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堡主断去右臂。现在关到地牢里,昨晚,大执法审了一夜。”小麻雀规规矩矩地汇报。
清见月想了想,又问:“堡主呢?”
小乌鸦小声道:“堡主回书香院了,听说和大领主忙了一夜。”
清见月冷静下来。白狐挤到他怀中鸣叫,清见月一拍它脑袋,皱眉道:“自个玩去。” 白狐不满,气恨恨地鸣叫一声,跳下床跑出去到园子里尽情玩耍,下定决心把那个没良心的主子忘个一干二净。
“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清见月掀开被子下床,引来小乌鸦的尖叫声。清见月愕然道:“干什么大呼小叫?”
“公子?公子?”小乌鸦指着衣衫不整的他,一副快要昏倒的样子,“您昨晚被堡主侵犯了吗?您身上好多草莓耶!”
清见月的脑袋陡然爆炸,“死丫头,滚出去了。”俩个小丫头吓得连滚带爬地往房门处逃,可是又被清见月一声给吼了回来。
小乌鸦躲在小麻雀后面哆嗦成一团,小麻雀望着要杀人似的清见月,颤声道:“公子,有、有什么吩咐?”
“不准把刚才看到的说出去。”清见月命令。
俩个小丫头拼命点头。
清见月一向清澈的黑蓝色眼眸里闪出动物般狡猾凶诈的光芒,心道:陆倾城,我不会饶了你的。
俩个小丫头寒颤的更加厉害,心道:好、好可怕!不知道堡主会不会真被砍成十八段。
正文 第五十七章献舞
梳洗整齐,清见月怒冲冲直奔书香院。一进书香院,王洁马上笑容可掬地迎来,“公子,您来了。”清见月问道:“堡主在吗?”王洁见他面色不善,慌忙瞧向侍立在旁侧的黄冲,黄冲向他使眼色,却被清见月一记凶狠的眼神吓得缩到后面。
“没有听见我问话吗?”清见月说。
王洁听他语气格外严厉,吓得心里乱跳,小心翼翼道:“堡主在跟几位领主和主管们议事。”
清见月听到议事两字,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略想了想才道:“禀报吧,就说我来了。”
禀报后,王洁笑道:“公子,堡主请您进去。”
雕花门打开,清见月快步而入。大书房内,八位领主、三大主管全到齐了。她进来时,刚好听到蔡伯安最后一句话,“凤飘香的伤势已经稳定住,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清见月进来,大家都向他微笑致意。陆倾城更是满脸温柔的笑容,指着旁边的位子,示意他过来坐。清见月就算再有脾气,这会儿也使不出来了。张志春过来,伸手扶他入座。
“我实在想不通,凤飘香是如何潜入本堡的?还有,他到底是康博英派来的呢,还是受了李英的挑拨呢?”倾风提出疑义。
雷永翔用手指轻弹着桌子,浓眉深锁。
蔡仲和道:“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凤飘香很有可能是康博英派来的,至于派他来做什么,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以我对康博英的了解,派人刺杀这种勾当,似乎是他不屑为之的。更何况本堡不曾有任何得罪风月山庄之处,他凭什么这样做呢?所以,凤飘香刺杀,很有可能受了李英挑唆。现在,我们不能急,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康博英派凤飘香到底来干什么?查清楚之后,才好做决策。”
“我不这样想。兵者,诡道也,不可不防。”雷永翔道:“我们需要派人详细调查一下风月山庄、天龙堡最近的动静了。不知为何,我总有点担心。”
倾风道:“我已经飞鸽传书,命令各地详细搜集信息。堂兄,看来我们要做好两手准备了。”
陆倾城叹息一声,“你不想惹事生非,他却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咬你的机会。苏大主管,如果我们必须打一场大仗的话,你认为我们目前的经济如何?”
