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见月和他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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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月和他的狐狸-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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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了。”

  “倾风少爷相召,奴家怎敢不来?”

  “小姐一人来的吗?”

  “是家兄送奴家来的。”

  “何领主?”

  “是。家兄送奴家到了楼下就回去了。家兄说,如果回去,就麻烦倾风少爷送奴家了。”

  “那当然。”倾风伸手道:“请让在下帮小姐解披风。”

  何云雅面上微红,含笑不语。倾风帮她解下披风,递给旁边侍候的吕英,道:“可以了。”吕英把披风挂到衣架上,迅速出去。倾风请何云雅入座,侍婢呈上香茶、点心。

  “不知倾风少爷召奴家来有何事?”

  “不急。小姐用过晚餐了吗?”

  “用了些点心。”

  “那就再用些菜吧。”

  话音才落,吕英带着两名侍婢端上热腾腾的菜,炭炉子也搬了进来,上面烫着清香扑鼻的青酒。吕英把烧酒送上来,倒进杯中。

  倾风端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吧。”

  何云雅优美的捧起酒杯,笑道:“祝愿倾风少爷健康长寿。”

  “谢谢。”倾风彬彬有礼道:“也祝小姐永远美丽。”

  何云雅举起活象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两盅在空中相碰,她以袖遮颊,一口气喝掉,放下盅子后,玉颊上升起两朵明艳红云,看上去更加光彩照人,娇丽妩媚。

  吕英心中暗叹:好一个绝色美人!我家少爷真是艳福不浅。

  倾风又道:“再干一杯吧。”

  何云雅一怔,笑道:“好。这杯就祝倾风少爷能够心想事成。”

  “但愿如你所说。”第二杯干了后,吕英又给斟满。倾风道:“再干一杯吧。”

  “啊?”何云雅抚着发烫的双颊,微熏道:“倾风少爷不会是想灌醉奴家吧?”

  倾风失笑道:“我还以为你很能喝呢,想不到两杯酒下肚就飘飘然了。”

  “在家的时候,我也只能喝几杯米酒。”何云雅眨眨眼睛,那幽明深邃的双瞳变得水汪汪仿佛能溺死人的深潭似的。

  倾风询问道:“何小姐是哪里人呢?”

  何云雅嫣然一笑,妩媚地道:“原来倾风少爷是想灌醉奴家好套话啊。倾风少爷可是打错了主意,奴家若是醉了,就会想睡觉。”

  倾风笑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是不能让小姐再喝了。那么,就吃点菜吧。”说着,挟了菜送到何云雅面前的白色磁盏里,“你能查到贾靖飞,想来也查到了我的身世?”

  何云雅拿起筷子,美眸斜睨着他,“倾风少爷去见刘梅小姐了吗?她还好吗?听说,自从刘梅小姐被休后,梅园里的侍女还有老妈子跑的跑,走的走,剩下她和一个还算有良心的丫头侍候她。”

  倾风不睬她话中有话,道:“能否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

  何云雅挟了菜送到红唇里,慢慢地品嚼着,之后,笑道:“嗯,真是美味。倾风少爷的厨子果然不一般,连普通的大白菜都能做得这样好吃。难怪见月公子隔三岔五的跑到您这里讨吃食呢。您有派人去查贾靖飞吗?”

  “我已经派人去查,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递过来。”倾风沉住了气,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毛燥。

  何云雅道:“刘小姐都告诉了你什么?”倾风把刘梅告诉他的叙述了一遍。何云雅听后,不动声色地道:“倾风少爷根本不需要理睬那些话。您的亲生母亲只有一位,就是言夫人。”

  倾风皱眉道:“你一定知道什么?既然你煞费苦心地接近我,就一定了解到很多我不知道的事。请你告诉我。”

