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人,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狂,也就是我;现在再加上你这个可笑的‘淑女
’,就是两个人!”
见初家宁噤若寒蝉,一点反应也没有,暗处的男人正中下怀的在心里窃笑:
笨女孩!这下吓到了吧!哼!
“你说的是真的?”久久,初家宁才出声,语句间有着明显的抖音。
暗处的男人见状,有着报复的快感,无情的加以肯定,“对!”
女人果然没用!只会装腔作势,一旦发觉苗头不对,立刻吓得全身发抖,魂
不附体,真是丢脸!
“哇塞!太棒了!我真是太幸运了,我还以为我得花费许多时间才可以见到
你咧!快!赶快滚出来让我瞧瞧杀人狂究竟长得是圆是扁,快呀!你聋啦!”
原来她不是怕得发抖,而是兴奋过头才忍不住颤抖。
这个女人是吓傻了还是精神异常?黑暗中的男人因她异于常理的反应既意外
又纳闷。
瞧她那副兴奋的模样,和说话的方式,简直就是把他当成动物园中的稀有动
物看待。
可恶的女人!我就给你一点颜色瞧瞧!吓死你!
于是他从上头的黑暗洞穴中走出来,腾空跃起,在空中翻转了一圈又一圈,
途中,翻越了右上端一道光线投射进来的地方,初家宁因而看见他在空中翻腾
的俐落身手。
哔!哔!啪!啪!啪!
“漂亮的空中连续翻滚,给你满分十分,再来一次,安可!安可!”初家宁
丝毫不吝惜的报以热烈的掌声和喝采,顺便吹了几声口哨助兴。
该死!她当他是体操选手在表演啊!甫漂亮着地的男人,又气又没力的在心
中连番咒骂。
“这下你满意了吧!”他当做没注意到她方才那一番气死人的动作,稳当的
降落在她咫尺之前,十分冷漠而不友善的由上往下瞪视着她。
而且,他还故意将铐住他的两只手链和两只脚链弄出铮锵的响声,想制造更
骇人的效果,好吓死她!
这下怕了吧!无用的女人,啧!
哪知初家宁非但没有展露出他期待中的畏惧之色,反而是一脸崇拜,好像歌
迷在看心中崇拜的偶像巨星似的,“你好厉害哦!我真崇拜你耶!那个连续空
中翻滚真的好棒好棒!着地也是,太完美了!”
这个臭女人究竟在想什么?那男人直感无力。“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怕!你一点杀气都没有!”初家宁理直气壮的回答。就因为从一开始她
就感觉不到他的杀气,所以她才不把他当是那个“杀人狂”,因此她才敢放胆
对他大声咆哮。
因为她这个人就是典型的“欺善怕恶”的人!
男人心中一阵诧愕,这女人……一股无端的憎恶油然而生。
“你别天真了,你以为红门的人为什么要链住我?”他刻意展示双手和双脚
那比男人手指头还粗的铁链。
初家宁的回答可妙了。“那是因为红门的人知道你喜欢且擅长做空中翻滚,
为了怕你哪天翻得忘我,一时不小心从那个洞口翻出石窟外去,掉落山谷摔死,
所以才好心的链住你,以策安全!”
语毕,她还喜孜孜的仰脸对他得意洋洋的猛笑,一副“我很聪明吧!”的气
煞人神态。
该死一百次的臭女人!他真恨不得一掌劈了她!
初家宁却自顾自的聒噪个不停,“我看我就给你一点面子,让你有幸得知我
的芳姓大名吧!我叫初家宁,是”花间集“的人,因一时失察,才误蹈红门的
陷阱,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什么来历?”