苏海波说道:“这些月来,颇有盈余,另外以最低价收购了天鹰教的最赚钱的一些铺子还有赌场、当铺、马场,也赚了不少钱。打一场大仗的话,也不怕支付不起。但是,我担心的是,我们收购的天鹰教的铺子,用的人大部分还是天鹰教的人,属下害怕打起来的话,他们会跟着动摇起来。如果突然大换人的话,又会惊动天鹰教,给我们来个趁乱搞乱,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
陆倾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屋子里的人都看着他。
“不管将来如何,我们都不要先自己吓唬自己。”陆倾城坐直身体,俊目中阴云密布,“目前最重要的是,我怀疑本堡有内奸。昨晚,凤飘香潜入时,似乎对周边的环境非常熟悉。他能够这样顺利且不动声色地进来,一定是有内应。大执法,这个事,你一定要尽快查清。”
蔡伯安道:“属下明白。”
白一挺道:“堡主,属下有个建议。”
陆倾城道:“请说。”
白一挺道:“属下以为,应该请见月公子亲笔书信一封,把昨晚凤飘香行刺一事敬告风月山庄康庄主。我们一定要快,要赶在天鹰教之前。”
“一挺兄这个主意好。”倾风道:“以见月和康庄主及康夫人的交情,凤飘香行刺一事并不难解释。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拉拢住风月山庄和天龙堡,使他们成为我们的朋友,使天鹰教成为我们共同的敌人。”
大家都不禁点头,不约而同望向清见月。
王洁捧着个大托盘,大托盘里有五个小碟,小碟上摆满精致的糕点,清见月从里面挑捡出一个,先放在鼻端嗅其味,感觉还可以,正要送进嘴巴里品尝,忽听到倾风提到自己,莫明其妙地看过来,不料发现所有的人都正看着自己。这下,他嘴边的那块点心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于是脱口道:“你们想吃这块点心吗?”
哄堂大笑。
清见月脸上显出白痴似的表情,嘀咕道:“我的话很好笑吗?”
陆倾城大笑着搂住他,“见月,你真是老天送给我的宝贝。”
清见月翻他白眼,意思是,少甜言蜜语,昨晚的帐等会儿再算。
远远近近全是轰鸣的鞭炮声、喜乐声、锣鼓声,清见月咬着笔竿子,瞪着陆倾城一脸的不耐烦。当然了,他瞪,陆倾城也瞪,并且比他还要凶狠。
“二个时辰,你就给我写了这么几个歪七八扭的字?”
“我要去参加喜宴。”清见月气呼呼叫。
“你是想气死我吗?”陆倾城大手猛一拍桌子。
清见月吓一哆嗦,委曲道:“你明知道我的字见不得人,还非要我写什么信,我写不出来。”
陆倾城吼道:“写不出来就不准参加喜宴。平常要你练字,总是想尽办法偷懒,现在总算知道自己的字见不得人了。”
“我就算要练字,也要从明天开始,你现在吼我又有什么用。你就算再给我三个时辰,我也写不出来。”清见月嘟着嘴巴。
陆倾城头痛道:“见月,你应该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
清见月烦躁地抓着脑袋,突然灵光一闪,大叫道:“有了,我不用写的,用画的。我最擅长水墨画,我画,你提词。”
陆倾城微显犹豫。
“我曾经信手涂鸦过一副画送给康夫人,她很喜欢,听说,她一直都保存着呢。”清见月手忙脚乱地铺纸,“放心了,我保证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就这样,半个时辰后,清见月的画附上陆倾城的提词,被陆家堡的战士十万火急地送往风月山庄。
这个时候,花轿落地,杨雪梨、苏太太扶着身穿喜服,头顶红盖头的周艳华送进花轿,李安国骑着高头大马,在何志强、刘锡城的陪同下,绕堡一周。就在他们游街的时候,陆家堡的领主、主管、执事们,还有一些亲戚贺客们都齐聚在了议事大厅里。
“伯安,恭喜,恭喜。”
“洪大人,您日理万机,还抽空来参加婚礼,真是折杀小人了。”
洪万通眉飞色舞,“都是自家人,用不着说这种见外的话。”
这时,又有贺客进来,蔡伯安忙着招呼客人。洪巧莺虽然身在母亲身边,心却不知飞到了何处。她不停地张望,纳闷陆倾城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忽然,客厅内静了下来,陆倾城、清见月并肩进来,脚边还跟着通体银白的狐儿。陆倾城一身水蓝色的衣袍,一头比女人还漂亮的长发披肩而泻,扎上蓝宝石额带,显托的既高贵又俊美。洪巧莺霎时亮了双眸,呼吸急促,两颊泛红。
多么英俊威武的男人啊!
