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两个别拾贡了,拿著骆姑娘所绘的图赶路去吧!夫人的时间不多。」
「是,殿主。」文武双判立即飞身而起,瞬间消失了踪影。
东方休阎好整以暇的在树枝上躺下,不怎么舒服,不过可以将就,这个角度刚好能够让他将她看个仔细。
看她不时的往官道那头望去,那神情让他忍不住又是一笑,他倒要看看她能撑多久。
也许……他可以和自己打个赌,和她这场耐力赛,如果他先出面,就算输,那么他就顺她的意完成笑邪老人的遗命,如果是她先回头,那就……再逗逗她吧!
她啊!一个弱女子一副等无人的模样,是最容易招惹来一些「善心人士」的,难道她不知道吗?尤其又像她这种颇有姿色的姑娘。
看吧!他才想著,「善心人士」不就出现了。
一辆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窗廉掀起,一颗猪头……哦,方头大耳的福气脸露了出来,眯眯的色眼,涎流的模样,嘴角则挂著一个自认颠倒众生的笑容。
「姑娘。」
骆冷冷听而不闻,现在除了东方休阎之外,什么人她都不感兴趣!
可恶的东方休阎,你当真不追过来吗?
「姑娘,有什么事需要小生帮忙吗?姑娘独自坐在这郊外,很容易引来不肖人士的觊觎,当然,小生绝对不是那些人。」猪头再接再厉,只可惜姑娘依然无动於衷。
「少爷,莫非这姑娘是个哑巴?」赶车的小斯见少爷似乎有点变脸,生怕遭池鱼之殃,连忙出言。
「啧!的确有可能,否则遇见本少爷,哪有姑娘会置之不理的。」猪头立即找到台阶。
不料这个台阶不怎么坚固,撑不了他庞大的体重,垮了!
「嗤」地一声,骆冷冷嗤笑,那不屑的意味太过明显,纵使她没有说什么,但是心虚的人总是特别会联想。
「喂!姑娘,我家少爷好心的想帮你的忙,你这样未免太过无礼了!」小斯立即声援。
骆冷冷没有理会他们,对於陌生人,她的个性本来就冷淡,刚刚会出声嗤笑,全都是因为心里不高兴才会有的举动,要不然在平常,就算这两个人脱光衣服在她面前大跳艳舞,她的眼眨也不会眨一下。
猪头似乎没受过这等待遇,他忿忿的下车,来到她面前,一走近,才发现这姑娘长得真是不错,比远看更加吸引人,怒气一瞬间缓和了许多。
「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猪头打算搬出自己「惊天地、泣鬼神」的身家背景。
没反应。
好吧!当她是乡下来的没见识的姑娘,他就不相信她知道了以后还会对他视而不见。
「我可是县太爷的独生子慕容潇洒。」猪头终於报出他伟大的家世,得意的等著她的反应,看吧!她不就站起来了吗?呵呵,等一会儿她就会……「等等!你上哪儿去?!」
骆冷冷站起身,看也没看他一眼的上路,她的举动让隐身在一旁的东方休阎大摇其头,真是个硬骨头的丫头,也不知道对那种人要虚与委蛇一下,否则恼羞成怒的猪头可会不择手段的。
果然,猪头一个眼色,小斯立即跳下马车挡住骆冷冷的路。
「且慢,姑娘,我家少爷决定送姑娘一程,姑娘请上车吧!」
骆冷冷冷漠的看他一眼。
「不劳你家少爷了,我承受不起。」
「恐怕这由不得姑娘。」
「光天化日之下,难不成你们打算强掳我上车?既是县爷之子,理当更加知法循法,何以如此仗势欺人?」她义正辞严的说。
「姑娘,我家少爷是好心耶!是你不知好歹,枉费我家少爷的善心!」
「歪理!」骆冷冷不想和他们多费唇舌,闪身打算继续上路,没想到却被箝制住,「放手,你们再如此无礼,我要喊人了!」
啐!这丫头,要喊救命还要先通知,看人家给不给她喊!东方休阎一颗头摇得都快掉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小虎子,拉她上车!」猪头终於生气了,哼!他向来横行乡里,他看上的姑娘有哪个像她如此不知好歹的,还不是都对他服服帖帖的,他就不相信她会不同!
