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并不高,也不壮,放在男性的角度看,甚至是很“弱小”的。样貌倒是清秀异常,甚至比起自己一个女人,都要强上几分。
看他的打扮,虽然并不奢华,可这衣服的布料、剪裁,无一不是上等货。
那么,他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咯?
夺路而逃
(祈福玉树,玉树加油!)
他的谈吐且不用说是很好的了,面对袁方的急智,也是出类拔萃的。
再加上他刚才被自己撞了一下却并不生气的涵养,面对袁方欺负自己挺身而出的气度。
哦,对了,刚刚袁方还说,他有清扬王慕云天当靠山?
总之一句话,这个小伙子,不错!
那位小姐眼睛一亮,心里有块柔软处猛地塌陷了一点。
于是她欠身向前,落落大方的再次表示谢意:“公子大恩,小女子难以回报。小女子姓茹,名薏,还请公子多多指教。”
看到这位茹薏都自报家门了,白羽玥阙也回道:“些许小事,不必萦怀。在下姓白,单名一个羽字。”
说着,她拱拱手道:“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陪了。告辞!”
还没等茹薏说话,白羽玥阙就转过头,不一会儿,单薄身影就淹没在满天喧嚣的人潮里,再也分辨不出。
没想到白羽玥阙刚刚走了没多久,在穿越一条小巷的时候,就被早已等候着的袁方一伙人拦了下来。
“哟,这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袁方的脸上带着一缕残忍的笑意,渐渐靠近站在巷子口的白羽玥阙。
想都没有想,白羽玥阙一转身拔腿就跑。
她清高,她倔强,但是她也不笨。这个时候如果还跳出来和袁方义正词严的讲什么大义,一定只有被暴打街头的下场。
看到白羽玥阙行动如此迅速,袁方也怒了。一转头吆喝一句:“阿哼阿哈,给我上!”
“是!”阿哼阿哈大声回应,三人气势汹汹的朝白羽玥阙追去。
一路上,白羽玥阙尽捡热闹的街道去闯。利用自己个子小的优势,在人群中穿梭往来。
寻觅
“你不要跑!”袁方气急败坏的在白羽玥阙身后大吼。
白羽玥阙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站着任凭他来行凶?一使力,脚下速度又是快了几分。
“臭小子,给我站住!”
袁方又是大吼。
四人追追逃逃,不久,白羽玥阙便带头闯入一片住宅区。这里像是某些大官买的外宅的后院,高高的围墙,围墙里面摇曳的树影。连成一大片,几乎占据了半条街道。
是谁这么有钱?居然在上京的闹市买下了这么一大块地方?
“混蛋!等本少爷抓着你了,非要扒了你的皮不可!”
后面,袁方的怒吼声紧紧追来。没有旁人的阻隔,他们的追击将会更加有效。巷子通透的很,几乎看不到任何的遮挡物。怎么跑?怎么逃?
白羽玥阙一下子慌了,四下看去。忽然间,她发现那个巨大的后院的高墙,有一处缺损。看高度,正好自己能够攀爬的上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只要袁方他们一转弯,就能看见自己。
咬咬牙,白羽玥阙还是决定跑到那出缺损之处,扒拉开几块砖头,努力的翻过墙头。
“少爷,人不见了。”当袁方三人跑到白羽玥阙翻墙的地方之处,整个小巷空无一人,白羽玥阙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恶!”袁方重重的用拳头砸了一下墙壁。灰尘簌簌的掉,他的脸色也跟着灰暗了几分,“臭小子!害的本少爷追了你好几条街!——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找啊!”
阿哼阿哈如梦初醒一般,分开来寻找白羽玥阙的下落。而袁方却依然站在当地,愤愤不平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
忽然,他被脚下的一些沙石吸引了注意力。
玉楼春
蹲下身子看了看,这似乎是砖头的模样。
再一抬头……
当阿哼阿哈寻找无果,返回原地的时候,袁方已经不在了。
只是,他们在一段缺损的墙头发现一张字条,是袁方的笔记:
“速来玉楼春!”
