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麻木突然变成了愤怒,虽然明知无用,仍然嚷出来:“你到底是不是人!我在生病,在发烧,就算是俘虏,是奴隶,也该有点人道主义吧!”
忍不禁笑起来道:“人道主义?你跟我讲人道主义?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记得住,奴隶不是人,只是一堆一钱不值的垃圾。除了供主人玩乐,他们没有别的价值。”
羽浑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因为病痛还是激动,心里像憋著一团火,病中的自制力实在太差,为了避免伤害而长久憋在心里的话一下子全部倒出来:“别再重复这些陈词滥调!你才是垃圾!你对社会有什麽贡献?就会躲在阴暗角落残害自己的同类!除了强奸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人你还能做什麽?”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恶意的抽插,不停地变化著方位和落点,羽的身体猛然弹跳了一下,发出一声似哭泣又似喘息的呻吟,忍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微笑道:“强奸?你管这个叫强奸?我看你享受得很呢!”
羽完全说不出话来。习惯了被插入的疼痛,那突如其来的快感便如一道闪电般劈下,惊得他头脑一片空白。忍微笑,开始大力抽插,每一下都撞击在那一处敏感地带。羽只觉得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席卷而来,越来越强烈,仿佛身体里关著一头危险的野兽,正要破栅而出。他拼命咬牙强忍,沾满情欲的呻吟声仍然自颤抖的双唇间溢出。
“舒服麽?”那邪恶的笑声在他耳边回荡,“看看你那淫荡的样子……已经忍不住浪叫了吧?明明是个下贱的骚货,还口口声声说别人在强奸你!”
羽难堪地闭上了眼睛,从脸颊到脖颈都烧得通红。他根本无法控制身体的反应,现在就连下体都鼓胀起来,却被塑料盒子束缚著,难受得像要爆炸开来。
“真是淫荡的身体……”忍似惊讶又似讥嘲地道:“被人强奸还爽成这样,街边最便宜的妓女也没这麽下贱……”
突听羽冷冷地道:“放屁!”
忍一怔,道:“你说什麽?”
羽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有著濒临崩溃的悲愤与绝望:“我说你在放屁!被你他妈的这麽搞法,我要还没反应就不是男人了,换你来试试?70%的强奸到最後都会变成和奸,没人敢说那不是强奸!”
忍呆了呆,居然也没有生气,笑道:“不错啊,你饿了两天精神还这麽好,中气这麽足,看来再饿你几天也是无妨。”无心再逗弄他,大力抽插了两下便抽出来,将浓稠的体液喷射在羽的脸上、身上。一股腥味顿时直冲羽的鼻端,粘粘的液体顺著脸颊流淌下来,恶心得让他一阵干呕,但空空如也的胃却让他什麽也呕不出来。
忍双手抱臂瞧著他,冷眼看著他撕心裂肺的干呕如何变成虚弱无力的喘息,最後虚脱地瘫倒在调教台上,两眼失神地盯著虚空,这才慢慢走上去,淡淡地道:“生病也好,装死也好,训练每天都会继续。你无路可逃,还是认命吧!”
