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打了两个冷战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松的张志没有开灯,凭着感觉发现了冷风的来源。窗户上挂着的窗帘正在轻轻摆动,大概是窗子开了。张志从被窝了钻出来,穿上拖鞋来到窗边掀开窗帘检查窗户是否关严。 张志掀开窗帘的瞬间,一副骇人的画面出现了。一身白大褂,头发披散、脸色青紫、套拉着脑袋、舌头吐出半尺长的女性吊死鬼悬在他的窗外,仿佛刚刚上吊的情景重现一般吊死鬼的手脚乱抓乱瞪,一张鬼脸更是从上向下逼视着张志。任谁看到这副景象只有两个选择,失声大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或者口吐白沫昏死过去。张志没叫也没昏,也没有像公子白他们期待的那样使出法术,对吊死鬼的折腾一点儿反映都没有。 发现窗户没有异常后,张志拉好窗帘,转过身准备重新上床睡觉。他刚回过头,迎面而来的是一张青黄色的大脸,这张脸上五官扭曲,最明显的是两只布满血丝渗出血水突出眶外的灯泡眼睛,配合一头倒竖着的头发,这就是发动第二轮视觉攻击的可以把人吓死,而自己也是被吓死的吓死鬼。与吊死鬼的遭遇一样,张志瞪着眼睛打着哈欠穿过了吓死鬼的身体往三五步外的床上走过去。吓死鬼见自己如此被藐视,气得对着张志的背影挥了几下爪子飞出了屋外。如果没有李宠的严令,以他自己的个性非特意显形出来和张志说道说道不可。 穿过吓死鬼张志来到床边,刚掀开被子,一个全身水泡溃烂流脓,面目黑破烂从被窝里带着一身火星直蹿向他,两只卷曲如同烫熟的鸡爪的手狠狠掐向他的脖子。这位最后发动,做出欲要张志性命姿态的是位烧死鬼。按照李宠的想法,看到恐怖景象无动于衷只要有钢铁般的神经还是可以办到的,如果对前两鬼的恐吓没反映并不一定说明张志就看不到鬼,为了防止张志故作无知,所以最后出来的鬼摆出的是攻击态势,目的是看张志有没有遇到袭击的本能防卫反应。在猛鬼突袭之下,张志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他丝毫没停顿地掀起被子然后坐到床上。烧死鬼只是做个攻击的样子,不能真的掐死张志,见张志没有反应气愤地绕着他转了两圈往屋外飘去。恰在此时,张志甩掉了脚上的臭拖鞋,不巧这双充满脚臭污秽的拖鞋其中一只飞得高了一点儿正砸在烧死鬼的后背上。大部分鬼对特别污秽之物都很敏感,烧死鬼也是如此,这只飞起来的拖鞋对他来说就跟一个法器差不多,措不及放下烧死鬼被一鞋底子拍出了房门。随后,烧死鬼的痛叫声和张志的鼾声同时响起。 看完了李宠的全程剧本,公子白一众和三个猛鬼出了棚户区一边往公子白家的方向闲逛一边讨论问题。很明显,李宠小导演的剧本创意和群众演员的倾情演绎都不错,可根据李芹的表述产生的张志会法术的怀疑被彻底推翻,方才的试探只在张志身上验证了一条真理——无知者无畏!不单李宠和公子白很泄气,连三个猛鬼都气不过,尤其是烧死鬼一定要报适才的一鞋之仇洗雪耻辱叫嚷着要找更多的兄弟去整治张志。如果真让他们全体出动去吓唬张志,张志能不能被吓到不敢保证,但这个棚户区多惊吓过度的小孩子是必然的,公子白可不能让他们这么干,最后在公子白和李宠的力劝下三个猛鬼才放弃这个想法愤愤而去。 三个鬼去了没多久,那个和张志有过身体接触的吓死鬼又折了回来:“公子先生,走到半路我又想起一个事,所以回来跟你说一声。那个小子穿过我身体的时候,我感觉到他身上的阳气很弱,可以说是微弱,照理说阳气弱的人更容易看到鬼,可他对咱们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想来想去还是可疑!” 接受了公子白的感谢后,吓死鬼给他们一个意味深长的飞眼后得意而去,剩下他们捂着受伤的眼睛在地上玩瞎子摸象的游戏。