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教师而已,其他一切与你无关。”
风间忍叹息道:“要达到你的要求,三个月内我真的没把握……”
龙介沈下脸来道:“你不是日本排行第一流的金牌调教师麽?我记得你调教奴隶的平均时间是一个月。”
风间忍道:“情况不同。平时送到我这里来调教的奴隶,一般都有成为奴隶的自觉,他们享受BDSM的生活方式,渴望被打破。但这个浅见羽……你也知道你送来的材料有多单薄,我甚至连他的性向都不知道,他的一切弱点都需要我来发掘。而且,他是被迫的,在奴隶调教中,本人是否愿意配合至关重要。”
他看著龙介,表情诚恳:“你知道你的要求有多高麽?你要的不只是个简单服从的性玩具,那样用暴力摧毁就可做到。你要的是他当众把所有财产和事业继承权转让给你,并召开记者招待会公诸於众而不引起怀疑,那他起码看起来要是个正常人,不能瘦骨嶙峋、双目无神、鼻青脸肿、下巴还贴著胶布地出现在公共场合。这就意味著我不仅要打破他,还要重建他,他需要完全服从我,同时又拥有一定的判断力和自我意识。他必须进入这种状态很长时间,才能保证在最後关头不出岔子。你也知道,有些奴隶看起来已经完全驯服,可是过一段时间自我意识就会反弹,需要重新送回来修整。但这次不行,你只有一次机会。”
“人的大脑很复杂,我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但暴力和催眠并不是万能的,长久建立起来的深层控制,有时候会因为一个轻微的疏忽,一个你完全没有想到的意外刺激,就全盘崩溃。而在最後的场合,未免引起怀疑我不会在场,也就是完全没有弥补的机会,这是一场豪赌。”
龙介已经默默地低下了头,双手紧握。他知道风间忍没有说错,如果在最後关头出了岔子,不仅是功亏一匮的问题,他甚至会因绑架和伤害罪被起诉,彻彻底底地失去一切。
风间忍道:“还有一件事我没有告诉你。我做这一行已经很多年了,最近我感到越来越没有激情,累了,倦了。工作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有吸引力。可是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所以你必须考虑清楚。是就这样持有15%的股份,来日方长地慢慢盘算,还是冒险一搏,後果是你完全失去获得浅见家财产的机会,甚至身陷牢狱一无所有。”
龙介半晌没有作声,把头深深地埋进手掌里,房间里只听到他沈重的呼吸声。过了一刻,他霍地抬起头来,面色铁青,沈声道:“我想过了。浅见羽年纪虽轻,在商业上确是奇才,他对人也不刻薄,就这一年时间,已经收复了老头子留下的那帮老臣,假以时日,我更加没有机会。”
他看著风间忍,目光如火,一字字地道:“阿忍,这次你一定要帮我!事成之後,我给你浅见家10%的财产!”
浅见家名列日本第六大富豪,10%的财产也高达4亿美元。风间忍收入一向不俗,可这麽大一笔横财冲天而降,也不禁让他头晕目眩。他定定神,知龙介这次事在必得,便道:“可是三个月时间,我确实做不到。”
龙介道:“那你要多久?”
风间忍心里盘算,他并未说谎,但也有些事情没有告诉龙介。浅见忍为人孤僻,独来独往,但这种人往往内心极端渴求温情和依靠,只是怕受伤害才封锁内心,看起来坚不可摧,然而只需要砸碎那层坚硬的外壳,就很容易打破他。从过往经历看,羽千代可以说是浅见平一郎害死的,吉野茂原本对他如珠如宝,後来却冷淡甚至虐待,也是发现了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那麽他应该对浅见平一郎恨之入骨,可他还是接受了浅见家的财产和浅见平一郎这个父亲,这证明他内心崇拜威权和成功人士。那麽用强力打破他的自信,在他面前树立起算无遗策永不失败的权威形象,就很容易成为他新的崇拜对象。这样看来,要完成从打破到重建也不算太难,三个月的时间也够了,再观察一个多月应该不成问题。
心里这样想著,嘴里说出来的却是:“他对养父和生父都没有感情,山下是因为不遗余力地帮助他才得到他的敬重,在他面前要如何树立主人形象才被他所接受,还需要摸索。没有朋友,也没有情人,找不到他的情感经历,也就不知道他的弱点。还有,一般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沦为奴隶很难接受这个落差,会出现情绪波动,可他本来就是从社会底层爬上来的,接受羞辱刺激的承受度会比较高,调教难度会更大,这些都是问题……”
沈吟良久道:“六个月吧。”
龙介一怔:“六个月……恐怕拖不到那麽久。一定会被立案。”
风间忍毫不动容地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你必须给我充分的时间。还有,我不做违法的事,绝对不能牵连到我。”