羽嘴角一牵,露出一丝不带笑意的笑,没有说话。吊瓶里的药剂仍在一滴一滴地注入他的身体里。
忍弹了一下羽被束缚的下体,道:“你这个玩意儿今天表现得好淫荡,看来还需要好好管束才行。”
拘束器解开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严厉的贞操带。分身被捏起来,内置一根细长的小棍涂上药膏,缓缓旋转著插入尿道口,两粒小球也被几条黑皮索分开牢牢捆缚,在分身顶端扎紧,这才扣好带子上锁。羽一声不吭地强忍著,嘴唇已被咬出血来,浑身都是冷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忍视而不见,又将一个电动阳具塞入他的後庭,这才起身,伸了个懒腰,道:“你的後庭实在需要练习,以後除了排泄以外都带著这个吧。”
调教台上的那个人仍然没有出声。忍也不理会,带上了门,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型遥控器,按下开关,不意外地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和电动阳具的震动声。忍微笑,哼著小曲轻松走开。
***********
羽实在没想到自己会被一根假阳具整得那麽惨。当风间忍慢慢地把那根电动阳具推进自己的体内之时,他以为那只是又一个肛塞,不过带有内置男型,会插入得更深,内壁被撑得更难受,已经知道那家夥是个变态,人没法跟一只畜牲讲道理。可是当门轻轻关上,电动阳具突然在自己身体里震荡起来的时候,他惊得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四肢被牢牢束缚,一定会当场滚到地上去。
电动阳具在他的直肠内疯狂地转动,带来阵阵剧烈的抖动和疼痛,羽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怎麽办。更可怕的是那又粗又长的男型开始逐渐波及他前列腺敏感地带,带来一波又一波异样的快感,但分身稍有勃起,贞操带内的尿道塞便恪尽职守地传来尖锐的刺痛,刺激分身立刻萎谢下去。如此周而复始,他简直快疯了。从小到大,羽一直认为性是肮脏、下流、令人厌恶的事情,青春期的男孩没人指引,虽然也有梦遗、手淫的经历,但总是红著脸慌慌张张地遮掩过去,生怕被人发现这对他来说极难堪、让人难以启齿的丑事。後来结识了清孝,清孝是学医的,他也跟著了解了一些知识,这才慢慢转变了看法。然而,理论上知道是一回事,心理上还是一直不能放开。在杉下手里射精还好一些,毕竟他有过类似的经历,可是当他发现风间忍刺激他的後庭也能引发快感时,心头的恐慌真是无以复加。虽然很口响地用书本知识加以反驳,但心里是慌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具陌生的身体。尤其不能接受的,竟然是一个满怀恶意的施暴者,第一个唤醒他体内沈睡已久的情欲。
而现在,一个没有生命的假阳具居然也能给他带来高潮的感觉,这不该是专属於彼此深爱的情人麽?羽只觉得长久建立的道德观念都在崩溃,他突然理解了“人是高等动物”这句话。高等动物,也终究是动物,有著动物共有的属性。
想起有回和清孝谈论成人话题,当清孝知道他长怎麽大竟然从未尝试过床第之欢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立刻主动招待他去找伴游女郎开荤。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拒绝了,模模糊糊地觉得在一个妓女身上浪费激情很亏吧。羽不禁苦笑,早知自己有朝一日会被一根假阳具操得死去活来,还不如找个妓女来受启蒙教育。
好在假阳具转了十分锺左右就偃旗息鼓了,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没料到过了一会儿又疯狂地震荡起来,原来是安了定时器。这样每隔一段时间体内就是一阵翻江倒海,把羽折腾得苦不堪言,一面担心自己会不会就此废掉,一面把忍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骂了个遍。随著时间的流逝,电动阳具也越转越慢,当羽感觉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那东西终於停下来,留下不断喘息的他,好半天都不敢相信真的结束了。“还以为你真是金枪不倒,原来也会阳萎。”羽恶狠狠地骂了句,随即发觉自己的无聊,跟一个电动玩具较什麽劲,那东西只需要换两节电池就能重振雄风,自己又能支持多久?他忽然有些想哭,为这血肉之躯的脆弱与易受诱惑。
天色已经晚了,他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被夜风一吹,只觉凉飕飕的,高烧好似已退了不少,人也清醒了很多,但却更加疲惫,仿佛沙漠中长途跋涉的旅人,渴望有一片绿洲可以栖息。然而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绿荫和好客的主人,只有黑暗、饥渴、和镣铐。他活了二十二年,曾经不止一次地茫然失措,可是从未象这几天给他的冲击这样大。
他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那麽坚强,发现人的身体如此易受伤害,发现情欲可以通过机器来调动,发现……
──发现自己落入陷阱中,完全无力挣扎。
不确定。
他遇到的是个变态,这点毫无疑问。是个毫无正义感和基本道德观的人渣,他可以肯定。
可是他该怎样与一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变态虐待狂相处?