「放手!」骆冷冷不敢相信这些人竟然如此无法无天,才想喊救命,下一刻嘴巴便被捂祝摇头摇头,东方休阎只能摇头叹气,看吧!他向来料事如神。
要帮吗?当然要,不然眼睁睁的看著他的乐趣被人抓走啊?
不过他还不会出面就是了,这种小事,还毋需如此大费周章。
折下一根树枝,朝马臀疾射而出,马匹吃痛,拔腿狂奔,留下一堆尘土给愣住的三人。
「搞什么东西?!」猪头怒吼。
骆冷冷趁此机会甩开小斯的箝制,拔腿跟著跑了。
「站住!」两个男人跑下马车,当然不会让美人也跟著跑了,立即追了过去,可是每当快追上的时候,总是会被不知名的物体给绊倒,就这样反反覆覆,直到他们终於死心。
「真是邪门!少爷,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追了吧!」在跌了第三十七次跤之后,小斯终於感觉到毛骨悚然。
猪头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实说,他真的跑不动了。
「哼!本少爷要什么姑娘没有,哪看得上那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追她是因为要教训她,不过看在她是个弱女子的份上,我就大人大量的饶她一回,下次最好别被我给碰上,要不然肯定拿她进牢。」
「是,少爷英明。」
「找马车去!快点。」
「是,小的立刻去。」
第七章
骆冷冷气喘吁吁的靠著树干,一双大眼仍不时的注意后头的人是不是追上来了,直到确定那个猪头没追上,才松了口气全身虚脱的坐下来。
老天!幸亏前一阵子在市集训练过,否则她还真跑不过这两个猪头呢!
唉!她开始后悔没有易容就出门了,一来是溜得匆促,没有时间;二来是担心就算她的易容术很蹩脚,如果东方休阎追过来还是认不出她,而她又没注意到他,那不是要错过了吗?。
就因为如此,她才会冒险用真面目出门,只希望该来的会来如东方休阎,不该来的千万不要来如那类猪头以及……师兄。
啃著索然无味的干粮,她开始怀念东方府里厨娘的手艺了。
突然,一阵熏鸡的香味传来,惹得她的肚子更加饥饿,口里的干粮怎么也吞不下去。
奇怪,这附近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哪来熏鸡的香味?若说野外有人烧烤……今儿个是东南风,骆冷冷循著味道往东南方向走去,走了将近一刻钟,在经过一棵非常高大的树之后,熏鸡的味道没了。
怪了,她错过了吗?
再回头寻来,耶!又有味道了!
四处张望,根本没有任何炊烟的踪迹,可那熏鸡的味道是这么真实……「咕噜噜!」
唉!就像她的肚鸣那般真实。
沮丧的在大树下坐下,「看来我最好认命点啃自个儿的干粮,别想那劳什子熏鸡了,搞不好是哪个江洋大盗正在填肚子呢!」
树上的东方休阎一听,差点失笑,这熏鸡可是京城最高级酒楼的招牌菜之一,她竟把它当成江洋大盗的野炊,未免太侮辱它了。
呵呵……他还不知道她也有这一面呢,看她那垂涎的模样,挺好玩的。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点子,江洋大盗是吗?
他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江洋大盗,也许除了寓教於乐之外,还能将她给逼回东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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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她一大清早出门,到现在将近六个时辰,依然在京郊附近打转,她已经走得比乌龟还慢了,而那个可恶的东方休阎还是不见踪影。
难道她真的要在这种地方过夜吗?
