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月色她一个个点着,染血的男人们自海中走来。
还有爹爹!
她心安地垂下肩。
还好,一个都没有少。
“迟迟?”走在前面的笑儿率先看见她,“你怎么来了?”
“接你们来了。”她弯起眼眉,“宋二叔你别藏了,我都看见了。”
“小小姐……”宋老二有些尴尬地将大刀从衣服里取出,“满月之日海中练刀,功力可大涨三成啊!”
“二叔您别扯了,迟迟知道你们是去杀海贼了。”
咚地一声,大刀落水,大人们不可置信地看着半人高的女娃娃,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叔叔伯伯们快些回去吧,再晚阿婶们可要怀疑了。”
“哦。”男人们纷纷照做。
上前牵住女儿,夜景阑这才发现迟迟的小手有些冰凉有些颤抖,可她脸上却依旧带着笑。
“爹,我跟娘说你和舅舅下棋去了。”
“迟迟做的很好。”俯身将她抱起,夜景阑向着山中走去。
“爹,今天娘吃了好几碗饭,精神好了很多呢。”
“你娘的身子会越来越好。”
“嗯,嗯。”
颈项滑下一串热液,夜景阑抱着呜咽的女儿,不知不觉已走到静园。
“迟迟不想总躲在娘的身后。”从他身上滑下,迟迟抬手仰望,红肿的凤眼满是坚定,“请爹教迟迟武功。”
眼含欣慰,夜景阑微微颔首。
“谢谢爹!”情不自禁地她叫大了声,不想却惊动了耳力颇好的某人……
“哇!”
震天动地的啼哭将月亮吓进了云里,夜景阑皱着眉向主屋走去。
“修远,你回来了。”
微弱的烛光点亮。
“对不起,和梧雨兄下棋到现在,我回来晚了。”
窗上,长身微曲将小奶娃抱起。
“把孩子给我吧。”床上的人伸出手。
“睡吧卿卿,今晚我来看他。”修长的人影来回走着,不住地抖着怀中啼哭的婴孩。
女子低头轻笑:“慢慢他饿了。”
长影微滞,而后走到床边。窗内,女子悉悉索索地解衣,婴孩的啼哭声戛然而止。
“卿卿,你辛苦了。”
“嗯,一点也不苦。”
窗上两道剪影倚偎在一起,如那意蕴悠悠的画卷,镌刻在迟迟的心底。
家,
一点一竖一横折,
房子下面养小猪。
养了小猪给谁吃?
给爹给娘给弟弟。
她微笑着,将静园的门轻轻合起。
完结的话
一年零一个月啊,恭喜大家从坑底爬出来了!!!!!!!!!!!
感谢各位的支持和等待,我要说能看完此文的堪称抗酸英雄啊,抹汗……
此文一开始就是个试验田,是贫尼从同人转到古代、从轻松转到正剧的一方小小试验田。虽然这块地到后来越划越大,以至于膨胀到了七十万字……
这个先按下不表,再抹汗……
开头的时候月文太重文字以至于矫情到让人牙酸,中后段的时候前世今生纠结太多、神仙志怪又很麻烦,这些都是月文的缺点。不论是用何种方法,拍砖也罢,骂我也罢,温柔指出也罢,对于大家的不吝指教我很感动,在此鞠上一躬。
谢谢!
关于结局,其实最好的结束应该在第三卷,虽然会有点悲但不失想象。第四卷纯属因为尼姑happy ending的恶俗偏好,严格说来确是狗尾续貂。
不过写都写了,本人是绝不会删掉滴。
(这叫知错不改,大家打!)
