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她听到擦身而过的两名陌生东方男人正用中文交谈——“我们的船是
哪一艘?”
“就是前面停在三号码头那艘。”
“哇塞!真壮观,不愧是我们红门旗下的游轮!”
“嘘!小声点!”
……
咦?红门!他们提到红门!?初家宁的注意焦点完全停格在这个字眼上,那
两个路过的男人之后再说的话,就都被挡在耳朵外头,谢绝入耳了。他们是红
门的人!初家宁停顿了数秒,双眸渐放光彩,兴奋至极的高呼:“万岁!”
真是天助我也!初家宁难掩兴奋之情,偷偷摸摸的往三号码头进攻。
嘿!怎么这么顺利就偷上船来了?初家宁在顺利潜入游轮后,不时为自己的
好运感到庆幸。
这一定是我的实力太好之故,所以才能在红门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
顺利得逞,呵呵!她真不愧是“花间集”第一“名花”姬百合!
确定自己藏身的地方绝对隐蔽安全,无被发现之虞后,初家宁得意洋洋的小
捧自己一番。
当船上的人将初家宁已按照计划上船一事,传给依然在大厦最顶层,隔着强
化玻璃,以望远镜监视的红门马赛分舵舵主后,舵主旋即下达接下去的命令:
“按照计划,启航!”
“是!”
眺望着离三号码头愈来愈远,终至消失在海平线尽头的轮船,马赛分舵的舵
主便又对随从下达后续的命令:“立刻传讯回帮会总部去,向门主秉明,初家
宁已经按计划搭上我们的船,朝帮会总部去了!”
“是,舵主!”
红门帮会总部是位于辽阔的太平洋海域里的一座呈南北向的“双子岛”。
北岛“绛山”,南岛“玄海”,一个是以山峰命名,一个是以海洋命名。不
过,它们确实是两座海岛的名字没错。
由于这座“双子岛”位于某一条经线附近,所以红门门人喜欢以“山海经”
这词儿来戏称它——取其绛“山”、玄“海”、“经”线三字也。
“山海经”之所以神秘难寻,外人根本无法得知其真正的位置之主因有二:
其一是——它在任何一张地图、航道图、航海图或卫星扫描图上全都“缺席”。
第二个原因可说是第一个原因的“加强版”——因为“山海经”正巧位于所
有船舰航线、飞机航道、雷达侦测、卫星监控等各种通讯和监控管道的“盲点”
上,加上红门无人能敌的防卫系统;因此“山海经”才会像座“影形岛”似的,
只闻其名,不见其形。
这种“有名无形”的特质,和红门这个执幕后势力牛耳的“影子帝国”那
“有影无形”的特色,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门主,法国马赛分舵那边刚刚传来讯息,说‘花间集’的‘姬百合’初家
宁已经按照我们的计划,顺利搭上船,往帮会总部来了。根据船上传来的讯息,
应该三天后会抵达。”绛月恭敬的上禀,他是负责保护红门门主安全的贴身近
侍“日月双影”之一的“月影”。
红门最高统御者是门主和三位称为堂主的副门主,他们四人都各有一双世袭
的贴身近侍。
保护门主的是“日月双影”、保护青龙堂主的是“黑白罗刹”、保护玄武堂
主的是“天地双煞”、保护白虎堂主的是“左右鬼使”。
“按计划迎接我们的‘贵宾’。”红门门主夏侯鹰简单冷漠的下达命令。
“绛月一定照办,请门主放心等候消息。”
夏侯鹰一张缺乏平常人类该有的表情的冷漠酷脸上,绝对找不出一丝一毫感
情,他只是和往常一样,一言不发的以自己的方式行事。
身为“日月双影”的玄日和绛月倒是很习惯主子的冷漠,默默的守在一旁,
保持高度警戒的提防着周遭的动静。
两人心里都很佩服主子这次的计划——原来对红门来说,“花间集”是个他
们一直无法确切掌控的第一世界组织,通常让他们无法确切掌控的原因只有两
个:一个是因为它属于“唐邦”所管辖;另一个原因是它背后有“风谷”撑腰。