  “倾风少爷,言夫人赋予了您那么深厚的母爱,都抵不上一个曾经欺骗你的女人的几句话吗?”何云雅耐心地劝道:“您根本不需要在意。您现在最应该注意的是贾靖飞?如果他那里出了什么问题,直接就会影响到本堡现在的财政状况。本堡财政有多么吃紧,您比任何人都清楚。”

  倾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一言不发。吕英看看何云雅,又瞧瞧少爷,不知为何,心中非常不安。

  “你真的不肯告诉我吗?”良久,倾风问。

  “倾风少爷的母亲只有一位,就是深深地爱着您的言夫人。”何云雅微微地笑着,那笑容又美丽又温柔,散发着不可动摇的坚定意志。

  倾风的心开始疑惑,也开始动摇。

  书香院。

  陆倾城勉强镇定下心情后,问道:“他在临去前,可有什么遗嘱?”

  清见月先是怔了一下,“遗嘱?”抓抓脑袋,“陆老爷说,只要我能帮您娶个好老婆,然后再生几个儿子,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这应该算是遗嘱吧?”

  陆倾城眯着眼看他,“他没有告诉你地下银库的事吗?”

  清见月惊讶道:“地下银库是什么东西?”

  “家母说,在本堡有座地下银库,除了历代接掌的堡主掌握着钥匙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这座银库可是历代祖宗积蓄下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在最困难的时候拿出来救命的。但是,祖父仙逝时,并没有把钥匙传给家母,也没有传给叔父。”

  陆倾城故意停了一下,目光阴沉地看着清见月。清见月猛然感到心脏象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似的,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沉重,这份沉重压迫的他连呼吸都困难了。

  “祖父传给了谁呢?”陆倾城的脸色变得非常严厉。

  清见月不说话,眼中尽是迷芒。

  “祖父传给了谁呢?”陆倾城又问一遍。

  清见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并非是他心虚,而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为什么不回答我?”陆倾城眼睛里闪出寒酷的光芒。他最怕的就是清见月欺骗他,他在心里不知道否认了多少遍,告诉自己,清见月不会欺骗他。可是为了求得心安,他仍然需要得到清见月的亲口否认。然而清见月这个态度,怎能让他不急。“清见月,回答我啊。”陆倾城气怒交集的大吼,“为什么不答我?”

  “是。”清见月被他的样子吓坏,答道:“属下明白了。”

  陆倾城怒道:“你明白什么了?”

  清见月慢慢镇静下来,恭恭敬敬地道:“夫人的意思是,在贵堡有座地下银库,陆老太爷仙逝时,没有把钥匙传给令堂,也没有传给言老爷。令尊大人在陆老太爷仙逝时,曾经回来过一次,夫人的意思是,陆老太爷一定把钥匙传给了陆老爷。既然属下是陆老爷派来的,属下身上就一定有宝库的钥匙。”

  “你有吗?”

  陆倾城感到剧烈的心跳里充满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莫名的恐惧。

  “属下没有。”

  清见月平静的回答。

  这个回答,就象一剂神奇的药让陆倾城的心跳霎时平稳下来。他望着清见月,清见月也看着他,他们俩就这样对视着。良久后,陆倾城似信非信地嘲笑道:“你还真是平静。换了别人,早就脸色大变了,你却平静的让我觉得可怕。”

  清见月微笑道:“那是因为属下心中无愧。”

  陆倾城嘴角上缓缓地挑起一丝笑意,“好一个心中无愧。”

  他的笑容让清见月害怕起来,因为实在摸不透他这样笑是什么意思,因此感到脊梁骨都冷汗涔涔的。

  陆倾城柔和地问道:“怕吗?”