过了五分钟,啸月率先从吓死鬼犀利的眼神中恢复过来,牵着公子白的手把他带着一头撞上根电线杆后,公子白眼前一阵金星乱闪恢复了视力和思维。 “缓过来了吧?我这个金星治疗法一向好使!咱们忙了一下午一晚上,除了对张志的怀疑还是怀疑,根本没什么进展啊!”啸月躲过公子白的一记勾拳发起了牢骚。 “说的没错。下午对张志的调查让我们对他的怀疑大增,可方才的鬼类感知测试几乎推翻了我们对张志会法术的假设。若不是吓死鬼最后提醒了一句,我几乎认为李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了!”商瓷也觉得啸月说得在理。 “我仔细看了张志,他身上没有被鬼魂依附的迹象,本身对鬼魂又没有感知,下午和刚才得到的信息、无法相互验证,看来我们还是没找到正确的切入点哪!今天很晚了我们先回去睡觉,明天整理一下思路重新来过!至于李芹,搞清楚她那块玉坠上的符咒有没有产生她说的那种异象的可能就能断定她是否在说谎,实在不行我就把她的玉坠敲开做矿物分析!”相互矛盾无法正确解释的怀疑,公子白一时间也找不到关键所在,对李芹话语的真实性他也不敢完全肯定了。 公子白、啸月、李宠和商瓷、陈玄分道扬镳各回各家的时候,熟睡在床上的张志忽然睁开眼一骨碌身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床外低声说道:“你来了?” “没错!我来了?你一定很不高兴是吧?我们说好了年头不到,不能出来。自从有了这个人身你就心里长草,违背誓言自己跑了出来。你的出现已经引起了怀疑,今天下午这个城里叫公子白的小子带了一帮人对你多方试探,你不是不知道吧?你能骗他们一时,可骗不了一世。他们中任意一个你都对付不了,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一个尖细声音发自窗外。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打这个人的主意吗?我不过是快你一步而已。我已经成功骗过他们。现在的人界是讲法律的,没有证据他们如何怀疑也不敢轻易动我,你就不一样了,如果被他们发现,肯定被收了去。你的实力不比我强,不要再来骚扰我了,离开这里免得丢了性命!”屋内的张志对窗外的声音并不畏惧。 “看来我是说服不了你了?”窗外的声音叹了口气。 “从为违背誓言离开的那天,我就没打算在回去,我要过我向往的生活,而且我就快成功了。我是不会放弃的。”随着话音,张志的眼中射出两道绿芒往窗外投去。 窗外黑影有一闪而过,还是那个声音,不过明显是从远处传过来的:“我们互相太了解了。动起手来一点儿新鲜感都没有。既然一个世界容不得同时出现两个同样的人,我就只好等些时候了。虽然你违背了誓言,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公子白那群人不会轻易甘休,如果你不夹住尾巴作人,自取灭亡是早晚的事。你我情分尽于此时此地,下次相逢必取你这背誓者性命!” 声音的主人远去后,坐在床上的张志也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公子白又能怎么样,下午和晚上的试探还不是被我事先发觉一一化解。这个人我是作定了,作人的滋味真好,可惜我以前的职业在这里不太适合,也不太需要,不然……”嘟嘴的声音越来越低,张志又睡了过去。 14…7第十三章 誓言 第七节 故态重萌;
