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说,不然的话,你父皇就没有办法救你母妃和舅舅了。”
他脸上挂着两道泪痕问道:“是真的吗,皇姑。”
“天下哪有不爱儿子的父亲”我转过去对着康华道:“是不是,华儿。”
“皇儿”康华已经恢复了常态。“给父皇一点时间,你师傅教你的东西应该没忘吧,如果没忘的话,皇儿就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父皇,孩儿明白,孩儿告退。”看着罗渊异于常人的早熟,概叹着天家的富贵不如普通人家的喜怒哀乐。
我叫人过来收拾打烂的东西。随后死拉着他一起去了澡池里。
“华儿也真是的,何苦为了那些背了心的人生气。”我看着他清减的脸庞,心疼地说。
“让姐姐操心了。”我帮他除了衣服,他浸在澡池里道。
“知道我操心就好,你今晚好好睡一觉,一醒来你才会有两全其美的法子。”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他抬高了头,我在旁边吻了过去。
四唇分开后,我捂着嘴笑“连我这个妖精你都有办法留在你身边,还有什么你是做不了的,你只是怒火攻心,一下子把能耐都缩起来了。”
“宫里人乱说罢了,姐姐你以为你真有当妖精的能耐。”他总算有了生气对我说笑。
“我知道了,你用不着说那么白吧,让我先高兴两天也行啊!;你以为人人都可以当妖精啊!”我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他在澡池想拨水过来,眼疾手快的我在澡池边居高临下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作怪;“别闹了,瞧你的眼圈都黑掉了;别着凉了;快出来。”其实我是假公济私怕再洗多次没完没了的澡。
朝变
爆发的脆弱在梦里纠缠了康华许久,仿佛眼中只剩下灰烬;多年相处的臣子一直都在徘徊在警戒线中;一旦超越;并没有想像中的心静。那是他严守多年的仅存希望;也是他对朋友最后的赌注;是否图东会改变心意念在当初的患难与共安安份份做他的权臣。
图东的事情败露了;康华赢了战争;输了对人的信任。
康华把事情压下去了;在他儿子的哀泣声中把昔日枕边人的宫所变成了冷宫;可怜内宫夜静独花香,春梦独眠易早醒;一朝生变成秋冬。
也把他儿子的舅舅;他曾经的战友和心腹;流放边疆永不复用;只留了他的性命;把给予他们的荣华富贵全收回。但另一派已经收到风声蠢蠢欲动;欲接下暂时丢空的权力想掀起另一番风雨。。。。;他的心彻底的冷了;到处他都安置了眼线;设下了万丈深渊等他昔日亲近的人一个个踩下去。
“嗯。。。”低低的呻吟伴着不安稳的梦话,响在了寂静的寝宫中。宫女们端着毛巾与水忙碌却安静地来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惊扰了床上易怒的天子。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睡梦中的他厌恶地皱起鼻翼,将脸偏向枕头中。我听到呻吟中夹杂的声音,悲冷而绝决的梦语。
秋日的晚风如此和煦,我却突然觉得全身发冷!
拿开覆他身上的薄被、把他的手拿了出来,他道:“喂我喝汤。”
“华儿精神好多了。”我一直在他床边浅睡,右手正酸,只好用左手盛汤给他喝了。
瞧他像个小男孩般张开嘴,一点都不像之前那沉默寡言的他!看着他;有些毛骨悚然;太反常了。
喝过清汤后,我帮他擦了擦嘴又说:“别为了他人的过错难为自己。”
他没有回答我倒是问:“母后来过了吗?”
