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相公(正文+全部番外包括罗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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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相公(正文+全部番外包括罗三小姐-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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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听从姐姐的建议,不自己一人抱着想象悲春伤秋,不将任何怀疑放在心里酝酿发酵,她要直言相问,这个男人能否给得起她的坚持。

  “绮儿……”如果这个小女人不要这么固执,事情会易于解决得多。他可以让她与那个女人平起平坐,甚至在其之上,他也可以一辈子不踏进那个女人的房间——反正那是她自己要来的恶缘,但是,偏偏这个小女人,如此的毫无回圜。“我会爱惜你。”

  到末了,他只得先给这个小女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无树,又在因你的罗家三小姐烦恼了?”大皇子玉无枫瞥着与自己同车而踞的兄弟的沉郁脸孔,“一桩并不难理的事,以你的本事,怎会如此麻烦?”

  “如果不是父皇压着,不准我动昌凉王一家子,的确不会太难理。”

  “啧。”大皇子要笑不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是不是?一个昌凉王能挡着你什么?别说一位罗家三小姐,就算你把罗家三位小姐都娶进府里,昌凉何尝敢有一个不字?反正他家的女儿也不是没有姿色,娶回家来又如何?”

  “我的确没有将昌凉王放在眼里。”

  “没将昌凉王放在眼里?”大皇子了然,“这么说那些闲话是真的了?那位罗家的三小姐的确有做你的二皇子正妃的打算?”

  “不只是正妃,她还要……”玉无树揉了揉额头,“她要我只有她一个女人。”

  大皇子放声大笑,“这可真是有趣了。罗家的女儿不愧是商家女子,竟有这么大的胃口?哪里来的如此荒诞的念头?”

  “皇兄。”玉无树俊颜一凛,“我不想听到任何人对她轻慢的话。”

  “呃?”大皇子一怔,“即使是为兄,也不行?”

  “任何人都不行。”

  “无树。”大皇子摇头长喟,“你啊,是注定要栽进罗家三小姐手里了。好罢,既然是你自找的麻烦,就交给你独自承受,为兄的不多话就是。晋王府到了,看看那位王叔又安排了什么花样罢,下车了。”

  晋王府的花样,的确精彩绝伦,单是晋王爷新纳的那位侍妾范颖的一舞,就足以夺走全场所有男人的呼吸。

  不可否认,玉无树也被那道艳压群芳、风华绝代的丽色引去了目光,尤其,在范颖纤纤细指拂出的琴曲,仙境悠扬,不染尘俗,与其身份给人的想象完全不同时,又多了一分欣赏。更在其后,与丽人言来语往,尤觉谈吐优雅,言之有物,顿时赞叹心起。

  不由得,他对这位有绝色有才情有见地却甘为人侍妾的女子有了一丝想要了解的好奇。

  他自以为如此并无不妥。爱美天性人人有之,何况是一位内外皆美的美人?欣赏,赞叹,甚至浅浅的爱慕,皆无可厚非……他以为。

  “小姐,您在这里啊?”

  “嗯。”凉轩里,罗绮懒懒望了缬儿一眼,又恢复成趴姿,如一只猫儿般蜷在美人榻上。

  “奴婢想向您告个假,奴婢的表姐来了。”

  “那个在晋王府当差的表姐?”

  “就是她,想不到小姐还记得。”

  “去罢,到街上逛一遭都行,今天下午的时间就归你自个儿支配了。”

  “那倒不用啦,表姐只向他们的总管告了一个时辰的假,我们就在咱们府内后院里找个僻静地方说说话就好了。”

  “随便你,到厨房里要些点心果子当闲吃。”

  “是,奴婢谢小姐!”缬儿喜孜孜走了。

  缬儿身为丫头,亲人的一个探望,零嘴小吃的打赏,都能让她如此开心,自己锦衣玉食,父慈母爱,在这边长吁短叹是不是太不惜福?