整整一上午公子白都在办公室里发呆,张志身上的疑点虽多可就是找不出根源所在。张志身体特征与李芹的描述无异,但行为乖张,所谓的失忆又明显是谎言。经过李宠的连环恐怖袭击没发现他有李芹所说的骇人的法术,身体内阳气过弱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没找出答案的公子白不禁想,难道说李芹见到的是她过度紧张产生的幻觉,自己这次真的被一个精神病患者给忽悠了!发给清灵子的特快专递还差几个小时才能到他的手上,实在不成就只有借助现代科技,为李芹作精神病鉴定,或者偷偷地取了张志和张志父母的毛发去做DNA对比了。 “老大,干闷着不是办法!出去晒晒太阳,再过一会儿你的思想就会生蛆了!”李宠和公子白心意相通,感到公子白一上午都在辛勤地钻牛角尖忍不住出来活跃一下气氛。 “这个事还真是奇了怪了!张志这厮处处可疑就是摸不清他的底细,真是狗要刺猬——无处下嘴呀!”公子白挪动了一下身体,改变了一下保持了近一个小时的固定造型。 李宠从法像里跳出来,在公子白静止不动的眼珠前伸手晃了两下确定公子白还有神智后说:“老大,看来你真是用脑过度了,连一向讲究的用词都出错了。对张志这件事应该用无处下手来形容,你却用了个无处下嘴,他又不是麦当劳的汉堡,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咬他两口啊!” “领会精神你懂不懂?跟我咬文嚼字,你当自己是掉进书箱的耗子吗?”公子白嘴上不承认,可还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晃出他单独的办公室到大厅里去活动手脚,顺道还要接一满杯纯净水润润喉。 公子白一边走一边在大厅里做着律师们常做的揉脖子、晃肩膀、捶腰三大运动,他摇摇晃晃地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抬头的时候发现挨着饮水机的刘师兄的办公室里挤着好几个人,他们全都盯着电脑指指点点,看样子是发现新玩意了。 公子白拎着水杯推开了刘师兄办公室的门,一嗓子喊过去。“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是不是又背着老婆一起在这上网泡小姑娘呢?这下让我抓了现行,你们看怎么办吧?” 几个在电脑前面或坐或站的男律师回过头来。“你小子放屁瞅别人,上网泡小姑娘的其实就是你自己。哥哥们上网是干正事的。” “正事?我在外面看到了,你们指指点点的唠得挺欢的,真的是正事吗?”公子白表示怀疑。 “不信你自己过来看!”一个律师让出位置让公子白过去。公子白凑过去一看,只见屏幕上开着一个网页,网页上方有两行醒目的大字“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惯盗潜逃十年积习难改事发落网”。看完了标题,公子白就没兴趣再看正文了,泄气地说:“还以为你们发现了什么新乐子过来凑个热闹,这种事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吗?” “警察这么多,小偷每天都要被捉几百个,这不算是新闻。可这里面说的这个家伙是个惯盗,开始的时候偷窃成瘾而且从未失过手,后来当地风头紧,在当地警察还没对他立案侦察之时他就跑到另一个省的偏远小镇上躲了起来。他这一躲就是近十年,本来再过几天追溯时效就过了,就算警察找到他也不能定他的罪判他的刑了。可就差几天的时候,这家伙的老毛病又犯了,去偷人家珍藏的首饰,可能是他多年没偷手生脚慢结果留下了线索,不但被警察逮了去,还把以前的旧帐一块算进去了。咱们在这里就是为这个惯犯可惜,如果他懂点儿法,再晚两天去偷,就算被捉住了也没现在这么严重!”一个律师把网页上的内容做了简单转述。 “原来你们一群律师在这里就是为一个法盲的惯盗叫屈,我真是服了!”公子白做求学状继续说:“各位大哥不会乐呵一下就完事了吧?有什么感悟拿出来让我这个小弟弟分享一下吧!” “说到感悟,我今天还真有那么一点儿。根据你师兄对犯罪心理学的多年参悟和对罪犯的深入了解,像这种负案在逃的人,跑到地方扎下根来后,很少与其他人交往,怕的是一不小心泄了自己的底细。另外,作为惯犯他们最不容易控制的就是自己的行为,如果有足够的诱发条件,他们很容易重新犯罪!”