而“花间集”的情况,因为红门已知道段仲刚和“花间集”会长丁盼荷是夫妻
这个事实,而且“唐邦”也汲汲于掌控“花间集”而无法得逞,所以红门更加
认定“花间集”可能和“风谷”有关。
换言之,红门真正的目的是探出“花间集”的底细,所以才设计引来“花间
集”丁盼荷会长的心腹“姬百合”初家宁,好从她口中探知“花间集”究竟是
不是“风谷”在外头那个表象世界里的其中一个据点,若是的话,那他们红门
就等于较“风谷”先掌控了对方的一项重要情报了。亦即,红门抓走了段仲刚
根本就是红门刻意制造出来的幌子。
而之所以得如此大费周章的引来初家宁,而不直接掳来丁盼荷,是为了避免
和“风谷”起正面冲突,进而破坏了两大势力间的平衡。
再者,也是不想给同为幕后势力龙头的“唐邦”有机可乘,逮着机会奚落红
门,甚至“渔翁得利”的平白得到“花间集”——那红门就太没立场了。
因此才得巧计设陷的“引君入瓮”。既然是外人“擅闯”红门帮会总部,那
“唐邦”和“风谷”就没有理由插手!
初“踏”上红门帮会总部的感觉真鲜!初家宁格外兴奋——虽然她是躲在木
箱中被扛上岸的。
真感谢船上那群多嘴公,每次在吃饭时就会天南地北的聊个没完,让她不费
吹灰之力的知道红门有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杀人狂”,被终身监禁在一个叫
“云岗”的天牢中。
她一向对这种传说中的奇人怪事特别有兴趣,所以她决定在打探段仲刚的事
时,也“顺便”找找“云岗”在哪里,好找个机会去偷偷看一下让红门门人发
毛的“杀人狂”究竟是什么三头六臂。
谁知如意算盘还没打完,她躲藏的木箱盖突然被打开,一只莽撞的大手探进
木箱来,大手的主人正和旁边的人说着:“这箱就是门主特地要你们带回来的
水蜜桃吗?”
“啊——你这个大色狼竟敢乱抓我的胸部,不要脸——”那只大手要死不死
的一抓,正巧就抓到初家宁的左胸,初家宁受惊之余,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
尖叫出声,像火箭升空一样,从一大片水蜜桃海中钻出来,狠狠的掴了淫手的
主人一大巴掌——啪——!
“大胆刁女,竟敢对夏侯护法不敬!”
“有入侵者,围起来!”
杂睞的人声不绝于耳,初家宁这才兀然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完蛋了!这下子全完了!初家宁真希望自己突然变成隐形人,好躲过这场浩
劫。唉!都怪自己的手口太快,才会落得“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这可怎
么办?
她还没想出脱身之计,耳朵便又塞进将她团团围住的红门门人的叫嚣:“可
恶的蛮女,竟敢对夏侯护法不敬!”
夏侯护法?初家宁这才注意到那个对她伸出淫手,被她当众一掴的中年男人
的身份。原来他就是船上那群大嘴公,口中那个红门门主的义父,仗势欺人的
夏侯岳啊!嗯!果然是一副卑鄙小人的嘴脸。
“来人啊!立刻把这个无礼的潜入者杀了!”夏侯岳杀气腾腾的咆哮。
“门主!”真是无巧不成书,夏侯岳才越权吼完,红门门主夏侯鹰适巧闻讯
赶到现场。
“门主,你来得正好,请立刻下令杀了这个无礼的潜入者!”夏侯岳跋扈的
对夏侯鹰道。不过,尽管他再嚣张,碍于红门森严的纪律和上下关系,在人前
还是得称义子夏侯鹰为“门主”。
他就是威名远播,令人闻风丧胆的红门门主夏侯鹰!?初家宁好奇心大作得
瞪大眼睛望去,在触及他那冰得可以冻死一只大象的冰雕面孔时,她的心头不
由得起了个寒颤。
好个冷漠得吓人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具有人的外形,她真会以为他不是
人,而是世界上最恐怖无情的鬼王呢!