  清见月打个哆嗦,老实地承认道:“属下怕。”

  “怕什么?”陆倾城问。

  清见月道:“怕的是堡主信,夫人却不信。”

  陆倾城哼道:“狡猾的东西。不管信不信,我还是很高兴听到你这样回答我。”

  清见月看着他。

  陆倾城骄傲地道:“就算没有地下银库,我仍然能凭着自己的能力重振陆家堡。清见月,你尽管睁大眼睛给我看清楚了。”

  清见月慌忙道:“属下没敢把眼睛闭上。就连睡觉,也会梦到睁大眼睛看着。”

  “呸。”陆倾城说。

  清见月吐一下舌头,犹如被吊在九重天上的心顿时落了下来。清见月悄悄地擦了下额头上的冷汗,忧思百念就象潮水起伏冲撞在心头。他很清楚,陆倾城并不相信他的话。其实,就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了。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地下银库?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与他们马上取得联系,查清一下这件事。真是吓死我了。真希望能快点完成任务,否则早晚有一天我会因为饱受惊吓而短命的。

  牡丹园。

  倾风突然吩咐道:“吕英,让人准备马匹。”

  吕英奇道:“少爷要出远门吗?要去什么地方?带多少人?”

  “静月庵。”倾风嘱道:“你一个人随行就够了,今晚就出发,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何云雅忧郁道:“您不相信我?”

  “我谁也不相信。”倾风冷漠表情地道:“所以,我必须亲自去查明。”

  何云雅哀婉的一笑,宛若幽谷百合,“是啊,让您相信我,确实毫无理由。”

  吕英忍不住叹口气,又慌忙捂住嘴。

  怡心园的画堂里,陆夫人、许芸两头拥被而坐,在她们中间搁着一张漆花小桌,桌上摆着棋盘,棋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陆夫人落下一子,接着该许芸,许芸却望着棋盘发呆,好久都没有落子的意思。

  陆夫人玩弄着手心里的黑子,淡淡地道:“下棋不专心,只有输,没有赢的份。”

  许芸幽幽道:“夫人?”

  陆夫人把棋子放入藤编的棋篓里,“从蔡府回来,你就心事重重,你是怎么回事?该不是为了蔡夫人那句话吧?”

  “堡主的心里只有清见月。”一滴珠泪从许芸桃花般娇艳的脸庞上滑落。

  “我怎么说来着。”陆夫人冷嘲热讽道:“装腔作势地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好像对倾城一点都不感兴趣似的。看到倾城不为所动,这一招不管用了,就急了不是?”

  许芸悲哀地道:“夫人,请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堡主注意到我呢?”

  陆夫人摆弄着棋盘里的棋子,冷笑道:“据禀报,凤城知府洪大人有意与本堡联姻。他那个傲慢的女儿洪巧莺看上了我的儿子倾城。”

  许芸急道:“夫人,这可如何是好?”

  “蠢丫头,你急什么?这对你是极有利的。”陆夫人脸上绽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凤城的知府洪万通,是个极其贪婪的小人,如果能与本堡联姻,对他来说,无疑是吞了一块大肥肉。”

  许芸马上道:“堡主一定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陆夫人笑道:“倾城会答应的。”

  “为什么?”许芸问。

  “民不与官斗,这是自古以来的规律。再者,就算倾城不愿意这门婚事,他也会另想办法拒绝,而不是明着与洪万通干。”陆夫人狡猾地笑道:“你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许芸恍然大悟道:“奴家明白了。以清见月的骄傲和他强烈的独占欲,他断然不能容忍堡主娶洪巧莺。”

  陆夫人说道:“利用洪巧莺逼走清见月,除掉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至于洪巧莺,倾城一定不会饶恕她,就算把她娶进门,也会象处置刘梅那样处置她。而你则可以趁虚而入,宽慰倾城受伤的心。”

  许芸踌蹰道:“可是夫人,这样做未免、未免……”

  “你是想说太卑鄙了,是吗?”陆夫人讥笑道:“情场如战场,你想得到你喜欢的人,就只能不择手段地打跨你的情敌。”

  许芸垂下螓首,沉默不语。

  陆夫人凤目含冰,脸上现出既冷酷又憎恨的笑容,心道:陆绩,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死了。哼,你骗得了清见月,却骗不了我。

  一名女婢进来,禀报道:“夫人,周兰求见。”

  陆夫人皱了下眉,“让他进来。”之后,抬手指了指纱帘。女婢放下纱帘,这才退出去。时间不长,周兰畏首畏尾地进来,隔着纱帘躬身请安。

  “什么事?”

