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歌南望(女强男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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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南望(女强男强)-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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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他一把拉过弦歌,再次往前走去,“当然是你帮我洗了,难道连伺候人都不会?”
  弦歌倏然瞪大了眼。怎么办?真帮他洗?这家伙的脾气看起来是阴晴不定的那种,如果她断然拒绝会不会给自己惹来麻烦?都已经快要逃出去了,如果出现什么变数明显对计划不利。而且,只是帮他洗洗也没什么,只要她坚持不脱衣服就可以……弦歌低着脑袋,各种各样的想法飘过脑袋,没等她想出个究竟来,凌悠扬已经停下脚步,朗朗开口,“皇甫,原来你在这儿啊。”
  皇甫?弦歌刷的一下抬头,只看见一潭冒着热气的温泉,波光粼粼。周围有些树木和岩石遮挡,并不容易让人发现。当然,在这片大自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池中的那位美人。
  热腾腾的雾气缭绕周身,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披挂在她身上,身躯洁白无暇,五官精致无双,活脱脱一幅美人出浴图。弦歌看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眨,目光下移,霍然惊呆,像是看见妖魔鬼怪一样。
  不可能,这样的美人居然没胸部?她倒吞一口口水,惊讶地映上皇甫的眼,男人?
  皇甫容的面颊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但一双美目飞快地掠过杀机。他毫无避忌地直立起身,伸手拿起岸边的衣物,脚还没有踏上岸,整个人就从水中一掠而起,此刻他手中已多一把长剑,以雷霆之速刺向弦歌的咽喉。
  虽然美色当前,但该有的理智弦歌还是有的。即使只是泄露的一点点,可在皇甫容目露杀气的那一瞬间,弦歌还是敏锐地察觉了,一剑刺来,她即刻向旁偏过身,险险躲开攻击。
  好快!即使她早有防备,还是有一缕黑发被划下。轻飘飘的长发慢慢下落,贴到湿湿的石头上。弦歌面露惊讶,自己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她本来很有自信避开的。很强!也许比冷立更强。以攻击方式来说,如果冷立和雪迟是将领型的,那眼前的皇甫就是杀手型。
  皇甫容不容她闪躲,面无表情,很快反手又刺出一剑——
  “皇甫,住手。”凌悠扬闲闲地倚在身旁的大岩石上,眼眸抬起,“是我把她带过来的,你现在这样子代表什么意思?”他似笑非笑地盯住皇甫,“打狗也要看主人。”
  皇甫容神一凛,很快收起手中的剑,恭顺道,“是属下的错。”
  凌悠扬低叹一声,站直身躯,垂目思考半晌,方开口说话,“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在这儿,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把她带到这儿来。”他干脆直接地脱下衣袍,跨进温泉之中,待浸入水中后又开口,对皇甫笑了笑,“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这心情我了解。不过,不论事实如何,符弦歌总是我的人,你至少别在我眼前动手。”
  “是。”
  凌悠扬慵懒一笑,随意的摆手。
  “属下告退。”
  弦歌静静站在池边,虽然只是匆忙中扫过一眼,但她清楚地看到皇甫容跨下并没有男性的象征。宦官吗?可为什么要扮作女装?宦官跟在一个皇子身后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为什么会成为秘密?弦歌眼角的余光瞟向皇甫容消失的方向,凌悠扬刚才说漏了一句话“你不想自己的秘密被别人知道”,由此看来,应该是私人问题了。
  唉,弦歌苦恼地暗暗叹气,她是不是又很倒霉地惹上麻烦了?从小到大,她抽签从没抽到过好签。凌悠扬刚才最后说过的话,也可以理解成只要自己一离开他身边就会被皇甫容暗杀。被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看成眼中钉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呆站着干什么?”凌悠扬笑眯眯地望着弦歌,“吓傻了?”
  弦歌也是笑,漫不经心,“七殿下,可以问一下刚才那是什么状况吗?”