打死不删,打死不修,打死不虐。
这是尼姑的三打政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话说中秋结文也是美事一桩,所以啊最后一篇番外的主题就定成了“家”。
原先也想了很多,比如写些小孩子的趣事,或是着墨于轻松搞笑的场景。可细细想来,柴米油盐酱醋娃,两只的婚后生活应该是平淡而温馨的,那种温馨不是天天说我爱你,却时时事事透着真情,而这种情感是连周围人都感觉到的。
前面留了一些的尾巴,比如迟迟和笑儿、张弥和小草,还有就是三只的前世。可是我这里不打算写,因为写文和看文一样也有周期,现在贫尼正处于对月文无爱的时期,所以这些尾巴以后再说吧。
至于新坑,我去年就说要写女王,一直拖到现在真是汗颜。
十月还债,开女王的坑,名字么和恰似一样都是取自歌名:网王之甜蜜蜜
尼姑秉承亲妈风格,绝不虐儿虐女!
还有就是尼姑参加了作者群的集体码字活动,会在爱情三十六计中写李代桃僵一章。短篇,三万字左右,打算在开新坑前写好。
如果大家有兴趣可以去看《爱情三十六计》,尼姑虽然还没动笔,可其他大大有的已经写好了。
最后,祝大家中秋快乐,合家幸福!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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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沉吟之前世
作者:卿妃
一笔画仙 望断前缘
“丁!”
“丁、丁!”
偌大的垒球场上发出阵阵棒击声,静心听去,还夹杂着女生们娇柔而又不失率性的叫好。
“出手再快一点!”一名中年女子站在全副武装的接球手身后,扬声大喊。
场中的少女明了地颔首,她抬臂接过队友扔来的白色垒球,若有所思地在皮手套里掂了两掂。午后灿阳高悬,曈曈金光静静洒下,为她笼上一层淡淡的晕彩。
这个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模糊?仿佛要消失了一般,难道是她眼花了?教练不禁捏了捏鼻梁。
清风徐过,撩起女孩软软的发丝。她习惯性地抚了抚帽檐,露齿一笑:“来了喔。”
教练忽地惊醒,伸手揉了揉眼睛。这一笑明明比夏日骄阳还要耀眼,她刚才怎么会有那样的感觉,真是奇怪。她自嘲一声,扬手示意场中。
颔首、曲臂、撤步、踏板,潇洒舒展,一气呵成。
“好球!”教练兴奋地大喊。
少女叉腰轻笑,黑白分明的眸子流溢出无尽的快乐。
“连樾!”场外传来大吼,远远听来,竟有“连”、“眠”不分的感觉。
“什么事?”少女应声。
“有人找!”
连樾征询地看向接手区:“教练。”
“去吧,去吧。”中年女子挥了挥手,“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大学生联赛上好好发挥。”
“是!”
看着消失在梧桐浓荫中的那剪背影,教练再一次恍然:越发的模糊了……
欢快的脚步渐渐停滞,连樾看着树下那人不禁嚅嚅出声:“妈妈?”她眨了眨清澈的美目,心头又悲又喜。这是进大学以来,妈妈第一次来看她。
“妈妈。”她踱到那人身后,轻唤。
沉思的女子似乎受到惊吓,忽地转身将连樾撞开。
棒球帽飞落,黑发披散,连樾扶着树干险险地稳住身形。
女子按着长裙,姿态优美地俯身将球帽捡起:“对……对不起……”她一脸无措地看着女儿,左手见势就要抚上连樾的脸颊,触面的刹那又仓皇收回,随后伸出右手将帽子递上,“对不起。”
“没关系。”连樾清澈的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妈妈还是这么见外。
夏阳渗过浓荫印下点点光斑,树上的知了一唱一和,缓解了过分静默的气氛。
“小樾。”
“嗯?”连樾期盼地看着母亲。
“你真的不愿和妈妈走么?”