夏侯鹰才要做出决断,一个由远而近,神色慌乱的闯进人群中的声音捷“口”
先登的单膝下跪,恭敬急切的对夏侯鹰秉明甫发生的大事,“启禀门主,方才
‘四院’之一的‘玄武院’那边传来消息,说被命令去‘云岗’任职的侍女自
杀了!她说……她宁愿死……也不要和‘杀人狂’共处,所以……请门主明鉴!”
秉告者的话让原本就因门主来到而鸦雀无声的人海,罩上了一层冰雪。
初家宁见状,不禁在心里怪叫:怪怪!那个“杀人狂”还真是名不虚传呢,
竟然恐怖到让红门门人宁愿自尽,也不愿去看守他!
她产生一种大胆的想法,吞了吞口水,乘夏侯鹰还没对她判刑之前,开口说
:“我看这样好了,夏侯门主,咱们来做个交易,反正我是死罪难逃,不如就
把我和那个‘杀人狂’关在一起吧!”
初家宁的话,像一颗超级原子弹,炸得红门门人个个目瞪口呆,全以为她是
吓傻了,才会说出这种傻话来;否则就是不知道“杀人狂”的恐怖,或者天真
的以为进了“云岗”以后,还有生还的机会!种种推测,让他们不由得开始同
情起这个不知死活的潜入者——可怜的女人,如果他们是她,一定会二话不说
的选择就地了却生命,也不要上“云岗”,更不要和“杀人狂”朝夕相处。
可惜的是,初家宁压根就没接收到他们的同情,雀跃万分的打着一厢情愿的
如意算盘;太好了!她真是聪明,只要留得小命在,不怕逃不出龙潭虎穴!上
了“云岗”,她不但可以目睹传说中的“杀人狂”庐山真面目,又可以找机会
逃脱,真是一石二鸟的绝妙好计!
“玄日,把她送到‘云岗’去!”夏侯鹰如初家宁所愿的下达命令。
太棒了!真是天助我也!初家宁小心翼翼的笑在心坎里,省得秘密“外泄”,
那她的如意算盘可就白打了。
哈!哈!哈!
夏侯岳刺耳而让人极端不舒服的奸笑声,讨人厌的造访初家宁的耳朵,“死
丫头,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就到‘云岗’去慢慢等死吧!”
话说完后,夏侯岳便狂笑着离去。
周围的红门门人闻言,对初家宁更是倍感同情,只可惜初家宁还是“漏接”
了他们的“心意”。
她在被“日月双影”之一的玄日强行带走前,对夏侯鹰提出心中的疑问:
“夏侯门主,能不能请你回答我,段仲刚真的被抓来红门了吗?”
夏侯鹰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在“日月双影”之一的绛月保护下绝尘而去。
尽管夏侯鹰没有回答初家宁的问题,初家宁还是从他的行动确定了自己的当
初的想法无误——陷阱!段仲刚被抓果然是个幌子,红门真正的目的果真是菁
英群集的“花间集”!
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晚矣,当务之急是尽快想办法逃离这个门禁森严的红
门帮会总部!
老天爷!
她终于知道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叫“云岗”了!
原来它是这座被红门称为“绛山”的高山接近最高峰峰顶附近的一处陡峭崖
壁上的一个石窟,由于高耸入云,洞口外终年云雾缭绕,状似山岗,所以名唤
“云岗”。
初家宁不禁联想起中国有个同名的“云岗石窟”。
天啊!这么垂直陡峭的石窟,连红门门人要来都只有搭直升机一途的“天牢”,
她要如何脱身?——除非她有翅膀!
原先过分异想天开的妙想不禁有点受挫!该死,难怪那个大冰人会一口就答
应她的提议,啧!唯一能庆幸的是,她没有惧高症。
不过,话又说回来,都已走到这步田地,再多说什么都无益,往好一点的方
向想:天无绝人之路!最低限度,她至少还能目睹那个“杀人狂”的模样嘛!