  “呵呵,你的好奇心真旺盛,没听过好奇心害死一只猫吗?”凌悠扬支着脑袋,口吻惋惜,“况且,你又不像猫那样有九条命,光是一次就能让你死得够彻底。”
  弦歌笑得更灿烂,“但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凌悠扬的右手从水中伸出,顺手将额发往后一撩,温热的水珠沿着他的面部曲线向下滑动,直至下颚处滴下。“我刚才不说了吗?只要你别离开我身边就不会有事。”
  放屁!狗屎!不离开你?你还真打算把本姑娘当禁脔?弦歌在内心深处把他不停地咒骂,脸上不动声色,笑容可掬,“殿下不是天性风流吗?为什么不在身边带美女,却带了一个……”
  凌悠扬眯了眯眼,笑得很含蓄,两手一摊,“没办法,风流皇子也不好做啊。”说罢,他向前走几步,在池中荡起阵阵涟漪,一手撑在岸边,一手招呼弦歌,“下来,帮我擦背。”看着弦歌脸颊隐约蔓延的红色,他不怀好意地笑了,故作宽宏,“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可以不脱衣服。”
  不脱衣服?浸到水里外衣里衣全都湿了,到时候脱和不脱有什么区别?一半气恼一半羞涩,弦歌的脸越来越红,脑袋都快冒烟了。
  凌悠扬眉一挑,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乐不可支,“还不下来?你这是要我上去请你下来?”
  弦歌自动自发地后退一步,绯红的脸色刷的转白。她可不想洗鸳鸯浴!也不想看裸男!尤其眼前这个男人的裸体!洗澡擦背……当她三岁小女孩来哄啊?这么暧昧的事做到后面擦枪走火怎么办?何况这男人还声名狼藉!
  凌悠扬看着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由青转紫,由紫转黑。忍不住笑出声,玩心大起,果真从水中站起身子,打算直接走上岸去。

  起风

  弦歌的瞳孔霍然瞪大,连忙讨好地笑道,“怎敢劳烦殿下,我这就下来。”
  凌悠扬收回动作,倚在温泉的岸边,双手抱胸等待。
  弦歌目光死死盯在水面,闭了闭眼,然后小心翼翼地跨入池中。温暖的感觉即刻刺入肌肤中,弦歌忍不住舒一口气,好舒服。
  凌悠扬微微一笑,“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那样怎么服侍?”
  戒备的眼神再次升起,弦歌抿唇,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慢吞吞向凌悠扬靠近。一步一小移,速度堪比乌龟爬行。
  凌悠扬笑得畅快淋漓,腰都笑得弯了下去。他慵懒地向后一靠,绝色黑瞳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中星光闪烁,仿佛九天上的那条银河。“我说,原来我是那么没有魅力的人吗?你怎么总是一副避我如蛇蝎的模样?”
  弦歌一愣,然后想了想,笑着回答,“正是七殿下太有魅力了,我怕太过靠近就会沉迷得不可自拔,说我避如蛇蝎就过分了。”靠,如果本姑娘不是阶下囚会怕你吗?如果不是你整天动手动脚会避你吗?
  凌悠扬斜过眼,悄无声息地勾起唇角,“过来。”
  弦歌认命地走过去,低眉垂目,“请殿下转过身去,我为你擦背。”
  凌悠扬笑吟吟地望着她,也不转身,沾染湿气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樱色的唇畔贴近她的耳垂,声音低沉暗哑,“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不难受吗?要不要我帮你?”
  弦歌不自禁地寒颤,深深作一个呼吸,稳了稳身子,“怎敢劳烦殿下,请殿下转过身去。”
  凌悠扬笑眯眯地望着她,耸了耸肩,一副“我不强迫你”的样子。他慢悠悠地转身,才刚转了一半,忽然全身怔住,他瞳孔骤然放大,一动不动。
  方才一瞬间,只是一瞬间,背后那人飞快出手点住穴道。弦歌缩回了手,长吁一口气。计划中今夜会遁逃出这个军营,她可不想把时间耗在凌悠扬这儿。“殿下,我从来没有服侍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伺候你。半个时辰□道会自动解开,我就先回去了。”不过,不是回你的营帐,而是回她的歧阳城。
  “把我点着穴道摆在这儿,呵呵,符城主伺候地多好啊,不用妄自菲薄。”凌悠扬的唇边缓缓逸出一抹笑,“不过,固然我再怎么怜香惜玉也是有底线的,符城主有把握全身而退吗?”