“嗯。”
“你……”女子有些嗫嗫,“小樾还是不肯原谅妈妈么?”毕竟在孩子最需要母亲的时候,她为了自由依然离开了那个家。没几年,她的前夫再婚了。又没几年,小樾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再没几年,她也重新组成了家庭,又一次孕育出爱情的结晶。
“怎么会。”
轻轻一声撼动着女子的心,她含疚看去,却发现那双清眸里并无怨色。
“我从来没有怨过任何人。”连樾笑得清淡,“更何况,爸爸、妈妈、阿姨还有叔叔对我都很好。”很好,好到有几分客气,好到有几许战战兢兢,她有些悲哀地想,心头流过一丝苦涩。
“那小樾为什么不愿意和妈妈一起移民?你叔叔还有妹妹都很欢迎你呢。”女子陪着小心,陪着微笑,诱哄着。
那您呢?连樾终是没有问出,她绾了绾耳边的碎发,将棒球帽戴起:“我舍不得离开这里,也舍不得离开我的朋友。”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这辈子注定是一只土鳖呢。”
女子轻声笑出,好像放下了心中的巨石。她从包里取出一张便签纸,笑眯眯地塞进连樾的手心:“这是上次那个小伙子要我给你的。”
连樾皱眉接过,看了看上面的姓名。叔叔的学生啊,很活泼的男孩。
“其实万径那个孩子很沉稳可靠,如果有他照顾你,妈妈就更加放心了。小樾都大三了,试着交往一下吧。”
“不用,我可以照顾好自己。”连樾有些懊恼地将纸条递回,心头涌起说不清的情绪,“明天还有比赛,我先走了。”她咬了咬下唇,轻轻颔首,“妈妈,再见。”
飞奔而去的身影显得有几分不真切,女子愣在原地,嚅嚅出声:“小樾……”
夕阳残照,天边喷涌着火烧云。连樾趴在宿舍的阳台上,若有所思地远眺,机械地将面包屑洒下。
“好了!妈!”她的舍友又开始实行“暴力抵抗老妈运动”,“我都21了,能不能做一回自己的主?”
连樾从沉思中回神,静静地看着草地上啄食面包屑的小麻雀。
“当初让我进中文系是你!现在要我跨专业考研的还是你!你想左右我的人生到什么时候?到我八十岁么?!”
“!@#!@¥”
即使站在阳台上,连樾依然能听见话筒里激昂的女高音。
“跟你说不清!挂了!”一声暴吼结束了这次电话。
连樾拍了拍手上的残渣,转身走进寝室。
“啊!气死我了!”娇笑的舍友拍着脸颊,活生生一个小辣椒的形象,“我妈越来越霸道了!”
“好了,好了。”连樾拍拍她的肩,坐到书桌前,“小鱼呢?”
“又去串门了吧。”小辣椒劈里啪啦地开始数落自己母亲的不是,“我妈啊从小就要强,加上我爸很老实,她就越发厉害了……”
连樾笑容淡淡地看着她,静静聆听。
“当初高中选文理的时候,我是偏向理科的,结果我妈说女孩子还是选文科好,理科……”
她从来都是自己作主,连樾有些怅然。
“你说,可不可气?”小辣椒鼓着脸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连樾认真地看着她:“小漠,我很羡慕你呢。”
“唉?”小漠呆愣地抓了抓头发,这是什么状况?
“亲爱滴们!”一个高挑女孩兴奋地冲进来,她两手合十、不住扭身,“好准!好准呐!”
小漠一脚踢向她的屁股:“神婆,你又鬼上身了?”
“才不是!”那女孩一把将小漠扫开,坐到连樾的身边,“刚才我去209玩,结果她们在玩笔仙,好准,真的好准啊!”
“笔仙?”连樾看着她,从书架上随意地抽出一本书,“小鱼,那种东西早被科学家破解了,世上哪有什么鬼神。”
“唉!你可不要不信啊,@¥!@#!@……”一时口沫横飞,好似一群麻雀在飞旋,鱼小来同志最后总结陈辞,“所以让我们宿舍也来玩吧!”
说时迟那时快,一枝破笔当中摔!招式真是怪,哪门哪流派?神婆鱼小来,功夫真不赖!伸手猛一拽,当下定成败:“看谁敢离开?!”