他不知道还会遇到什麽,不知道该怎样避免受伤害,不知道该怎样摆脱这场噩梦,重新站在阳光下。
肚子很饿。心情低落。思维混乱。茫然地盯著窗外,海风吹送来阵阵海洋咸湿的腥味。
这里是海岛,他意识到,至少也在海边,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听到过远方鸥鸟的鸣叫。头脑里幻想著那白色的鸟儿振翼划过天际的英姿,忽然与故乡山林里扑簌簌惊起的山鸟的影像叠加重合。
美丽的信州,他的故乡。有多久没有回去了?那个仓皇逃离的15岁少年。
他感觉意识正在模糊,轻飘飘地离体逸出,慢慢走入苍茫的夜色中。
夜很黑,他很怕。黑暗的尽头,似乎有种悲惨的命运正等待著他。
但他还是一步步地走下去,仿佛腿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
四周的景物渐渐变得熟悉,他的心却开始慢慢沈下去,隐隐知道前方自己会看到什麽。
那似乎是个剧院,座位全隐没在黑暗中,一束苍白的聚光灯直直的投射在舞台中央那个被绑缚的人影身上,衬著幕後惨淡的背景,更显得触目惊心。羽记得,那是歌舞伎《樱之吹雪》中的一幕,讲述战国枭雄武田信玄的幼女松姬与织田信长的长子信忠之间的爱情故事。松姬与信忠两情相悦,定有婚约,无奈两家後来势成敌对,婚约被迫取消。武田信玄去世後,两家更多次爆发战争。武田家主胜赖一次战败後,发现妹妹竟欲离开甲斐追随信忠而去,愤怒的胜赖遂把松姬绑缚在一棵樱树上,训斥她不该贪恋情欲背弃家族。
羽年幼时曾和父母在东京看过名伶鹤川饰演的这出戏。那华丽的舞台,精致的道具,如泣如诉的吟唱,都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鹤川饰演的松姬。被绳索绑缚在樱花树上的松姬,全靠挣扎、扭动等肢体语言,表达出内心的矛盾。鹤川的表演极富张力,和服的领子半敞开著,露出敷著厚厚铅粉的雪白的脖颈,脸上因为浓妆表情完全淡化,只靠一双灵活的眼睛和魅惑的身姿便吸引了全场的眼光。优美到极点,便是妖豔。那一刻的鹤川,如有魔魅附身,与武田胜赖的一场对手戏,真能让人欲念横生。
当时羽还年幼,不太有什麽感觉,只觉得夕阳下灿烂如锦的樱花,在树上挣扎扭动、露出一截雪白脖颈的松姬,与性如烈火、身著染血盔甲的胜赖组合在一起,画面说不出的好看。但发现坐在他身边的父亲却看得脸红耳热,坐立不安,呼吸都变得粗重。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知为何会记得那麽牢。
然而眼前这个舞台却只是对《樱之吹雪》的拙劣模仿。毫无布景、道具可言,也没有时而阴森、时而催情的背景音乐,苍白的聚光灯映照下的是个宛如照相馆背景般简陋呆板的布景板,然後就是被绑缚的那个人……
那不是鹤川式宛如女郎般的妖豔美男子,只是一个怯怯的青涩少年,灯光下赫然全身赤裸,白皙柔嫩的身体上爬满了丑陋的豔红色鞭痕。
他在发抖。
即时隔了那麽远,羽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紧张、惊惶和脆弱。
少年在挣扎。
和鹤川那魔魅的、挑情意味十足的表演相比,少年展露出来的,是真正的害怕。象头跌进陷阱的小鹿,不顾一切地向往外逃。
蓦然间,一条皮鞭如灵蛇般自沈沈暗夜中飞起,凶狠地抽打在少年身上,肩膊上顿时又多了一记鞭痕。少年嘴唇一阵哆嗦,似乎想强忍住,但还是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那默默流泪的温顺和屈从似乎更能激起人的残虐之心,鞭子妖魅般的不断地自各个角度飞起,给那象牙般润泽的身体,留下一个个黑暗之印记。每一下,仿佛都打在了羽的心上。却完全看不见施鞭的人,暗夜中,似乎有一个魔鬼在无声地狞笑。
是的,他仿佛完全能够感受得到那少年的痛苦和恐惧。那恐惧似乎并不仅仅来自於鞭子。
他蹲下去,和那少年正面相对。
少年在哭泣,柔嫩的双肩微微耸动。
他看见少年那淡如水色的颤抖的唇,小小的脸上满是泪水。
那赫然竟是少年时的自己。
他吃惊地後退,突听身後鞭风袭体,仓皇回头间,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的男子,正一鞭向他当头劈来。
他想逃,腿却怎麽也迈不动,眼睁睁地看著鞭子向他抽过来,穿过他的身体,抽在少年那尚未完全发育成熟的、稚嫩的青芽上。
“呀──”是他在大叫,还是身後那个被绑缚的少年?
