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地狱之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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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地狱之沉沦-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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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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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钱、地位,这些东西从来就不是你自身的一部分。它们会倏然而来,也会倏然而去,它们从来就不属於你。耗尽时间和精力去追逐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多麽的愚不可及啊,它们迟早会拍拍翅膀飞走。现在已经飞走了,只剩下一无所有的你,独自面对真实的自己。” 忍发出一阵轻轻的笑声。 

  羽无法忍受这笑声,他睁开眼道:“但我还有很多别的东西,灵魂、意志、思想,你可以剥去我的衣服,限制我的自由,但这些内在的东西,你永远也夺不走。”他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说完才惊讶地发现这本该是隐藏在自己心里的。 

  他畏缩了一下,担心忍又给他一记鞭子或者藤条,但忍只是愉快地笑道:“当人一无所有或者什麽都不是时,总爱装出拥有许多东西的样子。他们必须用骄傲的幻想来抚慰命运给予的创伤。” 

  他好奇地看著羽:“你现在有什麽呢?就连你的身体,也是属於我的。如果我不摘下你的眼罩,你就不能视物。不给你取出肛塞,你就不能排便。不给你食物,你就只能挨饿。不给你水喝,你就只能干裂著嘴唇。你真的相信自己还拥有很多东西麽?” 

  羽怔了怔,不打算继续和他斗口,垂下眼,尽量用谦卑的声音道:“对不起,主人。” 

  忍微微一怔,随即放声大笑:“我可爱的小奴隶,你又打算做什麽?” 

  羽试探著道:“主人曾经说过,如果奴隶有什麽需求,可以坦率地告诉主人,如果主人觉得合理,会答应奴隶的。” 

  忍微笑:“我是这麽说过。” 

  羽看著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道:“我很渴,想要喝水。”这是真话,那饭实在太咸了。 

  忍的脸突然沈下来,一字字地道:“你,想,要,喝水?” 

  羽察觉不对,却不知所措,一记耳光突然重重地落在他脸上,鼻血顿时涌了出来。 

  “一个奴隶,你说你想要?”声音冷得仿佛万载寒冰。 

  满眼金星乱冒中,羽总算抓住重点:“我……我……我需要喝水。” 

  “这下好多了。”忍的声音缓和了许多,“奴隶只能需要,不能想要。而这需要是否合理,只能由主人判断。明白了麽?” 

  羽吃力地点点头。 

  “说出来!” 

  “是的,主人。” 

  “很好。这本来也是收奴仪式中的最後一个环节。去把碗拿过来。” 

  羽爬到狗食碗前面,本能地伸手去取,却又忍住,还是认命地用嘴叼起来放到忍的脚下。 

  忍的唇边,勾起一丝奇特的微笑,他解开裤子拉链,往里面撒了一泡尿:“好了,你可以喝了。” 

  望著狗食碗里还冒著热气的尿液,羽终於变色。 

  望著狗食碗里还冒著热气的尿液,羽终於变色。 

  他垂下眼皮,勉强抑制住自己发抖的身体,用尽可能平静的语音道:“这不是水。” 

  “这当然是水。而且是圣水。”忍愉快地道,对方的表情越是屈辱,他越是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快乐,“圣水里面含有氨基酸和尿激!,对身体很有好处。镰仓时代的一遍上人就以圣水普济过众生。当然,比这个更重要的是你可以藉此熟悉主人的气味。” 

  羽面无表情地道:“你也曾经把精液射在我脸上,说有助於美白改善肤质。” 

  忍大笑:“这话同样是真理。” 

  羽垂目道:“这麽尊贵的圣水,怎麽配我这个低贱的奴隶喝呢。”他忍住後半句“也只有你这种圣人才配喝。” 

  停了停,才道:“奴隶只需要最普通的自来水就够了。” 

  忍收敛了笑容,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冷冷地道:“你需要什麽,只有你的主人才能决定。” 

  这记耳光很用力,羽栽倒在地上,眼里流泻出深刻的痛苦:“为什麽?难道你觉得对我的羞辱还不够?看到别人受苦真的能让你高兴?” 