  听着他说话,听着他的声音,弦歌不禁头皮发麻。她摸摸心口,长叹一声,轻笑道,“不劳殿下操心。在点殿下穴道之前我可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温泉的水温还行,即使殿下在这里半个时辰也不至于染上伤寒。那么,弦歌先行告辞。”她上岸之后又瞟了瞟凌悠扬,仍隐约有紧张的感觉,低头看了眼他脱下的衣物,一不做二不休,拾起衣物飞身离开。
  待她走远后,凌悠扬抬头望天,他在水中转过身,瞥了眼弦歌离开的路线,轻轻一笑,又继续抬头看天,悠闲地泡在水里,“今天的月亮细了点。”
  弦歌在路上不紧不慢地前进,乌漆麻黑的夜晚什么都看不细致,耳中可以听见昆虫的鸣叫。衣服还是很湿,贴在身体上很是难受。夜风吹来,凉得鸡皮疙瘩一颗一颗地立起来。冷啊,积雪融化的时候格外冷,不过,也幸好雪都化了,逃跑时不会留下脚印。
  月光狡猾地钻进叶片的间隙,然后肆无忌惮地照亮草丛,点明地上的小水潭。林中忽然有四五只飞鸟惊起,扑打着翅膀向远方而去。
  弦歌突然停下脚步,清冷的目光向四周扫去,可惜什么也没发现。她微微叹气,唉,藏得很好呢。“皇甫容,你在吧?”
  沉默一段时间。皇甫容从林中缓缓踱步而出,笑容一如初次见面。“很敏锐的感觉,我小看你了。”
  “你的杀气把鸟都惊飞了,我能不察觉吗?”弦歌道,“等在这里杀我?”
  “只想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蠢到离开殿下身边,独自一个人出来。”皇甫容笑容妩媚,目光冰凉,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闪烁出残忍的寒光。“只要你不反抗,我会一刀让你痛快的。”
  不反抗?说笑呢?弦歌叹气,刚要开口劝止这家伙的杀意,没想到皇甫容二话不说,直接举剑刺来,电光火石的一剑,既狠又快且准,瞄准她的脑门直冲而来。
  这一刹那,弦歌心中有一股冰凉的感觉。她疾速后退,全身的力量几乎都集中在脚下,踩在脚下的杂草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弦歌一个侧身翻滚,轻盈地跳到树尖上。“等一等!”
  皇甫容哪会听她废话,一剑不中,继续刺出第二剑——
  “你不管凌悠扬的死活了吗?”
  挥到一半的剑势突然止住,皇甫容定定地望着她,嘴角一勾,充满嘲笑的意味。
  弦歌镇定地笑笑,“凌悠扬被我点了穴道,那穴道若不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解开就必死无疑。”顿了顿,继续道,“当然,若你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拿下我又另当别论了。”
  皇甫容的笑容一成不变,“你要我相信殿下在你手上吃了暗亏?也许我对你不够了解,但是,七殿下永远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弦歌眨眼,摇了摇手上凌悠扬的衣服。“你不相信我也不能强迫你相信,我撒谎也好没撒谎也好,可是,你想赌赌看吗?”她扬眉一笑,“赌的可是凌悠扬的命,你不觉得这赌注太大了点?”
  皇甫容扫她一眼,举剑划出三招,剑气攻向弦歌拿衣服的那只手。弦歌只觉得手上有寒气围绕,反应极快地松手,翻身跃至另一根树枝。皇甫容掠身一跳,动作优美凌厉,便将那衣服接到手上,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眼前。
  弦歌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这人还好相信了她的话。一边撒谎一边心跳一百二,她容易么她!余惊未定地拍拍胸口,弦歌直起身子,继续向营地奔去。
  皇甫容赶到温泉的时候正看到凌悠扬舒舒服服地在洗澡,他眼一眯,第一反应是回头去追杀那女人,可终于还是先行礼,“殿下。”
  “嗯,你来了呀,比我想象中要快点。”凌悠扬停下手上的动作,挑高嘴角微微一笑,“符弦歌被你杀了?还是活着?”