袁方从后院的围墙跳入了玉楼春的后院。一番找寻,却是无果。反倒还被巡回的仆人们给抓住,本来是要把他当小偷抓起来。
几个小厮看到他一身打扮不像穷人,气势又足得很,一时间犯了难。
一个龟公打着灯笼,仔细看了看袁方的面貌,似乎是认出了这位飞扬跋扈的袁公子。于是马上满脸堆笑,把他“请”到前厅。
袁方自然不干,问了下是不是有个瘦弱的小子也溜进来浑水摸鱼。龟公当即拍着胸口否认见过这么一个人——或者说,这样一个男人。
这是人家的地盘,既然龟公强烈表示没有见过这个人,袁方也不会真的蠢到来搜查的地步。玉楼春在上京排场这么大,开了这么久,利益盘根错节,后面的水深的很。
反正料想那个臭小子也一定跑不到哪里去,袁方整了整衣服,在龟公的指引下,大步的朝玉楼春的前厅走去。
追的本少爷累死了,到前面去喝口小酒,听会儿小曲,搂着个姑娘,也不错。
袁方在龟公的指引下进入大厅。一股馨香迎面而来,脂粉味混合了花香,格外引人。
厅中极为宽阔,与门面修葺得金碧辉煌不同,内里装饰得极为高雅。
——的确是很高雅,除了所有妓院都有的管仲雕像,紫檀色的木艺桌椅,墙上大幅挂着的山水卷轴,墙角装饰的古意花瓶,花瓶中养着的文竹与兰草长势良好。
三宝
玉楼春内有三宝。
一宝为字画,可能其他妓院会十分宝贝的让新科状元留下墨宝,可玉楼春不。但凡玉楼春挂出来的字画,绝对是当世精品,而非自诩“风流才子”们即兴应景之作。
二宝为建筑——玉楼春所在的庭院,原本是前朝一所废弃的王府。地方大、位置好,建筑的也是颇具特色。
第三宝——也是绝世重宝“花魁。”
眼下,玉楼春内的“花魁”,毫无疑问的,也是众多男子们心生向往的“梦中情人”——凤魅。
凤魅能歌善舞,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杂耍曲艺,无所不知。今年才来的玉楼春,短短的半年时间里,就将上一任花魁挤下神坛,当仁不让的成为了第一号人物。
据说她还是远道胤国而来,与那个悲惨的白羽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当然,事情是否可信,倒不一定。但是,普通的老百姓就爱这么传。
有八卦,有内涵,谁不愿意多探听一句半句?
大厅正中有一个舞台,台上挂着丝质幔帐,内里的情形不甚清晰。舞台侧面一道宽阔的楼梯通向二楼。
厅堂里人极多,杯盘碗碟、觥筹交错,穿梭席间忙忙碌碌的侍者端茶送水,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们婉然作陪。
袁方熟门熟路的走到前厅的一处座位之前,刚点完茶水,就听见身后有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这位不是袁家公子么?”
袁方一回头,就看见有几个年轻公子走了过来。
排头的是一个十八岁左右的少年,身长玉立,生的倒是唇红齿白,一表人才。
他身后跟了几个年轻公子,看上去也是非富即贵,是一个小集团。
(得瑟两句,下午看《寻找刘三姐》的首映,见到苏有朋、黄圣依、车永莉了,哇哈哈~~~)
四世三公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家二公子啊!”袁方也站了出来,一脸坏笑道,“怎么?你不怕你父亲王丞相教训?”
王姓公子大笑道:“要怕,也是你袁少爷被九门提督抓去,告你一个‘强抢民女’之罪!”
袁方的脸色瞬间勃然而变。想要发怒,却是不能。
因为这位王二公子的后台,可是比自己还要硬!
王家,四世三公,世代璎簪,门庭很是显赫。
王家的当今家主,也是王二公子的父亲王端方,是当朝丞相。
他的姐姐王瑞卿,贵为皇后,他的哥哥王瑞年,官至户部侍郎。
而他自己,王瑞鑫,也在去年通过了科考,有了进士的身份,混得做官的投名状。
——这也是王家的家规,子弟皆不能以恩荫做官。一定要凭借科考,博得正式的资格。
王家的家规如此之严厉,而王瑞鑫却出现在青楼楚馆,的确有些让人意外了。
不过王瑞鑫也算是一个例外,他虽然是次子,却极得家中老太太的重视。人也聪明,在十七岁的时候就高中进士。
要知道,现在有句俗语“二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就是说考上明经容易,考上进士却是难上加难。
明经测试的只是背诵经书的能力,花些功夫就行。而进士除了经书之外,还要考诗词和时务策,而且每次取的名额都极其有限。
就连王瑞鑫的哥哥,户部侍郎王瑞年,也是靠明经出身。
也难怪王瑞鑫能这样嚣张,而王端方也管不了了。
当下,王瑞鑫大咧咧走了过来,丝毫不理会袁方越来越黑的脸。
也对,就算他姐姐月妃袁媛真的生下了皇子也罢,王皇后的地位依然是稳固的。
花魁凤魅
王家权势极大,门生故吏遍天下,根本就不是一个小小的袁家所比得上。王瑞鑫自然有高人一等的本钱。
几个跟着王瑞鑫身后的年轻公子,也都是王家亲友家的公子,同样的出身高贵,同样的傲然视物,当下,也跟着王瑞鑫一起坐到了袁方隔壁的桌。
袁方脸色变了变,终究还是没有和他们冲突。王瑞鑫也不拿架子,干脆越袁方坐到一起,几个年轻人一起高声谈笑起来。
“怎么,今天凤魅不出来?”一个长脸的公子问道。
“胡扯,她每次都是在戌时正才会出场的。”另一个胖脸公子立马反驳。
“不知道,今天她会选谁当入幕之宾呢?”长脸公子有些向往的道。
“希望是我!”胖脸公子笑道。
“你?难的很呐!”长脸公子摇摇头,“如果是王兄,倒还有些可能……”
“我也不行啊!”王瑞鑫笑道,“不瞒几位仁兄,我昨日还被凤魅姑娘拒绝了呢!想想都伤心!”
