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聿长胜思忖间,周伯通连吃了三尾鱼始止馋道:“怪事年年有,这段日子特别多,元朝的人见到了唐代的人,如今又碰上溪水自然沸腾,不知将来的女人不嫁人是不是会生孩子,那岂不是更有趣。”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老顽童真是名不虚传,连女人未婚先育,二十一世纪这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事情也感到新奇。”
但转念一想,除了自己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男人之外,就连张三丰、王重阳、风清扬、杨过、楚留香、陆小风、李寻欢、四大名捕等一干武林高手,绝对不会想到错乱江湖的真正原因所在。魂游唐代,借物还身,醒来时就与黄药师、洪七公等人一样,弄不清自己糊里糊涂到了什么地方。对眼前的一切皆觉得新鲜而好奇了。
想通这一节,并不以为怪。心系三清观内群雄推选武林盟主一事,思绪一转道:“前辈,这里好玩,你自己玩吧,我回观去了。”
周伯通摇头道:“你小于回观干什么?难道还指望当那什么捞子的盟主不成,不如到溪中来拾几尾鱼儿赏赏五脏六腑,自由自在。”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放眼天下群雄,如想返回各自的生活朝代,只怕连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优秀男人也不能办到。”方欲开言,忽然听到一个冷笑声传来,“普天之下,怕除了耶聿朋友之外,绝没有第二个适合做金道盟盟主,纵是合群策群力,也解不开这错乱武林之谜。”不禁心中大惊,循声望去。
一个手摇玉扇,玉衣华服,风流倜傥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五尺之外,竞没弄出半分声息,自己毫无所觉,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摇头苦笑道:“香帅真是雅人,独自踏月游溪,满富诗情画意。”
现身之人赫然是楚留香,周伯通与其素不相识,从未晤面,不解道:“小子,你叫他什么香帅,总不会什么征西征东大元帅吧。”
耶聿长胜心中暗笑;“楚留香乃是盗中之帅,又何曾是何朝何代的兵马大元帅。只不过是江湖中人对其美称而已。”周伯通与楚留香乃是不同时代之人,如今魂返武林,骤然相逢,又岂会知道个中详情。
思绪疾转,也不回答周伯通的话,戒备似地凝视着楚留香道:“香帅在此现身,有何指教?不是想尝溪水中的熟鱼吧。”
楚留香冷笑道:“你小于少在本帅跟前捣鬼,乖乖跟我走”。
耶聿长胜心中大惊,暗道:“难道楚留香发现了什么?”尚未开言。
周伯通自溪中一跃而起,拉着耶聿长胜的手道:“不行,不行。你小于如将人带走,谁来陪我老人家玩。”话一出口,拉着他朝溪边走去。楚留香但闻波的一声水响,人影一纵,周伯通己拉住耶聿长胜的手。神色微微一变,暗禀:“想不到这糟老头乃是一位高手。”身形一闪,截住二人的去路冷冷道:“你们最好给本帅识相点,免得自讨苦吃。”
耶聿长胜知道楚留香轻功奇高,昔年连蝙蝠王子,石观音等人皆败其在手下,江湖武林史上,若以轻功而论,只怕无人能及,一见他拦住去路,并不吃惊,神色显得十分凝重。
周伯通雪眉一跳,惊“咦”道:“咦……你小于怎么搞的。原来是个劫财劫色,作恶多端的元帅,但你拦住两个大男人,一无财可夺,二元色可劫,难道还要吃人肉不成么?”
楚留香脸上始终挂着冷冷地笑,没有昔日的洒脱,却多了不少冷傲,双眉一蹙道;“姓周的,你少从中搅事,滚上武当去告诉你那牛鼻子师兄,要查出错乱江湖之谜,就得从这耶聿小于身上着手。”
楚留香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叫苦连天,暗道;“楚留香果真不同凡响,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期内查出我的底……”
周伯通虽天性好玩,并非不知轻重。乍闻之下。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双耳,惊愕地望了望耶聿长胜,又望了望楚留香道:“你小混说什么?耶聿小于乃是黄丫头的义弟,武功稀松平平得紧,又岂能有错乱江湖之能。”
耶聿长胜长长地吁了口气,强颜笑道:“周前辈所言极是,这姓楚的自忖武功天下策二,逃命的本领天下策一,不敢到三清观争夺盟主之位。却来这里跟我们为难,想借此要胁令师兄重阳真人。”
楚留香一生行侠仗义,笑做江湖。凡知道其名之人皆会翘起大拇指,称赞一声:“楚香帅果真了得。”令人钦佩,昔年连追杀他的“一点红”皆对其敬佩有加;反而成了他的朋友,何曾遭人如此椰偷!