  忍抓起他的头发,冷冷地看著他:“羞辱?如果你觉得这就是羞辱,那麽我劝你还是早早自杀的好。因为你以後每天早上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喝下一杯圣水,主人的,或者你自己的。” 

  他把手一放,让羽再次栽倒在地,冷笑道:“不过我知道,你是绝对不肯的。只要有一线生机你也不会放弃,这种蟑螂式的生命力,最让人恶心。” 

  “想要活下去,只有不把自己当人。既然你一直在闭著眼睛做梦自欺欺人,我就让你睁开眼睛好好看个清楚。你就是这样卑微的存在,低贱的生命。要不要接受,要不要继续,你自己想清楚!” 

  “你以为你是什麽东西?你以为你那点心思可以瞒过谁!” 

  羽慢慢睁开眼睛,眼里空空洞洞,有什麽东西正在死去:“如果我拒绝呢?” 

  忍淡淡地道:“收奴仪式就此中断。你仍然是比奴隶都不如的下贱东西,任我想怎麽玩就怎麽玩。唯一的不同是奴隶还可以说出它们的需求,而你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後悔吗?”那冷锐的目光毫无怜悯之心地看著他,“这就是你想愚弄我的代价。” 

  羽深深地吸了口气,一寸一寸地拾起自己破碎的身体,爬起来盯著那个狗食碗,脸上一片空白。这个人的残忍和冷酷他早该知道,怎麽会因为一枚巧克力和一碗饱饭,就认为顺从可以让他得到更好的待遇? 

  良久,他慢慢伏下身去,闭上了眼,开始麻木地舔食,一滴热泪悄然滑下他的脸庞。他发誓他绝对不想在这恶魔面前流下一滴眼泪,可是眼泪一旦决堤就再也忍不住,他只能勉强忍住不发出声音,任由咸湿的热泪流在碗里,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屈辱的人。在东京小饭馆打工的时候,他曾经被喝醉的客人一口唾沫吐在脸上,还是单膝跪下默默地拾起地上的一张张小费,再抬头,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向客人道谢。 

  本来以为自己今生已经不会再流泪了,可是就算他已经做好准备接受一切羞辱和折磨,还是没想到前方的路会这麽艰难。巨大的悲哀压在他的心底,却呼喊不出,只能化为滚烫的热泪流了个天昏地暗。到最後,他也不知道自己喝下的究竟是什麽,什麽时候喝完的,大脑完全处於down机状态。 

  “喝得很干净。不过我还有点存货,可以来一场黄金浴。”尿液毫无顾忌地浇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上,伴随对方残酷的笑声。他已经不再有任何抵抗的意识,只是一动不动地挨著,仿佛已经接受了他的悲惨命运。 

  被人践踏入泥的感觉…… 

  你什麽也不是…… 

  你只是一件东西…… 

  最低下的存在…… 

  上千个声音在他脑海里轰鸣,空洞的眼神已经失去了焦距。“为什麽?为什麽一定要这样?”他喃喃地道。 

  那声音里浓郁的绝望和悲哀似乎触动了忍,“你在说什麽?” 

  “我有发誓事事听从你的吩咐,我也准备这麽做。但你为什麽,为什麽一定要逼我做我最不愿意做的事?” 

  忍奇怪地盯著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奴隶就是奴隶,这麽愚蠢的问题你也提得出来!如果我只是让你做你愿意做的事情,我怎麽知道你是在服从我的命令,还是出於自己高兴?” 