  一念至此,罗缎起身,稍理云裳,缓步出轩,向繁花灿烂处迈去。

  “好吃好吃,缬儿,你们家主子对你真好,每一回,都有这主子才能吃的吃食垫嘴,好吃!”

  罗绮一笑,是缬儿的表姐,也是一个畅快丫头。

  “那是当然,罗家从老爷到小姐,人人都是大好人,对下人就像对家人……咦,听你这话,你主子对你不好?你上一回不还说你们那位侧妃出手大方得很?”

  “唉,别提了。侧妃的心情是按王爷到她房内次数的多和少来定的。上一回我来看你的时候,是王爷一整个月都在侧妃房里落宿,现在自是不同了。”

  “怎么不同,你主子失宠了?”

  她竟然不知道自家的缬儿丫头还有做小八婆的潜质?罗绮挑了挑眉,踅身甫想转向他处……

  “当然要失宠,你都不知道那位颖夫人有多美,别说男人,连咱们看了骨头都要酥呢。”

  颖夫人?姐姐安排到晋王身边的那位范颖大美人?

  “不但将王爷迷得乱七八糟,前些日子,到府里玩乐的大皇子、二皇子都对颖夫人着迷得很呢。这些天,两位皇子隔三岔五都要到府里一趟。别看咱们当下人的笨,也能看得出来贵人们是为了什么去的,侧妃在私下里一迳地骂颖夫人是狐狸精转世,专勾男人们的魂……”

  这些天,两位皇子隔三岔五都要到府里一趟……

  罗绮在听完这话后,缬儿的表姐又说了什么,不再入耳。

  这些天,都要到府里一趟。难怪,她找不到他,难怪,她等不到他,难怪……真是难怪呢。 
 

三小姐姻缘路11 波平波起

  “二皇子,你还不走么?”罗家花轩内,罗绮淡道。

  玉无树一怔,“绮儿?”他甫坐下不过一刻钟工夫,这小妮子便下逐客令?

  “二皇子事务繁重,忙着公事,忙着家事,还要忙着心事,不该在罗绮身上太费时日。”

  “这公家事倒也罢了,心事是什么东西,是说本皇子心里有绮儿么?”

  但二皇子自以为幽默的反诘,并未让佳人小脸上的沉凝融化,“心事,当然指的是二皇子的心头之事,晋王府的歌舞煞是动人罢?”

  “你……”玉无树眉峰攒起,“绮儿,别说刻薄话,这不像你!”

  “你又怎知这不像我?难道是罗绮无中生有了?你没有在近半个月内,到晋王府有五六遭之多?”

  “我到晋王府是为了……”玉无树欲搬出那些足够有说服力的公事为由,但话到嘴边,竟不确定起来,尤其在罗绮那双清澈水眸的盯视下,不觉有几分难堪,“绮儿,你是听了什么闲话是不是?”

  “是。”罗绮两眸瞬也不瞬,“我的确是听了一些闲话。”

  “你如此聪颖的一个人儿,怎会被那些闲话左右?”

  “……你识得她?”

  “她是我姐姐的朋友。”

  “绮儿,范颖这个人……”玉无树考虑着最适宜的表达,“范颖对我来说,就像一朵花,我对她,只有欣赏。”

  “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罗绮讥讽一笑,“如果这朵名花不是二皇子王叔的妾室,二皇子要做的会只有欣赏么?”

  “绮儿!”身为皇子,一而再再而三被一个小女人淡讥暗讽,贵矜的面皮怎禁得住?“你一定要如此无理取闹是不是?”

  “你为何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范颖不是晋王侍妾,如果她是闺中之女,你会如何?”

  罗绮咄咄逼人的质问激起了二皇子的万丈火气,“我自谓问心无愧,你如果一定要如此无理取闹,悉听尊便!”

