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路西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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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路西的传奇-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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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才左右为难。对了,经济派的头头是乌季诺里副宰相,多半是他在策划,对象当然是门阀派支持的二皇子。」
  费路西似乎很冷血的在分析,至少他并没有替谁的性命担心,他对双方都没有太大的好感,甚至有点讨厌二皇子,因为娜琪当初差点由于政治因素嫁给他。
  如果一定要说担心的话,费路西唯一担心的是他自己,假如皇子真的在坎兹华特庄园被刺杀,那么费路西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点,费路西不禁有点惴惴,「唉,这种事情防不胜防,到时候再说了,也许根本不会在庄园下手。」他自我安慰道,他又觉得自己真是有些无聊啊,在京城呆了这么多天,一直就是一个局外人么,真不知道自己还呆下去干什么?看皇子的登基、别人升官发财?
  不对,事情会这么简单么?费路西忽然从另一个角度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如果二皇子被暗杀,经济派和大皇子将会首当其冲的被怀疑,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么?当前帝位争夺战并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形势啊,门阀派和经济派双方有必要这么挺而走险吗?
  剪不断,理还乱,到目前为止,各种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资讯、正确的或者错误的分析与推测塞满了费路西的脑袋,但是却不能有机的组合起来。费路西越想头绪越乱,不得不暂时抛开了这些事情,专心看起街景来。
  「撒多大人请留步!」忽然有人叫唤费路西。
  费路西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似乎不认识但又看着眼熟的人站在那里,穿着中校军服那人走到费路西马前,躬身说:「在下克雷森,乃是莱维元帅的侍从官。」
  怪不得看着眼熟,原来费路西北伐的时候见过这个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在下等候多时了,莱维元帅请大人过府一叙。」
  「莱维元帅找我?」费路西很没想到,他和元帅并不很热。而且他也很奇怪克雷森中校怎么会恰好能在这里等到他呢?不过既然是元帅召见,他不好扫元帅的面子,那莱维元帅可是东南四省都督费路西的上司的上司。
  当费路西跟着克雷森中校来到元帅府时,莱维元帅正在会客室跟一个老头聊天,这个老头虽然皱纹多了点,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旁边还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将军。
  「属下参见大人,有劳大人久等了。」费路西上前见礼道。
  「坐下说话吧。」莱维元帅很和蔼地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帝国皇家文学院的着名学者阿加德兹教授。这位是帝国海军提督卡斐将军。」
  卡斐提督?!费路西不友好的视线射向对方,心里考虑着怎么应付。难道莱维元帅这是要帮卡斐来对付自己?费路西警惕的坐在一边,脸上已经笼罩了一层寒霜,如果真的出现这种场面,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元帅。
  「你们之间好像有点误会啊。」元帅看看费路西又看看卡斐,「我来给你们调解一下。」