“武叙扬!”连他都很惊讶自己会老实招出。
“武叙扬?好名字,不过给你用有点浪费,真是便宜你了!”“你——”该
死的女人!连他的名字她也不忘损一损。
见鬼的是,他发现自己似乎已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的充满排斥和敌意。
初家宁又在发表高论了,“喂!你别尽愣在那边,快来和我一起找出口,好
想办法逃出去啊!快动啦!你该不会除了像猴子一样翻来滚去外,其他的都不
会吧?”见他还是一动也不动,她兀自下了结论:“算了,算了!不靠你了,
你还是傻不愣登的在那里罚站就好,别来碍着我的千秋大业!”
话说完,她人已一溜烟的飘离原处,探险去啦!
武叙扬则气得直在那犯猛低咒:“该死的女人……可恶!”
02初家宁探险寻幽了大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逃出“云岗”的方法,倒是发
现整个“云岗”的内部,竟是稀有的钟乳石铜,从石柱、石笋及至大大小小的
大坑小洞就像地下宫殿一样,全有隧道相通,挺像一间间独立的房间;其中还
有几处靠崖一端的洞穴壁面上,有直径约莫一公尺的洞口,洞口外覆满树丛,
点点光子透过树丛,洒进石窟来,是白天唯一的光亮来源。这几个洞口直径虽
有一公尺左右,但都位于矗陡的峭壁上,若想从这几处逃走,还是别妄想的好,
除非想葬身崖壁下那令人怵目惊心的山谷——而且是以粉身碎骨、血肉模糊的
方式。
另一个值得喝采的发现是一潭仿若仙池的冷泉。这么一来,至少洗澡梳洗就
有着落。幸好现在是夏天,否则就要陷于不洗澡臭死或洗澡冻死的两难之间了。
无功而返的初家宁,一回到原来那个最大的洞穴中,武叙扬面带嘲弄的神情
立即抢攻她的眼眸。
“怎么?有没有发现什么新大陆还是新航路啊?大探险家?”再呆的人都听
得出他语句间的嘲弄之意。
不过,初家宁就是有那种听而不闻的好本事,笑颜如花的滔滔不绝。“当然
有啊!我发现整个石窟就像一个蚂蚁巢穴,有好多个大大小小的蚂蚁洞,而且
每个蚂蚁洞之间都有蚂蚁隧道连通,还有一个给蚂蚁洗澡的化粪池。喔!不,
是澡池,唯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整个蚂蚁巢穴,除了一只又笨又懒的工蚁留
守之外,其他的蚂蚁居然全都不在。”她故作惊喜状的一个弹指,尖声道: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这一窝蚂蚁觉得此处风水不佳,所以集体搬家了,至
于独留下来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一定是因为懒惰又动作迟缓,因此跟不上同
伴,才被独留在这个废弃的蚂蚁窝,你说是不是?”
高论发表完毕,她还煞有介事的征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武叙扬,脸上蓄着
笑意——恶意促狭的笑意。
没办法,既然暂时是逃不出去,若不找点乐子来打发时间的话,她会闷死在
这个鬼地方的,如此一来,这世上岂不少了一个小美人,那多令人扼腕。
武叙扬尽量不让自己怒火攻心,额角的青筋却剧烈的暴跳。好不容易,他强
迫两片气得冒烟的唇瓣微微向上勾,“好一番高论,你的意思是说,云岗是个
废弃的蚂蚁洞,而我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
初家宁瞟了他一眼,顺便夸张的打了一个大呵欠,爱理不理的回道:“我可
没指名道姓,不过,既然你这么乐于承认自己就是那只又呆又懒的工蚁也可以
啦!”她坏心眼的打量他一番,才接着道:“嗯!还真是名副其实,简直就是
那只工蚁的完美化身,你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呢!”
摆明了就是“吃人吃GOGO”。
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女人是存心气死你的,如果你真的生气,就正中她的
奸计了!武叙扬的理智拼命的警告自己,控制自己濒临警戒线边缘的火山。
“那你呢?你这位以极端可笑不雅的姿态,滚进废弃蚂蚁窝来”拜访“的大探
险家又是什么?无家可归、被手下工蚁们集体抛弃的落难蚁王?”