  言罢,拂袖而去。

  直待他身形走出视线,罗绮珠泪成串。

  这场争执,使得这对小儿女足足有两个月不曾见面,最终,还是玉无树相思难耐,向佳人主动求和,方博了佳人一笑。

  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发生过,便再不可能如水过无痕,更何况发生在一段本就不够顺遂的感情之间呢。

  在情爱国度里,男人与女人站在天平的两端,一方每作进退,另一方必然不能原地不动。否则,天平会倾,而爱情,会损。

  罗绮作为家中的最幼娃儿,长得貌俏,生得心慧,玲珑剔透,又因在幼时受到的疼爱,除了来自双亲,还有两位姐姐。虽因家教良好没养成骄纵性子,但宝生珍养出来的三小姐,比之大姐罗缜身为罗家长女的坚韧,二姐罗缎与生俱来的泼辣,不免就多了几分娇气。

  她与玉无树这段情缘,所受阻扰算不上巨风大浪,但也没有少过急澜流波。那些个波波澜澜每每有稍大之势,三小姐都会暗浮却步之念,虽会勉己坚持,怯意却已先意识而生。

  玉无树心思缜密,对佳人所动所念体察甚微,如斯少女心事,在追求所爱之初,无疑是激他征服的动力。而一旦两情趋稳,就免不得要因对方的从不争取沮丧,进而失望,并在不自觉中积累心底某处,成为了这对少年情侣间的隐形疾患。一旦有更大浪峰涌来时,隐患便脱颖而出,汇入其内,形成巨浪,冲击到这段不够稳固的情感之堤……

  昌凉王郡主终是放弃了。毕竟,再大的来头大不过皇家,再强的运筹强不过一个“不爱”。在国后为媒之下,许给了一位新科进士,开辟了另一段属于自己人生的佳话。

  这桩事,一度也为人所津津乐道,又随时光推移,渐归平淡。

  而最近时日,盛传于市井茶坊众人口舌之间的,是晋王爱妾骤然香逝的离奇传闻。

  稍具文采且怜香惜玉者,摇首叹天妒红颜,给予一腔怜惜。

  学识粗鄙且幸灾乐祸者,便道是贪美晋王的夜夜索求无度,要了一条美人性命。

  喜看坊间小书且想象力丰富者,猜测是善妒的正妻买了什么江湖密药,逐日逐月地暗施,要了艳丽小妾的一缕芳魂。

  更有喜填情诗怨词的文人骚客,喟一声自古多情空余恨,唱一曲一代红颜骤去,风流晋王为情颓萎失志……

  那些话起话落,尽是精彩绝伦,而曾在杭夏国见过范颖本尊的罗家姐妹,自然是听之掩嘴闻之发噱,还得再次感言自家长姐的远谋长虑,以一位身怀绝技的绝色美人,轻易就化去了有可能成为罗家大患的晋王威胁。

  她们一路笑语嬉闹返回府第,客厅之内,却见面色铁青的二皇子赫然在座。

  “无树,你来了!”因为他近日忙着接待外使,两人有段时日未见,罗绮欣喜迎上前,脚步却被心上人凌厉射来的眸光给吓住,“……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玉无树冷盯住这张娇俏小脸上的欢快笑靥,“你从外面回来,每个人都在谈论的事情,你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罗绮初怔,转而水眸生寒,“二姐。” 
 

三小姐姻缘路12 佳人生泪心已远

  玉无树甫一开口,罗绮已知他所言何事。

  奇怪了,难道两人之间的默契竟好到了这样的地步?还是范颖始终是两人间的一根刺,不曾真正祛除,只待着时机来临便生成粗檩亘隔他们之中?

  “玉无树,你说够了没有?”罗绮粉靥染怒,糯软声线寒意凛凛,“你凭什么枉断别人的心情?你又凭什么指责我?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是因范颖的死谈笑风生?”

  玉无树思及自己方才之言,的确失之武断,略一迟疑,才想示歉,已听罗绮又道:“既然你说了这事,我们不妨把话挑明。你心情郁卒地前来找我叙话,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安慰罢?因你正为范颖的死心痛,你希望我这个未婚妻子可以软语慰解你为其他女人断肠的心情,对是不对?”

  这一来,又把二皇子心火激起,“她已经死了,你就不会在谈起她时多些尊重?对一个已经往生的人,你还来计较那些陈年醋事有何意义?”