神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小于,你休逞口舌之利。”身形一闪,右臂一探,五指箕张,疾抓向耶聿长胜的左肩,招式诡谲,其快绝伦。
耶聿长胜一见楚留香出手,心中大惊,右手被老顽童抓住。自知非其放手,连旋屁凌波微步闪避的余地也没有,焦急异常。
谁知楚留香快,周伯通比他更快。不待其指风触及耶聿长胜的左肩,右手一带,将其带离五尺,左臂一闪,二指骈指成剑,直戳向其掌心劳宫穴。施出的赫然是他模仿陆小凤的灵犀二指,又快又准。
楚留香招式落空,蓦觉两道凌厉无匹的指是疾射向劳宫穴,心中大惊,身形疾退,拷然注视着周伯通道:“周老儿,你是陆小风的什么人?”显然他已从周伯通出指间认出了他所施的武功家数。
耶聿长胜得周伯通一带,避过楚留香又急又准的抓,暗松了口气。见楚留香一股震惊之色,心中暗道:“老顽童一身修为只怕在其师兄王重阳之上。我何不捣鬼使他们大打一场,好侍机溜走。”
楚留香一提起陆小凤之名,周伯通心中暗惊:“看来此人对江湖中人知之其多。若我说是陆小风的弟子,一个七老八十的糟老头拜一个四十来岁的人为师,岂有可能。”思绪一转,暗道:“何不如此如此,搞他个稀里糊涂。”主意一定,双眼一翻道:“陆小凤么?我与他师父的师父是拜把兄弟,与他老子的老婆又是夫妻关系。你说我是他什么人。”话一出口,哈哈大笑,极为得意。
耶聿长胜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心道:“周伯通真是阴损缺德,捉弄起人来简直会气得人吐血。”周伯通却是心中得意:“师父的师父,分明是祖师,老子的老婆的丈夫是其老子,看他说我是陆小风的什么人?”
楚留香做梦也科不到周伯通会如此回答自己的问话。直气得几欲吐血,面色一沉冷笑道:“姓周的,少消谴本人,接招。”话一出口,右臂疾舒,食中二指环扣施出凌厉绝着“弹指惊雷”,疾弹向其左肩。
与此同时,左手从意想不到的角度抓向耶聿长胜的腰际。
“小于,你怎么会弹指神通!”楚留香招式甫出。周伯通神色骤变,惊呼一声,右手食中二指疾弹而出,波的一声锐啸,二人蹬的退了三步。皆感手臂发麻,指节作痛,心中骇然。
耶聿长胜顿被二人强硬无匹的罡气震得气浮血涌,呼吸困难,忙挣脱周伯通的手,一连退了十来步始长长地吁了口气,心道:“想不到周伯通的‘弹指神通’与楚留香的‘弹指惊雷’竞威力相似,不分轩致。”楚留香本意只是想伤周伯通左肩,趁机擒走耶聿长胜,只运五层功力施出“弹指惊雷”。料不到他竞也会这么一招绝学,二人硬拼一招,心中大惊,惊惶地注视着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但会陆小风的灵犀二指,还会本人的弹指惊雷?从何处学来7”
周伯通哈哈一笑道:“你小于该知道我老人家的厉害了吧,我老人家会的功夫多着哩,杨过杨兄弟的销魂黯掌,小龙女的卸蜂术,七公叫化子的偷鸡摸狗术,黄老邪的桃花岛绝学,西毒的捉蛇术周伯通存心寻楚留香开心。一口气说出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只听得他摸不着头脑,暗暗震惊不已,耶聿长胜在旁咕咕暗笑不已,心道:“香帅遇上老顽童,定会由香变臭,哀透顶不可。”