  用藤条把羽的身子转过来面对著镜子,兴趣盎然地道:“看看吧,现在你已经是个奴隶了。今後也将一直是奴隶。” 

  镜子里的人和片刻前并没有什麽不同,但又似乎已经完全不同。眼里曾经跃动的火焰熄灭了,只有一片炭燃烧殆尽後熄灭的沈沈的灰,空洞、绝望、死寂。如果片刻前的那个人影还可以称之为人,那麽现在这个只是抽干了灵魂的人形玩偶而已。 

  “这是你成为奴隶的第一天,拍照留个纪念吧。”忍拿出手机对著羽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龙介。 

  羽没有理会,只是闭上了眼。他已经快支持不住了。 

  ************** 

  注:圣水调教和黄金浴是收奴仪式中常见的环节,尤其是日本。局外人看来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是羞辱的极致,被迫接受者当然会更加痛苦。喝尿有利於身体健康倒是有这麽一说,但没有任何科学依据,目前在日本有八百万饮尿族。 

  ************** 

  羽又一次失眠了。准确地说,他根本无法入睡。项圈上的牵引链系在地上,迫使他的脸紧贴著地面。双手反铐,用一根短链系在项圈後面的金属环上,胸部不得不挺起。天花板上垂下一根铁链,系在贞操带尾椎骨和股沟交界处的金属环上,臀部便得高高抬起,形成羞耻的狗趴式,全靠脸部、肩头和膝盖支撑身体。膝盖间的分腿器用两根钢片卡在地上,这样整个人只有头部和颈部可以勉强转动。眼上戴著眼罩,後穴塞入巨大的男形。 

  “奴隶必须随时处於绑缚状态,这有助於他们记得自己的身份。日子久了他们就会习惯,这甚至能增加他们的安全感,提醒他们属於一个人。” 

  可是这样奇怪的姿势就算时间长一点也让人痛苦,何况入睡。但这由不得他。忍要求他必须保持这样的姿势入睡,因为可以方便主人随时临幸,“经过充分润滑而且一直上著男形的後庭无需前戏,只需要拔出男形就可以了,就像掀开马桶盖。晚上睡著觉兴致突然来了的时候会比较方便。”忍说话时随随便便的口气,甚至比强迫他摆出这羞耻的姿势更让人憎恶。 

  不管他怎麽准备充分,那个变态总有办法让他感觉难以忍受。奇怪他怎麽会因为那个人偶尔流泻的温柔就产生错觉,以为一切还有转圜的机会。对那个人,他根本就不该存有幻想,他甚至怀疑自己的退让是否值得。 

  “与其这样屈辱地活下去,不如死吧。”这个念头模模糊糊地浮上心头,立刻就被他抛诸脑後。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忍的确是了解他的,他不是那麽认命的人。死了就什麽都没有了,他受到这样的待遇,被羞辱,被践踏,并不是他的过错,为什麽要他买单?白天的经历,他已经不想再回忆,可是又睡不著,只好想一些别的东西。 

  因为常做同样一个噩梦的缘故,他曾经找清孝借过一些关於sm的书籍来看,他慢慢地回想著那些知识,试图从中找到有用的信息。 

  日本是世界上性犯罪率最低的国家之一,与之矛盾的是sm行为十分盛行,双方自愿的sm活动甚至已经合法化,然而大众对於sm的性质和成因等并不确知,就连学界也莫衷一是。因伴随sm而来的常有捆绑和精神控制,又诞生了另一个词:BDSM。这实际上是三组词的简称,即: 

  1)B&D: 绑缚(bondage)与调教(discipline) 

  2)D&S: 支配(dominance)与臣服(submission) 

  3)S&M: 施虐(sadism)与受虐(masochism) 

  施虐这个词来自於被称为“迫害狂”或者“虐待狂”的法国作家萨德侯爵(Sade),受虐一词则来自於有受虐倾向的奥地利作家马索克(Masoch),他们对於sm行为的不同理解也正好代表了当今两种完全不同的观点。在萨德的笔下,sm是由施虐方主控的单向行为,受虐方的意愿无足轻重,如果受虐方心甘情愿地服从,施虐方反而会把他们赶走,因为这不能体现施虐者对於绝对权力的追求。因此,萨德的作品中充满了性暴力、恐怖、虐待,他崇尚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哲学,无视道德伦理,认为那是对强者的和监控和束缚。在他颇负盛名的cult作品《所多玛120天》中,充满了骇人听闻的暴行和疯狂,强者为所欲为,不管他们的暴行多麽令人发指。而弱者总是难逃噩运,无论他们有多麽无辜,都会成为狮子口中的猎物。在萨德的眼中,性的满足植根於权力之中,性就是淫秽的残忍和绝对专制的最精致的表达。 