“来过了。”皇太后是和定妃和妃一起来的,但是当时康华没有醒,即使康华睡下了,皇太后也不想在他面前喝斥我没有照顾好他,只是不屑地扫了一眼恭身立着的我,哼着转身离开,看来我的脸碍着她的贵眼,看了我,她便会生厌。
“没有为难我。”我赶在他皱眉前开口道。
“母后,哼!是想看看我能不能好得了,她好准备找人替我的位置。”
“瞧你说的,母亲关心一下儿子也是应该的,怎么想那去了。”
“我倒是看透了,有些事是不能留情的。”
“好了,我一个女人家,才不理你这些留不留情的,你啊给我好好养身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趁我看不见的时候把药倒了。”
“敢威胁我,今晚我就吃了你,那药苦的要命,是不是姐姐你真的报复我,看来我今晚决对不能对你手下留情,现在也不能留情。”
“别别别这样。。。”他呵着我的痒,我毫无招架之力,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太医开的药是我随便能改动的嘛!
等我笑得差不多没力的时候,他才放过我。看来他是决心把那些人摒除在外,不再受到他们的影响。到了晚上他没有梦魇再缠着他;一觉到大天亮。
晚霞中的皇城,在良妃眼中已失去往昔炫耀的气势,有人幸灾乐祸;有人落井下石;有人趁此建功;但很少真心痛惜;真正是几家欢乐;一家愁。顶在良妃头上的寒冬谁人可相依;除了罗渊有时拿着恩旨与她抱头痛哭;谁又可知当初的万象富贵一朝云烟过。
蜿蜒的皇城墙上一轮新月徐升,清光泻地。康华立定,思绪顺着城墙跃出投向外面的天地,但是权力的收跃弥补不了他的心病。同患难的历史在权力面前不堪一击,谁也跃不出它的手心。
“查出来了吗?张旭。”
“是宫里放出来图东大人将要叛乱的消息。”
“母后怎么说?有没有说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后传话请皇上不能姑息图东大人。太后也期望皇上不要为这等背心的人劳心劳力;只管早日康复;可给和延大人担待点(和延:定妃的哥哥)”张旭站在康华的面前,本来圆滑的轮廓在宫灯的明照下已不在,眼眸里透着精光,仿佛换了一个人。估计他以为除去了图东后,他会补上他的位置。
“这么急,朕又怎么能让母后失望呢?张旭,你去二国舅家里请他入大牢里呆几日吧。顺便让他记一下自己做过的好事。记住,不可慢待是请进去坐。好歹是母后的娘家人,这点的面子朕还是要给的。”
“是”
“顺便把消息放出去朕要一并严办;撤回眼钉的人。母后要看的戏就要开始了。朕要好好看看她老人家是要严办呢还是宽大。“
“是。臣知道该怎么做了。”康华彻底已经被惹火,所以失去他的宽宏,索性大家公平对待。
“怎么还不快去办?”
“皇上,臣有一不情之请,关于小女的事;娘娘照顾皇上。。这个太劳累了;小女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慧质兰心;善解人意;可为娘娘分忧;皇上。。。。”
“张旭的忠心可鉴啊;朕的皇子中渊儿是个有孝心的人;姐姐甚为欣喜;又怕这次的事落人口实;姐姐一直对朕说不能对良妃太亏欠;张旭啊;你的女儿既然善解人意可以送进来照顾良妃;可以了姐姐的心愿;你看这样分忧如何?”