  卡斐突然站起来说:「天色已晚,在下告辞了。」说罢就匆匆地走了。
  费路西看着卡斐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一松,他这一走自己轻松不少。
  莱维元帅对费路西苦笑道:「卡斐将军出身名门,是拉古迪尼亚公爵家的大公子,难免气盛了点。」
  「元帅大人有必要调解么,这本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属下很奇怪大人为什么忽然这么做。」费路西试探地问道。
  「啊……这个……」莱维元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提这个了,刚才教授给我们讲解一些东西哪,很精彩的,你也一起听听吧。」
  阿加德兹点点头说:「刚才我说到……」
  看着莱维元帅的态度,费路西心里顿时雪亮。难怪卡斐这家伙无所顾忌,原来是有了莱维元帅这个大靠山,军事法庭那边之所以敢跟自己过不去,八成也是莱维元帅的默许。只是不知道莱维元帅现在有什么图谋,突然就要做和事佬了。
  费路西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教授讲课,莱维元帅叫他来听课干什么?过了一会儿,费路西却逐渐的被阿加德兹教授的发言吸引了。
  「刚才莱维大人提到了君王的权力的问题。为何君王会有绝对的权力?为何臣民会服从于君王?这要从以下几方面解释。其一,国家的本源是人们为了摆脱原始的自然状态相互订立契约而建立的,关于这一论点我刚才论述过了,现在不再多说。重点在于,既然人们已经立约,把权力转让给君王,那作为臣民自然就有无条件的遵守契约而服从君王的义务,君王因为人们的授予权力从而上升为全体臣民人格的代表者,是所有订立契约的人们意志和力量的体现者。
  其二,关于授予君王权力的契约是人们彼此之间相互订立的。注意,这个契约是人们之间订立的,而不是君王与人们订立的,君王并不属于订约的一方。因此可以推断,对于君王不存在违约的问题,这就是君王所具有无限权力的理论上的按照据。
  其三,君王的权力不但大于每个臣民的个人,而且还大于所有臣民之总和。」
  这真是新奇的理论啊,费路西心里感叹道,似乎很对他的胃口,如果再多一点叛逆性就好了,然而阿加德兹教授下面的发言却让费路西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契约的订立,代表人们承认自己有服从君王统治的义务。但是当统治者不再是统治者,也就是君王丧失了保护臣民的能力时,这种义务便不复存在。统治权力好比是一国之灵魂,如果灵魂和躯壳分离,则身体就不再受其指挥。到那时候臣民可解除原有契约,重新制定新的契约。」
  这……不是宣布造反有理么?用帝国官方的标准看,绝对算得上异端邪说。
  而且费路西发现,阿加德兹教授演讲了半天,压根就没提到神的作用,这种做派也实属罕见。莱维元帅作为帝国股肱之臣,怎么会把这样的「妖人」请到府上演说呢?虽然费路西内心很有共鸣的感觉,但是不明真相之前,他不敢流露出自己内心的想法,这里要是没有外人就好了,他就可以拉着奇特的教授谈个三天三夜。
  莱维元帅仿佛刚刚回过味来,问费路西说:「撒多将军觉得教授讲得如何?」
  费路西摸不清元帅的意图,强忍着心中的共鸣之感说:「教授说的东西,在下完全听不懂,让元帅见笑了。」
  「撒多将军没说真话。」元帅说,又看了费路西一眼,道:「刚才教授说,统治权力乃是一个国家的灵魂,一旦稍有闪失便会造成大动荡,尤其是内外有难的时刻。」费路西只有连声附和。
  莱维元帅继续说:「撒多将军,你远在外省,恐怕不很清楚天下事。你可知道,帝国的财政已经到了难以为续的地步,近十几年来,帝国的财政一直就处于不很宽裕的情况,而陛下发动的北伐战争更使得国库空虚,恐怕一二十年以内都翻不了身。你可知道,帝国各地去年一年之内发生了数十起小规模的暴动,这在帝国历史上也是少有的现象。
  你可知道,帝国的田上分配已经处于饱和状态,甚至出现了大量农民无地可耕的局面,而没有土地的空头贵族数目也逐年增加。你可知道,官商对矿产、道路的垄断状态使得帝国工商业堵塞不通,迟滞不前,各地商会怨声载道。内忧如此,还有外患。
  你看那北方,虽然摩兰王国元气大伤,但是他们请来的靳逢族骑兵始终没有撤走,这些野蛮人仍然留在摩兰境内,他们对帝国虎视眈眈,很可能会成为我们的一大患。