楚留香见周伯通东拉西扯,并不正面回答自己的话。震惊之余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思绪一转道:“想不到阁下竞是武学奇材,集后家之长於一身。楚某倒是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之处,尚请多多包涵。”言语间显得客气不少。
“泰山,原来阁下小于不学好,四处占人便宜。”周伯通双眼一翻道:“幸好,我周伯通没有女儿,你既然称我为泰山,家中一条老母猪,就嫁给你为妻吧。否则我就受之有愧啦。”
风流倜搅的楚留香如娶一条老母猪为妻,此事传将出去,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才怪。耶聿长胜做梦也料不到周伯通竟会将江湖中对之尊称为“泰山”理解成岳父之意,说出这种混帐话,直笑得连五脏六腑都几欲全部吐出。良久始换过一口气拍手道:“老前辈,恭喜你,你家的老母猪嫁了楚留帅这么一个英俊潇洒的郎君,你也该放心了。”
二人一唱一合,忘记了三清观上的群雄大会。竟不将楚留香放在眼里。直气得他内腑欲炸,几欲吐血。神色倏的变得凝重,双眉寒芒一闪道:“想不到阁下年纪一大把,却如此糊涂,认猪狗为女,楚某倒不敢领教。”话一出口,身形一闪,疾抓向耶聿长胜的右腕。
耶聿长胜早料到楚留香会忽然偷袭自己。心存戒备,不待他扑到,疾施出凌波微步,足下一滑,东飘而出,避过了他奇快一抓。
楚留香一抓落空。冷哼一声,“耶聿小于,想不到你几日不见,功夫倒精进了不少。”话一出口,身形一闪,再次出手,疾扣向他右腕。
“住手。”楚留香身形方动,周伯通身形一错,双掌斜削,施出杨过所创的销魂路然掌,一式“拖泥带水。”封住他的攻势道:“年轻人,说就说,笑就笑,伸脚动手无家教。你小于无凭无据,为何为难耶聿小于。若是黄丫头知道你欺负她义弟,不打碎你的脑袋才怪。”
楚留香早试出周伯通内力精深,尤在自己之上。一身修为深不可测,甫觉劲风临体,心中又气又急,倏的收招而退道:“姓周的,你最好识相点。如再自忖武功了得搅事,休怪本人不客气了。”
耶聿长胜知道有周伯通护着自己,楚留香绝难奈何自己。不待周伯通抢先开言道:“姓楚的,你不客气又怎样,难道凭你的弹指惊雷就能奈何得了周前辈么?我看你是绝对不成,还是去跟三个老婆再学上十年八年再来。”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周伯通不禁暗异道:“小子你怎么知道姓楚的有三个老婆?是不是你给他戴了绿帽儿。他才会如此找人麻烦。”
耶聿长胜给楚留香戴绿帽儿?直气得楚留香几乎昏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进有老顽童挡着,除非先伤了他,否则是绝难得手。退则是有些可笑。江湖中的事情连他楚留香都解决不了,谁还能解决?