或者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
羽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快,仿佛就要跳出自己的胸腔,猛地睁开眼睛,冷汗已浸透了全身。
窗外冷风习习,远方传来浪花轻拍海岸温柔的低语。
羽躺在调教台上,象离岸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梦中那个狰狞可畏的青铜面具,仿佛还在面前摇晃,每一根线条,每一处细节都如此清晰,他还能清楚地记得上面武田家徽的纹样。
又是那个梦。
他曾经不止一次地做过同样的梦,梦见自己幽灵般在黑暗中不住地前行,有时是奔跑,有时只是机械的挪动。黑暗的尽头,那唯一的光源,照亮的就是这样一幅暴力和情色的画卷。
他总是看见年幼的自己,如何在鞭打下颤抖流泪,而那梦中的青铜面具,也成为他现实生活中的忌讳,看到类似的东西总能让他心神不安。
好在近年来已经很少做这个噩梦了,却在自己囚禁多日後的海岛之夜,少年时代的噩梦再度重现。
一刹那间,他剧烈地颤抖起来。梦境与现实、过去与现在,合而为一,难分彼此。
他确信自己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但梦中的影像为何如此逼真?他甚至感触得到青铜冰冷的质感,和少年凄惶的内心。
不好意思询问清孝,他曾打著求知欲旺盛的幌子,向清孝借了些心理学和性学方面的书籍,但仍然找不到答案。唯一可以挂得上钩的,大概和母亲去世後养父对他态度骤变有关。
可是养父并没有鞭打过他,吉野茂并不是个暴力狂,虽然来自亲人的冷淡和敌视常常会比鞭子更伤人。
羽只觉得头痛欲裂,梦中少年那小鹿般柔和而悲哀的眼神刺得他好心疼。也许,他看到的其实只是内心深处的自己?温顺、柔弱、怯懦、惊惶、怕受伤害、想不顾一切的逃离,却又不得不屈从於现实……
划开坚强的外表,在外人眼中历尽坎坷、无论贫穷富贵始终从容镇定、用铜墙铁壁深锁心灵对抗世界的浅见羽,是否其实只是这个聚光灯下、被现实重重绑缚、在不属於自己的舞台上无力挣扎的胆怯少年?
抑或,梦中的一切其实只预示著他今後的人生?
这个想法让他大大震动了一下,脸刷的就白了。到现在为止,他确实没有看到任何希望。
他需要食物和水,他的身体很虚弱,需要补充体力。如果有清孝那样的格斗技巧就好了。
他没有衣服,总感觉很冷,渴望温暖。赤裸的身体给他带来很多情绪上的困扰,怎麽说呢,感觉自己像头没有尊严的畜牲,虽然他常常提醒自己尽量不要去想。
他总是感觉疲惫不堪,昏迷时间太长,正常健康的睡眠总是不足,这严重妨碍了他的观察力和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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