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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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怪公寓-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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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和梁永利有什么关系?难道就是他杀了那个相机?还有那个灯,你根本没提到嘛!” 
  温乐沣张了张嘴,又闭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这毕竟是‘诺’,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你也知道,就算全天下人能违反‘诺’,咱们家的人也不行,是不是?” 
  温乐源嗤之以鼻:“我最烦就是这种了!明明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能说,就我们家人不行!凭什么!” 
  温乐沣笑笑:“就凭我们家还愿意信守‘诺’,就凭我们家人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因为违反‘诺’被天打雷劈。” 
  温乐源看看屋顶,好像那里马上就会劈雷似的,然后摸摸脖子,没有再说话。 
  “最后,还有一件事……” 
  “嗯?” 
  “那家伙其实不叫刘相机,他叫刘‘想继’。” 
  想活下去,即使被病痛折磨也想活下去,所以他必定不是自杀。 
  刘“想继”。 
 
 
 
  
 ~第十一个故事 人头之四~
 
  巨大的鼻子不断地在窗口上撞,撞得砰砰的,每撞一下,他的身体就会猛抖一次。 
  窗户还能支撑多久? 
  灯还能支撑多久? 
  ─放我进去! 
  ─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放我进去! 
  他抱住头蹲在角落里,脸色蜡黄,双目无神地自语:“我没欠你……我什么也不知道……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放过我……九年了……放过我吧!” 
  公寓中外来异物的捣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连阴老太太的房间里,也出现了用苍蝇拍四处拍打的声音。但即使是这样,那个见钱眼开的老太太还是死守着她的钞票,任其他住客们─包括温家兄弟─磨破嘴皮,也不愿意把106的住客赶走。 
  温乐源七窍生烟,可打也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整日郁闷得要死。 
  其实他很想带着温乐沣到梁永利的房间去看一看,说不定能多发现点什么,但温乐沣死也不去,劝得多了就装出一副柔弱得快死的样子倒地不起,把温乐源气得直跳脚。 
  辗转到最后,温乐源还是非常在意梁永利房间里那个奇怪的灯。 
  普通人看不见,温乐源却看见了,这种情况只说明了一种可能。但最让他不得不在意的地方还不是这个,而是那盏灯为何会引起他的注意?为什么他连灯本身的异样都没有看出来,却还是忍不住想问它? 
  他很少对什么事好奇,平时最烦的就是探听他人隐私,温乐沣喜欢管人闲事─从大学毕业后这种情况就越来越严重,但他可怕麻烦得很,只要与自己和家人无关,一律都会被他的五感遮罩。 
  可是这盏灯让他不得不在意,甚至萌生出了想偷偷摸到106室把它弄回来的想法,他对这样的自己深恶痛绝。话说回来,即使他深恶痛绝也好,捶胸顿足也罢,对于那盏灯不太正常的在意情绪,还是让他做出了自己最鄙视的事。 
  看着温乐源喜孜孜地抱着一盏艺术吊灯回来,温乐沣手里正准备拿去洗的毛巾缓缓落地…… 
  温乐源可不是会买这种灯的人,要他买这种中看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如遣他去买一袋水泥来得轻松。是哪里来的,还用问吗? 
  “你……你你你……”温乐沣指着兄长,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居然偷……偷……如果让姨婆知道,你信不信你死定了!” 
  “哦,你会让她知道吗?” 
  兄弟就是兄弟,总不能在这种事上出卖他吧! 
  “那不就行了?反正只要让你看完,我就马上送回去,没人会知道的。” 
  温乐源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吊灯往前递。没想温乐沣一看它接近,自己就唰的白了脸,非常狼狈地拼命后退,一不小心绊在什么东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反而把温乐源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他抱着灯想扶起温乐沣,温乐沣却更加惊惶失措,甚至连最难看的四肢着地姿势也使了出来,硬是快速地爬到了墙角。 
  “不要过来!你快点把它还回去!别让它接近我!” 