明知道这种幼稚无聊的攻击很没有营养,他就是忍不住要回敬她,好出一口
鸟气,省得气炸自己,那才划不来。
“你好不要脸哦!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和一个柔弱纤细的小女子斤斤计较,
真是没风度、小心眼、羞羞脸!”每次词穷,或者辩不过人家,初家宁就驾轻
就熟的祭出第三十七计——耍赖到底。
或许,这第三十七计不见得是万灵丹,但对武叙扬这个男人绝对是成效卓著,
只见他气得七窍生烟,对她狂啸:“我不想看到你,立刻给我消失,滚!”
初家宁会听他的才是怪事一桩,她气定神闲的娇笑道:“为什么你不想看到
我,就一定要我走开,你干嘛自己不走,真是笑话!”
“你——”武叙扬为之气结,不过,他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想要斗赢这个气
死人不偿命的可恶女人,只怕比要乌龟倒立还难,所以,为了长命百岁、不被
她气挂,提前去见阎王着想;他还是自己走人,尽速和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的蛮女“隔离”才是上上之策——大丈夫能屈能伸,退一步海阔天空,不会错
的!
说做就做,他一声不响的转身就走,不再搭理她。
原以为灾难从此便远离了他,岂料瘟神偏偏特别眷宠他,那个该死一百次的
女人居然哼着轻快的小曲儿,亦步亦趋的紧紧黏在他屁股后面。
别理她!别理她!就当她是空气算了!武叙扬像个虔诚的佛教徒一样,把这
几句话当成念佛经般,一路念念有词的前进,想藉此来忘却屁股后那个比鬼魅
还缠人的小讨厌。
这样就想甩掉我?太小看我了吧!嘿嘿!初家宁邪恶的奸笑在心坎里,旋即
展开下一波攻势。
她深吸一口气,拉开嗓门,以破铜锣声高喊口令:“左!左!左右左!对!
继续!左!左!左右左!”
武叙扬忍无可忍的停下脚步。
初家宁却故作一脸无辜的惊叫:“咦?怎么不动了!你走得很好啊!节奏感
不坏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好想用自己的双手圈住她的颈子,用力一勒。
“我没有想怎样啊!”语气比方才更加无辜。
还敢说没有!“那你干嘛跟着我?”
“我有吗?你别自我意识过剩,尽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戏弄这个男人真是
有趣极了,呵呵!
“很好!”武叙扬气得脸部肌肉不停抽搐,“那你告诉我,整个云岗路那么
多条,你干嘛非和我走同一条不可?”
哼!这下看你怎么回答!
初家宁大受委屈的反攻:“你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打算走这一条,是你老
不羞的鸠占鹊巢,恶霸的强行走在本大小姐前面,本大小姐都没和你计较,你
反而占了便宜还卖起乖来啦!有没有天理啊!”
好了不起的“逆转术”哪!他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双亲才能制造出脑神经
构造如此“奇特”的“异形”来。“原来如此!”他了解的点点头,态度少了
先前的暴怒,显得冷静许多。“你才知道!”她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确定这是你要走的路,是我碍到了你?”
“没错!”
“很好!那我让贤,姑娘请走,在下不打扰了!”说完,武叙扬便一个转身,
朝另一个方向行进。
太好了!总算摆脱了那个小讨厌!
然而,戏码似乎并没有如他所愿的换演“分道扬镳”。那个小讨厌又跟过来
了。
“你又跟过来干什么?”看你还有什么理由!
初家宁的理由可多得像一波又一波的浪花了!她来势汹汹的指住武叙扬的胸
口,老实不客气的来回猛搓,“你好阴险、狡诈、不要脸哦,明明知道我打算
走这一条,还故意早一步霸占,你倒是说说看,你到底想怎样?”
武叙扬听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好一个思考细胞特异的女人!她知道
她自己在说什么鬼话吗?恐怕十减一成是不知道!
为了身家性命着想,他决定投降——虽然投降并不是很光彩的事,但总比气
死好。“你到底想要怎样就老实说,我保证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应你,条件
是你别再跟着我,行吗?”