  “她已经往生,但我活着,只要活着,有些事便要计较。还是,你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绮儿!”玉无树面色青白交加,切齿道,“你说得是些什么混账话?”

  混账?由小至大,还不曾被人如此骂过。三小姐当即就起了泪意,却犹逞强地将一对杏眸圆睁,“怎样才算不是混账?为你歌舞娱兴?和你抚琴论诗?”

  玉无树越发气急,“你……你……”

  “佳人香消玉殒,你心痛难忍,只管找个地方自己痛哭一场,何必找我来撒气?我们罗家的哪个人长得像二皇子的出气筒?”

  “你……你你你是我的未婚妻!”“你”了半天,他吼出这一句,但这话接上三小姐的质问,就未免给人的联想太过不当。

  罗绮粉脸变色,“莫说我这个未婚妻的名份还未让你皇家承认,就算当真是你的未婚妻,也不是你的出气工具!”

  “这……”怎越说越乱?“你能不能讲点理?我们要谈的,是这些么?”

  “不是。”罗绮冷笑,断然道,“我们要谈清楚的,是你对范颖的感情。那便请说清楚,她在你心里,到底占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莫要再以她已死为借口,死了的人自是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不是么?”

  “好!”玉无树被这个小妮子气得委实到了极致,火气绕着脑门挥之不去,“你既然一定要听,我便告诉你,我对她,的确有一丝心动。我很庆幸,人生有她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红颜知己。够了么?”

  “受教。”罗绮福了福,引袖相送。“二皇子请。”

  “……什么?”

  “话既然已经讲得再是清楚不过,恕罗绮不能招待贵客,二皇子可以离开了。”

  “你——”玉无树清眸遽睁,“你又是何意?”

  “二皇子,不是因为人死了,就可以不去计较。我可以直言,我很在意你心里的那丝游移心动,我也很清楚,如果范颖的身份不是晋王的侍妾,你会有怎样的动作。二皇子和罗绮,到此为止。”

  玉无树俊脸上顿时阴霾密布,浓眉紧蹙,“你确定这就是你要说的?”

  “万分确定。”

  “好,我成全你!”玉无树骤然旋身,但走到正厅门口,见那娇小影儿没有半点缓和松软的行迹,切声道,“你总以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你对感情一味苛刻相求,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得到?”

  话讫,长身阔步,再无回顾。

  “所以,你们就算结束了?”

  罗绮颔首。

  晁宁摸颌道:“其实晁某倒觉得你们会纠缠一世。”

  这些话,他不想说,但有何办法?

  打第一面时对这份娇俏容貌干净气韵的惊艳,到其后对秀颜下那份玉蕴慧质的欣赏,他一步一步让自己深陷情网,奈何佳人心有他属。且那芳心里的形影牢如磐石,任他如何努力进取,佳人只能把他视作知己好友,可推心置腹畅谈心事,却不能携手牵心两情相依。他不能遗憾自己是否太晚出现,因为,如果玉无树注定是绮儿的良人,不管早晚,都轮不到自己。

  “在那样的大吵之后,他犹能追你到杭夏,足以说明对你的珍视。屡次低头示好,屡次主动求和,做尽了一位皇子绝难做到的事。如果不是爱你如痴,他何以如此?如果不是那次你掉头离开的背影给了他太大的挫败沮丧,我想,他仍然不会轻言放弃。”

  罗绮水眸轻抬,嫣然失笑,“晁公子说这样的话,不怕罗绮自尊受伤?一位前些日子还说对罗绮倾心以许的人,竟然开始力荐罗绮接纳他人,着实让人难过呢。”

  晁宁苦脸一叹,“唉,无法啊。如果三小姐的心里有晁某的一丝容身之地,晁某也会趁势扩张,直至把那棵树驱出去为止。可是啊,谁让三小姐没有眼光?”

  “对啊,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怎就差到了那边去?”

  两人说笑一阵,晁宁饮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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