  “我只是想让你看一眼而已……” 
  “够了!我看了很多眼了!把它还回去!” 
  即使是温乐沣还受到所有人的关爱而很骄纵的时期,他也从来没有对温乐源用这么无礼的语气说过话。温乐源当然很生气,不过比生气更多的还是惊讶,自从温乐沣成年之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见到他这么惊恐的模样了,这盏灯里究竟有什么秘密,竟能把他吓到这种地步? 
  温乐源抱着灯,它的重量和普通的灯一样,摸上去也没有特殊的感觉,他的鼻子更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那么,温乐沣到底在恐惧什么?梁永利又为什么看不见它? 
  为了不吓到弟弟,他只好抱着灯到楼顶上去研究。 
  虽然最近天气回暖,但今天是阴天,暖暖的太阳躲得无影无踪,温乐源一上了楼顶,小风儿就吹得他狠狠打了几个喷嚏。真冷……温乐源大怒! 
  他找了个背风处坐下,把那灯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还没看出什么端倪,摸着玻璃灯罩的手已经冻得僵硬了。没办法,他放下灯,一边在心里痛骂温乐沣臭小子,一边把灯放到地上,想把手揣在怀里取暖。 
  奇怪的是,他的手刚一离开灯,冰冷僵硬的手就立刻恢复了活力,刚才还冻得疼痛难忍的手指也恢复了正常感觉。 
  温乐源瞪着眼睛看自己的手指,然后又将一只手指触在灯上,果然,指尖感觉到了从灯体中传来的冰冷寒意,当然,不是玻璃本身该有的过低温度。不过这种寒意并不明显,如果不是有意去感应的话,即使是他也会忽略掉。 
  这盏灯的确有古怪。 
  他敲了敲玻璃罩,和普通的灯罩没太大区别;他又用力晃了晃灯体,只有琉璃珠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想用超能力探进去,却怕用劲太大导致灯体或者玻璃碎裂─不管梁永利是不是真的看不见这玩意,他也不想因为这种二手货被扣个小偷的罪名。 
  烦恼……真烦恼啊!要是乐沣愿意帮忙就好了,他灵魂脱体的技术比他哥熟练多了,也不会因为脱出一次就让肌肉酸痛好几天……要是他愿意帮忙多好啊…… 
  温乐源高大的身躯用难看的姿势叉腿坐在地上,一手按灯,仰头看天,唉声叹气地做着不可能的梦。 
  温乐沣坐在地板上,两只手指不断在地板上打着杂乱的节拍。一会儿,他站起来,心神不宁地在房间里兜兜转转,不时叹一口气。 
  不知何时,阴云竟逐渐泛出了乌黑的颜色,低低地压向建筑物,等温乐源从唉声叹气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雨滴劈里啪啦地砸下来的时候了。 
  温乐源咒骂一声,抱着灯爬起来就想跑,刚站起来,却突然发现原来虽然雨很大,却没有一滴落在自己身上─因为有一把伞罩上了他的头顶,执伞的人不知已经站在那里多久了。 
  “乐沣?”温乐沣叹气,伸出没有那伞的那只手,在灯上轻轻地抚摸。 
  “你不是很怕它吗?” 
  温乐沣垂下眼睛,摇摇头。 
  “你不是害怕它?” 
  继续摇头。 
  “那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仍是摇头。 
  温乐源急了:“你光摇头我怎么猜得出来!” 