“谢皇上恩典;但臣刚想起小女有些不太懂事;怕坏了大皇子的孝心。”张旭还想说什么却忍住了;关于他家有女初长成的事;也不了了之。他退出了议事宫,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张旭看人眼色的本事还不小;也是个成精的人;可惜啊;康华照样在他身边放下了眼线;帝王的疑心不会相信任何一个人。
康华在他离去之后,挥退了随侍的太监们,专注的看着案上的密折,他现在早就不用女人来巩固人心。
他的噩梦是被背后强大的江山坚定赶走的,几天内只进汤水的身体虚弱得很,但是有太后撑腰的国舅派就想对图东留下的势力斩草除根包括罗渊;于是他便把国舅秘密行动中的证据收集起来泄露给对图东忠心耿耿的手下们;让他们互相内斗;却又在他们玉石相焚的关头大公无私的出手相助;做了一个表面上的仁慈君主。
劳累过后;他在病床上再次睁开眼时却有着绝对的精神。他慵懒斜躺在御榻上,顺从地喝下整碗以前嗤之以鼻的苦涩汤药,我抬起右手,他不意外地看到我腕上的红印。那是他在睡梦中迷茫时紧抓住我的手;好几天过去了不曾消失;只是淡了下去。
“姐姐辛苦了。”他低沉的男音中有些许未恢复过来的沙哑,清冷的调里却带着丝微笑。他闭上眼睛,我的红唇落在他的额上,他重睁开眼睛。四目相望;对视一笑。
“渊儿可知我已经尽了全力相护。”良久以后,他半躺在我的怀中,随意地问我。
“当然明白你良苦用心。”我一边偷偷数着他头上新长出的白发,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眼眸瞥到我眼中的愁绪。在我的颈上轻啄了两下,他挑起眉,故作不悦地问:“怎么,嫌华儿老了吗?”
“才不是;华儿太劳心了;明明我比你的大;青丝依旧;你却早生白发。。。”
“那不好吗;以后唤你妹妹如何?”
“说真的;华儿什么时候才能闲下心来?”我叹着,“朝为青丝;暮白发!”
“姐姐不是让我愁上加愁吗?”
“哪里;提醒一下华儿要好生注意身体。”我看着康华的笑脸,预想有些能让他开心起来的法子。
“很快。”康华温柔地看着我眼中的担心,用力地抱紧我道:“还有什时候候比这个时候让我更放心,还有你在我身边。”
不错,我想了想,明白了康华的用意,虽然是劳累了,可权力让康华分配的环环相扣;互相牵制;更为重要的是军权牢牢让康华抓在手里,大部分只能忠心他一人。
“姐姐以后没什么热闹可瞧了。”康华邪邪地笑着,吻了吻我道:“以后会有很多时间让姐姐哄我开心。”
我无声的苦笑着将手覆在康华的手上,看着他精神爽利虽然是件好事,只希望现在风平浪静的朝廷里能够相安无事。
心磨
十月起,当我惊觉前来晋见的大臣们面孔越来越新,终于体会到康华心计有多深。
早该清楚康华的能力不容小觑。
康华一张阴晴不定的冷脸,随着事件的连座越来越惊人;他在懊恼未能掌控之前的局势;让他处理起来碍手碍脚。
“皇上,风大小心着冷。”有一位随侍的宫女擅自把披风披上了康华的肩上,顺手还抚平了一下他的衣裳。她眼里痴痴望着康华清俊的侧面;仿佛不忍心他独自担负重任;愿意为他填平无边的苦恼。
我手里拿着另一件披风一看到这个场面马上站在另一边,心想着投怀送抱也就那么回事;这位宫女可真厉害。她样子虽然算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是个清秀佳人;除了眼睛闪着别样的火花;怎么也是位红颜知己的模样;另外的宫人眼都直了;她们嘴里似是叹了口气;想来都是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先做。
看着他就要转过头来,我惊慌的转到了另一边。
虽然不是我亲手披上去,但随着他的身影不再单薄而竟然有些欣慰。
只是他淡漠如昔,华贵高不可攀。而且他脸上竟有嫌恶的表情,他头没回地挥了下手,另一位跟随他很久的侍卫官马上把他身上的披风除掉;康华用手掸了掸身上的衣服皱起了眉头。
