道自己大约是说什么也劝不动她了。
“皇上是真的舍不下你,他现在所恨你的,不是你骗他利用他,是他空悬六宫独尊一后,一颗心都掏给了你,你却还要弃他而去。”
凤婧衣久久地沉默着,直到宗人府宗令过来在门外提醒道,“贵嫔娘娘,时辰到了。”
苏妙风看着还是不肯说话的人,道,“我该走了,大约以后再难见面了,你保重。”
凤婧衣依旧没出声,似乎已经就那样睡着了。
苏妙风起身站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肯出声,禁不住宗人府宗令的一再催促,只得离开了牢房。
沉重的寒铁门关上,屋内恢复成一片清冷的寂静,床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妙风所说的一切她都知道,他为何那夜逼着她坦白欺瞒他的事,他为何执意要她说那句我爱你,他为何明明知道了她是谁还要执意立她为何,他为何……现在这般恨她……
可是,她给不起他要的,也给不了。
只有恨,才是他们之间最好的了结。
于他们,于大夏和南唐,于所有人都是。
南唐,彭城大营。
星辰已经带着沁芳等人顺利撤回了南唐境内,可是约定这两日该回来的人,却一直没有消息。
萧昱沉默地坐在王帐,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地图上的盛京城,一双手紧紧握着拳,骨头泛着青白,似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凤景坐不住,自王座上起身走近到公子宸面前,“宸姐姐,你不是说皇姐昨天就该到玉霞关的,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息?”
公子宸紧抿着唇握着手中的折扇,按她设定路线回来,昨天玉霞关就该放出信号了的,就算再慢今天早上也该有消息的,可是现在依旧音信全无,这不由让她阵阵地不安起来。
沁芳在一旁不由紧张地不断捏着满是冷汗的手,望了望公子宸的方向,见她半晌不说话,心中更是忧心了。
突地,外面传来阵阵鹰鸣,公子宸仔细听了听刷地站起身掀开王帐出去了,一看上空盘旋的雪鹰连忙一吹口哨,雪鹰听到声音自上空俯冲而下落在她伸出的手臂上。
“是淳于越的雪鹰。”
公子宸从鹰脚上取下绑着的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条打开一看,面色瞬间煞白了几分。
“上面说什么?”凤景追出来问道。
公子宸咬了咬唇,颤着声音说道,“长公主被俘了。”
凤景一把夺过纸条,看了看上面的话,愤怒地咬了咬牙,喝道,“来人,击鼓集结兵马!”
“你要干什么?”公子宸眸光一沉,问道。
“既然你们救不回皇姐,我自己带兵去救她回来!”凤景扶剑大步朝着校场而去。
公子宸快步拦下她,沉声道,“你现在是去救人还是带着大家去送死?”
“朕命令你,让开!”凤景沉声喝道。
“隐月楼和长公主费了多少功夫才给你争取到今天的局面,不是让你带着所有人去送死的,你给我回去!”公子宸一掌将他推得踉跄了两步,沉声警告道。
凤景眼中现出泪光,一把拔出腰际的佩剑,目眦欲裂地吼道,“我要去救皇姐回来,我要去杀了夏候彻,我要去杀了他!”
日日受鞭笞之刑?
他的阿姐怎么能让他那样残害?
他要杀了他!他一定要杀了他!
王帐之内,萧昱将外面的动静一一听到了耳中,痛苦地敛目叹息,他担心的结果,终究还是发生了。
他起身出了王帐,拉住愤怒的凤景,出声道,“你留在彭城,我去。”
公子宸冷冷望着两人,截然道,“你们两个谁都不能去!”
萧昱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寒意,道,“既然你的人救不回她,就不必再插手了。”
“夏候彻抓住了她,自然料到你们两个会去救人,正布着天罗地网等着你们两个去送死。”公子宸面色沉凝而认真,一字一顿说道,“大夏我比你们熟,夏候彻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去。”
这两个人,现在愤怒焦急之下都失了冷静,凤景太过年少气盛去不得,萧昱要坐阵北汉和南唐的军中更去不得。
萧昱目光沉沉地望了她半晌,神思渐渐冷静下来,道,“你有多大的把握?”
“事在人为。”公子宸说着望了望星辰道,“备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