  你再看看南方,这是你熟悉的地方。南方八国贼心从未死过,他们对你的东南数省心馋不已而屡屡肇事,这点你肯定深有体会。而他们的实力也不可小觑,你知道吗,虽然海神同盟八国加起来只有帝国四分之一大小,但是他们的国库收入数目竟然接近帝国的一半,如此的财力岂能不让我们担心?还有西方的宿敌高沙,西南的约昆我就不多说了。「
  元帅说的这些东西费路西都略有耳闻,但是如今在元帅门里用如此严重的语气说出来,心里感受自然不一样。这时候费路西忘记了元帅的军人身份,而在帝国军人一向是不必关心政事的。「大人忧国忧民,属下感动。」
  「如今我更担心的是帝位争夺的问题。两个皇子殿下谁赢谁输暂且不提,以那两个皇子的情况看,不论谁日后登基,必然会导致权力的分散和混乱,这绝非帝国之福。」
  费路西听在耳朵里,觉得莱维元帅的话越来越让人不可思议。这是元帅的心里话还是故意在试探他?如果是心里话,元帅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如果是试探,那又为什么要试探他?不禁心里又警惕起来,事实上今天晚上元帅到底有什么打算他都还没弄清楚。
  「那元帅大人又有什么想法呢?」费路西问道。
  莱维元帅忽然神态变得豪情万丈的说:「其实这个时候真是大好男儿建功立业、青史标名的时机。」
  「元帅说得不错。」阿加德兹教授开口说:「所谓历史,就是从一切都无指向一切都毁灭的向量,只是这个过程近乎无限的长。它的本质是不断前行的,但它的表象是不断循环重复的。而这表象循环的终点和起点都是变革时期,每一次变革都是上一个循环的终点和下一个循环的起点。我大胆断言一下,目前的历史又到了变革时期,这样的时期往往是出英雄伟人的年代,但愿大人们切莫错过机会。」
  仿佛一页页的历史画卷在费路西的面前掀开,他内心深处的激情被激发了,一股隐藏的东西在心里燃烧起来。
  莱维元帅见火候已到,说:「我请撒多将军过来,只是想要我们能够同心协力,一起干一番事业。」
  「什么事业?」
  「哈哈哈哈,当然是大事业。不管是门阀派还是经济派,你与他们根本就不是同路人吧。过于孤立可不是好事情,我们都是军人,大约只有我们才是志同道合的人。来吧,撒多你加入我这里和我一起干。你看看现在的朝廷,除了勾心斗角争权夺利还会干什么?他们简直都是帝国的蛀虫!再让他们做下去,帝国迟早会衰败在他们这帮人手里,每一个有责任感的人都不会乐意看到这样吧。为了帝国,不能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了,我们必须建立一个公正而有效率的政府,这是我们的责任。你愿意和我一起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吗?」
  费路西逐渐确定莱维元帅不是试探他。试探只存在于对等的双方之间,而他和莱维元帅的地位是不平等的,所以元帅实在无必要对他进行什么试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派别的人物这样倾力拉拢他,面对莱维元帅费路西不禁产生了一种类似于知遇的感觉。
  「在下自当遵从元帅大人的命令。」费路西脱口表态说。
  莱维元帅满意的拍拍费路西的肩膀说:「你先回去吧。现在没有什么要你去做,但是以后肯定会有你的事情的,到时候撒多将军务必尽心啊。」
  费路西从元帅府出来的时候,头脑好像有一醒的感觉,有点后侮自己的作为。
  真奇怪啊,刚才怎么会如此的冲动呢?他自我检讨着,是不是太冒失了?
  费路西恍然领悟到,那个阿加德兹教授的一大通发言决不是无的放矢,那是为了引起自己的兴趣,从而激发自己的内心的共鸣,元帅的一些看似毫无目的的话其实都是深有含义的。总而言之,自己的确被刚才的他们刻意制造的氛围感染了,从而做出了这些举动。
  这个莱维元帅心机不简单啊,费路西想道,刚才最大的失策莫过于没有问清元帅的今后的计划和打算,就连元帅有什么样的野心都不清楚,自己以后会很被动的。
  费路西一向认为自己没有太大的弱点,不曾想今天被元帅给煽动了。其实不管是门阀派还是经济派的首脑们并不看重费路西,更别说尚书阁,即使是玛恩大人这样与费路西私交极好的人在公事上也不例外。而莱维元帅今天这般的推心置腹,难怪会使得费路西为此冲动了一下,这种冲动不是当事人的话很难理解的。
  但是不能否认的是,元帅的某些话还是有道理的,当前朝廷的确很差劲,人员臃肿,动作迟钝,效率低下,很多人说是蛀虫一点也不为过,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那让大臣之间互相制衡的策略所产生的结果。莱维元帅的雄心是实现高效奉的专权,但那又该专在谁的手里? 