初家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妥协了,真不好玩!但人家既然摆出低姿态来了,
她也不好意思不狮子大开口,免得他因为她胃口太小,而不把她当狮子,反当
成病猫。“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只是觉得你比我早到这个云岗来,对
这个石窟一定比较熟悉,所以,这个石窟中最好的洞穴一定被你先行占去了,
而我只是想要你把它让出来罢了!”
人家说:“乞丐赶庙公!”大概就是在说她这种作为。不过,初家宁可不这
么认为,她觉得胜利者索取“战利品”,是天经地义的事!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很好,我成全你,我住的洞穴在你看见的那一潭冷
泉后面第三个洞穴,有对外洞口的那个,不过我不知道那是不是云岗最好的洞
穴,你想要就自己去,现在你可以别再跟着我了吧!”
“我——”他这么干脆爽快的答应她的要求,又让她大呼意外。看来这个男
人真是非常讨厌她,急着摆脱她了。
哼!她偏就不让他如愿!和人唱反调可是她的看家本领哩!为了防止她又想
出什么歪理来气他,武叙扬趁她还没做出下一个反应之前,主动出击。
他不屑的嗤哼一声,故意用瞧扁人的口吻,提高嗓门道:“还是你根本就是
在装腔作势,事实上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一个会害怕,所以才非死缠住我
不可?”
“你——乱说——”好小子!居然看穿她的心事!但她如果会就这样承认,
那她就不叫初家宁了!她摆出不可一世的倨傲姿态,下巴翘得几层楼高,双手
傲慢的交抱在胸前,嚣张的说:“笑话!本大小姐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胆
女,知道我的人,都叫我——哇……”
话还没臭屁完,情势便急转直下。只见她大惊失色的投入武叙扬的怀中,像
个女色魔一样,紧紧的扒住人家不放,以高频率的嗓音尖声号叫:“有老鼠!
好大的老鼠!我的妈呀!老鼠大人,鼠爷!你可要看清楚,我虽然有一双萝卜
腿,但我没听说过老鼠是吃素的,所以,你绝对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一定
不好吃的!我倒是可以推荐你一顿大餐,就是我眼前这男人,他比我高大又粗
壮,肉也比我多,绝对比我好吃多了,所以你如果肚子饿就尽管吃他,别客气,
千万别吃我就是了!”
妈咪呀!这只大老鼠怎么听不懂人话呀!硬是蹲在她的脚边,猛用它的毛摩
挲她的脚,吓得她全身鸡皮疙瘩雄赳赳气昂昂的,难不成这只大老鼠真是吃素
的不成!?
这个死女人……武叙扬再有几条命都会被她气挂!
他报复味道十足的嘲弄她:“怎么?你大小姐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哦!我知
道了,原来知道你的人,为了表示对你的尊敬,都叫你”哇……“呀!”他在
说那个“哇……”字时,还刻意坏坏的模仿她刚才的惊叫。
初家宁困窘得脸红脖子粗,不甘示弱的嚷道:“每个人都会有弱点的啊!听
说中国古代的唐朝,有一个威震七海的海盗头子叫‘黑鹰’他还不是有个怕豹、
猫之类动物的弱点,他那么一个侠士剑客都会有害怕的东西,我只是一个纤弱
的小女子,有一两个弱点也是理所当然的啊!何况,我给了你英雄救美的机会,
你居然还不知感谢,真是忘恩负义,朽木不可雕!”话虽如此,不过她扒住人
家的手,可是一点儿也没有放松的迹象。“哇……鼠爷!你可千万别咬我,我
已经跟你说过,我眼前这只肥猪公比较好吃的嘛!而且我保证,他绝对没有‘
口蹄疫’,你可以安心食用,真的!”
只可惜她口中的大老鼠、鼠爷,似乎对她的脚情有独钟,就是硬赖在她的脚
边不走。
这个该上刀山下油锅的死女人……武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