洪万通非常满意地看着女儿,低笑道:“瞧瞧,眼睛都看直了,真是养大的女儿不中留啊。”
洪巧莺手掩砰咚狂跳的胸口,满脸通红垂下头。
洪万通目光闪烁不定地道:“如果你嫁给陆倾城,不但陆倾城是你的,连这陆家堡也是你的,终身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比嫁给那些知府官们强上好几倍。”
洪巧莺喜滋滋地道:“女儿一切全凭爹爹安排。”
“就算他口袋里有几个钱,也不过是个土财主罢了。”洪夫人冷冷道:“不要高兴得太早了,就算女儿能够顺利嫁给陆倾城,如果清见月存在一天,女儿就别想得宠。”
洪巧莺脸上的笑容象被一只手抹掉了似的。
洪万通嘿嘿一笑,“女儿,不需烦恼。清见月,早晚会从陆倾城身边消失的。”
恰在此时,陆倾城和清见月走过来。陆倾城拱手道:“洪大人,看您红光满面,心情愉悦,小人就放心了。”
洪万通哈哈笑道:“参加贤婿下属的婚礼,本官如何能不心情愉悦呢?”
贤婿?
清见月怀疑地瞪向陆倾城。只见陆倾城的嘴角又在抽搐,连笑容都僵硬了。僵硬归僵硬,好听的谄媚话还是要说。
“本堡之所以蓬荜生辉,喜事不断,这都是沾了洪大人的福泽啊。”
清见月心道:我以为只有漂亮哥哥最擅长说这些虚伪到让人掉鸡皮疙瘩的恭维话,想不到他也会说,而且轻松的就像喝茶吃饭,真是小看了他。
转脸,他与洪巧莺不善的目光对上。洪巧莺突然把下巴往上一挑,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式。清见月呲牙一笑,转身给她一个背影。洪巧莺气白了粉脸,却又不敢当着陆倾城的面使小姐脾气,真是差些憋出内伤。
花轿到了,大家拥向门口。新郎下马,新娘从轿子里扶出来,进入大厅,在人们的笑闹声里,交拜天地,之后送入洞房。清见月是绝对不会放过闹洞房这件好事的,向陆倾城打声招呼后,带着白狐飞快地跑了。
洞房里,新娘子坐在雕花喜床上,喜娘送来结着红花的喜秤,李安国挑下红盖头。新娘子低垂着眉脸,灯光里娇艳明媚,光彩夺目,让李安国差些儿忘了呼吸,魂飞颠倒,头脑发昏。清见月、刘锡城扯开嗓门吵闹,“喝交杯酒,喝交杯酒。”于是,很快有人送来两杯酒,李安国好像一只牵线木偶似的,在人们的笑声里,扶起新娘子,喝交杯酒,吃生面,……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行了,行了,大家玩够了吧,出去喝喜酒,让新郎和新娘洞房。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年底就能抱到胖娃娃了。”
人们哄声大笑,潮水似的,眨眼间退出洞房,消失个无影无踪,干干净净,只剩下害羞的新娘子,还有不知所措的新郎倌。
喜宴上,陆老夫人春风满面,洪万通夫妻也把两张脸笑成花。洪巧莺盛妆华服地坐在母亲身边,羞答答地垂着头,甜美幸福的样儿,比喝了仙酿还要醉人。洪巧燕就象有人在后面给撑腰似的,不停地骚扰倾风,对蔡仲和也有些吃不下,又舍不掉扔掉的。
有趣的是,蔡老夫人一听到洪巧燕说话就打冷颤,若儿子对洪巧燕一有笑容,她老人家的手指就往小儿子大腿上狠命地掐。
再说陆倾城和清见月这对。清见月闹洞房一回来,屁股还没坐稳,陆倾城又是递筷子,又是端茶,挑他喜欢的菜挟,脸上沾了菜汁,马上拿来热巾擦拭,真是比仆人伺候的还要周到和体贴。可是,即使这样,清见月还是越吃越不是味儿。
他再也忍无可忍,凑到陆倾城耳边问道:“你是不是对洪大小姐做了什么,让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变得象斧头一样会砍人?”