耶聿长胜曾被楚留香强行挟持奔了几天几夜,吃了不少苦头。此时趁机报复他。摇头道:“香帅如没有三两个老婆,还配称香帅么?他是偷儿之帅。也是花中元帅。不过他的三个女人宋甜儿,李红袖,苏蓉蓉,全是辣手之人,一个是使毒高手,一个是暗器高手,一个则轻功奇佳。如想吃他们的豆腐,只怕豆腐没吃到,连命都不保了。”
耶聿长胜此言一出。楚留楚不禁暗自震惊:“这小子似乎对江湖中人知之甚多。竞连各自的武功都了若指掌”。这错乱江湖之谜,他极有……”
意念一转冷笑道:“姓耶聿的,你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暗运七成功力,身形一错,怒鹰暴隼般地疾掠而起,凌空抓向耶聿长胜的双肩,轻功之妙,出手之快,无不令人咋舌。
“小于当心。”周伯通乍见人影一闪,楚留香已凌空攻向耶聿长胜,闪避不及。疾喝一声,双掌一翻;一式“倒四颠三”疾指向他的腹胸。
楚留香招式甫出。忽觉两股强硕无匹的掌劲排山倒海船的疾卷临体,心中暗惊,顾不得擒人,强提一气,倒纵而出。
周伯通一阻,耶聿长胜乖巧地闪避八尺,诡秘地注视着气急败坏的楚留香道:“姓楚的,你知道什么?我与周伯通乃是拜把子的兄弟,你如想欺负我,就得先过他那一关。否则就回家搂老婆去吧。”
“混说,”周伯通迷惑道:“你小于诳言欺人,我们几时拜过把子。”
耶聿长胜心中叫苦不迭。本想借周伯通之名唬走楚留香,然后再设计甩脱他。好四处逍遥。没料到他却毫不领情。思绪疾转道:“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虽没有拜过把子。
但你与杨过曾拜过把子。我昨天晚上和他老婆拜过把子,这样联系起来我们不是拜把兄弟又是什么?”
周伯通搔了头道:“你小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你与杨兄弟的老婆是拜把姐弟,算起来他干舅子,我自然不能在你跟前称老前辈了。”
楚留香料不到二人竟会在此时攀亲认故。不禁被搞得莫名其妙。心中暗道:“这个武功平平,却又似对什么都知道的耶聿小于到底在捣什么鬼。”
耶聿长胜一听周伯通说自己是杨过的干舅子,心中叫苦不迭。心道:“我与小龙女拜过把子是假,做过露水夫妻是真。”见楚留香虎视既既地静立一旁,知道凭自己的功力,绝难从其眼皮底下溜走。只得无可奈何地点头道:“周大哥所言极是,如是姓楚的,当着你的面擒走了杨过的干舅子,你以后还有何颜见他。”心中却道:“做杨过的干舅子也好,干老子也罢,只要他老婆乖乖地陪着我,纵是做干岳父也无所谓,只要没有血缘之亲,就可以与她温存缠绵。”
想起小龙女,心中不禁一阵难过与失落。在三清观分手,杨过追了去,不知她此时是否已伏在杨过的怀里,任其温存抚慰。意念至此,一股莫名的醋意掠上心头,恨不能立即跑去寻找小龙女。
周伯通不明耶聿长胜与小龙女之间事,连连点头道:“耶聿兄弟所言甚是,为了顾及与杨兄弟的结义之情。我周伯通说不得只有与姓楚的好好打上一架,叫他以后再也不敢找你麻烦。”
周伯通此言一出,楚留香叫苦不迭,心中骂道:“这耶聿小子倒是难缠,不惜做人的干舅子,目的却是套出这周伯通与我拼命。”
冷冷一笑道:“姓周的,枉你这么大一把年纪,居然识不透别人的险恶用心,不知你在江湖上是如何混的。你并末亲眼所见,难道你真相信姓耶聿的真是杨过的干舅子不成?如此死心踏地地护着他。说不被他给你把兄弟戴了绿帽儿也尚且不知哩。”
楚留香此言一出。耶聿长胜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骇然,暗道:“香帅果然厉害。幸好还没碰上他的老婆,否则给他戴了绿帽儿,只怕他知道后定会天涯海角地追杀我也说不准。”
周伯通双眼一翻,大怒道:“姓楚的你少出言损人。小龙女是何等圣洁之女人,岂会对我杨兄弟不忠。你以为是你的什么甜儿,心肝宝贝等人可比的么。只要二天不见你就背后偷男人。”
语音一顿道:“老实告诉你,我老顽童并非傻瓜,纵不为了杨兄弟,耶聿小子乃是黄丫头的义弟,我又岂能让你欺续负他。”
耶聿长胜暗松了口气。心道:“想不到老顽童外似痴愚,实则精明,幸好小龙女以前素无外情,否则凭是楚留香这一句话,我就会吃不完兜着走。”点头道:“姓楚的,枉你也号称英雄好汉。背后污我义姊清誉,你不觉得可卑可耻么?”
楚留香一时为之语塞。知道周伯通如袒护耶聿长胜,绝难轻易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