  但在马索克眼中,sm是双方自愿且由受虐方主导的行为,是带有幻想和游戏性质的暴力。受方慢慢训练主人如何给与他所需要的鞭打,尽管在彼此签订的主奴合约中甚至规定主人有权杀死奴隶。 

  在现代文明社会,马索克的观点成为sm的主流理念,“安全、理智、知情同意(safe; sane and consensual,缩写为SSC)”成为sm玩家的共识,然而,几千年来植根於人类血液中的兽性和暴虐因子岂会因此而消失,崇尚萨德的魔鬼玩家依然存在,只是隐身於冰海之下。和嗜血的古罗马贵族一样,他们依靠著财富、地位、权力,为所欲为,肆意践踏人的尊严和灵魂,在受害者的尸体上狂欢。 

  羽毫不怀疑,风间忍就是这样萨德式的人物,他对於权力和操控他人的兴趣远远超过性,征求的目标是征服本身,而不是性快感。每次在自己表现出不屈服的时候,忍眼眸深处的狂热几乎能令自己的灵魂为之颤栗。面对那样一双眼睛,真的让人害怕。 

  风间忍甚至并不满足於身体上的绑缚和调教,更试图入侵操控自己的意志,实现真正的彻底征服,这尤其是羽担心的。这个变态的施虐狂正试图把自己变成一个变态的受虐狂,俯首帖耳地让他虐待,成为一具行尸走肉。那真是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情,人生至此,不如一死。 

  说实话,羽是真的有点怕了他,无论做了多麽充分的心理准备,他总能让自己恐惧、受伤、感觉羞耻。情绪可以轻易地被他操纵,精神又能坚持多久呢?羽在黑暗中打了个寒颤,自己最终还是会放弃自我吗?会变成一个喜欢疼痛和伤害的受虐狂吗?他不记得自己有喜欢绳索皮鞭之类的怪癖,那些东西只能让他感觉厌恶和疼痛,丝毫不能让他兴奋起来,那麽,他应该不是个天生有受虐倾向的人吧?虽然经常做那个被鞭打的梦确实有些奇怪。 

  羽能够理解施虐狂,看看小孩子残忍地弄死一条小虫子时脸上兴高采烈的笑容,就明白人的攻击性是天生的。可是以疼痛为快乐的受虐狂……真是不可思议。人身上最强烈的感觉就是痛感,这是身体在提醒大脑注意,这样不行,会受伤。这是人体的自我保护,为什麽会有人专门去追逐痛感?自由和征服欲是人的天性,又有什麽人会甘心接受羞辱和贬低?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是他。 

  就他看过的书籍里面,也没有一个科学家能给出令他信服的答案。有说受虐者其实并不是喜欢疼痛,而是喜欢疼痛过後的快感。据说身体受创到一定程度,会产生一种类似鸦片等毒品才能产生的“脑内啡”(endorphins),感觉很high。有技巧的鞭打或者濒临窒息的时候会有这种感觉。不过羽可不认为忍会有这麽好心,愿意充当他的高级按摩师。 

  也有说对於部分感觉极端迟钝的人来说,适当的疼痛可以帮助他们性唤起。这在生物界也普遍存在,比如一种在交配过程中杀死雄性配偶的雌蜘蛛“黑寡妇”。其实“黑寡妇”在日常生活中并不会侵犯同类,问题在於二者器官交合的时候雄蜘蛛不能射精,只有在受到雌蜘蛛侵犯,特别是在雄蜘蛛的脑袋被吞噬後,雄蜘蛛才能在濒死状态中射精,从而延续後代。也就是说,雄蜘蛛只有受虐到这个地步才能“雄起”。羽怀疑地审视一下自己,虽然一直禁欲,但还没有阳痿到这个地步吧。 

  而更多的说法是从心理角度来解释的,说法也是五花八门,有说是负罪感,有说是害怕孤独,有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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