刘师兄说到这里指着这堆律师中的四个说:“他们不同意我的说法,我们还没开战呢,你就冲进来了。你说你加入哪边吧?”显然刘师兄他们正在准备一场大规模的口水战争,公子白误入了战区。 听了刘师兄的话,公子白因为张志问题被堵得死死的思路突然有了松动,他感觉到一条妙计正藏在大脑深处等着他去往出挖,他哪里还顾得上刘师兄的口水战。“我还有事没办完,今天不成,改天再和你们切磋吧!”公子白找了一个借口冲出刘师兄的办公室,任律师们许以各种名烟美食他都一概不理。 “老大,看你一脸奸笑,一定是想好了阴谋,对不对?”李宠感到公子白的脑细胞在兴奋地跳动,就知道这个老大从刚才刘师兄的话里受了启发,很可能产生了阴毒的计谋。 “有点思路而已,阴谋谈不上,妙计倒是有一条。咱们怀疑的没错,就是没仔细推敲李芹的话。这回我想出这招要是不好使的话,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李芹是精神病,而我是个被精神病骗的傻瓜!”公子白进了办公室就开始收拾东西,把随身物品装进皮包里后就往外走。 “急三火四地,你上哪去呀?”李宠跟在后面问。 “去三仙庙啊!”公子白的回答让李宠吃了一惊。 “老大,你没病吧?那里除了有随时会劈你一头卷发的雷可没什么好玩的呀!”司徒焱焱最近一直在三仙庙里指导方怡心修炼,如果公子白去的话很容易发生雷击事件,作为兄弟李宠不得不提醒他。 公子白对李宠的忠告不以为然,在心里回应道:“你才有病呢!三仙庙不单有雷,不是还有美女吗?我们就是去看美女!” “老大,你要三思呀!你俩的感情还没处到位,你也没修炼到绝缘体的境界,你……”李宠还想聒噪,公子白一捏法诀把他收回了法像。修习了茅山役鬼术后,公子白多了一点儿整治李宠的方法,此刻正好用上。 整整三天张志都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极其规律的生活,第四天正好是周末,这天晚上张志同样回到了棚户区的住处,但这回他没闷在屋子里,而是换了一套休闲的衣服在晚上七点多一点儿从棚户区走了出来。在繁华的街道里,张志漫无目的的逛了两个商场,在小吃部里随意吃了点儿简单的晚餐后,他走进了一家酒吧。不管如何忘我工作的人,适当的休息和娱乐是现代都市人不可缺少的,张志这一举动彻底打破了商瓷对他所谓标准农民的评价。 后半夜一点半钟,张志出现在酒吧的门口,跟在她后面出来的还有两个打扮妖冶的女人。“帅哥,走的这么急干嘛?回去再喝两杯,喝完了和姐姐回家有好东西给你!”这个勾住张志胳膊的女人年龄有点大,浓重的眼影让她在灯光下看起来有点像国宝级动物。 张志脱开胳膊,对“熊猫女”说:“大嫂,你看不出来吗?咱俩的造型不配套,里面有个长的像狗熊的哥们火正大呢,你俩正好!” “靠!姐姐看上你,还不识抬举!小白脸全他妈没好心眼儿!”被张志不客气的拒绝,熊猫女发泄了一下怒火主动撤退了。 熊猫女刚离开,等在一边的脸蛋和身材一样苗条全身上下没几块布的年轻女子就凑上来了,她走路的样子和长相非常的配套,让人一看就想起一种全身鳞片没有四肢的爬行动物。这位“蛇女”比熊猫女更大胆,一上来就跟张志来了个亲密接触,全身贴了上去。 “帅哥,一看你就是有品位的。妹妹年轻,皮肤身材一级棒,这大周末的不来个“快乐今宵”还算男人吗?你要是有地方二百,到我那里三百,保证服务到位!”这位蛇女是专业人士,一边对张志上下其手,一边报价。 “妹妹,大哥喝得没钱才出来的,找别人吧!”张志同样把蛇女推开。 “帅哥,因为你长的帅,可以给你打折。你舒服我愉快,固定资产都还在,天亮说拜拜!”这位蛇女不但没接受张志的借口,反而更卖力的引诱他。 这次是张志束手无策,急招了一辆出租车落荒而去,背后留下蛇女大声质疑他作为男人某一方面的能力。坐在出租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