“成交。”
风间忍微笑,他知道浅见龙介必然会答应,因为自己已经是龙介唯一的希望。4亿美元啊。拿到这笔钱,他可以退休了。日子一久,往昔刺激万分的工作已经慢慢变得单调乏味。接触不同类型的男子,把自己的身体作为惩罚和抚慰别人的工具,他虽然是同性恋,可也渐渐厌倦了这些毫无情感可言的性行为。从事这一行那麽多年,虽然给他带来了金牌调教师的身份和无数金钱,但他觉得自己也付出了很多,他现在已经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恋爱和做爱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不懂得爱人。做完这一次,早些退步抽身,也许还有机会尝试正常人的生活吧。
风间忍抬头看著电脑上浅见羽的照片,皱了皱眉,蜜色的皮肤,过於冷冽的眼神,仍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但也许,这将是他一生中调教的最後一个奴隶。
本章背景介绍:日本是九年制义务教学,到了高中是要付学费的,但贫困生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第二章
六月。美国。
汽车在宽阔平直的州际高速公路上飞驰,道旁的长草和树林一闪而过,化为一道道色彩斑斓的光影。
浅见羽从汽车後座上醒来,眨了眨眼,趴在车窗上看风景,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唇边不禁露出了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司机从汽车的反光镜上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微笑道:“你醒了?什麽事情那麽高兴啊,吉野君?”开车的是浅见羽在哈佛空手道俱乐部结识的好友日裔美国人真田清孝,比他大六岁,在医学院攻读博士学位。真田清孝生在美国,长在美国,连日语都不会说,空手道功夫却著实了得,连俱乐部教练都不是对手,理所当然地赢得了浅见羽的崇拜。清孝对这个小师弟也颇为照顾,哈佛大学东方人本来就少,两人又是同一个民族,先天就有几分亲切感。清孝教他空手道,他教清孝日语,两人相处十分融洽。
一年前浅见羽回国继承遗产,真田清孝知道浅见羽的父亲从小抛弃了他,兄弟姐妹和他关系也很淡薄,一直暗暗为他担心,但出於对对方的尊重,浅见羽不说,他也就不问。没想到两人还有见面的一日,浅见羽看来更加成熟稳重,状态很好,清孝喜出望外,走动得越发勤快。毕业典礼刚完,便邀请浅见羽去他工作过的牧场玩,仍按照他们以前的习惯,两人轮流开车去。
浅见羽笑道:“高兴就是高兴,还要什麽理由?”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展著四肢,喃喃地道:“还是这里好……就连空气,都分外新鲜,这是自由的味道吧。”
真田清孝敏锐地道:“在日本过得不开心?和家人相处得不愉快?”
“也不是啦。”浅见羽懒懒地道,“不过几十年没见过的人,突然变成你亲戚,感觉总有些怪怪的。”
清孝听出了话音里的言不由衷,正想询问,汽车发出一声沈闷的声响,突地停下了,两人猝不及防,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倒。
“车坏了?”
清孝定定神,道:“不知道。好像爆胎了。我下去看看。”他拿了一个扳手走下车去,果然是汽车的左前胎坏了,同时被几根长钉刺穿。地上还有几十根长达寸许的铁钉,像是被人用强力胶粘在路面上,还上了漆。他刚才只顾和浅见羽说笑,钉子又有伪装,竟然没有发现。“怎麽会这样?”他心里刚转过这个念头,脑後突然受了一下重击,闷哼一声,便倒下了。
“怎麽了,清孝?出什麽事了?”浅见羽听到声响,急忙把车窗摇下,刚探出头,前额便被一只乌洞洞的枪管抵住了。
一张照片出现在他面前,照片上的人正是他自己。“浅见羽?”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浅见羽沿著持枪的手看上去,那是一个高大魁梧牛仔装扮的西方人,浅褐色的眼珠里没有一丝情感,左脸颊的颧骨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他左手拿著浅见羽的照片,对照了一下,道:“看来我没有找错人。”
这一刻工夫已经有十几个人无声无息地围了上来,手里都拿著枪。疤脸人还算客气,咧了咧嘴,露出一丝不带笑意的笑,道:“幸会,日本第六大富豪浅见少爷。下车吧,只要你不妄动,我们不会难为你。”
浅见羽慢慢地推开车门下了车,一眼看见躺在地上的真田清孝:“他怎麽了?”