  “活着。”
  “哦?”凌悠扬挑高了尾音,颇感兴味。皇甫手下居然会留活口?他的余光扫到皇甫手中的衣服,片刻之间便有所感悟,眸中笑意更深,“弦歌骗了你?你急着赶来确定我的安危?”用的是问句,但却是十足十的肯定语气。
  皇甫容单膝下跪,不敢多言,若说“是”的话无疑是在否定凌悠扬。
  凌悠扬也不追究这问题,继续道,“皇甫,机会只有一次。我刚才故意放弦歌离开只是给你一个机会,你这次既然杀不了她,那你以后不许再动她,这是命令。”
  皇甫容沉默一瞬,很快颔首,“是,谨尊殿下旨意。”
  “待我洗完后,你便随我回营帐,拿好证据信件,连夜赶回京都。”凌悠扬的笑容邪恶如撒旦,像罂粟般引人迷醉,“这一次即使板不倒冷立,我也要他丢了手中的兵权。”
  “是。”皇甫容领命,“殿下,那些证据和信件直接交给皇上?”
  “嗯,父皇那儿交一份临摹的,真迹还是留在我们这儿的好。此外,把冷立判国的消息让密探们不露痕迹地传出去,众口悠悠,我不信皇兄这次还保得了他!”想到这里,凌悠扬忽然颇为惋惜地叹气,罢了罢了,只要不杀了冷立,以后有时间精力了自有其他办法让他归顺。他继续道,“我会在最后随大军一起回京,你做完了事情马上来找我。”
  “是,殿下。”
  月光清冷,仿似烟笼大地,缥缈如仙境。
  凌悠扬抿唇一笑,继续沐浴,嘴中的轻喃只有自己听得见,“这风也该刮起来了。”
  弦歌回到营地中,灯火已暗了许多,巡逻的士兵也减少了些。她的眼珠子四处瞄了瞄,然后径直向正南方前进。这方向是士兵最为稀少的地方,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她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已经开始适应黑暗。
  弦歌走到角落里,杂草丛生。她仔细看了看,缓缓蹲下身子,伸手四处敲击,仿佛在寻找什么东西。砰砰砰,她皱眉,换个地方敲,砰砰砰,还是不对。她极其细致地观察试验,不放过一寸土地。
  地上还是潮湿的,凹陷处积起小水潭。弦歌倾过身子继续敲,一个不小心就滑倒了,草面划过手指,出现一道浅浅的血痕,她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污水沾上衣服,她长叹一口气,流年不利啊。双手随意往两旁一放,弦歌瞬间摸到了什么,神思一懔,轻轻一敲,咚咚咚。她顿时笑开了嘴,找到了!站起身子寻找裂缝,她“呼啦”地往上一拉,眼前立刻出现一条密道。
  弦歌的神色有些兴奋,探过脑袋仔细看。
  “什么人?”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来人的脚步声,顿时惊得弦歌站立起身。
  来人是一个士兵,手上拿着一个火把,橙黄的火光照应着他的脸,赫然便是弦歌当初身在牢狱时鞭打她的那个士兵,李平。

  露馅

  弦歌深呼一口气,粲然一笑,“是我。”
  “符城主?”李平也一脸放松的表情,大步走到她面前,“你在找密道?这么乌漆麻黑的一片不好找吧?其实等我来动手就是了。”
  弦歌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笑道,“没事,我先到就先找了,其他几个人呢?事情都安排好了?”
  “我在油灯里都点了迷香,时间一到,大部分士兵都应该会睡得很沉。”李平挠挠脑袋,怪不好意思的模样,咧嘴一笑。“符城主,那天我打得重了你可千万别见怪。”
  “怎么会?你手下留情被冷立看出来那才糟糕。”弦歌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别在意。“我已经把今晚的安排就写在纸上给冀栎看了,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他们马上就要到了。”她瞟了眼地道,惋惜地叹气,“不过真的很可惜,当初费那么大劲挖这几条地道,是希望在战事中能突袭得胜。这次一潜逃,地道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李平轻道,“符城主,虽然我是一个普通的士兵,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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