  周兰听到陆夫人冰寒的声音吓得脸上的皮肉直抽,哆嗦道:“夫人,有件事,小的不知道该不该禀报?”

  “我说过,无论事大事小,都要向我禀报。如果你隐瞒了我,你该知道我会如何处置你。”

  “是,小的明白。前日晚间,刘梅到牡丹楼,虽说她纠缠少爷是想让少爷回心转意,但是她说了一些话,让小的留了心。”

  “她说了什么?”

  “她对少爷说,言夫人不是少爷的亲生母亲。”

  陆夫人就象撞到了鬼似的,不,比撞到鬼还要恐怖。她的脸色比雪花还要苍白,她的声音就象长矛一样尖锐和刺耳。

  “她还说了什么?”

  周兰小心翼翼地道:“当时她说这些话,少爷并不相信,少爷命我们把她赶了出去。临走前,她说,她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言夫人不是少爷的亲生母亲。她还警告少爷要小心夫人您。”

  “贱人,贱人,贱人。”陆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一连串地骂。

  许芸安慰道:“夫人,您冷静一些。您最好问问,倾风少爷后来有没有再去见刘梅。”

  陆夫人强压怒气,厉声道:“倾风后来有没有再去见那贱人?”

  “今儿傍晚的时候,少爷去了梅园。”周兰如实回答。

  陆夫人哆嗦起来,她用力闭上眼睛,强压着内心深处的恐惧。许芸担忧地望着她,当她再睁开眼睛时,她的眼睛里染满了悲哀,就象浓重的乌云般漆黑和绝望。

  “还有一件事。”周兰又道:“前日晚间,刘梅走后不久,少爷突然扶着何云雅从楼上下来。”

  不但陆夫人怔住,连许芸也很惊讶。

  “你是说何云雅?”陆夫人无法相信的再次证实。

  “是,是何云雅。”周兰说。

  陆夫人骂道:“这个小狐狸精。我说怎么一年多,她跟倾城什么事都没有呢?原来是看中了倾风。”

  许芸提醒道:“夫人,以奴家的见识,何云雅不可小觑。”

  陆夫人眼神一沉,没有说话。

  “许小姐说的是。”周兰忙道:“少爷从梅园出来,马上就吩咐小的去何府请何小姐。何小姐来后不久,少爷让小的又送何小姐回府,然后就带着吕英出了远门,说是要到静月庵。”

  陆夫人脸色骤变,“你今天立了大功,我会记着你的。我给你家里拨一块上好的田地,免三年的租税。”

  周兰惊喜道:“多谢夫人。”

  “你去吧。”

  “是。”

  周兰退出去。

  陆夫人大声道:“来人。”

  侍婢进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陆夫人命道:“叫许澜来。”

  “是。”侍婢退出去。

  许芸问道:“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问。”陆夫人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快伺候我换衣服。”

  许芸慌忙下来,侍候她换衣穿靴。这边刚刚弄好,许澜进来,在帘外道:“夫人唤我?”

  陆夫人道:“许澜,你马上去静月庵一趟,找一个叫李桂兰的老妇。她是我的奶妈,你告诉她,我最近身体不好,非常想念她。你请她回来。这件事要做的隐秘些,不要被别人知道,尤其是倾风。还有,倾风现在已经出发,他要去的地方也是静月庵,他的目的跟你一样。你一定要赶在他前面。你明白我的意思。”

  “属下明白了。”许澜没有多说一句废话就退了出去。

  陆夫人披上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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