争气点,骆冷冷,你又不是没露宿过,想当初你四处寻找师父要你找的人时所过的生活吧!
可是……当时她是一副疯婆子的模样,生人回避,只有偶尔遇上一些坏小孩对她丢丢石头,念念讽谣,除此之外,她几乎没遇上什么麻烦啊!当然啦!那些她故意去招惹人家惹来一阵毒打的不算,可如今,她才刚出门,就遇上登徒子,谁知道这一路上还有多少那种德行的男人呢?
夜的廉幕已然落下,所有的夜行动物渐渐出现,她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避过一些小动物,寻了一处看起来较安全的地方一棵大树上,手脚并用的往上攀爬,只可惜,她爬不上去。
而与她有志一同的选了这棵大树落脚的东方休阎,则早已在上头捡选了一个好位置,嗯,比中午那棵树舒服多了。
他侧躺在树枝上,手支头,看著三上三下的骆冷冷,这女人,当真除了那颗脑袋有惊人的记忆力之外,其他啥都不会呢!连爬棵树都笨手笨脚的,她到底以为自己有什么能力走到天山啊?。
看看时辰,他安排的好戏应该快上场了,看来这场你跑我追的戏码也即将落幕了。
才想著,林子深处果真听见一些动静,看来他那些属下挺守时的,向下望一眼依然不知不觉的骆冷冷,东方休阎难以置信的看著她,老天,她竟然还在爬树?
看来他低估她了,除了有惊人的记忆力之外,她还有惊人的耐性和愚性,明知不可为而为。
林子里蹦出了七名大汉,黑衣,蒙面,啧,服装不及格,这不像是江洋大盗,倒像是某些上不了台面的江湖人物,看来他这些属下还需要再教育。
「老大,你看,这荒山野岭的,竟然还有姑娘,就不知道长得怎样了。」
「想知道抓过来不就得了。」
「你们别过来!」骆冷冷惊喊,为什么她的运气这么背?!一下子是登徒子,这会儿又是蒙面大盗,前一次侥幸被她逃过,那这一次呢?
「哈哈哈,老大,她叫我们别过去耶!」
「咱们七匹狼遇到姑娘,哪有不过去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老大?」
七匹狼?东方休阎蹙眉,那不是近日在京郊拦路抢劫,做了数起劫财劫色案件的七匹狼吗?没想到他这些属下还会就地取材,反应似乎还不错。
「老六,把她抓过来我瞧瞧。」老大终於开口了。
「是,老大。」老六搓了搓手,猥琐的靠近骆冷冷。
骆冷冷无路可退,手底摸到一根粗大的树枝,没有多做考虑的顺手抄起,使尽吃奶的力气朝那老六挥了过去。
「啊」没有防到骆冷冷竟然有反击的能力,老六惨呼一声,捂著被打中的睑踉跄的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这臭娘们打我!」
「你们通通别过来,要不然下场就会和他一样!」骆冷冷冷声警告,手持树枝站得笔直,恐慌的心绪完全掩藏起来,没敢露了半分。
「哼!臭娘们!你以为凭你那根树枝就能对抗得了我们?你未免太过天真了!」老大不屑的哼道,对於不争气的兄弟恼怒极了。
「事实胜於雄辩!你们以为我为什么敢一个人出门?告诉你们,我可不是什么弱女子!」骆冷冷从包袱里搜出一个瓷瓶,「知道它是什么吗?这可是我独门的毒药,你们谁想试试的?」
一听到毒药,七匹狼非常有默契的退了一步,不过那老大一喝。
「哼!你不过是在唬人!就算那是毒药,你身上也会有解药吧!我就不相信你能同时毒到我们!等我们抓到你,拿到解药就行了!』藉著月光,他们已经看清了骆冷冷的容貌,色字头上一把刀,但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奉劝你们最好不要尝试,因为这毒药可是剧毒,它能散於空气中,只要我这么一洒,你们每个人都要遭殃。」骆冷冷说得很有自信,让那七匹狼犹豫了起来。
不过总有不死心的人,「我们遭殃,你不也一样!」
「当然不一样,因为这毒的解药只有一颗,早在熬制出来时就被我吃了,吃了之后这种毒对我就没有作用,所以我也就没有再制作第二颗解药,也就是说,这毒是没有解药的,想死的话,就过来啊!我乐意让你们尝尝何谓刨心刮骨、万蚁钻身的痛苦,等到痛上一个时辰之后,就会化为一摊血水,尸骨无存!」
「老……老大,怎么办?」有人吓到了。
「这……」老大也犹豫了,这么恐怖的死法,谁敢去赌这毒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呢?