那位侍卫官立即动作敏捷的召来两位侍卫把那名宫女拖到另一边去处理;拖走的时候;我看到宫女眼里闪过的不可置信。
只见那宫女嘴里被侍卫塞进了棉布不让她发出声音,纤长的手臂被侍卫拉着抽打的不成形;鲜血直流;那宫女的嘴里又不能发声音;整个人看起来奄奄一息;我忙拿手绢捂住嘴,不敢再看下去。所谓伴君如虎;过了今晚后那位宫女必会有深刻的反省。
他那双冷眸一瞥过来,我的胃就在抽动,不管他能不能看得见我,当下决定先离开再说。
“谁让你随意靠近朕的。”
我听了后背脊一僵,脚步想走却又想看后续的发展。
“你的脏手竟然敢碰朕。”他的眼神继续转冷,冰瞪着宫女对着侍卫道:“把她送到洗衣房里去,让她好好明白,安份守已也就罢了,想妄动别的念头是不智的,带下去,别污了朕的眼睛。”
过后,他在园里头若无其事踱步继续他用来整治不安份臣子的计策,旁边的宫人再不敢多靠他一步;紧守着在旁边;细看的话还会看见她们的手都止不住的发抖。
我眼里老是晃了那宫女血淋淋的手臂和奄奄一息的样子;仿佛能看见白生生的手臂骨。她会不会死;听说横死的灵魂都会原地徘徊。
一个急转身,好像已经感受到周围有许多同样的冤魂在我身边走动;我快步回转最近的老鼠窝平复一下心情,知道他的无情,心里想像的场面和亲眼看见的场面不一样,现场的感受是特别难受。
我在窝里点亮了所有的蜡烛;差不多就要靠着门边睡着的时候,我听到有轻声的脚步声,好在我锁了门。
“姐姐,开门。”门前叩了下。
“康华,我……我有事跟你商量……”我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隔着门说;姐姐是在怕我嘛;开门再说。”
“我还是要说。”撞见他喜怒无常的场面,心到底有些忐忑不安,谁又知道我什么时候也会污了他的眼睛。
“姐姐到底遇见了什么?”他平和的语气逐渐失温当中。
“就是。。。。。,我想一个人独自去散散心。”
经过一会的沉默对峙,没有得到他的答复,我反而大大喘了口气,起码他没有破门而入。
“姐姐厌了华儿吗?”
“啊?”冷不丁在门后蜷缩成一团的我被他冷冷的声音问得一愣。
“没别的……意思,华儿不要想到那边去!”我对门外的人说明道。
“散心?姐姐是不是拿这个当借口,逃避某些现实?姐姐的招术来来去去也不多;被我摸清了;怎么还使出来;不怕我笑话。”他说笑着;仿佛很有耐性。
“你胡说!我才没有;我为什么要躲。”心虚的我捂着良心说。
“把门打开。”他摇着门板。“不躲就把门打开,我们面对面说。”
惨了!我就知道只要一扯上我要单独一个人的事,他就变得特别敏感,神经质。
“等一下!”听到门被撞击的声音,我最后做着垂死挣扎。
话音刚落,我立即落入脸色铁青敌方的魔掌中。
我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在此时萌生绝望的感觉,当我呜咽着被他带入怀里,我才发现夺眶的泪水已淌落面颊。
“我讨厌宫里”我不要在这个虚伪,处处有陷井;步步胆战惊心的笼牢里生活。但还是乖乖抬起头任他拭泪。
“咦!你怎么这么快找到这里来?这个地方还是我新找的。”我忽然想起他怎么那么快搜到我;泪水来得快去的也快。
“姐姐的脑子那么小,用脚趾头想想就想知道了。”
在他嗤之以鼻的讥笑声中,自投他怀中的我更加搂住了他,张开了利齿也妄想在他耳后留下印记,就被他算好了方向地上滚去。
在慌乱中我不忘捍卫自己的权益“华儿,迟些就让我出去转一下,好不好?”挣扎中我出其不意的说道。
“姐姐的要求,什么时候我没有做到,过几天就让你出去转转。”
“好”我快口的应了下来,但又怕应得太快;显得我真的想逃离他;主动补救道“如果不是华儿近来太忙,我也想和你一起出去。”
“姐姐怎么知道我这几天刚好不忙,正想带你出去。”
所以他根本不打算让我一个人出去。也就是说,我刚才让他摆了一道,可恶,我竟然让他玩得团团转。
“姐姐跟我真是心有灵通。”他带着笑气,状若无人。
“你存心就是要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