“啊?以王兄如此品貌、如此才学,都入不了凤魅的法眼?”长脸公子有些诧异。
“是啊,凤魅已经好几天,不召集人去她的香雅小筑了。”王瑞鑫摇头叹息。
几个公子也沉默着,默然不语。许久,胖脸公子忽然问起了袁方:“袁公子也是来看凤魅姑娘的吧?”
“啊?唔,也算是吧。”他们谈论这个花魁“凤魅”,袁方自然也是听过她的名头的。
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就是个倡优之流么,有什么好傲气的。
还拿腔拿调,平常人连她的面貌都见不到,总是躲在帘子后面,由她自己选入幕之宾,而且,只是喝茶谈心而已!别说鱼水之欢,就连一根小手指,都碰不到!
他袁方才不会蠢到往这种不知所谓的女人身上砸钱呢!
公关小姐
不过,今天嘛,反正都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我倒要坐着看看,这个名动上京的凤魅,究竟是个怎样的货色!
这样想着,袁方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茶水,安然的等着那位凤魅出场。
等了好一会儿,戌时还没有到。大厅里人潮倒是越来越多了。多以单身男性为多,而且,年轻人占据了绝对多的数额。
今日是七夕,估计不少年轻人都想趁此机会,来见一见这个神秘的花魁。
侍者们来回穿梭,不久,大厅内所有的位子就都已经满了。
而像王瑞鑫、袁方这样,是第一排靠近舞台的绝佳位子,除了来得早以外,未尝不是因为王瑞鑫的身份而留。
更何况听刚才这帮公子哥的说法,王瑞鑫来玉楼春捧凤魅,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所以他才这么熟悉凤魅的品行。
说来也怪,就算是玉楼春的前任花魁,也没有凤魅这么大的排场。
花魁一般不接客,或者这么说,她就算是真的开张迎客,也会由老鸨儿张罗着,举办一场盛大的“开苞”宴,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平素,花魁会的除了吹拉弹唱、琴棋书画之外,也陪着客人谈天说地,放松心情,有时甚至作为双方谈判的中间人,两方斡旋。
——其作用,颇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公关小姐”。
你想啊,身为花魁,出场费动辄千百。男人肯往里头砸钱,为的不只是她姣好的容颜,也不是过硬的床(河蟹)上功夫,甚至风花雪月、情情爱爱也不是。
卖艺卖身,落了下乘,身价会一跌再跌;而卖艺不卖身,却能较长时间的保持新鲜感。就算今后从良,也会比耽于枕席的女子强上不少。
不俗
女人若想抓住男人的心,只会百依百顺,是落于下乘。
若即若离,让男人有想靠近的欲望,却又不曾得到,是中等。
而最上等的,是“可望而不可及”,就像女神,圣洁、完美,高山仰止,让人自然而然的产生疯狂与崇拜。
在这里,凤魅做到了。
她各方面的技艺都很优秀,几乎挑不出毛病。
样貌——虽然见过她的人不多,可是,只要见了她一面的人,莫不是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料想一定是倾国倾城之貌了。
而且她有足够的神秘感,虽为花魁,却躲在帘子后面,只让少数人看见。
最重要的一点,听说她的身世,还有可能与胤国的白羽家有关。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的不俗。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过去的玥阙公主,又何尝不是如此?
她身世高贵、外表清丽、聪慧过人、而又善良谦和,不折不挠,勇气可嘉;直面生死,毫无惧色。
最最让人叹息的是,她为了保全气节和清白,情愿选择死亡。
听见她在落星崖上的慷慨陈词吧?试问天下间有哪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不捶胸顿足,悲伤难过呢?
死亡,尤其是慷慨赴死,最能激发出一个人的气质和品行。
更何况死的是美女,是身世高贵的公主,是绝对的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人都死了,除了空自感怀,仰慕追思,还能如何?
“话说,这次凤魅出来的,还真慢呢!”长脸公子感叹道。
几位公子一致点头,那位胖脸公子问道:“奇怪,最近怎么没有看到梅老三?”
“思禹啊……”王瑞鑫大笑道,“这小子好一阵子没出现了,据说,他迷上清扬王府的一位侍女,整天茶饭不思!”
梅家
梅思禹!
袁方眼睛一眯,想起了那个看似大大咧咧,实则聪慧过人的梅家公子。
梅家的地位虽然没有王家那般显赫,但是也算得上是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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