「怕了就快滚,这毒药可是很名贵的,我毒娘子可以放你们一马,要是你们再不知好歹,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骆冷冷趁胜追击。
「好!算你狠,毒娘子,咱们七匹狼记住你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七匹狼立即撤退。
直到七匹狼不见踪影,骆冷冷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虚脱的跌坐在地上。
「呜呜……可恶!可恶!」她又惧又气的趴在膝上低泣,「东方休阎,你太可恶了!混蛋!我恨你!」
在树上看戏的东方休阎眼神柔了,对她的急智与临危不乱非常佩服,而她现在柔弱的样子,竟也让他从心底窜出一股浓浓的不舍,这个女人,何以能有这么多变的容貌?刚与柔,冷与热,兼具成熟与孩子气,聪明却又常有愚笨的举动……她乱了他的心。
既已承认,那再坚持似乎已经多余,旋身飞纵而下,缓缓的飘落在她身前。
察觉又有人出现的骆冷冷飞快的起身,扬起仍握在手中的瓷瓶就喊,「你们真想尝尝我毒娘子……」语音渐隐,她愣愣的望著眼前她盼了一整天的人,「你……」
东方休阎对她莞尔的一笑,「原来你还有个名号叫毒娘子,真是失敬。」
骆冷冷瞪著他,一颗惊惧的心渐渐放下,天知道她有多高兴见到他,可是……她转过身背对他,硬是压下冲上眼眶的泪,「你来做什么?」
东方休阎一笑,「我以为有人希望我来呢!原来我想错了?」
她猛地回身怒瞪著他。
「我是希望你追过来啊!可是……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老天,她不想哭,可是一整天下来的遭遇让她见到他之后,再也忍不祝可她不会在他面前哭!於是她又背过身子,和大树面对面,将自己宝贵的泪水贡献给那棵已经太过高大的树。
东方休阎靠近她,贴站在她身后,没有将她拥进怀里,只是站著。
「抱歉。」他在她耳边低语。
骆冷冷一呆,泪水落得更凶。
东方休阎长长一叹,没想到她的泪水对他竟有杀伤力!看来他是彻底的输了。
「跟我回去,好吗?」
「我要去天山!」她固执的说。
「你要怎么去?你又打算用多久的时间?以你今天这种速度,走上三年五载你也到不了天山,铁夫人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
骆冷冷一顿,双手胡乱的在脸上一擦,才转过身来瞪著他。
「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东方休阎微挑右眉,直接点头,「打从你拎著包袱走出房门,我就跟著你了。」
「可是你却一直躲在暗处对我不理不睬?看我落入险境也没有伸出援手?!东方休阎,如果你真的这么讨厌我,请你直说,我不会再缠著你!」
「那你师父的遗命呢?」如果他真的讨厌她,那么就会对她视而不见,不会这么大费周章的跟著她啦!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下懂,果然有点笨!
「那是我的事,既然你不想继承,那就与你无关!」她拎著包袱就走。「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缠著你了,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
「讲反了吧!」望著她离去的背影,东方休阎缓步跟上。
「我喜欢阳关道,不行吗?凭什么要我去过那啥独木桥?」骆冷冷没好气的转过身来对他大吼。
「好,好,阳关道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