 
 
 
  
 第三章 皇子遇刺
 
  2 月l8日终于到来了,这天是八世皇帝陛下入土的日子。天阴沉沉的,一丝与初春不太和谐的冷风飘摇在玉都城,仿佛天神也在为皇帝陛下感到惋惜。坎兹华特庄园的早晨十分吵闹,庄园里的仆人全部出动,为神圣陛下之棺材的驾临进行最后的准备工作。
  从宫廷来的副总管耀武扬威的指手画脚,拉万陪着笑脸跟在副总管的后面,而主人费路西则趴在阳台的栏杆上巡视众人。
  当一切重归于沉寂之时,费路西看看时间,京城那边的人马大概已经出发了。
  「如果他们不打算在这里休息,准备一口气到达皇家陵园,那可全白忙乎了。」
  他心里道。
  费路西爬上塔楼的顶端,俯视着远方的大地。如果送葬队伍过来了,庄园里第一个发现的人肯定是他。不知为什么,费路西有股心神不宁的感觉,这对于他来说是很少有的。一阵阴风吹进塔楼,旋了一下又出去了,同时仿佛有一滴水打在了费路西的脸上。下雨了?费路西抬头向天上望去,天空还是灰蒙蒙的,但从飘动的云层里开始落下雨滴,那雨滴的密度有逐渐加大的趋势。
  远方出现了一排铁骑,那是皇家近卫军的骑兵。「来了。」费路西心里说,这些骑兵肯定是走在前面开路的。骑兵越走越近,后面的队伍也渐渐的落入了费路西的眼帘。有百余辆装饰朴素的马车组成了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车队里间杂着成百上千名骑马或者步行的人。那素白的大旗最密集的地方大概就是陛下的棺车。在队伍的两旁,约一两里的距离,各有一支军队扈从。不愧是皇家出殡,声势不同凡响。
  队伍越来越近,雨也越下越大,费路西的心情越来越……
  缓缓前进的队伍走到庄园附近时停了下来,几个人拐进通向庄园的岔道。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费路西自言自语道,迈步走下去。
  坎兹华特庄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群人迎了出来,冒着小雨排列在两边。
  费路西低头站在左边的第一位,八世皇帝的棺车缓缓地从他面前驶过,机械摩擦之声清晰可闻,传入费路西的耳朵别有一番滋味。皇帝之后,是特沃皇后,两个皇子,列位公侯,监国大臣……
  费路西的眼皮不曾抬起,下垂的眼珠似乎始终注视着几步外的地面,但是这不代表他没注意从他面前走过的人们——特沃皇后步子沉稳,循规蹈矩,一举一动皆有大家风范;大皇子行动匆匆,但是限于人群整体的速度却不能迅速走动,一定很难受啊;二皇子步伐轻浮,左顾右盼,费路西还注意到他曾经呆了一下,不住地向一个方向看着。
  费路西顺着二皇子的眼光望去,却发现了冷艳的碧心小姐站在二皇子视线的终点那里。「此人见色而忘形,不堪大用。」费路西心里不屑的评价着二皇子:
  「哼哼,还看上了那个冰块女?看你有几条命。」等到最后几个监国委员会的大臣从费路西面前过去后,他抬起头转身跟在后面走进了庄园。
  原本后面还有一部份人的,费路西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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