  温乐沣犹豫了一下,说:“你跟我来。” 
  温乐源一头雾水,只得在温乐沣的指示下将灯在天台上藏好,跟在他身后走下楼梯。 
  站在一楼的最后一层台阶上,满眼都是兵荒马乱的景象。所有的房间都被打开,有人乒林邦啷地往外扔东西,扔完了这房扔那房,一边翻还一边叨叨:“哪儿去了!哪儿去了!哪儿去了……” 
  可怜白天还留在房间里的住户们,都站在自己门口傻傻地看,不知是被吓呆了,还是把那个翻东西的家伙当成了危险的疯子。 
  温乐源指了指那个在各房间窜来窜去的身影,哑口无言地看着温乐沣。 
  温乐沣微微点了一下头,说:“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才让你把它还回去……想不到你宁可在上面独自研究……” 
  “原来你那样不是害怕啊?”又是摔跟头又是连滚带爬,原来都是假的? 
  “不,我的确是害怕了。你不清楚情况,所以才敢大大咧咧地把这东西偷回来,如果你知道的话,可能也会像我那样……” 
  “喂!不要把我说得和你一样……” 
  “你看。” 
  在各个房间窜来窜去的梁永利,身后的影子在窗外光线的扭动下忽长忽短。 
  “他的影子有什么不对吗?” 
  温乐沣叹气─今天他已经叹了无数次气了:“今天他该有影子吗?” 
  温乐源忽地一个激灵,心中泛起了轻微的寒意。外面的雨下得越来越大了,在乌黑阴云的压迫下,这个没有廊灯照耀的走廊里,暗得连人脸都看不太清了,他怎么还会有影子? 
  温乐源仔细去看,终于发现他的影子本身就有点怪异。 
  普通人的影子都有较为固定的形状,即使被光线的方位影响而忽长忽短,也绝不会变成与那个人的身材相差过大的形状─你可以想像某个人的影子,忽然变得像蛇或是大象一样吗?手影的舞蹈除外。 
  梁永利的影子倒没有变得跟大象一样,却比像一头大象更糟。 
  他的影子根本没有边缘,不过不像灯光不够强时的那种模糊状态,而是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影子里蠢蠢欲动,将那片阴影扯得一会儿向这边凸出一块,一会儿又向那边凸出一块,没有固定的边缘形状,再定睛去看,还可以发现那本应是二维平面的“影子”中间竟有东西在蠕动,像即将沸腾一样。 
  “那是什么东西?” 
  温乐沣不答。 
  “喂,是你要我来看的吧,又在这儿故弄什么玄虚!” 
  “……我告诉过你……”温乐沣低声说,“让你快点把灯还给他,你就是不听。” 
  温乐源大怒:“说什么呢!你那叫‘告诉’?分明就是在吓我吧!你以为我会为这个放弃?见鬼了!” 
  温乐沣知道,温乐源之所以这么锲而不舍,其实不是为了梁永利,也不是为了争一口气,而纯粹是因为自己……他在此时上的沉默,使温乐源异常焦灼,不够了解情况的他,的确很难就此视而不见─换作温乐沣肯定也是一样的。 
  “但是我以为你会明白……” 
  “我又不是老太太那种多心眼儿!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哪知道!” 
  温乐源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压低声音,吼出的这几嗓子,很快就把其他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包括梁永利。 
  “温乐沣!”他急急地奔过来,满脸是汗,以及隐藏不住的惊慌,“你有没有看见!你有没有看见!它不见了!” 
  温乐源一把抓住他即将碰到温乐沣的手。他身边有太多不好的东西,没碰到就已经把温乐沣害成那样,谁知道碰了以后会怎么样? 
  梁永利一愣,好像现在才发现温乐源的存在似的,狠狠地就想把他甩开:“干什么!放开我!我有重要的话和他说!” 
  温乐源不为所动:“有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的。” 
  梁永利神经质地颤抖着看向温乐沣,发现他只是沉默地看着自己,连句阻挡的话也没对温乐源说,便也不再大吼,只是用力挣开他。 
  见温乐源松手,温乐沣才开了口:“是那个不见了吧?” 
  “是,今天早上还在,中午回来想拿个东西,就发现不见了。” 
  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见了?即使梁永利和温乐沣语焉不详,温乐源心里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还能有什么?不就是他偷走的那个吗?不过……他不是说看不见吗? 