俩小孩相顾无言,只得认栽……
“前世前世; 我是你的今生; 如能如我所愿; 请在纸上画圈。”连樾照本宣科地念叨,这都是什么事,小鱼的前世是名妓,小漠的前世是大侠。最可怕的不是她们深信,而是硬逼着她继续。
“动了,动了。”鱼小来轻声低叫,“小樾,快问啊,问啊。”
连樾耐不住她俩的催促,叹气道:“笔仙啊笔仙,请问……”她动了动嘴角,“请问……”挖空心思就是没有想问的。
小鱼恨铁不成钢地瞪眼,随后刷刷在纸上写下一系列问题让她照念。
连樾极不情愿地开口:“请问我上辈子是男是女?”
女,纸上歪歪斜斜地画出一个字。
“请问我前世是什么样的身份。”认命了,她认命了。
“啊!”小漠抽吸道,“神……神仙?”
“……”果然是假的,连樾无语了。
“快!快!”鱼小来咬牙切齿地推搡着她,一副晚娘面孔。
“请问我前世是怎么死的?”
红颜不寿,深情逆天。
咿?咿?连樾看着纸上的答案,不禁腹诽,原来“笔仙”也很有文化么。
“那,今生我能活多大?”
当老旧的圆珠笔画出第一个数字时,三个人不禁一愣。
“两百多,两百多呢。”小漠笑得有些牵强,“千年王八万年龟,你果然是妖怪啊,呵呵。”她瞥向白纸,笑声戛然而止。
第二个数字是……
小漠当场愣住,与连樾交叉的手指微僵,圆珠笔瞬间落下。
夕阳无语下苍山,光明连同欢乐一并隐没于黑夜的雾纱后。
默。
半晌,连樾笑笑站起,拍了拍两位舍友的肩:“好了,别在意啊。”
“就是,就是,都是骗人的!”小漠慌乱地收起纸笔,尽刚才未完之事,狠狠地踢了小鱼一脚,“再传播封建迷信,我就大义灭亲灭了你。”
“还说……”小鱼揉了揉臀部,嗔怪道,“刚才不知道是谁霸着不肯停……”
小漠刚要扑向她,眼角却见连樾漫步出门。“小樾,你去哪儿!”她忽然大叫,声音颤抖的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
“明天就要比赛了,我去操场加练。”
“你要小心啊。”小鱼抢声道。
“知道了,知道了。”连樾露齿一笑,恍若烟花点亮了夜空,却显出几分寂寞。修长的身影在光影飘忽的走道里渐渐淡了,轻轻足音淹没在宿舍楼的喧闹里。
“啊!”不久之后,一声尖叫自205室传出。
“怎么了?神婆!”
“我们忘记送笔仙了,这下完了!”
……
“一百一十二,一百一十三……”宿舍区东角的小操场上,一个影子被拉的老长,“一百一十九,一百二十,一百……”
“眠儿。”
“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
“眠儿。”
连樾放下手臂,诧异地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四周,无奈地叹气。唉,都是被笔仙折腾的,幻觉,幻觉。
“一百二十三,一百二十四。”她额上浮起薄汗,不停地重复投球动作,“一百二十五,一……”
“眠儿。”悠远的呼唤,动情的音调,说不出的熟悉。
熟悉?连樾为自己的这个感觉而茫然。不待她再次挥臂,扰人心神的凄音再次传入耳际。
“眠儿,你在哪儿?”
她心头一颤,莫名的酸酸。
“眠儿……我错了……”痛彻心肺的咽咽,“眠儿……”
从未有过的情感堵在她的胸口,哽在她的喉间,一时上下不得。凉凉的一层覆在面上,连樾无意识地抚面,泪水自指尖滑落。
夜朦胧,月朦胧,心也跟着朦胧。
雾茫茫的眼中,一抹人影渐渐清晰。她依稀可辨,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型。
她该害怕的不是么?她该转身逃离的不是么?可为什么她不忍离去?
她一时,百感交集。
“眠儿,过来。”比云还要轻的声音,轻轻地蛊惑着她的心,“我好想抱你。”似有似无的叹息,浓浓烈烈的思情。
她茫然地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