陆倾城看向洪巧莺,洪巧莺羞赧地垂下头。陆倾城心中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往他碗里挟了块蘸好汁的鱼肉,“她的眼睛再怎么象斧头,你只要不看,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然后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啜了口,目光凝注在他身上,再也不肯移开。
洪巧莺心中说不出的失望,对清见月越加憎厌,眼珠子差点瞪暴。清见月也不含糊,吃一口菜,就对她扮一个鬼脸,吃到最后,他把肚子撑成圆圆的小球,洪巧莺却把一张脸气成白霜。
宴会达到高潮后,白一挺过来在陆倾城耳边低语了几句,陆倾城点头。白一挺又到陆老夫人身边低语,陆老夫人看向儿子,目光无声地交流数秒后,陆老夫人笑逐颜开地起身,双手抬起,示意人们安静,“今晚,不仅是李领主和周小姐大婚的喜日子,也是倾城和巧莺订婚的大喜日子。”
宴会大厅里欢喜的气氛,在一瞬间变得犹如地狱般寂静和寒冷,除了欢喜无限的洪氏一家人,陆家堡所有的领主、主管、执事及女眷们脸上全都没了表情。
清见月如遭雷霹般,大脑一片空白,筷子从手里划落,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所有人都瞧了过来。陆倾城立刻伸手过来握住他的。清见月猛地夺走,却又被他抓回去。
陆倾城焦急又温柔地看着他,象是在说,是假的,见月,全是假的。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清见月浑身上下都漫溢着可怕的杀气,眼睛凶狠地瞪着他,仿佛一匹猎豹盯着自己的猎物似的,象是在说,假的也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陆倾城更加用力捏紧他的手。
在母亲的扶持下,洪巧莺甜滋滋地站起来。陆老夫人走过去,牵住她的手,把满面红霞的她牵到儿子身边。清见月顿觉呼吸都急促了,感到胸房里的那颗心正在遭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煎熬。
宴会大厅里的人们见此情景,心里都不禁犯嘀咕。
陆倾城缓缓起身,允许羞郝的洪巧莺站在他身边。洪氏夫妻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清见月感到眼前黑暗一片,寒风刺骨,周身都象在承受着刀剐箭刺之痛。
陆夫人温柔优雅地宣布,“倾城将会迎娶洪大小姐为妻,至于婚期,等到本夫人与洪大人商定后再宣布。”
清见月心口上象被刀子划了一道,鲜血滴滴。他攥紧了拳头,心道:我怎么了?明知道这一切都是作戏,我为什么还是愤怒的恨不得杀人?
陆老夫人奇怪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了?为什么连声恭贺都没有?”
宴会大厅里的领主、主管及他们的夫人们,你看我,我看你,竟是没有一人说话。他们不说话,下面的执事们,也不敢言语。宴会大厅的气氛显得异常沉闷。
陆老夫人当然也不会指望有什么恭喜,笑道:“巧莺,坐下吧,坐在倾城身边。”
洪巧莺轻声道:“是。”
许芸眼疾手快地搬来凳子。洪巧莺满含深意地望向陆倾城,幻想着他能伸出温暖的大手扶她一把。却不料,陆倾城冷漠着一张脸,先她一屁股坐下,而且好像她是瘟疫似的,拼命往清见月那边挤。洪巧莺心里极不是滋味,慢慢坐下后,又看向陆倾城。陆倾城正捏着清见月的手,清见月想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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