  他整了整表情,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问:“什么?你到底丢了什么?” 
  他毕竟不是阴老太太那种说变就变的嘴脸,如此僵硬的转圜不仅他想抽自己,连梁永利的表情都有点抽搐,温乐沣更是向他射来了警告的眼神。 
  见这三个人波涛暗汹,那些被从房间赶出来的住客趁机一哄而散,把自己的东西都搜罗搜罗扔回房里,然后转手锁门不出。 
  警告是警告,温乐沣却没说什么,转头又问道:“你丢了东西,翻别人家干什么?” 
  “我……”梁永利有点窘迫,“我觉得它还在公寓里,应该离我不远,所以一定要找到才行。” 
  温家兄弟无语,那种行为无异于抢劫啊……要不是公寓里的“非人类”之流都知道他不好惹,恐怕现在他已经被捆起来扔警局里了。 
  “找不到那个也没关系。”温乐沣终于又开口了,“我告诉过你吧,如果它离开了,就说明你们的缘分到头了,以后你只能靠你自己。” 
  梁永利露出了异常震惊的表情,“缘分到头……不可能!那绝不可能!我们定下的是十年契约!现在还有一年才到时间,它怎么可能主动离开!” 
  “那……你可以问问你自己,”温乐沣扶着栏杆弯下身体,看着他的眼睛说,“问问你自己,你干了什么。” 
  “我干了什么?我干了什么?”梁永利慌乱地自语,“我干了什么吗……我最近什么也没干……” 
  “不,是你以前。”温乐沣说。 
  “以前?以前?”梁永利的表情更加茫然无措,傻傻地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温乐沣知道他不可能明白了,叹息一声,回身上楼。 
  依然一头雾水的温乐源跟在他身后。 
  “以前……以前我到底干过什么呀!温乐沣你老说话说一半什么意思!”站在楼梯口,梁永利吼。 
  “他以前干过什么?”温乐源好奇地问。 
  “他自己也不知道吧。”温乐沣头也不回地说。 
  “啊?他记性这么差吗?” 
  “不是记性差……”温乐沣的脚步停了一下,握着扶栏的手愈加用力,“而是,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啥?” 
  经过那番话,灯暂时是不能还给梁永利了,虽然温乐沣对把它拿回房间还是有点心理障碍,却也不能在这种寒雨天气把温乐源赶到楼顶去,只好各退一步,允许温乐源把它拿回来……坐在房门口研究。 
  温乐沣把那个吊灯翻来覆去地探究了半天,也搞不清它到底神秘在什么地方,不由也心烦起来。 
  “乐沣……乐沣?乐沣!”他叫。 
  “什么事?”温乐沣叼着牙刷从浴室里伸出头问。 
  “你说过你对人有‘诺’,不是梁永利那家伙吧?” 
  “不是,怎么了?” 
  “那这玩意……”他背对着门内,将灯高举过顶,“是哪来的?总不可能是他从古董店买的吧?” 
  温乐沣没有说话。温乐源回头一看,才发现他又钻浴室里刷牙去了。 
  “温。乐。沣!”温乐源快气昏过去了,“你居然敢无视你大哥的问话!” 
  浴室里传来漱口的声音,一会儿,温乐沣一边擦嘴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我是不会说出它的秘密的。只要是和梁永利有关的,必定与我的‘诺’有关,可惜,我的‘诺’不是和他成立的。” 
  温乐源扭曲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却忽然又笑了。从表面上听来,温乐沣似乎什么也没有说,但在与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兄长耳中就不一样了。 
  他至少透露了三点资讯:一、问题不在梁永利本人身上,而是他被人害了;二、害梁永利的人与温乐沣曾有过的“诺”有关,也许就是同一个人;三、温乐沣是故意透露出这些消息的,说明他本人也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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