“放心,他只是挨了一下,暂时晕过去了。我们要的只是你。”疤脸人侧头做了个手势。一个漂染成白头发的小喽罗过来,拿出手铐准备给浅见羽带上。
正在此时,躺倒在地的真田清孝突然一跃而起,拿扳手“砰”的一声打飞了疤脸人手里的枪,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拉起浅见羽飞身跃出高速公路边界的路障。道旁正是一处斜坡,两人合身滚了下去,瞬间消失在凄迷的长草中。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落,谁都没有提防之下,竟被真田清孝一击得手。最先反应过来的倒是那个最靠近浅见羽的白毛小喽罗,把手铐一扔,也纵身扑了下去。
浅见羽给摔得头晕脑胀,还没回过神来,真田清孝已经放开他,朝白毛小喽罗扑了过去,手腕一翻,日光下但见寒光一闪,白毛小喽罗哼也没哼一声,头一偏便栽倒在地,脖颈上现出一道血痕。浅见羽一震,真田清孝已经收起匕首,手里多了一支枪,正是那个白毛小喽罗的。只见他面色沈静如水,丝毫没有杀人後的恐惧和慌乱,单膝点地,双手持枪,毫不犹豫地瞄准,开火。
“叭、叭、叭”,接连三枪,每一枪都命中目标,冲在最前面的三个绑匪无不应声倒地。双方都被这神奇的枪法吓了一跳。
绑匪没想到清孝竟如此勇悍,呆了一呆,一时间竟然不敢靠前。
说来也只是一瞬间功夫,清孝再度举枪,两声枪响,接著便是轰然一声巨响,汽车爆炸了!火光冲天,靠车较近的几个绑匪首当其冲,炸飞的肢体在丽日晴天下划过漂亮的弧线,空气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和血腥味。
浅见羽目瞪口呆,大脑完全停止了反应,手腕已被真田清孝牢牢握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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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的反应领先於大脑,他不由自主地跟著清孝飞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脑海里仍一遍一遍地回放著刚才的爆炸场面,这是他第一次血淋淋地接触到死亡。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丝毫不适,没有惊恐,没有反胃,没有厌恶……仿佛完全出於麻木状态,只知道不停地跑,不停地跑,跟上身边这个人……
脚下一个趔趄,他摔倒在地。清孝已经跑出了好几步,回过身来关切地问:“怎麽了?脚没有受伤吧?”
浅见羽摇摇头,勉强爬起来,大口地喘著粗气,只觉得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沈:“我不行了。”他苦笑著说,“你还是快跑吧,他们要的只是我。想帮我的话,脱险之後帮忙报警吧。”
“说什麽鬼话!”清孝粗暴地嚷了一句,检查了一下他的腿,没发现扭伤,舒了口气,“现在是逃命,不要太娇气!”
目光一凝,语音有些干涩:“刚才听到他们叫你浅见羽?”
浅见羽沈默片刻,道:“我一直都叫吉野羽,直到我亲生父亲去世。”
他抬起头来凝视著清孝:“我没有告诉你,我亲生父亲就是浅见平一郎。因为……”
因为我不想身份的改变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友谊。
因为我不想你会因此疏远我,离开我。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这些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清孝的眼睛,眼里的那一抹温柔和了然。
“我明白。”清孝静静地道,微微一笑,“其实我也有些事情瞒著你。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到前面那个树林里去,树林里比较好隐蔽踪迹。”
浅见羽的身体蓦地绷直了,他没有忘记清孝刚才那快、准、狠的杀人手法,那绝不是寻常人所有!但当清孝干燥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手腕,他忘记了一切。
这个人,不会伤害他。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肯定这一点。
他们进了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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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很久没人走进过这片树林了吧!不少树木粗可合抱,高大的树冠遮蔽了阳光,林里的光线显得极为幽暗。地上铺著厚厚的落叶,散发出一种阴森潮湿的异味,那是成年累月的枯枝烂叶腐烂的气息。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真田清孝拉著浅见羽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斑斓的光点投射下来,象他们暧昧不清的前程。
也许太静了些。清孝的心头突然有些不安,正想说些什麽,右腿突然一阵剧痛,身子一软,跪倒在地。
“你怎麽了,清孝?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有事啊!”浅见羽著急地道。
“好像……被捕兽的夹子夹住了……”真田清孝咬牙道,慢慢地从腐叶堆里拔出右腿,只见整个小腿都夹在一个狰狞的捕兽夹里,锋利的锯齿深深地嵌入皮肉中,一刻工夫鲜血便染红了半条裤管。
“不是捕兽的夹子,是捕人的夹子。”一人吃吃地笑著,从树後转出来,正是绑匪的首领疤脸人,他右手持枪牢牢抵住清孝的太阳穴,左手顺势夺下了清孝手里的枪。
几个喽罗没费什麽劲就把本已跑得精疲力尽的浅见羽按倒在地,反铐在身後。
疤脸人目不转睛地盯著真田清孝,冷冷地道:“好身手!可惜在这里设伏的是我们,地形比你熟悉得多。劝你还是不要耍花招,乖乖地把手放到身後,我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清孝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沈默地把手背过去,立即被人用力反扭著牢牢铐住。一条浸湿的手帕掩住了他的口鼻,他闻到了手帕上传来的强烈的乙醚味道,世界开始旋转,他随即失去了知觉。
疤脸人仍然审慎地看著他,过了片刻见他仍纹丝不动,才把手伸到他衣兜里摸索,掏出了他的身份证。
“真田清孝……”疤脸人喃喃地念出声来,眼里闪过一丝异彩,蓦地撕开他的衣襟。但见他结实的肩头,赫然竟刺著一个黑色火焰加骷髅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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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间忍看著面前两个昏迷不醒的人,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能勉强克制住把桌上东西全部扫到地上的冲动。那套茶具可是古董,砸坏了是自己的损失,他可不能为了别人的错误而惩罚自己。
“冷静……冷静……”他拿出多年养气的功夫,不断地默念多次,确认怒气已经慢慢平息,才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