这个念头让初家宁受挫的心不觉提振几分。
“进去!”
负责将初家宁押解到“云岗”来的玄日,在直升机靠近石窟洞口时,打开舱
门,毫不留情的猛力推了初家宁一把,把她推进石窟中——“哇——”
在初家宁的惨叫声中,玄日便随着直升机若无其事的远离“云岗”。
“哇——哇——哇——”
初家宁一面惨叫,一面在心里连番咒骂:该死!这个石窟里边竟然是一条向
下倾落的陡斜隧道,害她像只重心不稳的土拨鼠般,一路往下滚。
叩——咚——!
“哎……”要命!好不容易才滚到底,停了下来。
“哪一个鬼在那里?”
初家宁人都还没从地上爬起来,一个极为不友善、又具攻击性,还外带重重
叠叠回音的声音,便粗鲁的攻进她的耳朵。“你才是鬼咧!在那儿鬼叫什么,
你说谁比较像鬼?”初家宁因为一路滚得晕头转向,着地时头又撞了一个包,
痛得已经有点光火,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白目”家伙还来招惹她,找死!
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突然一阵哑然。
忽会儿,才又发动第二次不友善的攻击,“我不管你是哪个鬼!立刻给我滚
出云岗去!”
“哼哈哈!”初家宁没好气的用鼻子耻笑他,“你是无知,还是智商过低,
或者头壳坏去啦!我如果可以马上逃出这个鬼地方,还会被红门的人抓来这儿
吗?笨哦!”
好一副不可一世的口气哪!仿佛自己被红门抓来是多么光荣了不得的事似的。
对方又愣了一下,语气变得更恶劣,不过倒是少了几分攻击性。“你到底是
哪个鬼?”
“喂!喂!喂!”初家宁可不好惹,“我说躲在暗处那个见不得人,只敢像
野兽一样乱叫的大鬼兄,是不是没人教过你什么叫尊重淑女?”她一点也不肯
吃亏的回敬他。
对方并没有如她所愿的被激怒,反而出她意料的纵声狂笑,那笑声一听就知
道是在嘲笑她。“你是淑女?哪门的淑女呀!鬼门吗?哇哈哈——”
“你给我闭上臭嘴!无礼的臭鬼!”初家宁没想到被激怒的反而是自己,还
气得从地上捡拾一块石头,朝令她光火的笑声方向丢掷过去。
高中时是垒球校队投手的自信,让她有十足的把握会命中那个该死的家伙,
哪知“马有失蹄,人有失手”,那颗石头不但没有击中那可恶的家伙,还在撞
到石壁后又弹了回来,正好弹中她方才撞出来的那个疱,“哎呀……”
初家宁痛得又摸又揉又叫。
暗处的笑声见状,变得更加狂妄嚣张。
初家宁可咽不下这口鸟气,连番咒骂道:“你再笑啊!待会儿把那个令红门
中人毛骨悚然的‘杀人狂’给引出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对方闻言,旋即消音,不再嘲笑她。
“嘿嘿!怕了吧!真是胆小鬼一个!没种!”初家宁得意洋洋的打落水狗。
哪知对方却出奇冷淡的回了她一句:“我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狂’!”
“哈哈!你骗人,杀人狂怎么会是你这个胆小如鼠的鼠辈!你别以为这儿人
多,杀人狂找不到你,你就胡掰乱盖,当心我去找杀人狂告状,杀得你魂飞魄
散!”哼!想唬她?门都没有!她初家宁是何许人也,岂会轻易上当!这个
“云岗”铁定是专门关入侵者的天牢,所关的倒霉鬼一定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所以这个无耻的鼠辈才敢不怕死的撒起大谎来唬她。
对方似乎看透她的心思,以更冷更淡的口吻又说:“云岗从以前开始就只关
了一个人,就是你口中的杀人狂,也就是我;现在再加上你这个可笑的‘淑女
’,就是两个人!”
见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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